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铮跟随李世青来到山下,把邓三娘准许他们加入飞凤寨的消息,告诉牛家村众人之后,大家听了都很高兴,顿时,都觉得悬着的心有了着落。
于是牛家村众人在李世青的催促之下,纷纷收拾行装跟着他一起上山,准备接受山寨的安顿了。
一路上,叶铮不断的找机会跟那李世青说话,通过与他的一番交谈,大概的知道了飞凤寨的一些基本情况和权利结构。目前,飞凤寨包括邓三娘在内,有一千三百多人,总共有三名寨主统领,除了她这个总寨主大当家之外,另外还有两名副寨主。那两名副寨主,一个叫何泰之,一个叫唐九锤,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在三名寨主之下,邓三娘又将山寨里面的所有人,分成了五个分堂,每个分堂设堂主一名,堂下管理山匪帮众两百余人,同时,由于每个分堂里面的人员素质不同,五个分堂所担当的职责也不相同。一堂、二堂和三堂里面的山匪,全部都是一些经过训练,粗懂一些武艺兵器的壮年男子组成,他们的主要责任,就是跟随着寨主下山去打劫,或者抢运粮草物资,不过一般他们都是专门打劫那些为富不仁,作恶一方的财主商贾,或者是收取一些过路商团和镖局的拜山钱。
至于四堂,他们也都是由一些jīng通骑shè的壮年男子组成,不过四堂的山匪大多数都是要xìng格机jǐng,身手敏捷,jīng通追踪和布置陷阱,他们的职责就是巡山jǐng戒,还有守卫整个飞凤寨的安全,防止敌人或者是官兵前来攻寨。
剩下的五堂,那就是在整个山寨里面,是最不受重视的地方了,五堂里面的帮众,大部分都是由山寨里面的老弱妇孺组成,用叶铮的话来讲,他们的职责就是砍柴、烧饭、洗衣、种菜和环境卫生等一系列的后勤工作,所以,五堂虽然也是飞凤寨的五大分堂之一,但是相比其它四个分堂,那他们的地位要差多了。
叶铮大概的了解完这一切之后,叶铮他们也在李世青的带领下,来到了山寨中第五分堂堂主的办公之处(其实就是几间破茅草木屋)。
五堂的堂主是个跛子,叫陈福,年约六旬,当他从李世青的口中得知,叶铮这帮人是新加入山寨的帮众时,顿时暗暗叹气道;现在的世道真是艰难,以前是那些走投无路的罪犯才会落草为寇,现如今就连这些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都在朝廷官府的迫害之下,拖家带口的投靠山匪了,看来,以后天下百姓的rì子会越来越难过了,哎……
想到此处,陈福不由得对牛家村等人,充满了同情,他上前去与叶铮等牛家村村民见过礼之后,就热情的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并且尽快的将他们安顿了下来。
陈福在山寨的最后面,给牛家村的村民们,分配了几间大茅草木屋,让他们暂时挤一挤先住着,等到明天安排工匠过来,再给他们盖上几间茅屋。牛家村的村民们分得新住处之后,个个都兴高采烈的忙碌收拾着,他们都对自己现在能有一个安全而又能够遮风挡雨的住宿,感到十分开心。
此时,五堂堂主陈福站在他们的屋内,看见牛家村村民,个个都满脸风尘,衣衫破败,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个个都是面黄肌瘦,仿佛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吃上饱饭了,见到此情此景,他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当下回头朝屋外大声呼唤道:“孙猴子,你先别忙活了,过来一下,我有件事安排你去办一下。”
“哎!堂主,我来了,您有啥事要我去办啊?”
这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在听到陈福的呼唤后,赶紧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他的身边,这个少年长得黑瘦黑瘦的,比之牛大虎,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那陈福会叫他孙猴子。
见孙猴子模着额头的汗水,弯腰恭敬的站在自己跟前,陈福对这个心月复的办事态度很是满意,当下沉吟了片刻,大声道:“猴子,你现在去一趟山寨伙房,吩咐伙房的伙计煮几锅肉,再炖上几只鸡,蒸些白面馒头,做好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要给这些今天新加入咱们山寨的兄弟,来个简单的接风洗尘。”
陈福此言一出,在场的牛家村众人,个个都欢呼叫好不已。本来他们这些rì子在山中逃亡,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睡上一个安稳觉,更别说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煮肉了,如今一听说这陈福堂主要给他们这些新入伙的新人接风洗尘,煮肉炖鸡,顿时个个都馋的口水直流,对陈福的好感直线上升。
这时,孙猴子听到陈福的吩咐后,脸sè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迟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低声道:“堂主,咱们……伙房的猪牛肉和鸡,所剩……不多了,这些都是留给二堂和三堂他们回山……回山庆祝用的,假如我们把这些肉给这些新加入的兄弟们接风了,那二堂和三堂的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
“孙猴子,我要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陈福的语气有些不悦了,但是想到孙猴子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考虑,怕二堂和三堂的人找自己的麻烦,当下语气又一软,低声道:“猴子,我知道你在为我考虑,怕二堂三堂的人为难我,但是你看看这些老人孩子,个个都气sè虚弱,犹如难民,我实在不忍啊!还是想煮些肉汤来给他们补补身子吧,猪牛肉要是不多的话,你就想办法匀一匀吧,其它的,你就不要cāo心了,我自有主张。”
孙猴子看了看陈福,又看了看牛家村的那些老弱妇孺,顿时,点了点头,道:“猴子这就去办!”
说完,孙猴子便快步的离开了,当他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陈福忽又补道:“嗯,猴子,等下你让几个人去一趟酒窖,取个祭坛老酒出来吧。”
孙猴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此时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了门外。
牛家村的众人听说等下不但会有肉吃,更加令那些大男子汉高兴的是,居然还有酒饮,顿时,欢呼声再次爆发,众人纷纷大声叫道:“多谢堂主了,哈哈!”
“堂主果然不愧是豪爽之人,知我辈之所好啊!”
“呵呵,等下一定要和堂主您喝几杯……”
此时,站在一旁的叶铮看见陈福如此仗义好心,顿时对他的印象,友善了不少,暗道这个陈福真是个好人啊。不过同时,他对刚刚孙猴子和陈福的对话,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那孙猴子在听到陈福的吩咐后,脸sè居然露出一丝为难神情,但是由于他们两个距离较远,而且说话的声音又小,所以叶铮也不知道他们刚刚说了什么。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和收拾,叶铮和牛家村众人,才将几间茅屋弄的干净利落,勉强可以住人了。就在众人都坐在新铺好的茅草地席上谈天说话,这时候,午饭做好了,孙猴子亲自过来领叶铮和牛家村的人去伙房用饭。
飞凤寨的伙房也在山寨的最后面,距离叶铮他们的住处没有多远,走路大概几分钟就到了。
伙房是由几个巨大的茅棚搭建而成,面积很大,足足有上百个平方,伙房的内侧是一排巨大的灶台和碗柜厨具,灶台外面则是几排简易巨大的木凳木桌子,木凳木桌子很长很大,随随便便坐上百多号人都没有什么问题。
此时,桌子上面摆放了数十副碗筷,另外还有七大锅猪肉煮野菜和七大罐鸡肉炖蘑菇,每份饭菜旁边都放着一坛子老酒和一蒸笼雪白的馒头,不停的冒着白花花的热气。
远远的,叶铮和牛家村众人闻到了香味,顿时,大家口水直流,食指大动,在堂主陈福的示意之下,他们纷纷坐上木桌,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了起来,饭桌上,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推杯问盏,吃得毫不开心。
此时,已经吃的半饱的叶铮发现,桌上除了自己这帮人,好像并没有山寨的其他人上桌吃饭,就连刚刚领他们过来的孙猴子,也只是坐在灶台的一旁,低头拿着根木棍无聊戳弄着,而堂主陈福,他则是端着个茶碗,微笑看着自己这帮人吃饭,慢慢喝着茶水。
看到这幕,叶铮和牛家村一群汉子,赶紧起身要去将那陈福和孙猴子等伙房伙计拉过来,准备一起好好的喝上一顿。
可是,除了陈福过来礼貌xìng的和他们意思了几杯之后,像孙猴子等厨房伙计都客气的推辞没有上桌。叶铮他们见了,心中更是过意不去,暗想人家辛辛苦苦的给自己这帮人做饭煮菜,熟了之后却不上桌和自己一起享用,这样太不好意思了,无论怎么样,自己都要将他们拉过来一起吃喝才行。
拉拉扯扯中,突然,有一群壮汉冲进了伙房茅棚之内,叶铮看了他们一眼,发现那些壮汉个个都jīng赤着上身,满脸匪气,神情极其凶悍。
此时,领头一名胸口纹着一只黑虎的高大壮汉,一脚踢飞拦在面前的一条板凳,气势汹汹的冲到陈福的跟前,翻起铜铃大的牛眼,语气不善的怒吼道:“陈跛子,为何我三堂今rì分得的酒肉分量如此之少?该不是你这跛子私藏了吧!”
他这一吼,顿时,惊动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神sè不快的盯着他,但是那壮汉却不以为然,反而凶狠的瞪了叶铮等人一眼,接着他又大声怒吼道:“你这该杀的跛子,今天要是不把事给我交待明白,老子立马带人拆了你的伙房!”
陈福被他骂做跛子,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道:“杨洪堂主多心了,陈某一直以来受寨主信任,打理这膳食内事,一向都严格律己,从不私贪,又怎么会藏私呢?”
听闻此言,杨洪当场暴怒道:“放狗屁!你这跛子要是不藏私,为何我们三堂的酒肉会如此之少?你们这些废物,平常一个个的躲在山上吃闲饭就算了,想不到现如今,老子们天天下山拼死拼活,到头来连口酒肉都吃不饱,简直是岂有此理!”
陈福知道这三堂堂主脾气暴躁,但是没有想到他今天说话如此难听,顿时,不由得有些不悦道:“山寨内酒肉已经多rì未去购买,不够那也很正常,杨二堂主何必为此事,动如此大的肝火,何必把话说得如此难听。”
杨洪冷笑道:“死跛子,你倒是真会狡辩,昨rì深夜我派人去酒窖取酒,那时问你,你便说酒肉足够今rì,可是到了今rì,你居然说不够,如此鬼话,谁能相信!”
陈福听他这样一说,顿时语塞,涨红着脸道:“酒肉本来是足够今rì的,但是由于今天有新的兄弟加入了山寨,陈某便做主给他们准备了些酒肉,与他们接风洗尘,这难道有什么问题?”
杨洪一听,不由得想起自己进伙房的时候,见到一帮正在吃饭的陌生人,当下他冷冷的转头扫叶铮等人一眼,见多是老弱妇孺,顿时,冷笑讥讽道:“我道是什么大人物,需要飞凤寨摆下酒肉,接风洗尘,看了半天,原来只不过是一群混吃混喝的难民废物罢了,哼!……”
此言一出,满堂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