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莲 第四章 回家

作者 : 石头炖汤

()滨江市隶属于西江省,因滨临雅江而得名。滨江火车站就在靠近城区中心的地方。

夏子木望着眼前这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深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地吐了出来。四年了,离开这座城市已经四年了,曾经多少次在午夜的梦里徘徊着它的身影,多少次为它拭去眼角残存的泪水。当它再次真实地展现在眼前时,夏子木已无法用言词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了,是忐忑、是紧张、还是身心的放松……

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随口报了个地名就再也没有说话。眼睛透过玻璃窗漫无目的地注视着窗外那随着车的前进而缓缓倒退、消逝的高楼、人群…

‘吱’的一声,车在一片破旧的厂房前停了下来。走下车,目送车子离去才缓缓转过身来打量着周围: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只是更显破败、颓旧。附近长满了野草,都快蔓延到路面上了。斑驳的大门遗留着风吹雨打的痕迹,上面原有的滨江啤酒厂字迹比四年前更显模糊……

一栋老式的楼房,夏子木的家就在一楼。

站在门口夏子木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抬手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

“谁啊?”

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夏子木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心cháo澎湃,眼泪似要夺眶而出。张了张口,夏子木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似的,没有出声。

随着几声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拉开,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夏子木眼前。

“妈”夏子木轻轻叫了声,声音有些颤抖。

愣了,愣了,是真的愣了。

“子木”夏子木的母亲姜雪慧仿佛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眼前这个身形有些瘦削的儿子。一秒、两秒、还是几秒,才反应过来激动地大叫道:“老夏、老夏,快出来,儿子回来啦。”

“回来了就回来了,大呼小叫的干嘛。”夏子木的父亲夏中德不悦的道。

“是子木,我们的儿子子木回来啦!”江雪慧知道夏中德误会,以为自己说的是大儿子夏子强。

一手拉着夏子木的手,眼含热泪的说:“儿子快进来,快进来,让妈好好看看。”

‘啪’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一个身影疾步从房间走了出来,是父亲、是父亲那熟悉的身影。望着父亲微显憔悴的脸庞,夏子木哽咽的叫了声:“爸”。

“哎,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夏中德声音也明显带着一丝激动。

家里不大,但收拾的很是整洁。

母亲紧拉着夏子木的手不放松,像是怕一松手自己儿子就会飞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嘴里不停地叨咕‘瘦了、瘦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这一刻夏子木觉得无比的幸福,往rì种种压抑、遗憾…都得到了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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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爸去哪啦?”夏子木走进房间,看见母亲在给自己整理房间,却没见父亲夏中德的人。

夏家有三间卧室,都不是很大。以前夏子木和哥哥夏子强挤在一间房里。夏子强在现在工作的工厂里有一个单身宿舍,就很少回来住。

“哦,你爸去你哥的厂子里叫你哥晚上回来吃饭,顺便买点菜。”江雪慧一边铺床一边说:“子淇晚上也会回来,哎!你这几年都没回过家,家里很久没团聚在一起了。”

子淇是夏子木的妹妹,叫夏子琪。夏子琪比夏子木小四岁,夏子木又比哥哥夏子强小三岁,三兄妹名字中间都含有一个子字。这恐怕也是全国很多家庭取名字的一大特sè吧,不是中间相同就是后面的子相同。

都说女大十八变,夏子木当年去西江省城的时候,妹妹夏子琪还是个十四岁的黄毛小丫头,四年不见,以前那总喜欢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尾巴也不知长成什么样了,不会应了那句相见不相识的话吧。夏子木如是想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帮着母亲一起收拾好房间,看看时间到了下午四点二十分,父亲夏中德还没有回来。反正坐着也无事,不如到外面走走顺道迎迎父亲,就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向外走去。

路有些不平,坑坑洼洼的。厂区很大,早几年以前可是滨江有名的国营啤酒厂,当时光员工就有近千人,很是红火了一阵。生产的滨江啤酒几乎是滨江人的最爱,滨江人当时有句口头禅:喝酒就喝滨江啤。

滨江啤酒厂后来因经营不善,市场竞争力不强而rì益衰退直至倒闭。工人都各谋各出路,厂子也就荒废下来了。现只有为数不多,实在是没有什么门路的几十户人家住了。这也是令滨江市zhèngfǔ比较头痛的一个难题。

说是经营不善,鬼都知道是什么回事。夏子木心里暗自月复诽着:还不是当领导的只知贪污不作为而已,拿着贪污的钱钻营拍马继续着升官发财去了,丢下一个偌大的烂摊子。看看几任领导,贪污的越活越滋润,留下几个老实的当替罪羊,坐大牢。

“妈的、要是老子当了官有了权一定要把这些人都拉去统统毙了。”夏子木心里如是想着。

不知不觉间夏子木走了很远,回头望望已经看不到厂大门了。

一拍脑袋,夏子木不由嘿嘿一笑,心说:“我这是想什么呢,自己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吃饭穿衣都成问题。真是替古人cāo心,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找个好点的工作吧。”

“傻笑”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声音清脆,听其音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年龄也不会太大,声音有着少女般特有的音质。

妈的,我这是招谁惹谁啦?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关你屁事啊。夏子木感到心头是奇屈无比,就想张口回顶一句,又一想我这是和一个陌生女人置什么气啊。心里苦笑一下,看也不看她,低头只顾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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