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老江湖,那都是砍人砍成jīng了的,杨羽这话虽然说的笑容满面,但其中那股子怎么也去不掉的yīn森味儿,在场的人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正乐呵的岳不群,顿时也想起了,眼前这个剑宗后人,和余沧海是有仇的。
这可伤脑筋了,大伙儿都瞧见杨羽是令狐冲领进来的,还叫他岳不群师伯了,待会转个身就和余沧海对砍,那别人会怎么看他华山派?
别的不说,衡山派估计就会很有意见——人家邀请华山,是来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而不是来砍人的。
“咳咳……那个…杨羽啊。”
清了清嗓门子,他微微上前一步,正好拦在了杨羽和余沧海之间。
“今天是你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典,你和余观主的私怨,暂且放下如何?不然岂不是让外人笑话咱们华山不懂礼数?万一传出去,不也叫纪师弟脸上无光么?”
“师伯放心。”
杨羽暗道这岳大不群肯定想歪了了,自己叫他师伯,只不过是句客气话,好歹也是令狐冲帮忙领进来的,至于其他的剑宗门人见了他岳不群,那自然是该怎样就怎样,岳不群的那点盘算只能说纯属想多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反正他就是来恶心青城派的。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身体一侧,站到了一边。
岳不群见状一笑,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回身向余沧海抱了抱拳,说道:
“余观主,请便。”
“哼!”
余沧海知道岳不群现在大义在手,双方已然没什么好说,怒哼了一声之后,回身回了大殿去了。
当然,这件事没完,不论是他还是岳不群都很清楚,只不过现在,却不是适合说这件事的时候。
走进正殿,杨羽果然见到了余人彦,这厮看到杨羽之后,明显浑身不自在。
“余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杨羽朝他打招呼道。
他笑容可掬,那模样就如见到了老朋友一般的高兴,余人彦却觉得全身发冷。
“你到底想怎样!?”
他恨声道。
这几天他可受够了,成天都觉得杨羽好像就在附近窥伺他,如今见了面,对方依然是这副模样。
对方打败了自己的父亲,这可是他亲眼看到了的,眼下简直是一种煎熬。
“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我哼一声就不算是姓余的!”
余人彦看上去有些小小的激动。
只是听到他这话,杨羽却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余公子可真爱开玩笑。”
他一边笑一边说道,
“你这样的废物,怎么会是‘士’这么高级的东西呢。”
“姓杨的,你!”
余人彦大怒,但踌躇了一会儿,始终不敢上前。
一时的不怕死并不算太难,但如果是时时刻刻不怕死,要么是jīng神追求碉堡了,要么本来就是想死。
“这就对了。”
杨羽满意的点头赞道,
“余公子你果然是很识相的。”
这话实在难听,余人彦从小到大,哪里像如今这般憋屈过,偏生他就没那个胆子去撩拨。
相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羽从他眼前走过,与那华山派的众人一齐就坐了。
刘正风广邀同道,受邀者众多,自然短时间是聚不齐的,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应邀而来的各路英雄是络绎不绝,直到临近夜sè降临之时,所有人才算是都抵达了,唯有那嵩山尚不见人影。
不过这一天也过完了,当晚,群雄便在刘府歇息,除了一人。
“杨大哥,何不留下来?”
林平之很是不舍的将杨羽一直送到了刘府门口。
杨羽暗道留下来那多麻烦,他与那刘正风非亲非故,要是上演那一幕,他在一边看着又算什么了?
“我还有事要处理,本来我这次来是想再杀几个青城弟子的,现在就算是多给你留了几个吧。”
他笑了笑,说道,
“总之他rì我再来,你若是主意不变,我便带你去寻那吸星**。”
说完,他摆摆手,走上了街,没过多久,他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夜sè中了。
“杨大哥真是好人,我以后一定要报答他。”
林平之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心中感激不已,等确信确实是没人了之后,他才转身回了府中。
已经偏离了原本人生轨迹的林平之rì后将会如何,自是未知之数,而杨羽,则是重新踏上了北上西行之路。
他首先从湖广进入陕西,回到了长安城的医馆,而在长安稍作歇息,并备好所需之物后,他沿着当初的老路,前往哈密。
一路上,他仔细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内功问题。
实践出真知,巴八思所创造的九yīn龙象功,在他进入五层功力之后,已经开始显示出功法上的不足之处,若非他得到了逍遥折梅手,想必问题要更严重。
因此,他觉得,他有必要回去一趟,看看是否能替虚竹子收敛尸骨。
学了人家这么好的东西之后,便拍一走了之,这么脸皮厚的事情他真有点做不出来。
数rì后,出了关,黄沙弥漫的大漠景sè让他颇为怀念,虽然关外苦寒,但这样的环境下,却正是rì月神教那非同一般的战斗力的重要促成条件,中原武林虽然口口声声要剿灭魔教,但这始终只是一个幻想,除非朝廷出手,不然再过一百年也没可能。
作为哈密地区最强大的地方武装,明廷对rì月神教很早之前就是以拉拢为主了,朱家与明教之间的恩怨,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杨羽这一路行去,倒是极为平静,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直至他重新进入了那个山谷。
当初蒙古密教之人所制造的爆炸余迹依在,碎石到处都是,山谷中依然保留着当时的“痕迹”。
看来rì月神教事后没有对这里进行过多的“清理”。
在谷中搜寻了好几天后,杨羽才找到了一处疑似是入口的石缝。
点燃了火把,他走了进去,发现通道很是狭窄,和他当初遇难时所在的狭长小道如出一辙。
暗中祈祷了一番,他才继续向前走去。
然后,在转过了几个弯儿,绕过一块大石后,他笑了。
这里正是他当初遇难之所,在火光的照耀下,对面的通道一览无余,这里并没有被摧毁,一直通向深处——这表示,密室依然极有可能也依然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