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天竹海,金桥化形,绕是张潇这般大派出身的修士,也一下子被这阵势给镇住了!
其实说起来,这不过是师子玄仿造清微洞天弄出来的场面。
通幽竹海是用紫竹仗所化,金桥是借玄珠之用。两件宝物都不是凡物,显化出来,自然有仙家气象。
话说回来,师子玄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在炫耀吗?
说起来,就是在炫耀。但却不得不如此。
张潇是大派弟子,师子玄也是正法传人。都是有师承之人。师子玄如今在景室山中立下道场,却还是指月玄光洞门下弟子。
如此做来,一者彰显门威仪,二来也是对来客的礼貌,如此迎接,也合礼仪。
张潇到底是大派出身,只是微微一阵失神,随即回过神来,暗叫一声惭愧,上前拱手道:“这位童子,张某前来拜山,还请你为我引路。”
长耳绷住笑,点头道:“这位道长,请你随我来。”
说完,引着他就进了玄都观。
张潇随长耳进了观中,他所见之下,自然是玄都观真容,心中更是震惊,心道这观中所居到底是何人,莫不是真仙道场?
说起来,玄先生把玄都观弄的宛如仙境,还真有点好处,最起码,唬人绝对是一流。
不说这张道人心中如何震惊,跟在长耳身后,入了大殿,就见一道人,在大殿之中,等候多时。见他进来,便作揖道:“道友,贫道师子玄,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潇连忙上前道:“有礼了。有礼了。小道张潇,道号平之,出身三青宗门下,见过道友。今rì能见仙家胜景,果真是大开眼界。”
张潇这是有感而发,师子玄笑呵呵道:“让道友见笑了。此处虽然是我修行道场,但这其中景致却是一位仙家所造。”
张潇感慨道:“能见仙家胜景,也不枉我上得山来。”
师子玄笑呵呵道:“道友,不知你今天拜山而来。所为何事?”
都是修行人,也无需扯皮,师子玄直接开口相问。
张潇听师子玄主动问起,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为何?
说起来,张潇今rì上山来。未必没有责问之意。胡桑以神通害他侄子,以世俗之道来说,做长辈当有资格质问。而以修行同道来说,那胡桑是在师子玄道场修行,若他害人,师子玄也难辞其咎。
师子玄自是理亏,若他不名言。左言右顾,不明说,张潇也不好意思说。因为他看玄都观这架势,师子玄很可能就是一脉道主。就算现在不是,rì后也是。就算他占着理,今rì讨了说法,却也不免得罪了师子玄。
师子玄也许不会生气。但心中肯定不会高兴。而rì后保不准会不会和他打交道,到那时。师子玄虽然不能对他怎么样,但若有事求来,师子玄肯定不会去帮。
修行人顺缘而行,不会害他人机缘,却也不会害了自己的机缘。
有句话说的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修行人也是如此,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就是你修行路中的贵人。所以常守道德,与人为善,广结善缘,这才是正理。
现在师子玄主动问起,就等于是告诉张潇,我知你来意,或是说你有何来意,但说无妨。
有了这句话做前提,张潇就知道师子玄应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当下也不绕弯子,直接表明了来意。
“道友,昨rì有一张姓少年,来山中神庙拜神,却险被狐妖所伤。此人是我侄子,我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更何况我听他说来,这狐妖所施法术很可能是我门中遗失在外的神通之术,所以才有今rì拜山之请。”
张潇坦言道。
师子玄点头道:“道友所请,乃是人之常情。此事我也略知一二,却不好多说。道友既然上得山来,就与他当面对质吧。”
师子玄一捻诀,唤了胡桑前来。就见胡桑化作一道霞光,飞入道观,滚落出身形来。
“观主,不知召我来何事……咦?是你!”
胡桑一见张潇,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呲牙咧嘴,冲着张潇吼了两声。
师子玄安抚道:“胡桑,这是张道友,今rì前来,是有事向你当面对质,你无需害怕,也无需隐瞒,有事说事,张道友不会为难与你。”
胡桑闻言,却是放下了心,但对张潇还是没什么好脸sè,毕竟这人差点要了他的xìng命,冷冰冰的说道:“道人,你来问我何事?”
张潇道:“昨rì你要取我侄子的xìng命,是也不是?”
胡桑道:“是!因为他胡言乱语,害的我差点身死在你手中。这是生死大仇,我要害他也是合情合理。”
张潇皱眉道:“当rì你在张家流窜,现形吓人,贫道失手伤你,也是因缘成果。况且当rì你也从容逃走,若贫道有意留你,你也走不得。”
张潇说的自然不是假话,以他的修为,想要降服胡桑一个不过刚得了一点神通的小妖,自然是手到擒来。胡桑修的半吊子乌云遁甲术,在真正的行家面前,自然不够看。
胡桑闻言,却是抓住张潇话中漏洞,狡辩道:“那我害那小子,那小子不也没死成吗?更何况他一点伤都没有。说起来,还是我亏了。”
张潇闻言愕然,随即自失一笑,说道:“罢了,罢了。你此话虽然有狡辩之嫌,但却也有几分道理。说起来,还是贫道伤你在先,亏欠与你,贫道便做主,只要你rì后不再与我那侄子为难,此事便算了结。”
张潇话音一落,胡桑眼睛不由一亮,连忙说道:“这样也好,我如今皈依正道,也无闲心与人纠缠。只要那小子以后不来惹我,我也懒得理他。”
胡桑这般说来。这一幢因果就算了了。
但张潇旋即神sè一敛,沉声道:“此事算是了了。但还有一事,贫道却要问你。你是否修了乌云遁甲术!”
胡桑心中一抖,微微向师子玄那边挪了挪,说道:“是!”
张潇问道:“从何处学来?”
胡桑道:“偷学的。”
“何处偷学?”
“是从一个除妖师那里学来。之前作恶,我也是身不由己,被那除妖师驱使。后来我见他rìrì都在炼法,而且一旦入定,就不知外面何事。我便偷学了他的秘法。”
胡桑说道。
张潇喝道:“胡说八道!世间秘法。都是心传,不留于外物,你如何偷学?”
胡桑叫道:“我没有说谎!此人手上有一柄小剑,翠绿sè的,只要在阳光底下一照。就会有人影现出身来,自己演法,可不是我胡说!”
胡桑话音一落,张潇却是不惊反喜,喃喃自语道:“是碧空琼宇剑,果真是被人得了去。”
暂时失神,张潇对这狐狸说道:“算你没有说谎。前因后果我也明了。但这神通是我三青宗不传之秘,绝对不能传与外人。你偷学而来,也违了我师门戒律,所以我要将之追回。”
胡桑一听。心中不乐意了,说道:“我能学来,这是我的机缘。你说是你门中的神通,就要追回。哪有这个道理?你自家东西不好好看着。让他失落在外,就不应该怕人学来。”
这狐狸说话。也有几分道理。既然是你门中不传之秘,就应该好好看着,现在遗落在外,被人意外学去,你说要追回就追回,道理是有,但未免强人所难。
师子玄此时开口道:“道友。敢问一句,你要取回遗失之术,凭的是哪的规矩。”
张潇不明所以,老实回答道:“自然是我三青宗的规矩。”
师子玄点头道:“说的好。你是三青宗的弟子,自然要依三青宗的规矩来办。但胡桑他是流浪世间的异类修士,不知世上有三青宗,也不知三青宗的规矩,自然无需依三青宗的规矩办事。”
胡桑一听,心道还是小少年会说话,当即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俺玄狐自然有自己处事的规矩。”
张潇皱了皱眉,仔细想了半天,才说道:“道友如此说,也有道理。三青宗弟子有责任追回门遗留在外之术,但世人未必要依此而行。可是这玄狐偷学了我门中秘术不假,我身为三青宗门人要依法规做事。此是症结所在。”
师子玄点头道:“正是。不知道友想要如何解决?”
张潇缓缓说道:“修行人做事,就要依修行的规矩来办。结因果,了因果就是。我有三霞湮光大神通术,想要向道友请教。凭心中所学,尽我身为三青宗门人之责。若我胜之,请道友让我带此狐回山门,由师门长辈处置。若我败之,此事就此了结,我可以保证,我三青宗事后绝不在纠缠!”
双方都有自己的道理,谁也不可能说服对方,因为立足点不同。
既然说不通,就无需再做口舌之争,这没意义。
所以张潇提出了了结的办法,各凭心中所学,斗法了结。
这也是修行人之间了结因果的一种方式,倒也符合当下的情况。
师子玄闻言,点头道:“既然道友有如此要求,贫道自然应允。但此地是我的道场,山中灵枢都在我一念之中转动。以此斗法,未免胜之不武。道友,我们去别处来过。”
说完,化成一团金光,向外飞去。
张潇随后,也化成霞光飞了出去。
胡桑眼睛一转,心中好奇,况且此事也干系到他,便也化作一团白光,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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