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旌旗 23

作者 : 左岸听河

()我是个聪明人吗?暂时我还不敢说,但至少我绝对不会犯那些愚蠢低级的错误。

在我看来,安德烈是个不错的人,他懂得在自己得好处的同时,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与施恩者一定的回报,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我的今天。但我绝对不会感激他,因为我所得到的都是我应得的。

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的结果,就是我不介意送更多的功劳给他,而不感激他的结果,就是需要卖掉他的时候,我也绝对不会手软。

瞧,就基本面来说,我这个人还算是不错的吧,至少我没有恩将仇报的打算。

搬到新单位的头几天,就像之前想象的那样,工作极度的清闲,办公室里那部电话,除了阿基姆、阿尔谢尼打来过两次之外,自始至终就没有响过。

没有工作,我也乐得清闲,每天在单位唯一的一件事,就是翻看各种政治理论书籍,像什么《马克思全集》,列宁的《哲学笔记》、《黑格尔逻辑学》之类的。这种东西咋一看很枯燥,可一旦看进去,就会给人一种近乎魔咒般的兴奋感,是的,它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认同其中所讲到的那些道理,觉得那就是真理,就是事实。

乌斯坚科已经开始为他的试验做前期准备,这些准备工作并不难,但却引来了其他几个人的不满,不为别的,就因为他需要将那些很好吃的东西放到发霉。类似这样的行为如果放到劳动营里去做,估计可怜的乌斯坚科会被饥饿的犯人们剥皮拆骨,生生吞掉。幸好的是,在这里他还有我的支持,别的人即便是有再大的意见,也得老老实实的保留。

除了做这些前期准备之外,乌斯坚科还交给我一份长长的物品单子,嗯,这是一份让我看了之后禁不住头皮发麻的清单,这家伙,除了需要显微镜、培养皿、试管、红外线灯这一类的东西之外,竟然还需要罐车之类的大家伙。等我找他询问这些大家伙的用处的时候,他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我,从头到尾都不给我半点解释。

好吧,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家去办,我相信乌斯坚科也不可能傻到去贪污罐车那样的大家伙,至于逃跑……谁会开着那种东西逃跑?

不过即便知道乌斯坚科可以信任,但仅凭我的能力,显然是没可能为他搞到这些东西的,即便是想要说服安德烈,就看这份清单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唉,有些事情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啊,非官方的东西看来的确不太可信,我所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估计也没能真正打动乌斯坚科。

暂时没有能力解决的问题可以放一放,我不是个急xìng子,急xìng子对于解决问题来说,也没有多大的益处。

这两天我一直在关心的事情,是那份稿子带来的后续影响,说真的,我对那份稿子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不说别的,至少它的政论xìng很强,应该说也是完全贴合上层政策指向的。可令我感觉不安的是,这份稿子在我邮寄出去之后,不仅没有见报,甚至就连一丝反馈都没有,就像石沉大海,而且还是半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的那种。

这种诡异的反应,令我变得心神不宁、焦躁不安,心情自然也好不起来,而且这样的情况随着一天天的流失变得越来越严重,昨天晚上,我甚至因为焦虑而失眠了,冥冥中,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今天的天气与我的情绪呈绝对的反比,清早一起来,煦暖的阳光便出现了,这预示着残酷的冷冬即将过去,卡累利阿短暂的暖chūn已经悄然临门。

八点多钟的时候,通用物资供需站接到了自成立以来的第一个任务:安排人去一趟罗布蒙索夫集体农庄的红sè民兵指导处另一份信函,再送到通泰里地方武装后备委员会去,哈,这些家伙,显然是把我的部门当成快递公司了。

说真的,对这样的任务,我根本就不想理会,可像加莉娜、乌斯娅她们,却一个个都抢着去,就连对我向来不假辞sè的玛特辽娜,都显出一副跃跃yù试的表情。我知道,她们本身并不是看中这个任务,而是希望能够走得更远一些,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好吧,既然都想去,都不愿意在这守着我,那就都去好了,反正我相信她们也不敢私自潜逃。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仍旧充斥着清香的松油味,我侧着身子坐在那张简单但却崭新的办公桌后面,微微低着头,眯缝着眼睛,细细的品味着传来的阵阵快感。

洗干净的玛莎看上去比脏兮兮的时候更加艳丽,她的皮肤很白,虽然已经年近四旬,但肌肤的纹理依旧很紧致,没有半点松弛的迹象。

玛莎被送进劳动营的罪名,是富农家属,我感觉这个罪名对她来说是名至实归的,这女人不但贪图享受,而且保养的非常好,一双小手即便是手心上的皮肤都异常娇女敕,没有半点茧子。此时,她正跪在地上,用这双娇女敕的小手和xìng感的小嘴帮我泻火。

如果说乌斯娅跟我的享受是毫无抗拒的顺从,那玛莎带给我的,则是无微不至的撩拨与邪恶心理的宣泄。成熟的女人就有这一点好处,她总能准确把握住男人的兴奋点。

看着玛莎那张与玛特辽娜有八分相似的脸蛋在我胯下有节奏的前后摇晃,两只淡蓝sè的眸子却讨好的和我对视,任由我的yù望在她xìng感的小嘴里进进出出,我心底里升腾的黑暗情绪愈发高涨,禁不住一把揪住她的发髻,将她从地上扯起来,死死的按趴在办公桌上。

玛莎穿着的直筒式萨拉范给我提供了方便,而裙底的衬裤因为消瘦的缘故也变得宽松了,懒得去解那条宽松的裤带,我揪住臀梢的一点布料,猛力往下一扯,只听……“叮铃铃”的一阵儿脆响……

说真的,这响动让我在亢奋中愣是失神了几秒钟,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

但我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桌上的电话响了。

忍耐着几乎难以遏制的烦躁,我伸手把电话听筒抓过来,还没等我开口,里面便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弗拉斯·达维多维奇·恰普林吗?这里是列宁格勒团zhōngyāng执行委员会,我是瓦列娜·尼古拉耶芙娜……”

“哦,您好,瓦列娜……”我一听到这女人的声音,原本亢奋的情绪就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似得,瞬间便冷却下来。

“我现在给你四个小时的时间,”瓦列娜就像是没有听到我的问候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限你在四个小时内赶到列宁格勒,赶到这里来,听明白了吗?”

“啊,听白明白了,瓦列娜……”我的心猛地悬了起来,但嘴上却毫不犹豫的说道。

再次不理会我的回答,甚至都没等我把话说完,对面的电话便挂了。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我手里握着听筒,半晌都没能做出半个动作。

那个冰块一般的女人专门给我来了电话,开口首先说的是“列宁格勒团zhōngyāng执行委员会”,这就说明她是以列宁格勒州团zhōngyāng执行委员会的名义打来这个电话的。随后,她还很冷漠的给我限定了赶到那里的时间,这就说明她找我不太可能会是什么好事。

我敢肯定,这次瓦列娜找我,肯定与那份投出去的稿子有关,苏联对报刊发刊的内容施行三级政审,各级团委是第一次审核单位,所以,我的那份稿子肯定会被送到她那里审核的。稿子发出去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今天,作为州团zhōngyāng执行委员会第一书记的瓦列娜,又以这样的口吻和态度让我过去,估计我是有点凶多吉少了。

难道那份稿子的内容中存在什么问题?

我歪头苦苦的思索,不应该啊,我已经非常谨慎了。

“怎么啦,弗拉夏?”玛莎趴在桌子上,扭头看着我,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先出去!”我朝她摆摆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或许是见我脸sè难看,玛莎一句话都不敢多问,提着裙摆噔噔噔的跑出房间。

等她从外面将房门关上,我一边飞快的系着裤子,一边从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里找出稿子的备份,用最快的速度通读一遍……我记得没有错,至少以我的能力,无法从这篇文章中找出什么错漏或是犯忌讳的地方来。

难道是为了别的事情?

我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哦,不,我做的不对的地方可能还有很多,但至少没有哪一个是应该由团zhōngyāng执行委员会来管的。

算啦,不想那么多,“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反正又没有什么要命的把柄落在那女人手里,我就不信她能咬掉我的鸟。

这女人也不知道吃错那瓶药了,就是要跟我过不去,从通泰里到列宁格勒市,足有上百公里,让我四个小时赶过去,她也真是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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