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完毕,白鹏再度提醒,今日提到的事情,包括他的身份,必须绝对保密,谁泄露了谁自己割脑袋,别等帮主动手。请使用访问本站。
大伙神情肃穆,心中充满了投身于江湖上最伟大事业的庄严,向白鹏表决心做保证之后,各自斗志昂扬地做事去了。林海芸回到客栈收拾行李,谢飞烟跟过去商议联络人的安排。
内宅中只剩了白鹏与晴坂千代时,白鹏脸上之前那些王者之气瞬间荡然无存,代之以温和笑容,拉着她坐下,问她三年来的生活。
凌晨初见面的时候千代叙述的都是大事,现在白鹏关心的是衣食住行。
千代眼中渐渐泛出泪光,讲了自己三年来的寂寞。从前在老尊主手下,好歹还有上级和同伴,经常与人说笑。这三年她身为泉台驿代理的“老大”,除了与下属谈几句正事,其余时间反而得一人独处,不但心里苦,而且连说中原话也不如以前利索了。
白鹏听得心中难过,将千代搂紧了向她道歉,声音都有些哽咽。其实还有一件事,千代不提,白鹏也坚决不会问,那就是她落在伍五叁手上时遭到过何种折磨。
玄字军主将马未名曾经故意拿同情口吻说到两句,讲他听到怎样的惨叫,“那小美人儿被伍长老单独刑讯好可怜”云云。用意是激怒白鹏。但这件事对白鹏起到的作用,除了更爱惜曾受苦的千代,就是更憎恨伍五叁,更坚定铲除玄武会的决心。
千代看白鹏难过,反过来笑着安慰他,说既然团聚了,以后就好了。
两人絮絮叨叨直聊到接近午时,林海芸提着包裹和谢飞烟一起过来了,千代立刻叫了新认的小姑子杜鹃当助手,做了饭出来五人同吃。
千代对中原菜肴不熟悉,杜鹃也没学过烹饪,白鹏这住处又很少开伙,食材佐料都缺,两女商量着做出来一些东西,口味就无法评价了,只能说“吃不死人”。
从早上得知千代是白鹏有名份的老婆,谢飞烟一直对她醋意十足,这时她第一次高兴起来,哈哈大笑:“白帮主,你老婆人很漂亮,这做饭手艺可比我差远了!”
千代一连串躬身:“对不起,对不起……”
白鹏拍拍千代的肩:“别听她的,好吃!”又对谢飞烟冷哼一声,“看看,千代的温柔,够你学十年!”
谢飞烟的脸色顿时又黑了下去。
另一侧的林海芸始终像早上议事时一样恍惚着若有所思。最开心的则是杜鹃,自幼堕入火坑,临到即将被拉去开苞失贞时为白鹏所救,不但月兑离了青楼,还拥有了一个家,有如此神奇的人生转折,这一桌饭数她吃得最香,稚气的小脸上笑意盈盈,眼里却有泪光闪动。
饭后千代又拉着杜鹃去给白鹏准备行装,谢飞烟紧盯千代忙进忙出,望着她那副贤妻模样呆呆出神。
白鹏则用筷子蘸了茶水在桌上画地图,与林海芸讨论路途安排。
衢州到湖州超过千里之遥,白鹏希望能昼夜兼程尽快到达,因为他没有把握一到地方立刻就能找到紧那罗王,必须抓紧时间,十天之内搞定了与魔教的同盟,才来的及部署对付玄武会。
如此一来,就必须绕远道,向东到金华,再往北奔向杭州,最后沿太湖赶往湖州。这一路都是坦途,可以借着月光昼夜兼程。而从衢州直接北上严州,山多路窄,崎岖坑洼,晚上赶路说不定就伤了马腿。算来算去,两种走法一种快而远,一种近而慢,都最少需要两天。
最后白鹏叹道:“快而远,还昼夜兼程,太辛苦。咱们抄近路慢慢走吧,而且近路都是血手帮的地盘,我也可以考察民生。”
临到出门时,千代和杜鹃都落了泪,一个叮嘱“相公路上小心”,一个哭道“哥哥早点回来”。
白鹏也叮嘱千代一切小心,又要杜鹃在家乖乖的别乱跑。最后吻了吻千代的唇,亲一亲杜鹃的额,笑着在她头上抚了一把,转身就要上马。
谢飞烟却赶上一步:“还有我!”
白鹏左脚已经上了马镫,扭回头问道:“你?干什么?哦,队伍训练的事有劳谢寨主多费心了!”
谢飞烟咬着牙,将白鹏一把扯回面前:“亲了她们,不亲我?”
“你……哎哟!”白鹏正挠着头,没想好怎么办,脚面就被她狠狠一跺。
“狗东西!你想甩了我!”
“不是啊……”白鹏扭脸瞥了千代一眼,怕她不高兴,结果发现她正掩口而笑。
“走之前跟我说清楚,以后我到底算不算你老婆?”谢飞烟双手都抓住了白鹏衣襟,晃得他脑袋前仰后合。
白鹏苦笑:“好好好!你是我老婆,行不行?你瞎吃醋瞎发火,本来还想冷着你,给个教训……”
“那次,是我错了。”谢飞烟低下头,脚在地上划来划去,承认完错误,又抬头撅嘴看着白鹏,“原谅我吧……”
白鹏呵呵笑着将谢飞烟拥入怀中:“那天我也没好好说话,以后咱们都注意些,好好相处。”
“嗯!”谢飞烟那双美丽大眼睛笑得甜如蜜糖,撅嘴迎上来与白鹏亲在一起,舌来舌往纠缠一阵,才将他狠狠一推,“行了,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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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芸直到离开,也只向谢飞烟等人挥挥手,一直默不作声。
出了城门,她才叹道:“在湖州,你跟我说过,老婆太多了很闹心,‘种猪’这诨名就是我当时送你的。几个月来你在衢州不近,我还以为你转性了,结果,这么快就老毛病复发。”
白鹏惭愧一笑:“还好吧,千代在湖州就是我老婆。对你师姐,我是没办法,她那天怎么将我抢回山寨,封我做贵妃,对我霸王硬上弓,你都亲眼看到的。她这奇女子,也是魅力无法挡。”
林海芸冷笑:“绿兰呢?”
“我跟绿兰又没搞到一起。”
“你一看到绿兰,口水流了满地,是人家心高不从!还有碧荷呢?杜鹃呢?”
“你知道的还挺多。”白鹏嘿嘿一笑,“跟她们,我是先喝多了,而且我也没碰杜鹃,她还是孩子。”
“至少你睡了碧荷。嗯,对,你喝多了,就会犯错误,是吧?”
“是!酒能乱性!”
“那你还说要请我喝酒,一醉方休?”林海芸忍不住转过脸来盯着白鹏。
“你不一样,咱们是好兄弟,我乱了性又能怎么着?”
林海芸一笑:“既然是好兄弟,晚上客栈里睡一张床怎么样?”
“好啊!”白鹏坏笑,“你不介意,我就没关系。晚上咱们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你那臭脚,别来跟我抵!”林海芸不再说话,抖缰绳加快了马速,向前奔去。
白鹏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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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时而默默纵马疾驰,时而信马由缰,让马缓口气,顺便谈谈正事或者聊聊闲天,一路都未下马休息,天边夕阳余晖散尽时,已经赶到了严州。
这里完全是血手帮地盘了,白鹏仍不想泄露身份,将假胡子又贴到了脸上。对于“何鹏就是白鹏”这件事,即使要让司徒静知道,也得是白鹏本人亲自出马,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给她足够的惊讶,更重要的,是得亲眼看看真相大白时她的表情。
当初那次“陈桥兵变”之后,司徒静将拥戴白鹏回归帮主宝座当作恩赐一样,吵架时还骂他“一无是处的窝囊废”,单凭这句话,白鹏也不肯让消息提前走漏,他不想见到一个早有思想准备的,平和淡然的司徒静。他希望看到的,是司徒静得知“对血手帮最大的威胁”、“智勇兼备的青龙帮主何鹏”,居然就是她口中的“窝囊废白鹏”,那表情一定精彩!
白鹏低头幻想着那样的场景,忍不住面带微笑,将马牵入客栈马厩,交给马夫看管照应,随后进了客栈正门,远远地就听林海芸喊了一声:“老板,一间上房,再给我们弄些吃的。”
“一间?”白鹏先一愣,脑袋里立刻出现与林海芸躺在同一被窝的场景,有些难以置信。等看到林海芸淡然的目光,又感觉这没什么,好朋友好兄弟同住一屋很正常,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吃饭时特意要了酒,天南海北地闲聊,谈到投机处,哈哈大笑,举碗对饮。谈到意见相左时,也会争论不休。
最后两人对“史上哪个皇帝最好”发生严重分歧,白鹏最佩服唐太宗李世民,林海芸却说是汉光武刘秀。
白鹏听了,拍着桌子大笑,说唐太宗是千古以来公认的一代雄主,手下文有魏征徐茂公,武有秦琼程咬金,他的英雄故事三天三夜讲不完,刘秀除了昆阳之战以少胜多,还有什么事迹?
林海芸鄙夷地笑,将酒坛一推:“再喝点,胡话还能再多点。”
“我怎么说胡话了?”白鹏抱起坛子给两人满了酒,“哪句是胡话?”
“你说的这些,跟湖州白大侠惩贪除恶的传奇事迹一样,民间艺人口口相传,倒跟神话没什么区别,李元霸的锤子八百斤,你白大侠不妨拿两个八百斤锤子耍给我看看!”
“你想谈史我不熟,但我知道,李世民的名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可以……”白鹏一时有点卡住了。
“知兴替。”林海芸接口道。
“看看!连你也知道!唐太宗有很多了不起的名言,还有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我自己做帮主都常用这句话警惕自己。你那刘秀有什么?”
林海芸仰头看着房顶,微笑道:“他的名言,为官莫若执金吾,娶妻当如阴丽华。”
“哈哈哈……”白鹏猛拍桌子狂笑,引得老板伙计都看了过来,“就是升官发财娶美女呗?这就是你家刘秀的千古名言?哈哈哈……气魄还不如项羽那句‘吾可取而代之’!”
“这句话厉害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个平头百姓,毛头小伙。”林海芸看了白鹏的反应,也不生气,微笑道,“可是,他有雄心大志,他对阴丽华一见钟情,他最后就真的做成了皇帝,娶成了阴丽华。而且……”
林海芸换成格外强调的口吻:“最重要的是,他与阴丽华,恩爱一世,至死不变!哪像唐太宗,娶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迷恋个武媚娘,几乎害自己子孙死绝。”
白鹏听了,停止狂笑,神色一肃:“你……这是拐弯骂我呢?”
“小女子岂敢辱骂种猪大人?”林海芸笑道,“刘秀的厉害,在于他白手起家。你那李世民,爷爷是柱国大将军,老爹是唐国公,世袭的领地和私军,兵马无数,猛将如云。而刘秀这个平头百姓起兵的时候,兵器都不足,更没有马匹,他自己骑着牛打仗,你说,哪个更了不起?”
白鹏哼了一声,两手抱怀,眼睛也向房顶看去。
这时吃饭的人多了起来,大伙都拿目光盯着他们这桌,毕竟很少见到女子端着酒碗在这种场所高谈阔论的,何况林海芸的容貌虽然总被白鹏挖苦,在这些平常人眼中看来,却已是极为养眼的清秀美人,单是她那份雪白,就好像给屋里添了盏灯,很难不引人注目。
林海芸向四周一瞥,笑了笑,起身拉白鹏:“走吧,种猪大人,睡觉去,明天还得早起赶路!”
白鹏皱着眉头站起:“照你这么说,刘秀的故事我还要再找来看看。”随后忽然警醒,“你,真的,跟我一起睡?”
“是!你怕了?”
“嘿嘿,只要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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