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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才,想要向十一郎讨教讨教。”
喧嚣的人海,因那淡淡声音的响起,为之一静,连得缭绕在练武场角落的余音,都是被压盖了过去。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萧南,闻声,偏过目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当瞧见那站起在专席位上的红衣身影时,当下,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冯霆…”
瞥着走出人群的红衣人影,萧南皱眉嘀咕,这人,正是冯屠长子,冯霆!而越过少年的目光,犹能瞧见那冯娇娇嫣红唇边掀起的一抹冷弧。
“当真是不怀好意啊。”
盯着不急不缓朝其走过来的人影,萧南瞳孔下意识缩了一缩,一丝冷意,也是从其眼底深处泛出。
“啧啧,这冯老大还真是有种,才兴起几年,就敢找萧家的晦气!”
“小屠夫对萧十一郎,嘿嘿,这jīng彩程度,可是有好戏看喽…”
随着少年面容在人们视野中的逐渐清晰,一场更大的喧沸,便是毫无意外的在人海里炸起,震得人耳膜,都是跟着嗡鸣。
“冯屠这个狗娘养的,竟敢在我萧家地盘挑衅!”
闻得声音,萧狂霍然站起,暴睁的眼球,燃着怒火,狠狠瞪向斜对面的一行人,而其身后的萧家好手也是怒不可遏的抄起家伙,那模样,如狼似虎,恐怕只要一个命令,就会朝对方扑杀过去。
“坐下!”萧霸王浑浊的眼眸,同样是有着一丝冷意涌起,不过,丰富的经历,早已将其骨子里的热血冲动打磨掉,低喝道。
“冯屠老jiān巨猾,他敢这么做,必然是有着一定把握,这挑衅,提出的有名有份,若是你现在就带人杀去,造成的后果,恐怕比这眼下情况要更糟糕。”宫琦撇了撇嘴,无奈劝道,这舅舅,实在是太容易情绪化了。
“这冯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针对的人应该是萧南才对!”萧泽神sè先是一愣,方才回过神,不可置信的喃喃,平rì里,他跟冯家的关系,走得可是很不一般。
“笨蛋,这么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还瞅不明白。”萧紫蔷斜瞥了少年一眼,冷哼道:“他冯家,针对的不仅仅是萧南,还有在座的所有萧姓人!”
“呵呵,诸位不要误会,冯某今天可不是来寻不痛快的,”放下手头的茶杯,冯屠慢吞吞的站起身来,视线从剑拔弩张的树荫下扫过,最后停在主席位上,微微歉意的道:“只是见得连番jīng彩比斗,小儿耐不住手痒,想要跟萧家十一郎讨教讨教,也好模清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你们萧家,该不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吧?”
胸膛的起伏,渐渐剧烈,萧南的崛起,原本就让得萧年有些不自在,现在又横生出这么一茬,现在的他,比起萧狂,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啊,年轻人嘛,争强好斗才是该有的常态。”大长老塌眯的眼皮,微微掀起,轻笑声,如附耳细语般,在众人耳畔,极为清晰的响起。
“那就比一比吧。”
…
望着不紧不慢走来的红衣少年,萧南脚步顿在原地,在其身上,他隐约的觉察到一丝叫做危险的气息,而这气息,连面对萧亢时,都是不曾有过。
“真希望现在站在台上的人,是你。”从萧南肩膀擦过时,冯霆那唯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传进前者耳畔:“这样,打在娇娇脸上的一巴掌,也就可以顺势收回!”
萧南偏过头,看着对方唇边的那一丝弧度,嘴角也是不由得泛起一抹笑意,低声道:“有本事就来拿,我等着。”
弧度渐渐收敛,一股子森冷意味,取而代之的从冯霆面sè下涌现而出,旋即笑了笑,朝着大擂台走去。
从萧南身上将目光收回,萧亢视线也是投向沿着台阶走上的冯霆,其神sè,缓缓绷紧了起来,这对手,可是有些不同寻常。
“呵呵,萧亢,咱们可是有着好一阵时间未曾见过了…”看着对方绷起的神sè,冯霆吹口气,笑道。
“想拿我萧家立威,你那老爹,也不担心嘴张得太大,将腮帮子撑裂?”萧亢微微一笑,朝冯屠所在的席位扫了一眼,挑眉道。
“撑裂不撑裂,那是大人们的事情,咱们这些小孩子,也就能打打斗斗…”冯霆舌忝了舌忝嘴角,一边扬着手头的一口长柄大刀,一边笑道:“我冯家世代用刀,不过,如果你不适应,那我也可以将就将就,但赤手空拳可就丧失了很多滋味…”
“不用了,”萧亢一声冷笑,将对方话音截断,继而转向萧远,道:“请萧伯为小侄寻一口刀来,以免让人家认为咱偌大萧家,连一口刀也寻不出。”
萧远的神sè,也是略有些yīn沉,冲着远处打了个手势,片刻,便是有着一口长刀送了过来,递与少年。
在掌中掂了掂,对其重量和长度,萧亢还是略感满意,随即示出一个眼sè。
“预备,开始!”
一切准备就绪,萧远也只能后退两步,沉重的字音,于竖掌落下之时,便在练武场上空响了起来。
而随着其手掌的切落,两道疾掠的人影,便是狠狠的撞向了一起,拳肉的嘭响,以及金铁的交鸣,在平旷的石台,奏成一支铿锵曲乐,人群里的吵嚷,在曲乐下,都是渐渐平息下来,唯有那对场局分析的私语,还在窃窃地流通着。
“萧…萧亢能赢么?”
咽了一口吐沫,萧一浩略有些忐忑的问道,对于萧亢,他是没有丁点好感,但涉及到整个萧家的颜面,这般大事,已经远远超乎个人私怨,所以内心深处,前者还是希望对方能够赢下这场比赛。
“不好说。”模了模下巴,宫琦摇头,咋舌道:“传言冯屠靠着申屠九式打下一片江山,果然不是吹嘘出来的…”
“喂,老头,怎么样?”主席台上,萧紫蔷玉指攥的有些发紧。
“这冯霆一身实力,本身就不在萧亢之下,再加上申屠刀法的jīng湛,若是拳头碰拳头,或许还能占据一些胜算…”老人略显沉重的话音,听得少女心头一紧,假若萧亢输了,那玩笑,可就闹大了!
“不会的,我哥怎么可能输?!”闻言,萧泽如遭雷击,面sè顿时变得煞白,咬着的嘴唇,也是有着一丝猩红渗出。
台下,萧南眉头紧皱了起来,场面虽然依旧是火爆的难解难分,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萧亢已经渐渐落入下风。
万众瞩目下,台上两人身外的光芒也是达到顶点,很显然,这一击,将决定着这场比赛的胜负。
“申屠,第三式!”
冯霆一声低喝,而在其低喝间,淡淡的白芒,从其体内涌了出来,将那微红的刀面,都是覆盖而起,旋即,朝着对方腰间,横斩而去!
萧亢咬牙,全身剩存的元力,也是尽数调出。
轰!
刀面相触,一层肉眼可见的细薄元力,化成涟漪,在空中扩荡开来,而在这巨力的碰撞下,两人也是斜斜倒退而出。
嗤!
刀锋抵在石台上,带起一连串火星,可即便如此,萧亢也是滑出十数米,方才止住退势,嘴角,还有着一丝鲜血溢出。
“萧十一郎,也不过如此嘛…”
视线,在萧亢开裂的虎口位置停了停,冯霆斜吹出一口气,将垂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吹得飘了起来,那神情,显得极为的桀骜。
“这个混蛋!”萧紫蔷咬唇,低低骂了一声,不过她也是无可奈何,以她的实力,最多能与萧亢拼个不相上下,既然后者都输了,那她去,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呵呵,这个耳光,扇得还算响亮吧…”偏过头,看着红裙少女眉间漾起的得意,冯屠笑呵呵说了一声,旋即站起身来,朝着主席位拱了拱手,朗声道:“既然萧家大比结束,那老夫也就不多留了,告辞!”
“总要将结果宣布出来吧,否则,传出去,谁知道哪个结果是真。”人群里,传出一道声音,yīn阳怪气。
“这场,冯霆…”
袖中的手掌剧颤了两下,萧远脸上涌起一抹怒sè,不过眼下的状况,也只能将这耻辱生生吞下,然而,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却是将其最后一个字音截在了嘴里。
“等等。”
陌生的口音,让得萧远脸sè滞了一滞,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少年,从某处的人群角落,缓步走出,少年一身素衣,长相普通,却是有着一种独特气质,弥散而出。
“萧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素衣少年扫了台上的冯霆一眼,沉道:“我叫萧石,隶属第七支,请教你一番。”
“求之不得。”刀尖在台面上敲了敲,冯霆眯眼笑道。
萧远神sè缓了一缓,第七支在历届族典中都是名列前茅,既然少年敢出头,想必也是有着一定把握,即便不能弥补过十一支的脸面,但比起被别人当做踏脚石,总要好得多!
“呵呵,偌大的萧氏,果真人才杰出,希望这比试,不会将明年的族典都延续出来…”冯屠笑容可掬,但那话音中的冷讽之意,却是不难听出。
人群,也是因萧石的出现而有些sāo乱起来,无论少年胜负,今天,萧十一支都将不可避免的沦为笑柄。
“等等,”
在萧石迈步,就要踏上台阶时,又一道淡淡声音,突兀响起:“我们十一支的事情,还是由十一支自己人来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