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白朵朵一见白漱归来,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白姐姐,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一去就这么久?”
白漱微笑着模了模小姑娘的头,目光往外一看,大雪纷纷而落,不由吃了一惊,问道:“现在是什么时日了?”
白朵朵说道:“今天是十二月初四。”
白漱闻言一惊,自己登神之日是八月初九。而自己只是登天而上,停留了不过一会,随后穿越虚空而归,竟然已经过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
“世人总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果然有几分道理。”白漱怅然若失的想到。
白朵朵拉着白漱的手,说道:“白姐姐,我们快去道观吧。道长哥哥和白爷爷他们都很想你。”
白漱却摇头道:“朵朵,我轻易不可离神庙。请你去将我的双亲和道长请来。”
白朵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离开神庙,就上了山去。
没多久,师子玄和白家二老一同到来。
“默娘,你可算回来了!”
白家二老一见白漱,忍不住欢喜上前。这一次,抱住的女儿,是有血有肉,再不是之前那样难以靠近。
白家二老不懂什么神灵境界,但能见女儿安好,便彻底放下心来。
一家三口,久别重逢,自不必提。
过了好一会,白家二老才收住话。白漱才月兑得出身来。
师子玄见白漱走来,微微一笑,见礼道:“贫道见过庇善惩恶斗圣元君娘娘,见过寻声解难药师妙灵元君娘娘。”
白漱忍不住扑哧一声,掩嘴笑道:“你这人,何必拿话儿笑我?我不现法身,就是白漱。何必如此多礼?”
师子玄笑道:“礼数是礼数,自然要行全礼。默娘,如今登神成道,有何感想?”
白漱闻言,略有感触,只说了四个字:“有生皆苦。”
白漱登神成道,于红尘之上,冷目旁观,尽收众生之相于眼中,尽收众生之念于心中。自超月兑而登天。以超月兑之心。反观苦海众生。自有千言万语难说。到头来,却只有这四个字。
师子玄心中暗赞一声,昔日那个善良柔弱的女子,今日一朝成道,却是早自己一步超月兑。
先入道者未必早得道果,后来者居上,反而早成道于身前。
师子玄问道:“默娘,你的庙宇可是要立在人间?”
白漱点头道:“我如今一体化双身,这尊功德身。与人间缘分不浅。当在人间立庙。”
师子玄点头道:“于人间立庙,便当在人间灵应。过几日,我便去请一位庙祝来,此中神庙。也应立下香火了。”
想了想,说道:“只是这庙祝却不好胡乱选人,还是你自己来挑选吧。”
白漱笑道:“的确不能胡乱选人。不过我已经找到一位与我有缘之人。”
庙祝是神庙之中,管理香火之人。首先必须是能与神灵通感之人。
如何通感?不是说白漱显灵他就能见到。凡人是看不到神灵的。能见到的也是她的化身,见不到法身。
而庙祝则是以虔诚心敬奉神灵,为神灵看管香火。也负责为神灵处理俗世,相应而来,神灵庇护众生,他也有福报加身。
其次,这庙祝应是一个有正信,善良正直之人。
因为人心善恶不同。庙祝若是一个心术不正之人,受不了庙宇之中的繁杂琐事,而被信众自发敬送的香火钱所迷了眼,打着神灵的旗号,大肆敛财。这不仅自己造业,连带这庙宇之中的神灵都要受罪业加身,而且业报之大,远远超于庙祝本身。
所以师子玄说庙祝不能随便选来,白漱也深以为然。
而且此神庙如今为白漱真身所居,便是她的道场。庙祝的人选更不能马虎。而白漱如今登神有位,神通早不可同日而语,一念之中,自有所感,与自己有缘之人身在何处,早在心中。
道侣正在商谈,忽听外面有人大呼小叫道:“寻声解难药师妙灵娘娘,求你救命啊。”
师子玄和白漱闻言,不由愕然。
白漱如今刚刚登神而回,神号尚未为世人所知。这就有人求上门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白朵朵咦了一声,说道:“这声音好耳熟啊,怎么好像是大白的声音?”
大白是白朵朵和长耳给白离起的绰号。
众人往庙门处看去。
呵!好家伙,这高声求救的,不是白离更是何人?
就见这马儿,进了庙,一见白漱,眼睛狂飙出马泪,就是一顿哭嚎,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众人一见,不由面面相觑。倒是师子玄若有所思,心中不由暗笑,这鼍龙被自己困居马身大半年,又以各种戒律束缚,这厮如今凶性倒是收敛了不少,虽然见到他人还是爱理不理,但是与山中一应鸟兽,倒是相处的融洽。“这厮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我看是不怀好意。你小心,莫被他骗了去。且听他说来。”师子玄无语传念道。
白漱点点头,见这马儿,问道:“你是何人,所求为何?”
白离抬眼一看,用元神观之,所见自不是肉眼凡胎那般。
却见眼前一尊女神,站在那里,手托净瓶,身披法衣,周身青光,其身自放琉璃光,不由暗暗心惊道:“此女果真成了神,好生厉害!”
白离以往没少跟神灵打过交道,一见此女身上有法衣在身,便知白漱不是某一山川水泽之神。其位更高,愿心更大,神通自然更加广大,却是不敢再小看,收了几分轻视之心。
“回娘娘,小龙东海人士,后身居黑水河。却因一些小过错,被人夺了龙身。填了水眼,元神被打入了马身之中。遭此大难,还请娘娘解救。”白离可怜兮兮的说道。
白漱闻言,不由一笑,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神人面前不违其心。你何必说这些无用之言。你盘踞水泽,不知调顺雨水也就罢了。却兴风作浪,以吃人为乐,为祸一方。本应是打落轮传,受业报加身。如今你仅是失了龙身。做了畜胎,已是法外开恩。更何况你能在这玄都观听闻正法传承,不也是机缘?何来求我救你?”
白离闻言,暗暗撇嘴,不以为然。但他今日来这里不是为此,也知自己月兑身太难,便叩求道:“是。小龙已知错。所以这半年来洗心革面,好好做马。以赎往日之错。”
这马儿眼睛一转,却说道:“只是娘娘。我在这玄都观。天天只能吃草,吃不得肉。嘴都淡出鸟儿来,这实在太苦了。”
白漱哭笑不得道:“你如今是马儿,吃草又如何?非要吃肉吗?”
白离辩解道:“娘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马儿是吃草,可我本是龙啊。龙喜肉食,吃不得草。”
白漱道:“当真吃不得?”
白离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道:“不吃肉。毋宁死!”
呵!
白漱是看出来了,这白离,纯粹是来捣乱的。
师子玄心中也是暗笑。这白离,自是知道白漱的神愿,是寻声解难。白离说自己想吃肉,却吃不得,对他来说,这算不算是难?
在修行人眼中看来,当然不算,这只是人心之欲,求而不得罢了。
但白离不是修行人,而是天生的龙种。对他来说,食草不吃肉,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勉强算是一难。
白漱无语的看着白离半天,这厮也不示弱,一双马目盯着白漱,似在说:“娘娘,如今我有了这难,你救是不救?你若不救,我就绝食,你活生生的看我饿死吧。你若救,那就请给我带来肉食吧。但你能亲手杀生吗?”
这是给白漱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白漱大愿之一,不伤天下有情众生。
她若为救人而杀生。不用说,违背神愿,当不得神寿,自斩落凡。
若不救,却也违了寻声解难的誓愿,也不行。
师子玄脸上也带了一丝肃然。这白离,奈何自己不得。却是借着白漱登神的机会,趁火打劫。或者说,是在耍弄手段,想要报复师子玄。
“这厮还真是一个祸害啊。”师子玄有些头疼的想到,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白漱,生怕她一个处置不妥,就会给她自己惹下无穷麻烦。
白漱自然也知其中难处,黛眉轻皱,似也有些犯难。
“本龙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蛇不成?嘿,恶道人,一介小神。本龙打过交道的神灵,不知多少。你们加注在本龙身上的苦难,本龙可都要讨回来!”
白离心中得意洋洋的想到。
白离正在心中暗乐之时,却见白漱眉头一松,轻轻一笑,说道:“小白龙,你也不用多说。你的求请我应了。”
白离一喜,说道:“当真?”
白漱说道:“自然当真!不过我现在无法应你,你需多等一些时日。”
“娘娘,你可是神祇,总不能学凡人那样,来个无限期拖延吧。”白离最近与傅介子相处的不错,人心诡辩,倒是学了不少。
白漱轻笑一声,说道:“怎会?我还不至于欺你。你放心,就以一个月为限。我保证你有肉吃。”
“空口无凭,如何为心?”
“言出法随,怎是空口无凭?”
白离心中冷笑,脸上却做欢喜状,拜道:“那就说定了。小龙多谢娘娘慈悲!”
说完,一神一龙,相视而笑。
至于心中如何作想,却是不为外人所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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