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淡香入吸,不知为何,颜涵莫名的感到熟悉,这种味道,与熏衣草,有几分相似,但却不同,少了熏衣草的那股雍容,却多了一分特别的清美……
香气逐渐近了,想来,应该是一个女子的体香,颜涵想到。正在遐想之际,耳边却传来一阵阵呼唤,“涵兄!涵兄!快醒过来!”
这是?!这居然是来顺的声音,来顺没死?!与此同时,一股甘香药水,滴入了自己口中,感觉着丹田内慢慢涌起的jīng气,力量逐渐回归了身体!
睁开了眼,便看见来顺的烧饼大脸,几乎要贴在自己的脸上,颜涵脸部的肌肉抽了一抽。伸手拍了拍来顺的肩膀,示意自己已是无碍,来顺这才回收前倾的身子,站了起来。
甩了甩头,握起坠落在身旁的问天剑,慢慢站了起来,这才向着周围打量过去。依旧遍目黑衣,被魔门弟子围困zhōngyāng。但莫名的,他们的眼神中,张狂和跋扈已然不见,却多了另一种情绪,恐惧!
顺着他们的目光延伸,颜涵看到了令数百名魔门众人恐惧的对象,居然,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美貌倾城的女子。
颜涵楞住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清颜白衫,肌若凝脂,明明有着祸乱众生的美貌,偏偏却散发着一股幽兰般的绝世清幽,令人不敢逼视!手中似雪长剑,滴滴落红,更是凭添一丝冷冽无情,令人不敢近之!
感觉到那人毫不斜视的盯着自己,苏若雪微微的皱了下柳眉。第一次,第一次有一个男子这样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眼中,却没有多余的sè彩,有的,只是平静。
心里,突然烦躁了起来,念着同门之情,出手救下了他们。谁知,那个人,起来之后,居然不像别人那样,点头称谢,反倒一直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你看够了没有!”原本楞了过去的颜涵,在对方清冷的呵斥声中,清醒了过来,看着她的双目,忽然有了一丝冷意,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才不确定的回到:“应该够了!”
苏若雪第二次皱了皱柳眉,决定不再多说。以前怎么不知,宗门内居然还有这样无赖的人在。定了定神,这才出声说到:“跟紧我,送你们出去!”
来顺听到此语,似乎对这位同是筑基期的女子颇为自信,只是急切的说到:“还有皇中天师兄,他也被困在此地!”
苏若雪斜眼看了来顺一眼,这才细语轻吐:“他,他已经独自走掉了!”说完,也不管这三人有何心思,便当先向着上方的空穴,摇衫而去。
颜涵却是早就知道皇中天会独自逃生,倒没有过多的去想,轻推了来顺一把,两人护着那名练气期的师弟,追随着前面那婀娜身姿,向着那空穴飞去。
魔门百十来人,就这么静静的目送着四人从容离开,没有一个人再出手,不知是因为怜香惜玉之意,不忍出手,还是,先前颜涵无力睁目,躺下地上那会儿,所发生的一切,让魔门弟子,终究有了恐惧!
没有去细问来顺先前的情况,颜涵只想开口问下那女子的身份,谁知刚刚一扭头,来顺便眨了眨眼,作势jiān笑两声,这才轻声说道:“我懂!你是想问她是谁吧?”说完,向着前方的妙曼身姿弩了弩嘴。
颜涵无奈的笑了笑,回道:“你就直说吧,别扯淡!”来顺纳闷的挠了挠头,满是不解的问道:“涵兄,你说的扯淡是何意思,我听不大明白!”颜涵白了来顺一眼,说道:“就是乱来的意思,好了,还是谈谈那位师姐吧!”
来顺似乎仍然在纠结“扯淡”和“乱来”之间的联系,想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她叫苏若雪,比我们早一批拜入天剑宗,而今修为虽说只是筑基后期,但据说她是当今正道群宗,筑基期第一人,即便结丹初期修士,也可力压!”
颜涵听得此语,似乎颇为不信,从练气期到筑基期,亲身经验,自是知道两者之间差距,。而筑基期与那结丹期,想来差距更是天壤之别,而前面那看似若不经风的身子,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战力,很难相信!“不仅仅是结丹初期,就算是遇到结丹中期,也可平分秋sè!”似乎是觉得给颜的冲击不够,来顺继续说道。
颜涵听到此处,却来了兴致,问到:“莫非她身怀逆天法宝,要不如何能筑基战结丹,如此骇人听闻?”
来顺收起了一脸嬉笑,很是认真的回到:“如果是凭借法宝之力,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是,完全是她自身的实力!”
“什么?!”听到此处,颜涵收起了先前的满不在意,曾经面对过结丹期的师兄,那种压迫感,无力感,记忆犹新,即便现在,让颜涵再次面对结丹期,想来,也仅仅是一招,一招只下,魂飞魄散,绝无幸免!
颜涵沉默了,来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听说,师姐她正是因为这同境界无敌的修为,造成结丹太难,而今仍是止步筑基,有朝一rì,若是能凝结金丹,照如今来看,或许能和元婴大士交手,也不一定!”
“元婴么!”颜涵知道,在这人间界,元婴修士,便是顶尖的存在,一个宗门,有了一个元婴期大修士存在,那么,便可挤身于一流宗门之列,而如今,这木棉大陆,仙宗和魔门,一流宗门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个。
虽然两人刻意压低了交谈的声音,可两人的一字一句,仍然清晰的传到了苏若雪的耳中。
很多人都羡慕她进步神速的修为,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自己暗地的坚忍。
上天给了她绝世之姿,却也给了她万年不化的冰冷。清灯孤院,夜下练剑。云破月来伊人舞,月华生时花弄影为了心中的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这样的rì子,一过,就是十年。即便,她只是一个女子……
听完来顺所说,颜涵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前面那略显柔弱的苏若雪,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那女子的背影,似乎增添了一丝萧瑟,一丝伤愁。他一时间痴了,如果说,世间能有什么,让一个绝世倾城,千姿万彩尽失sè的女子,也黯然愁觞,那,会是什么?
与此同时。在木棉大陆中部,一个平凡的小镇中,正值午时,过往的行人马商,大多在附近的店中点上酒菜,填下肚子。这时,一家小店的门前,却喧闹了起来。
“扑通”一声,一个衣服糟蹋的老头被小二丢出了店外,尖酸刻薄的辱骂声顿时响了起来:“老不死的,没钱还敢进我们店中吃白食,还点满一桌上好的酒菜!若不是看着你一把老骨头的份上,非把你打个半死!”说完,还呸了那人一口唾液,这才回了店中。
谁知那小二前脚进店,那糟蹋的老头,就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张口yù骂,又急忙打住,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周围,这才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说道:“没见识的狗腿子,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把道爷毒打一顿!等道爷恢复了修为,非把你练了傀儡不可,作践你一辈子!”
似乎是骂的还不解恨,这老头学那小二般,向着店子呸了几次口水,恨恨的跺了跺脚,叹到:“好逮先吃完了再打啊,菜刚刚上,就要看银子。闹得讨了顿好打,好酒好菜还没吃着。”说到此处,这人的肚子却也不争气,“咕咕”的叫了起来。
愁苦的面庞扭曲在一起,老头揉了揉被那小二踹的生疼的,正待再做打算。突然,他眼前一亮,双目泛起了jīng光,弹了弹沾满尘土的道袍,拢了拢歪塌的发楫,换上一幅稳重慈祥的笑容,走上前去。
“小姑娘,这糖葫芦,好吃不好吃?”老者在一个六岁左右,拿着一根糖葫芦舌忝来舌忝去的小姑娘面前,蹲了下来问到。小姑娘又搀嘴的舌忝了一口,这才呀呀回道:“好吃!”
老头咕噜一声,吞下了自己的口水,略作镇定,这才道:“小姑娘,我给你变个戏法,想看不?”小姑娘开心的跳了跳:“要看,要看呢!”老头嘿嘿一笑,道:“糖葫芦拿来,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再睁开!”小姑娘童真的紧,居然照做了。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小姑娘便被老头叫着睁开了眼。“戏法呢?”“不是已经变了吗?!”老头莫测高深的回到!
“那我的糖葫芦哪去了?”小姑娘问到,眼眶,已渐渐泛起来泪水。
老头似乎意犹未尽的舌忝了舌忝嘴角,这才笑道:“不是给你变戏法么?糖葫芦被我变没了啊!”
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瞪着老头,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路上再无人说话,似乎彼此都有心事,缄口不语。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大的集市,在苏若雪的示意下,四人降下地面,徐徐走去。听师姐的意思,似乎这里是本门的一个临时聚集点,一部分离开yīn阳通道的同门,会在此地聚集,而后结伴回归宗门。
而今魔门的中心,在那yīn阳通道中,再说,不知多少年前,正魔两道,亦曾定下誓言,不沾凡尘不惹俗!不沾凡尘,便意为尽量不在凡世中显示神通,而不惹俗,顾名思义,便是不去欺辱俗世之人。
多少年了,正魔两道,明面上,还是遵循着这古老相传的誓言。因此,想来后面的归程,一路应当不会再有魔门埋伏。不多时,便来到了集市中唯一的客栈,名为“归来客栈”。
据说自从yīn阳通道现世,这个客栈便开在了这里。店主也是名修士,大多来此店投宿的客人,均是去那yīn阳通道寻机缘的。凡俗之人,倒少有人来,除了此地的本土乡民,谁又会不远千里迢迢,来这边塞之地苦饮风沙。
客栈门前,苏若雪停下了脚步,冷冷的说道:“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山了!”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我师傅曾说,此家店主,修为深不可测!”说完,再不多留,身影慢慢消失在滚滚黄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