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催人老,不知不觉间,儿子也结婚生子,成为了一个男子汉,担当起了自己的家庭!旅游归来的天生和素晴,韶华尽去,青丝已成白发!在家中,安享起了晚年。
又是一年秋季,落叶纷纷的树下,两个颤颤微微的老人,相互依扶着,慢慢向前走去。“这叶子,真惹人烦啊,老是落到头上,挡也挡不住!”岁月,磨去了素晴娇美的容颜,却始终没有磨掉她一辈子的任xìng!
天生看着身旁,停步不走的素晴,抿起了干皱的嘴唇,温柔的轻笑着,伸手摘下了素晴发稍的落叶。“你呀,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一片叶子生气呢!”含情脉脉的看着,陪伴自己一生的红颜,天生戏道。
白了天生一眼,素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把天生,挽的更紧了……
北方的冬季,很是寒冷,即便家中开了暖气,素晴,也终究没有看到下一个chūn天!她躺在床上,说口渴,让天生去拿水,等天生拿着水杯回屋……水杯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床上的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了,临走前,那个相伴一生的男人,仍然为她端水喝,是以,她的目光中,留下了一丝依恋,一丝不舍,一丝满足!
天生慢慢的走到床边,没有去管满地的玻璃屑,失魂般的跌坐在地,捧起了素晴无力的双手,蒙在了自己眼前!他选择了沦凡,他选择度过这虚幻的一生,他选择了紧紧抓住这个不真实的梦,他,只为了,再见伊人笑!
痴痴的呆坐地面的天生,须白的头发,慢慢开始变黑,苍老的面容,也逐渐焕发新姿,褶皱的皮肤,也缓缓重现光泽紧质!素晴的身躯,逐渐消散,幻化为了一道道七彩斑斓的明珠,消散在了空中。而后,整个世界,以天生为中心,开始了急剧的收缩。此刻的天生,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起了一切。
世间的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枯寂的黑暗,和那个一头青丝瀑发的男子。他紧闭着星眸,神sè间,却依稀残留着,一世梦幻的苦涩。蓦然间,他睁开了双目,两道寒芒破开了黑暗,撞碎了迷惘,他,回来了,回来走完该走的路,回来找寻归去的路。
他一步跨去,决然的离开了此地。他怕,怕自己不愿醒来,怕自己始终沉沦其中,他怕红颜离去空余恨!一世长相伴,终身永厮守,如此,足以。莫回首,一声叹尽万古千愁,终不了……
雕像旁,颜涵如方才那般,静静的坐着,不知坐了多久,两道清泪,默默滑落,他,睁开了双目,缓缓的弯身,拾起了身前的木块和刻刀,开始了刻画!红鼻子老头,却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看了颜涵,低声自语道:“此子明明看出,一起皆为虚幻,却甘心沉沦苦海,不可谓不痴情!情之一字,世间又有几人看透?”说完,却又昏睡了过去。
颜涵沉默间,安静的一笔笔,一刀刀,刻画在了木块之上,他忽略了时rì,遗忘了光yīn,更是忘却了自己如今,还身陷牢笼!他只是用心的,凝神细细刻去,刻下了思念,刻下了牵盼,刻下了不忘!一世不忘,三生难忘,纵入轮回,难相忘!
三rì过去,木块上大致刻画出轮廓;又得六rì,三道身影,隐隐可见;又得十rì,木块依然刻画下了三个人像,颜涵开始了最后的修饰,他把三个人像分开,一个一个开始了细缀jīng雕!
两个月后,雕像已然刻画好了,三个栩栩如生的木人,出现在了眼前,拿起他们,一个个看过之后,温柔的放在了胸前暗袋。颜涵对那雕相,本就看出来了点细微之处,而今再不多耽搁,随着气团四周漫漫飘荡,如今他,却也有三把握。而后再让气团缓缓的绕圈旋转,颜涵凝思细看,心中却是有了定计!
而后颜涵随着光芒,静静的来到了雕像面首,拿出了第二个木块,刻画起了头部,十rì之后,转而去往左边身躯,又是十rì后开始刻画右边,最终沉了下去,刻画起了四肢,四肢最是消耗光yīn,足足二十rì,却才刻完。!
这个雕像,哪里仅仅刻画了一物,分明就是一鹿一马,各具半侧,从左边看,完全就是只鹿;右看,却又是马!而头颅处,却是隐隐有些变化改动。
颜涵把木雕,扔向了白胡子老头,他知道那老头醒着,前面自己沉沦梦境,几次在街上,便看到了这红鼻子老头,化身为算命先生,在路上拦下过往的行人,要给人家算命,幸好看他一把年纪,只是将其赶走,要不……果然,就在雕像要砸到老头的瞬间,一把将其握住,细看了良久,连连点头轻笑个不停!
“小友,说来听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红鼻子老头眯眼笑道。颜涵轻笑回道:“一开始,晚辈先去看雕像面首,却是没看出什么,但隐隐有种不和谐的感觉,而后,分看雕像两侧,那种不和谐的感觉,却是更为浓异!”
“直到晚辈沉入梦境之中,于虚幻和真实中度过一生,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听着颜涵娓娓道完,红鼻子老头目光中,却是有着一丝欣赏之sè闪过,问道:“哦,那你先说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梦境中虚幻与真实结合在一起!”
颜涵微微轻笑,神sè间,却是有了复杂。红鼻子老头也不去催他,过了良久,颜涵才叹道:“何为真,何为假,眼前看的,往往未必为真,就如梦境中,出现的故人。真实的,却是情,那种相知相依的情愫,在我看来,却是真实的!”
看了看红鼻子老头,似知他的意思,颜涵继续开口道:“既然眼前所见,未必是真,那么这雕像,只怕越看,越是深陷其中,永远揭不开那层面纱。于是晚辈便闭合双目,自封了视觉,而后,或许是封了一觉,其余五觉,却是更为灵敏。晚辈居然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味道,于是,这才恍然大悟!”
看了看目光中满是得意的老头,颜涵笑道:“这雕像哪里是一个主体,分明是两个撮合在一起,左为鹿,右为马,更是在其面首相合处,被前辈用**术,加以遮掩,是以难见端倪,越看,只怕是会越糊涂!”
红鼻子老头嘿嘿一笑,身影在这一刻,却是隐隐间,变的有些不一样了。矮小糟蹋的样子未变,气势却是隐约威严了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宗师之气,淡淡的从其身上弥漫开来,扩向了整个天地间。这一刻,苍穹似乎都在他的威势下,瑟瑟颤抖!
双目扫向颜涵,淡然的问道:“你,可愿学老夫最强一式神通!你,可愿?!”颜涵抱拳,微微俯身一拜道:“晚辈愿意!”红鼻子老头目光中,一丝隐晦的笑意一闪而过,而后,收起了气势,右手一挥间,便将颜涵从光团内拉出,移在了自己身旁!
红鼻子老头定睛看了又看,满意之sè很是浓郁,点头笑道:“不错,你很合老夫胃口。你且听仔细了,老夫最强一式,超月兑于天地规则之外,是以,三界众生,无物不变,无物不怕!此式,便名‘指鹿为马’”。
颜涵原本恭敬的神情,猛然一怔,而后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不知前辈的名讳,可是赵高赵老前辈!”红鼻子老头也愣了一愣,不解的问道:“赵高是谁?他莫非也会此式?绝无可能,此人听都不曾听闻。这种大神通之术,世间除了老夫外,再无人得其jīng髓。即便是那几个老家伙,也对此式忌惮三分!”
似乎没有看见颜涵轻吐了一口气,老头清了清嗓子,哼哼了两声,才又说道:“‘指鹿为马’一式,习成之后,世间万物,我且一指点去,皆可将其变化为马!你想想,若是和人争斗之中,你威风一指,那人顷刻成马,任你手起刀落,好不痛快!”说完,得意间狂笑了起来,却也没忘,顺手打开了颜涵的储物袋,取出了一坛沉山醉来!
痛饮一番,红鼻子老头,出现了猩猩醉意,红着脸,打了个酒嗝之后,一掌按在颜涵肩膀之上,沉声说道:“放开心神,我会控制你的身躯,施展此式,你且凝神体会。”说完,颜涵的右手便不受控制,慢慢的抬起,四指紧握,食指独伸,向着空中一指点去。
颜涵心神一紧,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食指,划出了一道奇异的指迹,短短的一划之间,竟然隐约间,有了三百来次,长短不一的振幅!可是,肉眼看去,指迹是很稀松平常的一道直线。
“无须急噪,心神守一,你且再细细体会!”红鼻子老头说完,再次掌控着颜涵一指头点去,随之,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来临,且红鼻子老头,此次格外放缓了速度,让颜涵更好的体悟到了那奇异的振幅!
“怎么样,可是明悟?!”红鼻子老头面sè苍白的问道。颜涵靡然间睁开了双目,回道:“三百五十九次,长短不一的振幅,引动了一股奇妙的变化!”老头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再看,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说完,再次引领颜涵体会了一番!
“不对,刚刚我竟然没有发现,居然是三百六十次才对!”老头的面sè,更是有了几分萎靡,神情间,却满是赞赏。而后,一指点向绝望装死的蚁后。话说这蚁后,见得颜涵似乎达到了那神仙的要求,两人勾jiān搭背了起来,它就暗道要坏事,是以赶忙龟息装死!
此刻假寐间,见的红鼻子老头一指点来,想起了自己。蚁后心里“咯噔…咯噔”猛跳,却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继续装死!“你便用那小家伙,来验证一番!”老头笑眯着冲着颜涵说道。而后,面sè一紧,怒斥道:“畜生,起来反抗,反抗的好,老夫送你回家,母子团聚!”
语落,蚁后的身躯竟然变了回去,再次威风狰狞了起来。包裹住它的光团,与此同时,破碎开来,再不多想,残忍的向着颜涵一飞冲去,蛮兽无知,老头要它反抗,哪里是让它下杀手。
就在蚁后已近眼前之时,颜涵微微闭合了双目,回味着先前那股奇异之感,一指向着张开大颚的蚁后点去,吐道:“变!”扑面而来的凶煞之气,霎时间,荡然无存,溃散而去,颜涵微眯着双目,露出了一丝笑意,不用去看,他也知道,自己悟了此术!
“昂吭…昂吭…昂吭…”的驴叫声,悲催的响了起来!驴叫?!颜涵神情猛然一变,睁目看去,这,这这,这哪里是马,蚁后分明被变成了一头驴,一头可爱的小毛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