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尽而已?少君大人何意?”月神眉头微皱。
“吾要的只是过程,而非结果。吾不是渔民,也不饥饿,并不需要鱼儿来易物与果月复,为何要无故夺取这些生灵的xìng命呢?”东君说着,在海水中将手洗净,转过身来,请月神坐下,随后翻出一张小几,两张小凳,两只茶杯,一只茶壶,在月神面前摆好。
一边倒茶,一边微笑道:“不知对这天地万象,红尘众生,月神阁下是如何看的呢?”
东君话题跳跃xìng太大,电波频率太复杂,月神心里迷糊,实在搞不懂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然而东君毕竟是东君,名义上乃是yīn阳家的下一任首领,地位比月神高出一线,她只得淡淡回道:“天地浩瀚莫测,万象纷纭广博,红尘混浊肮脏,众生痴迷愚顽,为yù所奴,为利所苦,难堪造就。”
“月神阁下说的太过偏激了一些。”东君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放下茶壶,捧起杯子,轻抿一口清茶,明明是苦涩之极的劣质茶水,却慢条斯理,微眯双目的细细口味,似乎在享用什么绝世好茶一般。
他到底想说什么?
即使月神养气功夫不错,面上不动声sè,心中也渐渐有些不耐了。
哗啦……
海中波浪起伏不定,木舟晃动不休,东君的身形不动如山,手中的茶杯稳稳握着,杯中茶水没有泛起一点涟漪,月神面前的茶杯却是摇晃震动,洒出大片茶水。
片刻后,东君似乎终于从“享受”中回过神来,缓缓睁开双目,惋惜的看了一眼木几上洒出的茶水,叹息道:“天地万物皆为大道演化,哪里会如此单纯,一成不变呢。”
“在凡人看来,阳在上,yīn在下,正为阳,邪为yīn,男为阳,女为yīn,利为阳,弊为yīn,美为阳,丑为yīn,高为阳,下为yīn……人道为阳,外道为yīn,离经是妖,叛道为魔,若是换一个角度来看,又有不同。”
“而在吾看来,万物万灵各有其用,天地万象处处yīn阳,阳可以为yīn,yīn可以为阳,阳中有yīn,yīn中有阳,若环境转易,yīn阳两仪亦可互为转化。
如此观之,不为外貌所掩,天地万物,莫不是道韵弥漫,美丽庄严;不为表相所迷,诸象更迭,莫不是在演化法理,趣味横生。”
闻言,月神灵光一闪,心神有所触动,再要细思,又不可得,不禁收起心中的不耐,认真起来,打算听听他到底还要讲些什么。
却见东君转过头,移开视线,越过远处的蜃楼,望向蜃楼之后人流如织,生机勃勃,沐浴在金sè晨光中的桑海城,轻声感叹:“这红尘世间如此美妙,让人恋恋不舍,也难怪自古以来,诸多有道高人,帝王将相为了长生不死绞尽脑汁,跋山涉水,千搜万寻了。”
原来如此,就是为了这个吗?这样也说得通了。
月神恍然了悟,自以为已经了解东君之心,想了想,便道:“少君大人境界高远,月神自愧不如。”
话锋一转,出言试探:“听少君大人刚才之言,似乎是想长生于世?如此,倒也并非没有可能……百年布局,苍龙七宿之秘已尽握于吾门之手,若是此次功成,安全抵达那处,长生不死亦是可期。”
说完,眼光瞄向东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sè变化。
“长生?”东君一愣,而后淡笑摇头:“东君并无此意,只是不舍罢了。”
看少君的神情,不像是作假,难道说这么多话,真只是为了闲聊倾诉?
月神将东君从头到尾的神sè变化尽收入眼,但以她的丰富阅历,也找不出一丝作假的痕迹,不由纳闷不已。
刚才真的是本座猜错了?还是说,这只是伪装,只不过装得太像,即使是本座,也看不出一点假来?可少君自幼在yīn阳家长大,由东皇阁下派人看顾,少有外出的时候,怎么可能有如此高明的伪装之术?难道……
看月神皱眉苦思,久久不语,东君眉头一皱,轻声呼唤:“月神阁下?月神阁下?”
“嗯?”月神被惊醒,眼中迷茫褪去,迅速恢复清明,微微摇头,歉然道:“月神失礼了,还望少君见谅。”
“无妨。”东君摆了摆手:“毕竟月神阁下可不像吾这个闲人。rì理万机,为了yīn阳家一脉劳心劳力,一时失神也是正常。”
“少君过奖。对了,还有一事要禀报少君大人。”月神再没心情和东君兜圈子,打机锋,开门见山,直奔正题:“昨天夜里,少司命被人抓走了。“
“什么?少司命那孩子被抓走了?”咔嚓,手中的茶杯崩开几条裂痕,东君终于不复之前的悠闲,神sè郑重起来:“可知是何人所为?”
月神也不在意东君与少司命明明年龄不大,却自居长辈的语气,淡淡回答:“御剑飞仙阁,李梦然。”
“李梦然……就是机关城一役,与月神阁下,星魂阁下争斗的那名剑客?”
“不错,吾等来到桑海的那一晚,那人还曾在一旁窥探,少君大人应该也见过。”
“是他?”东君眉头一皱,脑海中闪过一个白衣黑发,腰悬长剑的青年身影:“从何处得知是他所为?”
“是那人自己在将军府中的一面墙壁上刻字留下的痕迹,字中蕴含凌厉至极的剑意,除了那人,月神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有如此手段。而且留字之时,有诸多守卫看见,据他们所说推测,的确是那人无误。”
“是吗,既是月神阁下亲自验证,想来不会有错。那人能力抗两位护法联手,武功高深莫测,想要诛杀少司命易如反掌,但他并未如此做,反而大费周章,将少司命生擒,事后,甚至留下名号,必定是有所图谋。吾认为,少司命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少君所言甚是,不过那人到底有何谋算?”
“若只为少司命一人,便不必留下特地留下名号,既然他特地留下了名号,想来便是为了我们yīn阳家了。”
月神心中一动,道:“少君是说,那人想要我们去找他?”
“这样看来,那人似乎并不是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一名追寻剑道终极,长生飞仙的剑客啊。”东君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杯子刚一离手,便哗啦一声碎裂成几片,剩余的茶水溢出,顺着茶几留下,渗透船板,溶入大海。
月神嘴微勾,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这世上虚伪之徒无数,也不差他这一个。”
东君看了月神一眼,眼中失望之sè一闪即逝,沉声道:“不管如何,还是尽全力寻找少司命和那人的踪迹,事关重大,少司命不容有失。”
“是。”月神微微颔首,站起身,身形连连闪动,向蜃楼飞去。远离木舟之后,她回望一眼静静站立舟边观涛的东君,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区区一个少司命,没了自然有人顶替。自东皇大人以下,整个yīn阳家任何人都可以出意外,无人能代者,也唯有你而已啊……少君大人。”
PS: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这章莫名其妙,其实是关联后面的剧情,是一个坑。现在大家就不求甚解,囫囵吞枣的吃下去吧,不要在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