1月31日凌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吴小凡惊醒,他翻身拉亮灯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说:“喂,我是吴小凡,伯伯,出什么事了,什么,共军对孝感县城发起了突然袭击,完了,雅琴和武雄他们都在县城里,我该怎么办,是,但愿**能顶住,好,有什么消息请及时告诉我,我知道,急也没用,再见!”他放下电话,吐出一口长气。
邹三毛轻轻推开门进来笑道:“哥,别睡了,搞不好你伯父伯母他们会跑来安慰你,你可别象没事般还呼呼大睡。”
吴小凡赶紧起床穿衣说:“你提醒得对,这可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我俩还得装着着急的样子出去一趟才行。”
邹三毛从柜子里拿出倒闭伺候哥哥穿上说:“只怕我俩还得化装去一下孝感县,那样才显得真正的焦急。”
吴小凡好笑地:“你小子的主意是越来越多了,行,把胡须和眼镜也戴上。”
兄弟俩身穿便衣来到小院,邹三毛刚拉开院门,一辆黑色轿车就风驰电掣般驶来停在了门口,不仅魏怀中夫妻和曾副官跑来了,连魏明阳和魏明月也赶了过来,魏夫人瞧着戴着眼镜和胡须的侄儿焦虑地:“小凡,你这是要去哪?”
邹三毛赶紧地:“我和哥哥得赶紧去孝感把雅琴姐他们接回来才行看。”
魏怀中说:“孝感离这里有三百多里,你们跑去又有什么用,现在只能等待消息,我已经吩咐下去,有消息他们会打电话过来,进屋吧。”他拉着吴小凡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后又说:“小凡,别急,会有消息的。”
吴小凡忧伤地:“伯伯,你也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四个妻子,而且陪伴我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三年,现在雅琴也遭到如此横祸,难道我的命注定只能孤独一生?”
魏明阳安慰道:“小凡哥,嫂子他们一定不会有事,解放军绝对不会伤害老百姓。”
魏怀中怒火地:“放屁,枪炮无眼,难道共军的子弹就长了眼睛?”
魏夫人急忙地:“好啦,要吵你们回家去吵,别在这里碍事。小凡,吉人自有天象,雅琴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魏明月也安慰道:“小凡哥,你别急,天亮后一定会有消息传过来,嫂子他们肯定会平安无事。”
曾副官站在一旁只能地默默不语,因为共军的攻击力势不可挡,孝感县城必定会失陷,李雅琴他们能否逃过这一劫谁也不敢保证,所以他只能用沉默表达关切。
这是一个慢长的黎明,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时电话铃声猛然响起,曾副官大步上前抓起柜子上电话说:“我是曾少清,我在吴长官家,什么,我知道了。”他放下电话忧伤地:“长官、小凡,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孝感县城已经被共军占领。”
吴小凡马上站起身说:“我要去孝感,把雅琴他们找回来。”
魏怀中赶紧抱住他说:“不行,小凡,这样做很危险。”
吴小凡坚定地:“伯伯,以我的身手不会让共军发觉,就算不能把她们带回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找到他们。”
魏怀中无奈地:“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而且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共党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如果被他们发现就等同自投罗网。”
“我知道,三毛,走。”吴小凡和邹三毛大步出去钻入吉普车就走,驶上大街后两人都禁不住乐了,可假戏而得真唱,一路奔驰来到北城门时天还没大亮,大门都还没打开,执勤的士兵招手喝令停车,邹三毛掏出证件吼道:“我们奉命出城公干,快打开城门。”
一名少尉看了一眼证件赶紧还给他喊道:“打开城门。”
士兵们急忙打开了城门,瞧着吉普车快速冲了出去。
兄弟俩将车开到了防御阵地前跳下车,掏出证件找到**的一个团部,说把吉普车寄存一天,等完成任务回来后再取,同时要借两匹马一用。团长哪敢得罪保密局的人,立即让士兵牵来了两匹马,兄弟俩上马就朝北奔去,拐入一道山谷后便放慢了速度,相互问去哪里熬过这一天一夜,然后又笑着纵马向前,来到前头的小镇后吃了些早点,再找了家客栈要了一间房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下午才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两人跑到街上一瞧,原来是一些散兵游勇吃饭不给钱与老板伙伴争吵了起来,但这伙士兵横蛮不讲理,说他们在前方卖命,昨晚好不容易才从孝感县城逃出来,要钱没有,要子弹的话就每人送两粒,吓得老板和伙伴只得赶紧让这些瘟神离开。
第二天早上,兄弟俩返回前沿阵地用马匹换回吉普车,回到城里时从民众的表情中感觉到了一种喜悦之色,来到保密站跳下车,一名少校小声地告诉吴小凡,昨天北平的傅作义背叛党国向共军投诚,他顿时知道北平已经和平解放。兄弟俩匆匆跑上楼走进魏怀中办公室,只见伯伯和曾副官正站在地图前默默地观看,他便小声地:“伯伯,我回来了。”
魏怀中转身问道:“找到她们没有?”
吴小凡摇头悲观地:“没有找到,她叔叔家没有一个人,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共军,她们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魏怀中急忙地:“不会的,不会的,她们一定都还活着。”
曾副官也说:“小凡,不要太悲观,她们肯定已经逃了出来,过几天就会回家。”
吴小凡说:“伯伯、少清哥,不要再安慰我了,我已经想通了,这是我的命,但愿她们真的还活着,等战争结束后我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们。对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北平的战事已经结束,傅将军背叛了党国?”
魏怀中抱着他的肩膀说:“小凡,别人是否背叛党国已经不重要,只要我们坚守自己的信念就行了,回去休息吧。”
“是!”吴小凡转身和邹三毛离去。
曾副官叹息道:“哎,小凡的命运真是多灾多难,我要是他精神早就崩溃了,可他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坚强地挺了过来,但愿他夫人和武雄真的没事,否则真的不敢想象。”
魏怀中说:“少清,小凡的事只能看运气了,不过我们也应该为自己有所打算了,我想让你陪夫人她们一起去香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在那边为我们找一处安身之地,办好后再赶紧回来。”
曾副官说:“长官,其实这件事让小凡去办好一些,他不仅能说英语,而且……”
魏怀中摆手道:“他现在不可能离开武汉,一是李雅琴她们的失踪让他只能等待消息,二是他的身份太特殊,如果他去了香港就会成为爆炸新闻,要是被人利用那就麻烦了,搞不好会说是我们对党国失去了信心,有逃跑之嫌,那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这件事只能你去办,这段时间要好好准备,而且不能向外张扬,只能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曾副官立正道:“是!”
在随后的十天里,吴小凡和邹三毛天天早中晚都要去北城门转一下,意思是看李雅琴她们会不会回来,这当然是做给魏怀中他们看,如果不这样就显得不正常。还魏夫人母子三人和曾夫人母子也每天晚上都会来吴小凡家探望,一是看李雅琴她们是否回家,二是对吴小凡表达安慰,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消失,大家都感到了失望,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而已。同时,曾副官已经做好了前往香港的准备,船票也已经订好,正月十五日启程。
2月11日是农历正月十四,这天清晨,魏怀中和曾副官刚刚来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南京的电话,告知毛人凤已经秘密飞临武汉,让他和吴小凡立即去机场等待,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消息。他赶紧和曾副官下楼叫上正好赶到的吴小凡坐上轿车,三人匆匆赶往机场,可心头却有着太多的疑问,毛人凤为何要秘密飞来武汉,其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