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弄些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把戏,狂暴技能不就是先前狂化的升级嘛,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呢。”戈莱斯突然冷冷地说道。
“要说这狂暴技能是狂化的升阶,也不能说是完全错误,毕竟在野蛮人的部族里,狂化是作为狂暴技能的预备技存在的,只有完全掌握了狂化技能的战士才会被允许修习狂暴。但是研究表明,这两种技能的机理完全不同。”老头慢悠悠地解说着,好象生怕讲得太快令年轻的冒险者记不住,“狂化技能是通过特殊的气血运行方法透支体力的结果,所以技能效果绝不会超越自身最大的限度,后遗症也并不算太严重,最多就是贫乏无力数rì;狂暴就不同了,它是运用无限扩大的杀戮意愿,使自身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促使情绪激励波动,从而触发肌体解除限制枷锁的结果,因为是取得了不应该拥有的禁忌力量,所以能够展现出超越自身限度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实力,但是后果也相当严重,大多数技能使用者事后都会大病一场,也有当场死亡的案例出现,所以狂暴技能通常是紧急情况下用来搏命的手段。天知道这个野蛮人发了什么疯,使用出了这个两败俱伤的技能,我们与他又没有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哦,对了,狂暴技能还拥有一个十分有趣的附加好处,因为是情绪作用的结果,好象具有类似催眠的效果,再加上野蛮人本身的高抗魔体质,所以在技能生效的同时,能够清除自身遭受的所有魔法效果。大概是野蛮人以为自己中了什么法术干扰,所以才发动了狂暴技能的吧。不过这么做就与他的本来意愿背道而驰了,遭受‘暗算’的是他手里的刀,狂暴技能对此可没有什么作为。相反,此时需要的是想方设法加强控制力,他却偏重于力量的输出,反而进一步减弱了对武器的掌控,这样下去,他这辈子都别想砍中目标。”老头沉思了片刻又补充道。
“嗯,是这个道理,那么怎么做才能够砍到老大呢?”斯尔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得到答案。
“简单得很,只要他拎起刀四下乱砍,就他那把刀的尺寸,有很大的几率撞上小法师的身体。”老头不负责任地说话。
“轻点!”半jīng灵恶狠狠地训斥着两个嘴巴象大炮的家伙,这是我们的同伴吗,简直就是对方派来的jiān细,“要是被野蛮人听见了,奥迪那瑞不就遭殃了嘛。”
“放心,他听不见。”老头笃定地说,“一但发动了狂暴技能,就会沉浸于自己制造的疯狂世界中,各种感觉都会大大减弱。”
擂台上的野蛮人就象老头所说的那样,整个人呈现一种痴狂的状态,特别是他的双眼,反shè着妖冶的红光。虽然在场的众人都知道,那是全身血液流动过快,瞳孔充血所致,但还是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野蛮人被妖魔附体的幻觉。特别是斯尔,小盗贼的勇气是随着实际状况变化而变化的,当他被野蛮人丢下擂台的时候实实在在是被吓破了胆,看到女牧师和半jīng灵接连被击败后更是庆幸自己能够平安离开战场,可是看到奥迪那瑞倚仗敏捷地动作占据上风时他又在吃味,因为原本能够这样出风头的应该是他,而现在野蛮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再次令他心惊肉跳。
“这样子凶猛的对手,我可是对付不了,那个坏心眼的冒牌骑士一定是想看我出丑,居然还骗我说,只要身手敏捷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哼,遇上现在这种状况,我不是就死定了。还是老大厉害,竟然还能够坚持得住,嘿嘿,我这个导师倒是没有找错人。听老头这么分析,这一仗老大应该是稳赢喽。”斯尔喃喃自语道。
仿佛是在印证老头分析的准确xìng,自打野蛮人进入狂暴状态之后声势更是骇人,举手抬足之间就带起了呼呼的风声,那一把巨大的凶器越加体现出其破坏工具的本相,推拉劈砍的时候刀身激起的风压裹住滚滚烟尘,就好象一条条蜿蜒的灵蛇,只要是挨着巨刃一下,无论什么事物都碎裂崩溃,以至于连坚硬的地面也留下了道道粗若掌宽、深可陷足的刀痕,就好象是犁过的农田,但是就有一个遗憾,没有一刀能够沾上奥迪那瑞的身体!
巨刃与奥迪那瑞的身体就好象互相排斥一样,没有一刻能够凑到一块儿去,相反在野蛮人越发暴躁的怒吼声中,两个互不相容的东西更加远离。
“这一仗,赢定了!”伙伴们心里开始了提前的庆贺,斯尔更是仿佛看到自己朝着宝库密藏又迈进了一步。
但是就象大陆上所有魔法学校的启蒙教材——《魔法绪论》中所写,“任何事态的发展都有其不确定xìng,往往将要既成事实的时候,就是最可能发生意外的时机,所以法师在任何时候都需要戒备可能出现的风险,这就是法师能够得以保命的基本。事实上任何智慧生物都应当遵循这条准则,但是对于那些愚蠢的自大狂就不必强求了。”
现实状况又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野蛮人一阵若暴风骤雨似的攻击,却连法师的身体都没有碰到一点,这个事实仿佛又刺激到了野蛮人薄弱的神经,他突然停止了追赶目标的脚步,发疯似的围绕着擂台的边缘奔跑。就在所有人猜测他是否会失足落下擂台,而输掉这场比斗的时候,野蛮人突然作出了不可思议的举动。他,扔掉了一直以来陪伴着他经历生死搏杀的利器,那柄门板一样的大刀。
大刀被高高抛起,漫无目标地飞落场外,落地的时候若流星坠地,砸出一个浅坑,激起粉尘与碎砾四溅。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皆不在此,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矗立在擂台zhōngyāng的野蛮人。
野蛮人扔掉大刀后,好象有一点不适应,站在那里发了一会愣,但是随即就咆哮着冲向了奥迪那瑞。这时候观众们才发觉,原来他们的认知已经犯了一个方向xìng的错误,自开赛以来,野蛮人连收胜果,其展现的卓绝武技为看客们留下了一个武器大师的形象,可是现在的情形变化让观众们意识到自己的观点是多么的肤浅,进入狂暴状态的野蛮人其本身就是一件世间最可怕的武器。
变成赤手空拳之后,原本汇集在野蛮人那柄惊世骇俗的巨型武器上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本人身上,这时候野蛮人的形象才真正地为人注目。他的身体大约比帝国民众高出一大半,身材也相应显得比较魁梧,但是绝对没有臃肿的感觉,肌肉匀称而又健美,虽然现在因为狂化、狂暴技能的双重影响,有一点变形,但还是能够保持着其原本强健且充满着爆发力的外形,当他步履蹒跚地扑向法师的时候,居然有不少人联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头巨大的山熊。如果这两者比拼力气,最终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野蛮人现在已经无暇在意任何人的眼光,甚至到了不听不闻的地步,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对面的年轻法师,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击败对手!为杀戮yu望占据心神的野蛮人抑制不住内心蠢蠢yù动的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他要看到血流成河,他要让万物化为齑粉,他要见到众生在其面前惧怕得簌簌发抖,但他还是会毫无怜悯地将这些可怜虫一同毁灭,而在此之前,他首先必须将阻挡在面前的那个可恶的法师清除掉,作为奉献给修罗地狱的祭品。
血sè瞳孔中印出奥迪那瑞的身影,野蛮人的一双巨手朝着法师的身体抓去。
等到落在我的手里,先将你全身的骨头捏碎,经络扯乱,然后再让你见识一下血煞地狱的真正面貌,被杀戮yu望充塞心神的野蛮人丝毫不怀疑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只要被我抓到手!野蛮人恶意地臆想着,眼看着将要达成心愿满足了他对于杀戮的饥渴,就算你再是滑不留手,也还是逃月兑不了解放了最终力量的勇士的手心,种种臆梦幻想令野蛮人兴奋不已。
可是,人呢?
就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野蛮人的动作突然停滞不动,一双巨掌搁在空中,有如被某种力量顶住落不下去,可是明明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是的,连本来站在那里作为目标的法师也不见了。
就在野蛮人的手掌将要触及到奥迪那瑞身体的时候,法师的身形忽然就从大庭广众之下消失了,连痕迹也没有留下一点。奥迪那瑞在紧要关头那一刻对自己释放了魔法,隐形法术!野蛮人本体的高抗魔xìng,令大多数魔法对之无效,但是法师也并非束手无策,基于相同的道理,野蛮人对于破解幻象系魅影系魔法也是无能为力的,使用隐形术真是太恰当不过了。
野蛮人无所适从,眼看着本来已尽在掌握的对手又一次诡异地逃月兑令他出离愤怒,没有收获的巨掌紧握成拳猛力砸击地面,一拳又一拳,一时间沾染着鲜血的碎石砾不断地被抛向空中,再如何强化,野蛮人也是血肉之躯啊。可是他却好象完全没有知觉,仍旧做着伤害自己的事情,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够平息心中的那些冲动和怒意。
“这个野蛮人胆子挺大的嘛,居然敢使用还没有完全掌握的技能,嘿嘿,这下作茧自缚了吧。”老头一边看热闹,一边还不停的评价。
“难道说这狂暴技能还存在着缺陷?”野蛮人的声威过于骇人,虽然现在他控制不住地发狂,伤害着自己,但是瞧见这场面,戈莱斯也不禁为仍旧在擂台上苦战的同伴担忧,要知道以法师的单薄体格是万万受不住任何一击的,稍微有个闪失,就是万覆不劫之境,而今听见老头的评述,感觉就好象捞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问道。
“当然,看他现在这种样子,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嘛。若是这种水平,在野蛮人的部族里是要被禁止使用狂暴技能的。”老头估模着擂台上一时不会发生变化,就专心解释道,“使用狂暴技能的时候,往往就是部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因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使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的。你们想想,要是在这种紧要关头,队伍里突然出现个敌我不分、乱杀一气的家伙,这个部族可就真的灭亡喽,所以真正的狂暴技能大师必须做到身体不管发生任何变化,而心灵却不能动摇分毫。上面那个显然是没有掌握其中的真谛,冒冒然就用出禁忌之术,有苦头吃喽。”
“是嘛,那我们就一同看好戏得了。”斯尔喜滋滋地说道。
“虽然这么说,不过小法师就更加不能轻松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xìng,就好象锋利的刀刃容易伤害自己,但是对敌的杀伤力也会提升,野蛮人一发疯,小法师就更危险了。”老头突然话锋一转。
“啊,这是为什么?”冒险者们一同问道。
“咦,你们还没有发觉吗,其实先前几仗,野蛮人一直保持着克制手下留情,你们才没有遭受太大的伤害,可是现在的他,心灵已经受到诸多情绪的蒙蔽,下手再也不知道轻重了。所以先前作战时,你们的安危有一半靠的是对手的仁慈,可是现在一切都只能由小法师自己保护自己了。不过你们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小法师的小伎俩,迫使野蛮人放弃了那柄巨型武器,否则如果现在他抡动大刀的话,处于隐形状态下的小法师是躲避不了这种大范围的攻击的,诶,话说回来,难道是小法师早有预谋?”老头说着说着突然若有所思,陷入长考。
野蛮人一阵发泄之后,终于好象收回了一些理智,摆出决心与隐形的敌人作战的姿态,虽然看不见对手,但是他并没有放弃的意愿,野蛮人的身体本身就是凶器!野蛮冲撞、旋风、突进,野蛮人虽然失去了称手的武器,但是依然以自己健壮的身躯替代大刀的作用,满擂台地施展可以使用的一切攻击手段,哪怕只要搽着一点边,就能够迫使法师显露身形,到那时他就是擂台上的主宰!
不过作为习惯以智慧愚弄对手并取得胜利的法师而言,自然预先就防着这一手,如果施展的小花招连头脑简单的野蛮人也骗不过是要被同行笑话的,奥迪那瑞早就准备了相应的对策。他前才释放的并不是2级魔法隐形术,而是其进阶版本——高等隐形术。这两个魔法虽然名字相近,但是如同之间等级的差别,冠以“高级”二字的4级魔法相对于2级的低阶版自有其优势所在。
只要不是敌对行动,高级隐形术的受术者可以被允许作出任何行为而不会被发现,相比较之下,受到不可以进行会影响到周遭环境的直接动作限制的隐形术就过于被动了。
虽然攻击行为可能使对手发觉自己的行踪,身披着高等隐形术保护外衣的法师早已经准备了一堆合适的魔法用来招呼卤莽的对手,只要是非攻击xìng的魔法不就可以了。奥迪那瑞一边小心地移动,避免卷入横冲直撞的野蛮人的攻击圈,一边坏心眼地在野蛮人前进路线上添加障碍,这时候等级低、施法快、范围广的泥泞术正是不二之选。这个魔法并非具有针对xìng,更好象是不负责任的法师任xìng地乱抛垃圾,并不带有丝毫敌意,本身对魔法能量就比较迟钝的野蛮人根本不可能察觉,更加无法感知法师的行踪。
就看见野蛮人在擂台上猛冲猛撞,不时间落脚处就突然出现一大团泥沼,收足不及的野蛮人一脚踩上去,立足不稳再加上本来就处于高速行进中,野蛮人往往便会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态摔出去。风驰电掣的奔马一头撞上坚硬的岩石是什么后果?可怜的野蛮人现在正切身体会着这种感觉,较之浑身淤青的伤肿,对他打击更大的是这种挫折的本身,接连被对方克制得束手束脚令野蛮人心生一种无力感,对阵一位法师就那么艰他难吗?
若是能够停下脚步,缓缓思考对策应该是一个理智的行为,可是这种本来十分简单的行为想要实施起来对于处于狂暴状态中的野蛮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发动狂暴运用的是无限制的杀戮yu望。他现在正陷入一种血腥的狂想之中,想要停止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这样野蛮人无奈地在不停的摔打中寻求着偶然撞中法师的渺小机会,不是伤敌就是自残,狂暴技能最大的悲剧被奥迪那瑞敏锐地捕捉到并加以利用,终于造就了野蛮人目前的这种困境。通过狂暴聚集起来弥足珍贵的体力被不断地浪费,通过数场战斗并获胜积累的信心接连受挫,野蛮人无望地等待着失败的到来。但是就算现在他的内心想放弃这场无意义的战斗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仍旧清醒的理智突然发觉战斗的本能才是主控者,他的身体已经被名为“杀戮”的灵魂完全cāo控,好象cāo线木偶一样地冲锋、摔到,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可否认的是,狂暴技能必定有其可取之处,才会至今还被流传并使用。可能是放逐了作为智慧生物的特长之一——理智,动物xìng本能的感知突兀地尖锐起来。野蛮人前一刻还在泥泞的擂台上摔爬滚打,却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朝着某一个方向呆立不动。就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一样,疯狂的野兽一旦处于静止状态,就意味着已经找到下一个目标的踪迹,预示着一连串攻击行为的前兆。果然,野蛮人在狂吼声中跳跃扑击外加一记横扫,直接将法师从“消失的空间”中逼了出来。从奥迪那瑞狼狈地闪避动可以看出他也是预料到了野蛮人的这次进攻,但是两者之间巨大的体格差异注定了法师想要躲闪过野蛮人的全力攻击极其艰难。好在奥迪那瑞抢先一步进行规避,外加隐形状态下加持了一大堆魔盔甲、护盾术等防护魔法,总应该时刻以保护自身安危为先决任务不是么,总算是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
不过野蛮人紧接着的扑击是在也避不过了,奥迪那瑞无奈地双臂前展推挡,借对手之力便可急退,就此拉开距离再行施法。
显然野蛮人也是身经百战的练家子,立刻就看穿了法师的企图,巨掌上迎一下抓住法师的手臂,同时身体前倾,仿佛想要借助身躯的重量将这个难缠的对手压垮。就这样羸弱的法师和力竭将至的野蛮人开始了单纯的角力比赛。
“怎么会这样?”事态发展得太快,从占尽优势到陷入绝境只是一瞬间的事,刚回过神来,戈莱斯就迫不及待地抓着老头大声质问。
“看看他身上的布袍,”老头黯然地指着困境中的奥迪那瑞,“是那些泥浆出卖了他!那些是释放隐形术之后飞溅上去的,法术并没有对其产生效果。一直漂浮在空中的泥斑不是太诡异了点吗?也许是因为与布袍的颜sè相近所以没有注意吧,可是这样就等于给予对手攻击的标的了。任何的疏忽对于法师都可能是灭顶之灾啊。”
我最大的弱项就是力量啊,奥迪那瑞无奈地奋力抗争,同时企盼着对手力竭倒下。可是事态往往朝着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野蛮人的力量若cháo水一波又一波涌现,法师的身体在不断的打压下渐渐佝偻呈虾米状。
但是不利的困境造就了不屈的意志,已经拼到了这种地步,没有道理再退缩了,现在就看谁先支撑不住!
“力量决定一切!”
“血泪造就的屈辱就要以血泪偿还!”
……
一条条未书面化,但是口碑相传的家族信条接连不断地在法师的脑海中闪现,猛然间奥迪那瑞终于醒悟了。为什么敢于与魔法客星野蛮人交战?为什么身处如此绝境还苦苦坚持?因为他姓斯壮姆嘉德!因为他是大陆第一武斗世家的子弟!因为他虽然放弃的武技,改行法师之道,但是身体内流淌的却还是战士那争强好胜、宁折不弯的血xìng!
家族世代流传的英雄事迹一一从记忆的深处被挖掘出来,奥迪那瑞记忆犹新在孩提时代父亲是怎样怀抱着自己,述说着那些祖先的功绩,父亲的脸上洋溢着怎样的自豪。绝对不能丢了家族和祖先的脸面!绝对不能侮辱了斯壮姆嘉德这个姓氏!不能退缩,家族奉行的一直正面对抗的jīng神,这种勇气在奥迪那瑞离开家族,决定踏上以智慧寻找未来的道路时,已经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灵中的某处并发誓再也不会借助这种力量;这种豪情早已经被年轻的法师淡忘,曾几何时他一度认为这种缺乏理智的东西根本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但是现在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些家族言行身教倡导的意志从来就不曾在他的内心中消失,而是象一颗生命力顽强的种子深深地埋藏起来,扎下根系,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茁壮成长,而此刻它终于等到了破土待发之时。
承受的压力越大,身体卷缩得越厉害,奥迪那瑞胸中的豪情壮志就越发旺盛。就算全身骨骼被挤压得咯咯作响,身体好象就要被折成两段,可是内心深处那股勇气带来的力量开始破壳、壮大、充塞全身,暖洋洋的,掩盖了周身的痛楚。这股不知哪里出现的力量借着奥迪那瑞的身体与野蛮人抗衡,它就好象一只曾经雄霸天下的巨兽,咆哮着在法师的体内奔驰,抵抗着野蛮人的倾轧。怪兽般的力量愤怒了,居然有人胆敢在它的面前逞威,它要吞噬掉这个不知死活的愚蠢者,它要冲出去毁灭一些!可是它被禁锢了,法师羸弱的体质限制住了它的驰聘,就仿佛一副枷锁困住了它的zìyóu。太弱了,太弱了,力量凶兽叫嚣着冲击奥迪那瑞的肌肉、经络、身体各部,它要摧毁这种限制,恢复zìyóu。
奥迪那瑞僵立着,只有他明白自身的处境,内外两股无法抗争的力量在他的身体上征战交锋,而他的身体作为战场正逐渐崩溃。
一声非人能为的巨啸响彻天际,以擂台为中心爆发了一场难以置信的风暴,一时间飞沙走石,掩盖住了正在搏斗的两位勇士。风暴的中心异常宁静,就仿佛处于另外一个世界,引发风暴的主角,年轻的法师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移山倒海般的神力,反手一把抓住野蛮人将他远远投掷开去,然后就再也支持不住了,软软地瘫倒在地面上。
意识消失前的那一刻,奥迪那瑞清楚地看到野蛮人那魁梧的身躯飞翔在天空中,穿过风暴和沙尘建造的帷幔,摔落在擂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