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飞扬不知道会所的地下车库里竟然冒出了一个意外的叫喊声。这个突然大叫一声“大红袍”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苍老,又有些熟悉。
方飞扬和苏雅芝赶紧回头看去。
只见门口处站着三个中老年人,其中有两个人他都认识,都是方飞扬的长辈。另外一个有点面生,似乎没有见过。
这三个人个个面带不可置信的神情,眼睛睁大溜圆,嘴巴在这一刻已经合不拢了。这三人呼啦一声,直接窜到到方飞扬跟前,为首的那个也不客气,二话没有,一把从方飞扬手里“夺”走了被切开的鸡血石原料。
方飞扬偏偏不敢有一丝的不满,恭敬的说道:“季老、向老,你们怎么过来啊?呵呵,这位老先生,你好。”
进门的正是一品茶楼的季福华老爷子,紧跟在季福华旁边的是一个和季老爷子年纪差不多的老头,头发发白,胖乎乎的面孔,红茶色发亮的额头下面,两条弯弯的眉毛,一双细长的眼睛,那面相就像一尊弥勒佛,这个人就是金陵省古玩商会的会长,向和林,向老爷子。
去年方飞扬一次意外的历险,从黄袍山得到了三件道家传承的宝贝。方飞扬的师傅宋龙山就请了三位相交甚好的老伙计前来共同“会诊”,其中就有向和林。另外,向老在盛世典藏商铺开张的时候,也曾赶过来参加开业典礼。所以方飞扬对这位整天笑眯眯的老专家印象深刻。
季老爷子和向老爷子身后的这位,中等身材,年纪大约六十出头,头发稀松,两条灰白的眉毛却长得很茂密,很有特色的突兀出来,立体感十足。两边的额头刻着深深的法令纹,满是岁月的痕迹。方飞扬突然在车库里看见三个老头,前面两个都认识,最后这个虽然陌生,方大老板也满脸微笑的问了一声好。
季福华眼放精光,直勾勾的盯着刚“抢到手”的鸡血石,嘴里哆哆嗦嗦的惊呼道:“大红袍,真的是大红袍啊老向,老胡,快来看”
向和林没有像季福华一样,一惊一乍的,但是脸上震惊和激动之色,无论如何是掩盖不了的。向老爷顾不上和方飞扬寒暄问好了,赶紧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眼镜盒子,动作麻利的戴上眼镜,凑到了季福华跟前,准确的说,应该是凑到了鸡血石跟前。
他们三人中,最后那个姓胡的老头在“大红袍”面前同样也无法保持矜持,但是他第一次和方飞扬见面,礼节仪态稍微好一点,给了年轻人一个点头微笑,也径直奔着那块石头去了。
方大老板在这一刻被三位长辈直接当做了透明的空气,他们眼里只有那块“大红袍”鸡血石。
身边的苏雅芝被这三个像土匪一样的老专家们行为吓了一跳,她第一次见季爷爷这样的不淡定,在她眼里,季爷爷和她外公都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今天也能咋咋呼呼的像被火燎了一样。
“飞扬哥,季爷爷他们这是怎么啦,嘴里喊着什么大红袍?我以前听外公说过,‘大红袍’好像产自武夷山的一种高档茶叶。怎么他们几个又冲着一块石头喊着‘大红袍’啦?”
方飞扬也没有回过来劲呢,虽然在解石之前,他已经知道了这块五千块买回来的鸡血石是“血石珍品”,里面那片鸡血红,鲜艳亮丽如美玉。但是却没有将它和传说中的大红袍联系在一起。
要知道鸡血石当中,血红的面积能达到70%以上,就能称得上弥足珍贵的佳品之作。要想大自然之中孕育出一块没有丝毫其他的杂色,血色到底,艳红通彻的鸡血石,那需要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千万的地质变化,以及那埋藏在地下漫长持久的化学元素的渗透。
“额季老爷子和向老爷子他们应该说的是,这块鸡血石的鲜艳程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全红,这在行业里有个特别的称呼,叫做‘大红袍’!”
方飞扬沉吟了片刻,仔细想了想,接着也颇为欣喜的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媳妇,这这一刀可是超有水平啊,万中无一的一刀呀”
“真的,这么说,咱们后来从那个人手上匀过来的石料是一块宝贝喽?”
“哈哈主要还是你切得好,功劳归你,说不定同样的料子给那家伙带回去切,也许只能切除石灰碎末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美玉也择人而切,世间神品珍宝都有灵性的,这块大红袍知道解石的是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这才在美人之手下,一刀现形的”
方飞扬见事情搞大了,第一次玩鸡血石,就中了一个特等巨奖,赶紧将所有功劳都推给了苏雅芝,让这丫有背负所有的荣耀。
苏雅芝哪里知道男友的“用心险恶”啊。
佳人烟视媚行,满眼风情的白了方飞扬一眼,明知男朋友说得夸大其词,满嘴跑火车,但是听到心里还是甜蜜蜜的,无比享用。
这对小两口切了一半的原料被横空杀出的季老、向老他们抢走了。只能再一旁干看着,说说笑笑。而那边季福华、向和林三人,抱着那块石头鉴定了半天,也不要征得方飞扬同意,三个老专家七嘴八舌的商量了一下,决定将解石机接通电源,继续往下解石,要把披在‘大红袍’身上的这件外衣给月兑掉。
这三个老头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现在方飞扬和苏雅芝站在一旁变成了观众,季老爷子亲自操刀,金刚石切割片四平八稳的对照石料的另一面开始分割起来。
“吱嘎吱吱吱”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季老玩了一辈子的古玩,对解石当然也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约模十几分钟以后,那原本如足球般大小的鸡血石原料就彻底的月兑掉了粗糙的外衣。一块亦鲜亦浓、纯净细腻的完美大红袍呈现在众人的眼球之下。
那“鲜”如同活血欲滴、幻彩流溢,那“浓”如红霞笼罩、聚而不散,那“纯”如同宝石折光、晶莹明净,那“地’如羊脂冰冻、浑然天成。
“深沉而华贵、灵气悦目,难得一见的绝品大红袍啊!!”季福华看着眼前这块月兑去外壳的“明料”,仰天长叹一声。
季老爷子又打了一盆清水,将其冲洗赶紧,这才走到方飞扬面前,和颜悦色的问道:“小方,跟我们说说,今天这块鸡血石原料是从哪里卖到手的?我老头子解石真过瘾呀,哈哈”
方飞扬模着鼻子,有些小郁闷的回答道:“老爷子,你这才想起来和我说话啊?”
“哦?!!哈哈刚才看见绝品‘大红袍’,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忘了跟你说话了。”
季福华拍了拍方飞扬的肩膀,发出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