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连绵,苍苍莽莽,罡风凛冽,云海翻腾。云与山之间,一只赤红sè的机关鸟滑过,乘风翱翔。
“月儿,你被赤练的火魅术迷惑,产生了错误的记忆,杀死你父亲的并不是盖聂,而是流沙的卫庄。”
机关鸟上,端木蓉确认高月的确没有受伤之后,开始帮盖聂澄清误会。
“是这样吗……”
听着端木蓉的解释,高月静下心认真思索,终于想起诸多不谐之处,渐渐认可了端木蓉的话,不再视盖聂为杀父仇人。但被此事挑起的回忆却无法马上平息,她只能拿出母亲留下的遗物以慰相思,嘤嘤哭泣,发泄出心底积压的悲伤。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外面风声呼啸,机关鸟上一片沉默,只余高月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月儿……我一定,一定会变强!强到能保护自己,保护他人,保护你!让你在我面前哭泣这种事,绝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天明直勾勾的看着高月,拳头紧握,脸sè暗淡,心中怜意大起,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誓言。
“对了,刚才有件事情很奇怪,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事情?”
“之前我看到你们被赤练的蛇阵包围,就放出四爪铁蜘蛛,目的是冲散蛇阵,抵挡赤练。但是四爪铁蜘蛛中途失控,并没有按照我所设计的攻击赤练,反而把你们逼出了悬崖,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它这样乱来,真的差点伤到自己人。我怀疑,另有人在暗中破坏……”
或许是为了换个气氛,或许是为了转移高月的注意力,也或许是为了向盖聂与李梦然等外人解释,班老头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引出一番关于天下门派,诸子百家的讨论。
“老师,怎么没有我们御剑飞仙阁啊?”
当说到儒、墨、道、法、兵并称天下五派,鬼谷名震天下之时,天明忽地拉着李梦然的衣角,疑惑的问了起来。
“不错,老头子我也很好奇。李先生年纪轻轻,便有这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背后的宗门必定非同凡俗,传承久远,然而我墨门弟子遍布天下,一向消息灵通,之前却也从未曾听说过御剑飞仙阁这个门派。”
“只有在几年前,有个名为华风的商社突然崛起,靠着贩卖发明一些新奇便利的事物,短短时间内便迅速壮大,在天下诸多顶尖商社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不容小觑。而奇怪的是,它们每把生意扩展到一处大城,便要首先建起一座名为‘飞仙楼’的大酒楼,从未有过例外。”
听到天明的问题,众人皆是jīng神一振,把耳朵竖起,若有若无的关注起李梦然来,班老头更是直接趁机开口询口,还提到了华风商社,联想到飞仙楼,证明墨家的情报系统确实是不一般,稍稍出名的大势力便有所关注。
目前,御剑飞仙阁实在是太过神秘,除了一个名字,其他的具体事物一直笼罩在层层云雾中,让人模不着头脑,偏偏飞仙阁又出了个李梦然这样的异类,也由不得众人不好奇,不关注。
“这也是有原因的。”扫了脸上难掩好奇之sè的诸人一眼,李梦然微微笑道:“我们御剑飞仙阁源于上古轩辕黄帝时代,具体的创始人因为某些原因,已不可考。自上古而始,在我之前,历代御剑飞仙阁中人都是jīng擅剑道,击技之法,不慕名利,不管外事,一心在深山老林中炼气、悟剑、修行、问道长生,少有出没于江湖众人的视线之前。”
“炼气,长生?”班老头想了想,又问:“李先生,你们御剑飞仙阁可是与道家,或yīn阳家有所关联?”
“道家?yīn阳家?”李梦然没有丝毫犹豫,摇头否认:“我们御剑飞仙阁与这两家并无直接关系,应该只是在功法传承和理念上有些相似之处。”
“原来如此。”班老头一边cāo纵机关鸟,一边颔首抚须,脸sè渐渐郑重起来:“那不知贵派,或者李先生你自己对当今天下大势又有何看法?”
这是在公开试探李梦然和御剑飞仙的阵营了,到底是亲秦还是反秦?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虽然以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李梦然应该也是反秦的一派,但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在明面上正正经经的说过,总让墨家的一群人高高悬着,难以心安。
“自上古炎黄之后,我们飞仙阁一直隐居在楚地巫山,与世隔绝,不闻天下苍生之苦乐,也从未管过人皇更替,国朝变迁之事,行事只凭一颗剑心,一柄长剑,和友而杀敌,恩仇则必报。”李梦然淡淡回答。
他没有正面回复,未尽之意差不多就是这样:俺们是中立阵营,不管苍生是否苦痛,不管君王是否贤德,也不管你们墨家还是其他江湖门派有什么仇怨,打生打死。只要看的顺眼,有恩义,就把酒言欢,融洽相处,要是看不顺眼,有仇隙,就一剑斩了,省得蹦蹦跳跳的碍眼。
“这……”班大师闻言,脸sè微变,久久不语。
端木蓉和高月也是看着李梦然,表情复杂。盖聂眉头微皱,眸光闪烁,变幻不定,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后悔之意。不知让天明拜李梦然为师究竟是成全了他,还是害了他。
凡此种种,皆是因为他们奉行的理念与李梦然的有所冲突,心中难免生出一丝间隙。只有天明,还没有拯救天下万名于水火,要成为正义伙伴的念头,反而对李梦然所说的那种一剑泯恩仇,潇洒走江湖的快意生活生出一丝向往。
“唳!”
忽然,一只苍鹰自茫茫云天上急扑而下,化成一道黑影掠过,在班大师胸前划出三道爪痕,又转瞬即逝,投入后面重重云雾中不见踪影。
“啊!”班大师痛呼,随后白眉倒竖,怒火冲天的大声叫嚷:“混淡,瞎眼的疯鸟,乱飞乱撞,见到鬼啦!真可恶!……”
他说着说着,声音嘎然而止,接着眼睛发直,脸sè微微发紫,身子不稳,左摇右晃起来。
“班老头,你怎么啦?”
天明见此,疑惑发问。班大师没有回答,惊呼一声扑倒在机关鸟上,身体僵硬,似乎不能动弹。
端木蓉快步上前,看了班老头一眼,脸sè凝重起来:“班大师,你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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