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轩筑此行入长安所带侍卫不多,除了随她入城的,城外驻扎的也只有一百多人。这也是外将回京述职的规矩,将调兵不调,亲卫只是负责将军的安危。
刘愈失踪的消息是在第二rì柳丽娘带人过关卡杀了几个官兵后才传回的京城,柳丽娘是淮王的谍报人员,天子脚下朝廷的眼线更多,当得知刘愈失踪,皇帝不想张扬,一方面让韩升带一部御林军追截,另外还将此事知会了刚刚拒绝了婚事的徐轩筑。
徐轩筑听闻消息后念郎心切,只是派遣侍卫去城外通知随军驻扎在城外的侍卫,本人则带着二十多侍卫一人两骑先行星夜赶来,一路上换马不换人,终于在第三rì入夜后追到了柳丽娘的人马。
一个伤员一个病号,骑马不便只好共乘一辆马车,浑然不管马车外护送的一百多女儿军侍卫。
短暂而美妙的时光就好像新婚燕尔出外渡假。刘愈不过是身子虚,吃喝一通睡一觉体力便恢复过来,徐轩筑的情况要严重许多,本来断骨就未愈合,这次又受了剑伤,有刘愈在,换药的事情反而是他这个大老爷们来做。当率军而来的吕楚儿将药瓶和布交给刘愈,一众侍卫眼神都怪怪的。
刘愈靠着软被睡了一上午,正朦胧间韩升所带的御林军也赶至。
见到刘愈和徐轩筑的模样,韩升面上升起“原来如此”促狭的笑意。有了一众大老爷们的御林军相护送,刘愈也不好意思再赖在马车里,所幸恢复的七七八八,也就骑着马走剩下的路。
四rì后才回到长安城,此时已是四月十三,殿试已过。
边关局势也稳定下来,随着各路援边兵马出征历练的几名皇子公主也相继回到长安城。一方面那些新科进士等候任官派官,另一方面,皇帝册封皇子和公主爵禄业已临近。
一场举国的祭祀大典也即将拉开序幕。
回到长安城刘愈先回了一趟定国侯府,此时老爷子刘兆也从潼关回来,见到刘愈,刘兆的神情并无异样,冷淡道:“据闻最近你少有在家中过夜,徐家那边已经拒绝了婚事,你更加应该收敛心xìng!”
刘愈听这话很不爽,像是赖他“不收敛心xìng”才被拒婚。
儿女多了,一碗水就难以端平,尤其是这种古板封建的父亲,哪个儿子有出息就向着哪个儿子,现在孙子也有好几个了,那些不长脸的小儿子他更加懒得去管。
你懒得管我还懒得理呢!之后刘兆说了一大堆训斥的话刘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刘愈出门后便去看望了韩家姐妹,几rì不见,韩家姐妹憔悴了许多,见到刘愈一人拉着他一只袖子“呜呜呜”哭个不停。刘愈不禁将怒火转嫁到负责照看她们的蔡迎奴身上,蔡迎奴很无辜的叹口气道:“知道你出了事,她们就没一天好过。”
“那你为何将我出事告诉她们?”刘愈怒道。
“不……不怪蔡侍卫。”韩小艺抽泣着道,“是……有人来传话,我和妹妹……偷听到的。”
刘愈心说居然还冤枉了这个八婆女。见到韩家姐妹难过的样子,刘愈的心像被人揪着,使尽了软磨硬泡的工夫,才令两个小丫头破涕为笑。她们几rì没休息好,刘愈先在床边看着她们睡下,才走出门,蔡迎奴一直在门口守着。
“你不是在等我给你道歉吧?”刘愈冷冷看着她。
蔡迎奴难得惭愧一次道:“没照看她们,我也有责任。不过,你哄女孩子真是任何法子都用,怪胎!”
前半句还像句人话,后半句完全是人身攻击了。
也是,这年头的男子都是大男子主义,男人打老婆才是司空见惯。蔡迎奴何时见过一个肯为喜欢的女人说些甜言蜜语甚至是有损男儿形象软语温存的男人。
刘愈本想去见见隋乂他们告知他们自己平安无事,刚出门口,远远见到徐轩筑拖着伤躯在侍卫护送下骑马过来。
“皇上……已重新应允了我们的婚事。婚期定在六rì后。”见到刘愈,徐轩筑走过来,面颊升起两团红晕道。
刘愈凑过身子,在她耳边道:“里面的两个,你不会介意吧?”
也许是刘愈的举动太过亲昵,旁边还有一众侍卫看着,徐轩筑白了他一眼,才低声道:“不介意……只要你喜欢。”
刘愈真是不敢相信这还是曾经那个在山洞里骂他“懦夫”的徐大将军,柔弱的像是一个娇羞的小妻子。他不禁想起一件事,是不是女人一旦沦入爱河就会失去了本xìng?
既然婚期已经定下,按照规矩男女双方是要分开以避嫌的,徐轩筑要暂时住在徐府那边,虽然徐家已经没什么人,但婚礼的繁文缛节还是要遵循的,六rì后那将是她出阁的地方。
目送徐轩筑三步一回头的离开,刘愈心中也洋溢着一种温情。来到这世界也有些rì子了,第一次有种落叶要归根的感觉。也许有了家室亲人,才会对这本不属于他的世界有所依归。
为了防止刘愈再遭绑架,吕楚儿带着两名女儿军侍卫穿着男装,当起了刘愈的小跟班。她们三个都曾在玉河畔抢他的画,也算熟人。除了吕楚儿,一个叫米如,一个叫田喜,都是十六七的年岁,除了吕楚儿相对显得娇小一些,米如和田喜都是那种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的苗条女。
刘愈带着她们走在街上觉得有些碍眼,想着回头应该给她们找一些更平素一些的衣服,这样看上去才更像跟班的小厮。正走着,一堆衙役正在那派发传单,见到人就笑脸迎上去,那些平rì里吃尽了衙役苦头的百姓哪受得了这架势,一个个撒腿就跑,只有刘愈很淡然的接过防盗的传单。
“爷,您敞亮,这防盗重于缉盗,这做好了防盗……您见谅,背的不熟,您自己看传单上的内容。”
当差的居然叫过路的“爷”,一口一个“您”,看来隋乂这官是当上了门道,回头应该好好问问他怎样令这些眼高于顶的衙役乖乖听话。
韩升先行派人通知了隋乂他们刘愈平安归来,棋楼外都在候着,只是不见苏彦。
见到刘愈一个个兴奋的迎过来,嘘寒问暖的。寒暄一阵,一行人往棋楼上的棋间里走去,隋乂也讲起了他的“为官之道”。
“那还不容易,大棒子挥着,回头再给俩甜枣,一个个也就乖乖听话了。”隋乂得意洋洋道。
“棒子?甜枣?”刘愈一脸不解。
隋乂笑着解释道:“我跟那些衙役都说了,谁他娘的不笑脸去派发传单,老子开了他让他回家种地去,想报复只管来。本来有些腰杆硬的还挺有意见,我又说了,如果事情做的好,本官另有赏赐,凡是派发传单积极的,每人赏赐一两到五两银子不等。这一个个的争先恐后就出去了。”
刘愈听完不禁笑了起来,别人当官,那是挖空了心思耍尽了手段把银子往自己家里搬,而这位,不但不想着捞银子,还往里倒贴。
详细一问,连印传单的钱都是他自己出的。为了达到人人懂得防盗,不但城内大街小巷都张贴了告示,还沿街派发,力求人人得见。这年头油墨纸张都很贵,隋乂前前后后也花了上千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