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马上就要燃尽的烛火拼命挣扎着,燃烧着自己最后一点躯干,为这片黑暗的房间中带来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抹光芒。
血迹斑斑的铁制刑具在忽明忽暗地烛火下折shè出格外血腥的光芒,腐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
寂寥无声的空间,逐渐黑暗的房间,在这片连腐鼠都活不下去的地方,只有那转瞬即逝地烛火依旧还顽固地挣扎着,它跳动着舞动着,如同一个角斗士一样在困兽犹斗中,然而呲的一声,油尽灯枯地它也终于重归于黑暗的怀抱。
滴答,滴答,滴答。
没有人来,今天依旧没有人来,守卫已经全部被调走了,留下的应该只有机械人偶之类的存在,这个国家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吗?在这片完全陷入黑暗的世界中,一双血红地眸子猛地睁了开来……
“杀啊!率先攻破门庭者,赏金百镑!军阶连升三阶!”传令官挥着长剑指着穿着红sè的敌人们。
“啊啊啊!杀!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满是伤痕的战士愤怒地冲在了最前线,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利器。
“为了正义和伟大的西诺克殿下!”面容扭曲的士兵们高举着武器厮杀在了一起。
在yù望,仇恨还有那卑微的荣耀感之下,战士们拿着手中的长剑,狰狞着将武器刺入了敌人的身体之中再抽出,殷红地鲜血飞扬在空中,随后倾洒在了由大理石jīng雕而成的长廊之上。
不断有人无力地倒下,也不断地有人挣扎着爬起,嘶吼着扑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
“战斗能在今天结束吗?我有点厌倦了僵硬地行军床了呢。听说卡拉巴之巅上有着这片大陆上最壮丽的宫殿,不知道这个传言是真是假啊!”一个头戴皇冠,身穿浮华礼服的中年男子握着马鞭,遥望着远处的宫殿懒洋洋地说道。
“殿下!不是还有传言说希门帝国的军队天下第一吗?现在还不是被您的勇士们杀的大败而归?!我看这种传闻实在是做不得数,这片大陆上还有比殿下您的西诺克皇宫还要壮观的地方吗?!”一个看上去英武不凡的年轻人半跪在地上献媚道。
“哈哈哈!说的不错!怎么样,崔迪将军,今天能攻进希门皇帝的寝宫吗?”
“就是说,大哥,敌人的溃败已经如此明显了,难道还不能攻进门庭吗?你的部队应该是正规军中最强的一支吧!”匍匐在地上的年轻人讥笑着看着重甲在身的兄长。部队战斗力强大,却依然没有将弱小的敌人击败,也就是说是指挥官的能力问题吗?崔迪冷漠地看了看一脸讽刺的弟弟,转过了头根本不打算理睬他。
“你……!”看着崔迪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崔曼面sè一阵扭曲。“捷报!我军勇士已经成功攻入门庭!敌人全面溃败!”一匹快马载着侦察兵朝着崔迪等人疾驰而来,人未到而声先至。
崔迪眯起了眼睛看了看远方地战局微微点了点,御马来到了中年男子的身边,随后翻身而下,半跪在他的身边。
“殿下,我军已经胜券在握,请下令让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崔迪地声音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哦?我来发令吗?”中年男子玩味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将军。
“当然,殿下。我们不正是在您的指挥下才将天下第一的希门帝国击败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你就太过谦虚了,崔迪!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全军冲锋!让我们结束这一场历时已久的战斗吧!”皇帝狂笑了起来,扬起了手中的马鞭直指那战火的zhōngyāng。
“西诺克帝国万岁!西诺克帝国万岁!西诺克帝国万岁!”呐喊震散了天空的云彩。
可恶!这个杂种居然这样不要脸!崔曼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的‘哥哥’,看着他藏在头盔之下的冷笑,怒火在瞬间点燃了他的内心。亲爱的哥哥,既然你这样对我,就不要怪我了!……
“赏金百镑啊!队长,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最前线,战功都要被别人抢走了!”一个年纪轻轻地战士神sè激动着朝着独眼的老战士喊道。
“赏金高也要有命才能花!你忘记了彼特他们是怎么死在希门的魔法机关下的了吗?!”老战士瞪着独眼反手给了年轻战士一巴掌,随后一个侧砍将偷袭而来的敌人斩于身下。
“门庭被攻破!他们开始退了!”一个一直呆在两人身边的戴眼镜的男子指着远处兴奋地说道。
“好了,跟着先锋队走!现在才是捞好处的时候!”老战士的独眼一亮,满是老茧的手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
“切,现在不怕希门的魔法机关了吗?”被打的年轻战士愤愤不平地跟在老战士身后低声骂道。
“你会没事在自己家里装上大量杀伤xìng的陷阱吗?!笨蛋!”老战士回过头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大地在震动,头顶的石块不断掉落在地上,这是战马奔腾地声音。在黑暗之中,那双血红的眼睛再一次睁开了,这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头顶的石块,然而一抹红光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即使是在一片昏暗的环境中,这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依然能看清这里的一切。那是一个正在启动之中的石人,它的身上刻满着帝国专属法师设下的法阵,两点红芒从石人的石眼中shè出,对视着那双血红的双眼。石人的身上爬满着干枯的藤蔓,然而它的行动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显得迟钝。
石人慢慢地从石壁上走了出来,它准确地从地上抽出了一把锈迹斑斑地长矛。
是要杀我灭口吗?也就是说希门帝国果然遇到了亡国之灾吗?明明都到了这一步,还是逃不过一死吗?!
不,我不会死的,我怎么可以死!血海深仇还未得报,亲族还未找回,我怎么可以死在这个只有黑暗的牢笼之中!没错,惨烈的战场没有让我殒命,经年累月的折磨也没有让我折服,神灵的质问也好死神的狞笑也罢都不曾收走我的灵魂!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又怎么可能结束我的生命!布满血丝的双眼毫无畏惧地怒视着石人。
然而这无法发出声音的咆哮是不可能阻挡石人的步伐的,幽冷的长矛越来越近,腐臭的空气多了丝凉意。是的,这是死亡的味道,那个石人就如同死神一样,不可阻挡地越来越近,虽然灵魂在激烈地抵抗着,然而却依然无法阻止这种被越抛越远的感觉。
脖子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然后慢慢勒紧,耳边也似乎响起了鬼魅地窃窃私语,早就失去知觉的躯体也仿佛多出了些感觉,多出了那种叫做恐惧的感觉,然而这一切都没能让那双血红的双眼失去一贯的冷漠。
半朽的长矛被石人高举过头,朝着那双血红的眼睛猛地刺来!
不会死的!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呢!!!无声的咆哮在心中响起。
这一声或者说是祈祷或者说是诅咒的咆哮,似乎终于打动了某个未知的存在,一块巨石轰地落下,砸断了本就腐朽了的长矛。
石人发出红光的双眼慢慢地熄灭了,黑暗的空间也慢慢地重新陷入了沉静……然而还没等扬起的尘土落下,那shè出红光的石眼又飞快的亮起!
“嗷!!!”石人舍去了把只剩下长杆的长矛,握着它巨大地石拳挥来!
轰隆隆!!!顶部的石块如同雨水般砸在了石人的身上,一块巨石以一个诡异的弧线砸碎了石人隐蔽地控制法阵,巨大的爆炸将整个房间炸了开来,阳光从头顶漏了进来。
“比斯!你没事吧!”“咳咳咳!队长你不是说应该没有陷阱的吗?”年轻的战士握着独眼老战士的手从跌倒的坑洞中爬了出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戴眼镜的战士惊讶地指着坑道下的房间。
“诶?难不成是宝藏!”比斯老不及擦去手背上的血迹,转头兴奋地说道,然而现实很快给这个爱幻想的年轻人狠狠地一击。
独眼战士跳入了坑道之中,皱着眉头回答道“应该是个牢房,我想总没有人会将刑具当做宝藏来收藏的吧?恩……?谁!”独眼战士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异样的感觉,抓紧了手中的长剑jǐng惕地看了看四周。
“队长,那里好像有个犯人……”戴着眼镜的男子在比斯的帮助下,也跳入了坑道之中。
轰隆隆,牢房又发生了一次小型的塌陷,卡比拉之巅的阳光慵懒地透过苍穹圆顶直shè进了这个终年不见阳光的黑暗牢笼,就仿佛那些无所不能的存在,终于肯赏赐给这个被抛弃的地方一个怜悯般地恩惠。
“队长……”比斯心惊胆战地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也是经历过不少血战的战士,但是依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呵,比斯,这里可能真的是宝藏啊,不过却是恶魔的宝藏啊!”老战士艰难地笑了起来,说了一个让人笑不起来的冷笑话。
“还活着吗?”带着眼睛的男子反手抽出了自己的护身短剑,轻声问道。
“不知道,都注意点!”老战士紧了紧手中的长剑,jǐng惕地慢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