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拍了拍脑袋,这次的“连连看”算是彻底断线了。一位英雄前辈死了N年,她的亲笔信却在这会儿被生前最好的同伴获得,“邮递员”却无故溺毙。脑中各种yīn谋论不断浮现,却始终不得要领。
“红桃A”说道:“我已经反复推敲了好几遍了,你现在也别急着把脑袋敲破,我们还是有别的突破口的。”
我说道:“还有别的突破口?”
“红桃A”看着慧雪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的确,慧雪醒了就能知道在地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说道:“但是,她受了jīng神攻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啊。”
“红桃A”说道:“jīng神攻击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从外部对人的大脑进行干涉,使人产生幻觉或者控制人的言行,这种xìng质的攻击对‘黑桃Q’是不可能起作用的;另一种则是利用人灵魂深处的各种念想为媒介迫使人不自觉地陷入自己的梦魇的攻击,你是亲身感受过的,和自己较劲很不容易吧?”
我说道:“原来如此!慧雪所中的是和‘蜃梦琅寰’相似的jīng神攻击。但是她有过突破那种幻境的经验,怎么这次却……”
“是她自己不愿出来。”
“为什么呀?”
“因为她心结难解。”
“什么心结?”
“情结。”
“情结?”
“对你的情结。”
我搞不明白了,继续追问道:“为嘛呀?我一不沾花惹草,二不吃喝piáo赌的。就算我没有上进心,她也不至于一睡不醒吧?”
“红桃A”笑了,这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他笑,笑得很慈蔼。他说道:“这种事,你怎么可以问我呢?呵呵呵……看来再聪明的年轻人也是不会懂‘情’字的,不过不懂反而显得可爱。‘黑桃Q’的情结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她对你做了令她难以释怀的事。”
“哈??”我头好晕。
“红桃A”说道:“她在‘镜像修改’试验中放弃了你,你以为她会因为你没事就这么轻易原谅自己么?”
我靠!不用这样吧!
我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怪罪过她,当时她所做的是最明智的选择。”
“红桃A”说道:“正因为你的不以为然,才使她更加愧疚,情结难解呀!所以我说你们年轻人不懂‘情’,一个个都傻乎乎的。”
情?又有谁敢说读的懂、看得透的?真要是到了红尘轮火炼白莲的境界,那就成仙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我郁闷道:“我现在对她说什么,她也听不见呀?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慧雪的心结的?别跟我说,你当年风流倜傥,是花间高手,阅历丰富什么的。”
“哈哈哈哈,小鬼,你想到哪里去了?”,“红桃A”笑道:“我虽然老了,但是这种程度的jīng神攻击我还是能够看透的,不但能看透,还能想法破解。”
这下我乐了,说道:“那您老赶紧破,我给您当啦啦队!”
“解铃还须系铃人。”
“SO?”
“我会用‘蜃梦琅寰’让你进入到‘黑桃Q’的梦境之中”
“ANDTHEN?”
“将她唤醒。”
“HOW?”
“那是你的事”
“……”(自《X战jǐng》后,我又要演《盗梦空间》了,到处赶场都来不及,难道PRO有意将我培养成一代“影帝”?)
我握着慧雪的手,靠在她身旁。“红桃A”对我说:“那句提示你还记得吧?”
真非真,假非假。
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进入幻境是非常难受的,感觉像是在坐云霄飞车,只是省略了刺激的过程,带来了想要呕吐的冲动。(应该让老爷子趁我睡着的时候在动手)眨眼间,一个小渔村出现在我面前。
渔村……慧雪在之前给我的信里提到过,她在接受“蜃梦琅寰”考验的时候,产生的幻境就是渔村。渔夫村姑、蓑笠小舟,几只长嘴的鸬鹚在岸边呆立着,错落的几间茅草屋被简陋的木栅栏圈了起来。斜阳西下,这里的景致被漫天红霞映衬得格外安宁、美满。
这就是慧雪想要的?从小生长在城市里的人,每天面对的不是钢筋混凝土就阳奉yīn违、前倨后恭的嘴脸,她是怎么构造出这样的幻境的?(不过比我的想象力还是差那么一点,呵呵,大蟒蛇……)
一个中年妇人看到了我,走上来说:“小伙子,从哪里来啊?”用的竟然是浓重的沪语!至少跟现实还是沾上一点边了。
我也用沪语答道:“你好,我是从城里来的,来找人。”
妇人说道:“怪不得,大城里来的贵人就是不一样,长得好看,衣服也灵光,这料子我都没见过。”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体恤衫和牛仔裤呢,而她则是粗布麻衣,这年代估计是在清朝或者明朝那会儿。(慧雪啊啊啊啊,你这是闹哪样啊!“红桃A”啊啊啊啊啊,你搞个锤子啊!就不能把老子弄得合群一点么)
这位大婶嗓门特大,就算我用上扩音喇叭估计那分贝也没她高,打仗什么的应该要交上她,连号都不用吹直接用吼的就行,还自带鼓舞士气功能。结果还没说两句,她就把周围忙活儿的人民群众全都给引来了。(在这部慧雪自编、自导、自演的“影片”中,这位大婶估计可以一战成名,成为最佳“龙套”演员)
我可就惨了。被1+N个朴实的劳动人民围了起来,指指点点的,好像成了动物园里的大熊猫。最可气的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指着我说:“爸爸快看呀,这个大伯伯有四只眼睛!”
“大伯伯”?“四只眼睛”?
一时间,万念俱灰……
好冷……
听!那嘀嘀哒哒的声音,是我的心,在滴血……
(不认识眼镜不要紧,我认命了,就不觉得戴着眼镜比较斯文帅气么?“大伯伯”可就不对了,老子芳龄未满30,敢不敢不要叫得这么老啊)再看看小男孩身边站的被称为“爹”的人,额……他们俩是兄弟?怎么看也就20出头的样子,十五六岁就敢生娃?(好吧,这个“大伯伯”我也认了,算我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小弟弟才是最佳“龙套”演员)
迫不得已,我只能使出当年职场厮杀的全部压箱底的功夫,扯着嗓门努力和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终于在天黑前打听到了慧雪的消息。(其实没用什么高招,也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演了出“千里寻亲”,号称自己为找失散多年的妹妹,奔波数万里,散尽千金财,云云……)
我本来是想假装哭哭的,想起慧雪一年未见,见到了却是个“植物人”,越想越委屈,真的哭了。大概是被真情打动,我这一哭,全村的老老少少都跟着哭了起来。(这村长还活得好好的呢,用得着全村一起哭么?够晦气的。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确有当“影帝”的潜质。这感染力……耿耿的!)
最后我从一个嚎啕大哭的大伯那里得知,前些rì子有个年轻女子来到他们村里,自称是寡妇。村里的人深受封建迷信思想荼毒,都认为寡妇不吉利,就把她赶走了,不过有人在附近看到过她,应该没有走远。
这里的一切都是慧雪创造出来的,她当然不会走得太远,不然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只是……寡妇?这个是不是闹过头了?(要是觉得一年多时间都没亲近,说自己守活寡,那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也没必要见人就说吧?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婉拒了邀请我吃晚饭的村民朋友,向他们所指点的方向急奔而去,两人高的栅栏被我一跃而过。只听到背后一阵惊呼,有人喊了声:“神仙啊!”,害得我差点从半空中栽下来。我也懒得回头看,估计是跪了一地了,反正是虚幻的人物,哥不妨甩给你们一个比朱自清父亲还要深沉的背影吧。
沿着河岸一路狂奔,速度之快,脸上竟然隐隐感觉被风刮得刺痛,看来之前的连番激斗使我又有了提高。怪不得欧阳跑出去历练没多久,体力和武技都有了质的飞跃。功夫是可以练的,但是修为和经验是要靠打出来的。闭门造车最终只能让人成为井底之蛙,想到第一次临敌就差点死在一个小妖婆手里…….满脸都是汗。
虽然我已经往死里赶了,但这天sè还是很不给力的暗了下来。(真是他娘的,每次一赶时间就天黑)还没等我抱怨道的话出口,一幅画映入眼帘:
青灯白衣,苍月孤风,夜莺低鸣,伊人轻叹。
天为盖,神伤落魄,地为席,黯然**。
凭慧雪的修为,当然早已发现我的到来,却没有理会我。我慢慢走近……曾经说过:走进你的梦里,24小时都能等见到你。当真实现了,我却哑口无言。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慧雪终于先开了口,就像平时吵架,冷战过后,总是她先开口。我现在才知道,那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不该来。”
“你也不该留在这里。”
“是我害死了你。”
“我活得好好的。”
“那是背叛!是见死不救!为什么要姑息?”
“那是成全!是舍生取义!为什么要责备?”
“何必安慰。”
“何必执着。”
“……”
“回去吧。”
“回哪里?”
“回到我身边。”
“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会是你么?”
“一如既往。”
虚空长梦,如过百年之久。曾几何时,流传下来一段古老而又美丽的传说:一百年后,一忘皆空,等你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对这个世界最深的留恋……
慧雪醒了。随之而来的,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