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闹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卢惠一声“教官”喊出口,基本上判定了肥玲的绝对劣势。
更何况,李神临的军衔本来就比卢惠高出一大截去。看他们两个人的年龄,卢惠比着李神临还小了不小,孰强孰弱,不是瞎子的一眼都能看出来。
即便是有肥玲近乎能扒人皮的眼神摆在那里,卢惠带来的所有人还是毫无悬念的放下了枪,李神临的人没给他们把枪全部收走,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倒是岑腾飞和刘金锁面对这样的局面,有些哭笑不得。
论级别,岑腾飞多多少少的也能和李神临说些话,只不过岑腾飞很敏锐的注意到,李神临属于特战部队。
在和平年代,特战部队的威名或许远不如战争年代更凶猛,但是岑腾飞却是非常清楚,能够跻身于特战部队的士兵究竟有多么强势。
再说,李神临的军衔是大校,岑腾飞得多么的犯浑,才会认为李神临只是一个特战部队的小小士兵?
“你到底是谁?”
肥玲脸sè铁青,青中又带着白,在柯川当先准备走出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柯川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无业游民。”
很多人都清晰的记得这一幕,而今天上午在派出所上演的这出戏也注定成为围观者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在这一场起初看似似乎完全没有悬念的对抗之中,一个自称无业游民的年轻人以强势的态度对抗者一切,最终又峰回路转,把曾经让很多人看见都会心里打怵的肥玲压制的死死的。
最最神奇的是,谁都看到了,这位只是一个电话打出去,调动了飞机调动了火箭炮的年轻人,居然是走到大路边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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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济市南郊山区的休闲度假区。
一座安静的小院子。
有陈年葡萄藤爬满的小亭四边,是宁静的人工湖,金sè的鱼儿在湖中轻轻的摇摆,舞动出绚丽的颜sè。
亭中有石桌,石桌上有茶,有棋盘。
两个老人坐在石桌两侧对弈。
其中一个老人,身材高大,长了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唇边是深深的法令纹,而另一名老人却是圆脸,戴了一副圆滚滚的黑框眼镜,身上穿着贴身的功夫服。
“还需要继续吗?”
圆脸老人拈着一枚白棋子,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若无其事的望着对面的国字脸老人问道:“你这盘棋,照我说,是需要划上句号了。”
“是吗?”
国字脸老人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棋盘沉吟着,说道:“我怎么看还能再争取一下?”
“老唐,不要不服输,有些事情在起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圆脸老人笑眯眯的说道:“你这盘棋,从一开始就有些先天不足,到了后期,虽说你剑走偏锋,看似占了不少便宜,但是最终还是输定了。你若不信,我三步之内杀你个丢盔弃甲。”
“……如果我再剑走偏锋一步呢?”
国字脸老人老唐沉吟着在棋盘上丢下一枚黑sè的棋子,说道:“事情不走到最后一步,终究还是不甘心啊!”
“但你真的没机会了。”
圆脸老人好整以暇的落子。
这一枚棋子,恰恰冲断了老唐刚刚准备组建的攻势,竟是占尽先机。
老唐皱紧眉头,看着棋路,思量半晌,终于是叹了一口气,弃掉手中的黑棋,说道:“老陈,你也算是世外高人了,要不要这样咄咄逼人?”
“你看我咄咄逼人,我看我自己却不过是无奈接招。”
圆脸老人老陈呵呵一笑,说道:“老唐,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至少我的棋艺公认的在你之上,换而言之,我的起点就要比你高得多。你一定要在我的棋盘上横冲直撞,我只能见招拆招。我这些应对,在你看来,或许是咄咄逼人,但你却哪里知道,我不过是为了不致落败。”
老唐浓密的眉毛一耸:“你还怕败?”
“棋盘之上,没有人不怕败,区别仅仅在于今rì败,还是明rì败。”
老陈缓缓说道:“就如你面对别的对手,或许会心高气傲,认为必赢不输,但是保不准对方杀出一条血路,给你来个鱼跃龙门。到那时候,你说你是败的心服口服,还是输得心浮气躁?”
老唐不满道:“我怎么听着你那意思,好像我一开始就该败呢?”
“那是自然。”
老陈毫不客气的说道:“一开始你挑战于我,为的还不就是要打败我?先贤有云:无为而治。一心求胜,就要做好必败的准备啊!”
“胡扯八蛋!”
老唐怒道:“照你这个说法,我们什么事情都不要去争取好了,反正都是要败的!”
“道理也不是这样讲。”
老陈说:“无为而治,归根结底还是在一个治上,胜也好,败也好的终极目标就是一个治。只是,功利心太强,终归会失望越大。相反的,能够放缓一下心态,放低一下姿态,反倒会有额外收获。”
“最近跟着年轻人上网,听他们说了一个词,叫闷声发大财。这个话很好啊!”
老陈笑呵呵的饮茶:“先闷声,然后才会发大财。你把话都说满了,别人连你的底都掀了,你还发什么财?”
“……”
老唐默然半晌,说道:“终究只是孩子,是孩子的哪有不犯错的?”
“三十多岁的孩子了,你能帮她掌舵到几时?”
老陈轻轻放下茶杯,淡淡然的说道:“我老了,你也老了,现在有你在,其他人或许会顾忌你,那天你不在了,谁还会这么照看?更何况,你老唐身居高位rì久,或许只是习惯了别人让着你顺着你,但是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信邪,一定要捋捋你的老虎胡须,你又有什么办法?”
老唐瓮声瓮气的说:“老陈你别打马虎眼,你就是那个不信邪的!”
“哈!我是不是你最清楚,我捋你的胡子,还需要不信邪?”
老陈缓缓起身,走向小亭子之外,幽幽说道:“老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孩子不懂,你懂。”
眼看老陈施施然远走,老唐呆坐半晌,终于长长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