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摘下宝剑,抽剑出鞘,只觉得冷飕飕,凉森森,寒光袭人。在乌明瓦亮的剑身根部,有“乌龙剑”三个字,“啊,这是‘乌龙宝剑’!好剑,好剑。”
三个人不敢在楼上久留,把宝剑挂回原处,下楼去了。
四爷虽不会勤俭持家,但学会了烹饪野味的技术,尤其是“五香野兔肉”、“红烧鹌鹑”“干炸铁鸟”等,都是他的拿手好菜。四爷刚把鹌鹑烧好,俊文和俊武闻香而至。俊武背一捆豆秸,右手拎一篮子馍馍;俊文右手拎着酒坛子,左手拎食盒。二人把食物放在石桌上,抽着鼻子说:“好香,好香!”四爷对惠芳说:“馋猫鼻子尖。早不来,晚不来,做好了他来了。”俊文说:“四爷,我不白吃你的,我是请你喝酒来的。拿几个盘子出来!”
俊武钻进厨房,把豆秸放在灶门前。端出“红烧鹌鹑”,四爷说:“嘴离盘子远点儿,别把口水掉进去!”惠芳取来盘子,俊文从食盒里拿出“荷叶牛肉”、“桶子鸡”、“黄河鲤鱼”等菜肴放进盘子里。俊文又倒了七碗酒,叫道:“四爷爷和四位‘神仙’入座吧!”他端起一碗酒说,“‘神仙’光临寒舍是我们的光荣,没啥好招待的,略备水酒,请‘神仙’赏光。”俊武说:“我们是农村汉子,不会说啥,知道‘神仙’食素不食荤,特备四样素菜,有:‘香油调鲜藕’、‘五香长果仁’、‘糖拌芋头’、‘五香豆腐丝’请慢用。”陆宇调皮地说:“我们与别的神仙不一样,是: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修心不修口!”说罢,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我还真饿了……”俊文和俊武看罢,吃惊地问:“你们也吃肉?”惠芳笑道:“他跟你开玩笑。其实我们不是神仙,是凡人,是四爷爷的徒弟。以后就叫我们的名字吧。”二人听罢,又是一惊:“四爷爷,他们真是你的徒弟?”四爷笑道:“这还有假吗?”俊文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呀?”惠芳说:“我们来至很远很远,又很近很近的地方。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的。”四爷说:“不要问了,就是说明白了,你们也听不懂……喝酒、喝酒。”
几碗酒下肚,俊文,俊武的话就多起来了,俊文说:“今天我是最痛快,最高兴的一天。‘狼心狗肺’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真解恨。平时他把我们都欺负惨了,这回也让他尝尝我们的拳头。要不是有四爷和神仙姑姑给我们撑腰,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啊!”俊武说:“最过瘾的,是神仙姑姑戏耍郎新的场面。他还想在姑姑面前显能耐,那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献丑吗?这回‘狼心狗肺’可在大众面前丢尽脸了。”惠芳笑道:“今天要是没有师傅保护,我们就惨了。师傅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还这么利害,动起手来,身轻如燕,一脚踢倒了郎新,一弹弓打翻了郎佩,看得真过瘾。师傅,您练一套武术让我们开开眼好吗?”俊武说:“我同意!四爷爷练套剑术助助酒兴吧?”
“同意、同意!”三个孩子高兴得跳起来,一起鼓掌道。俊武又说:“我只知四爷武艺高强,可从未看到过,今天我才算开了眼,真过瘾……”四爷笑道:“俺天天早晨练功,你起不来愿谁?”俊文说:“四爷爷今天将郎新、郎佩送进了开封府,又收了‘仙徒’,这是双喜临门!大家高兴,您也高兴,就露两手给我们瞧瞧。”
四爷今天收了徒弟,从此崔府有了朝气,他哪能不高兴呢。他在大家的一至要求下,也来了兴致,喝干酒说道:“好吧,俺就练套剑术以助酒兴。妮儿,上楼把剑取来。”莉君“唉”了一声拔腿就跑。四爷问:“知道在哪儿吗?”“知道!”
莉君取回宝剑,放在师傅手中。四爷说:“剑术有很多套路,只要练熟了,才能出功夫。俗话说:“熟中生巧,巧取之于熟。练拳要熟,点穴更要熟,要练力道,练准头。实战时,加入剑术中,左手就是一杆枪。武术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功夫高低。再好的套路,没有功夫,也不能克敌制胜。常言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四爷从石桌下面掏出一块青砖来,说:“你们看!”他用中、食二指轻轻往砖上一点,青砖断为两截。惊得三个孩子目瞪口呆:“太利害了,太利害了!”四爷说:“这就是手指上的功夫,没有十年二十年是练不出来的。”
四爷说罢,站起来,手提宝剑离开座位,说:“俺就练套醉剑吧。”说声“起”手中宝剑便舞动起来。宝剑带着风声如乌龙搅海,快似闪电,一招一式如急风暴雨,剑剑逼人!说声“醉”,身体渐渐晃动起来。眼看他两腿像涂鳔一样,步履艰难,踉踉跄跄……手中宝剑也格外显得沉重,不听使唤了:他要刺,确是斩。他要抹,确是撩。他要劈,确是砍。要向东,向北偏。要刺西,劈向南。脚无根,站稳难,身体飘飘似神仙。头儿重,剑光闪,“扑通”栽倒泥一摊……就这样,一个十足的醉老头,手提宝剑扭来晃去耍起了“酒疯”。手中的剑,有时慢得让人担心,有时快得让人吃惊。有时跌倒在地,有时一跃而起,不知他是醉了,还是醒着。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他这套醉剑,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身体晃中有稳,步履乱中有根。剑锋劈、刺、抹、撩看起来无力,其实力道十足,暗藏杀机。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是“醉中醒”,还是“醒中醉”。随着宝剑的龙行风舞,说声“醒”,四爷把头一晃,顿时醒过来。身体稳健,两目放光,虎背熊腰,脚似砸夯,落地生根。最后使了一个“白蛇吐信”,剑从右腰下穿出,似白蛇出洞,寒气袭人,接着就是“马步抱月”,剑交左手,来了个袖里藏花,垂剑还原。整套醉剑练完,他面不改sè,气不虚喘,可见功底之深厚。
醉剑练完了,大家鼓起掌来。赞美不绝。三个孩子跳着脚,尖着嗓子喊道:“师傅练得真好,师傅练得真棒……”四爷说:“不行了,老了,不中用了,练不动了。”
惠芳接过师傅手中的宝剑,陆宇,瑞平拍去师傅身上的土,扶他坐下,莉君献上茶,问道:“师傅,明艳姐是否也会武功?”四爷笑道:“她的武功很不错,你们应该向她学习。这把剑就是她用过的。不过,乌龙剑和铁背弹弓是俺崔家的传家宝,明玉和俊杰才是它的继承人,所以,她出嫁,俺就留下了。”
突然,大门外响起了“劈里啪啦”的鞭炮声,接着,有一军官带人闯进了“崔府”,直奔后宅而来。惠芳师生四人不由一惊,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