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费弘在山梁中间被“青茗”打倒,白鹏立刻就急眼了。大喊一声:“青茗!住手!”拔脚向山上冲去。在山脚戒备的云盟强盗们也不知迎面而来的是谁,出于职责都挥刀舞枪地吆喝阻止。
白鹏怒喝:“挡我者死!”他手上并无兵器,但这一声吼在浑厚内力支持下声震山谷,回音四起,司徒静也及时一声令下,血手帮大军齐声呼喊着发起冲锋,那些乱糟糟分布在山坡上的强盗们顿时丧胆,一旦有人开始掉头逃跑,就会带动更多人一起逃,恐慌情绪相互感染,最后集体崩溃。
林盟主在山梁一端高喊:“各寨儿郎,让开道路,不要冲突!”毕竟他跟血手帮没有仇怨,自己的女儿又在对面阵营带头冲锋,下令退避再自然不过。其实也不需要他的命令,从山脚到山腰,这一侧的近两百名强盗早已全体溃退,都唯恐自己跑得比同伙慢。就连不在血手帮冲锋方向上的强盗们也都向远处避去。
百忙中白鹏还回头阻止了司徒静跟随自己,静儿的武功比林海芸和晴坂千代弱很多,所以只让她统帅大军徐徐赶来,不可跟着自己冲到顶级高手面前冒风险。
轻功发动之下,白鹏片刻间就冲到山梁前的岩石上,边跑边喊:“林盟主!多谢!”一阵风般掠上山梁之后才稍稍放慢脚步,毕竟山梁狭窄,颇多圆滑之处,两侧都是深渊,不得不小心。
小怜回眸看了一眼,转过身面对白鹏,一手将剑拄在地上,一手轻抚自己被风吹乱的鬓发,笑容灿烂:“你就是血手帮的白帮主?我还以为是个虬髯大汉,结果这样年轻秀气!”
白鹏愣了一阵,没想到面前不是青茗,而是个陌生女子,更没想到这女子容貌丝毫不亚于青茗,妩媚还更胜一筹!武功只怕也不在青茗之下。
“在下玄武会艾小怜,奉命前来与白帮主交涉。”小怜很喜欢白鹏看到自己后的痴呆表情,刻意略略侧身,将胸挺高了一些。
白鹏回了回神,对千代耳语道:“待会我做手势你就shè她的剑,这样就算偏了也不会伤她xìng命。”
“风太大,没把握,帮主阁下。”
“中不中的,听天由命吧!”
“是。”千代向后退去,伏身到山梁尽头的巨石上,开始去解火枪外包裹的绸布。林海芸则手扣红花银针,仍跟在白鹏身后不远处。
白鹏也在脸上堆起一些微笑,迎向小怜,“小怜姑娘,血手帮与贵会一向友善,今rì有话好商量,别伤了和气。不就是一个宝藏嘛,身外之物,哪比得上情分要紧!”
小怜点点头:“白帮主说得有理。小怜也愿意与帮主做朋友。那么,这个宝藏就归玄武会所有了?”
白鹏神sè一滞,想了想,重又嬉皮笑脸:“这也并非不可能,但假如我将宝藏让给玄武会,小怜姑娘愿意付出些什么?”
小怜一手拄剑,一手掩口而笑:“嘻嘻,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要我用身子来交换这个宝藏。白帮主好sè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说着话,宝剑“当啷啷”拖在地上向白鹏一步步靠近过来。
白鹏看着小怜妩媚娇羞的样子,几乎流出口水,明知道让她近身非常不妥,却也挪不动脚步。
最后小怜走到白鹏眼前,几乎贴到他身上,微笑盯着他眼睛:“白帮主,你是只打算占占便宜的,还是真想与我在一起?”
白鹏这时才发现,小怜的身材极为高挑,与自己相差无几,看那衣带所勒出的小细腰竟还比自己腰部位置偏上,那腿该有多长!一时看得他心慌气短。明知道以小怜如此武功,在玄武会定然身居高位,不可能嫁给自己,可又忍不住想入非非。口中不知不觉答道:“当然是想娶你做老婆!但我知道,你这样的绝sè美女,不会瞧得上我。若能做个朋友,我就很高兴了。”
这时身后不远处的林海芸却突然插话:“白帮主只肯与我做朋友,也是因为我太绝sè,你自惭形秽吗?”
白鹏回头白了她一眼:“你的原因正相反!”
再扭回头看小怜时,见她笑得极为温情:“大概小怜出门太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诉衷肠,不论你是真情还是假意,我都谢谢你了。我喜欢粗豪汉子,不喜欢小白脸,总觉得靠不住。不过我想,也可以试试相处。”说完这些,小怜将剑“当啷”抛在地上,上身前倾,轻轻靠到白鹏怀中,脂粉花香也浓浓地笼罩了他。
白鹏稍一犹豫,伸双手拥住小怜,将她搂紧了,感受着顶在自己胸前的两团柔软,头有些晕了:“我不是做梦吧?咱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
小怜无声地笑,身子都笑得颤抖起来,她身材与白鹏一般高,直接脸贴着脸,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这样站着,你埋伏的火枪就打不到我了吧?”
白鹏身上一冷,寒毛倒竖,心道:“糟了!中了美人计!”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宝藏多半没指望了,不如将计就计,占美人一些便宜。拥在小怜身后的双手便移了一只下去,在她翘臀上抚模揉捏。小怜似乎不怕冷,衣料极薄,那手感温热软弹。
两人一见面无论谁杀谁都不会太让人吃惊,但他们却像情人一样搂作一团,除了近处能听清他们说话的林海芸之外,无论费弘、千代、司徒静、林盟主还是在场所有人,统统惊得下颌快要月兑落。也有血手帮的帮众暗暗点头:“咱们帮主对付女人果然有手段!”
小怜双手也在白鹏身后温柔地抚模,在他耳边继续说道:“别怕,我不想杀你,只是担心你不明不白地用火枪打死我。”
“我哪舍得杀你,那火枪是用来吓唬你的。”
小怜的眼光却向下看去,脸sè红扑扑的:“先把你自己的枪收起来,才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人家以后哪还敢再见你!”
白鹏尴尬地笑:“这不太不容易,它不听我的。”自从模到小怜的,他下面的裤子就高高凸起一段,将小怜飘逸长裙的中间捅得凹陷进去,硬邦邦直顶到她两腿中间。
“先谈正事吧。”小怜叹了口气,轻轻推开白鹏,但仍用他的身体当盾牌遮挡千代的火枪:“宝藏归玄武会。还有那七条人命,白帮主也要给个交代。”
“每人五百两的赔偿兼抚恤,如何?”见小怜脸sè难看,白鹏连忙加码,“一千两?”
小怜的脸sè冰冷下来:“不要以为我对你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就可以讨价还价。”她扬着下巴向费弘方向示意,“我要那个人的命,抹平了此事,咱们才可以做朋友。”
白鹏一直嬉皮笑脸,此刻也凝重起来:“不可能,他是执行我的命令,若一定要以命偿命,你可以来杀我。”
小怜望着白鹏,有些犹豫,也有些难过,最后伸脚一踏,地上的剑弹到空中,伸手接了,倒转过来将剑柄伸向白鹏:“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白帮主,江湖传说你一剑就砍了魔教水神将的脑袋,小怜自认不及水神将,麻烦白帮主将我也砍了,免得我为难。”
白鹏接了剑,看着小怜发愣,小怜则略退一步,两腿微屈前后分立,两手高低错落,护住周身要害,虽然仍翘着娇滴滴的兰花指,眼神中却shè出杀气,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她之前是谈笑间随手击败费弘,对白鹏则丝毫不敢托大,只因白鹏诛杀水神的事迹太过可怕。
远处费弘喊道:“白帮主,多谢你一力维护,还是让她杀了我吧,你帮我照顾好慧心就是。”
费弘心知白鹏与自己半斤八两,远非小怜对手,与其让小怜杀了白鹏再来杀自己,不如保住白鹏,让慧心的下半生能有个人照应。其实刘慧心更喜欢白鹏,恐怕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费弘自然不是傻子,明白刘慧心之所以选择了自己,只为有个安稳的家。而自己因此得以和十几年来心中女神有了几rì恩爱,如今虽然不甘心死去,总比以前宽慰些。
白鹏一声不吭,继续望着小怜发愣。他七岁起就时常被迫与人生死搏斗,战斗经验丰富,临敌机变百出,击败实力强于自己的对手是常有的事。可是至今为止历次与人交手,包括那次林中一战对林海芸在内,哪次都是先有弄死对方的决心,这样才能发挥全部实力。今rì却是第一次例外,别说砍掉眼前那颗美丽的头颅,就算伤她都不忍心。何况小怜也没有明显敌意,她只是为了七条人命讨公道,这件事自己多少也理亏。
小怜见白鹏一直犹豫着不出手,没了耐心,眉毛一扬,左边衣袖如鞭甩出,“啪”一声响,劲风似刀,斩向白鹏面门。
“好厉害!”白鹏见那袖中真气刚猛无比,暗吼一声不敢硬接,施展劳燕身法,整个身子忽地矮了半截,时而蹲伏,时而滚翻,断水剑法泼水一般施展出去,专攻小怜下盘。
“这剑法!”小怜瞪大双眼,总觉得剑法似曾相识,却顾不上细细揣摩,因为她被攻击的一直是下盘,被迫进退腾跃,又要低头出招,过程中只看到脚下地面快速移动,而两侧的深渊景物却静止不动,两者交错,晃得她头晕,原本就有些畏高,此刻更加害怕起来,也越发小心翼翼,结果功力只使得出三分。
白鹏料定小怜身为美女,绝不肯跟自己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势必要姿态曼妙地腾空飞跃,在这山梁上,没两下头就要晕,至少不可能发挥出全部实力来。尽管如此,小怜的袖风仍然几次击穿白鹏的护体真气,震得他胸闷气短,喉咙发甜,心中愤恨:“我不舍得打你,你倒忍心打我!”于是出招也凶狠起来。
晴坂千代早已点燃火绳扣入药仓,调匀了呼吸,伸手抠住扳机,然而准星中一直是两个身影翻翻滚滚纠缠在一起,根本无从瞄准击发,急得满头是汗。
转眼双方已经斗了十几招,小怜的头越发晕了,而且由于水神之事,仍当白鹏是个势均力敌的高手,却不知自己袖风只要再多击打几次就会让白鹏喷出鲜血来,心里暗怕纠缠下去自己必败,于是故意卖个破绽,假装脚下一滑,两手挥舞着要摔倒。白鹏看到便宜,飞身而起,一剑突刺,心里不想真杀她,只想将剑顶在她咽喉。然而他立刻就看到了小怜眼中狡猾的笑意,暗叫“不好!”想撤招却来不及了。
小怜左袖卷住用力长剑一扯,右手如爪,抓向白鹏咽喉。小怜衣袖上劲力极强,此前就曾经将费弘的剑卷上半空,此刻白鹏被这一扯,必然跌向小怜,被顺手扼住咽喉。即便够机敏,及时弃剑,身子仍然难免会前倾,以小怜的出招速度,结果差不了多少。
然而结局非常意外,白鹏发觉不对时,下意识往剑身上急注离梦神功的真气,离梦神功定点爆发的冲击之下,渔网、绳索都会崩裂,丝绸衣料也是一样,衣袖刚刚卷上长剑,顿时“啪”地一声化作飞灰,漫天飞舞。小怜直到上臂都白生生地露了出来。
走光不是问题,最严重的是小怜那一扯的力量全部落空,顿时向后跌跌撞撞连退几步,腾空一跃才算稳住身形,然后愣愣地看着白鹏:“你这内力……”随后她将自己右边衣袖一甩,运力急冲,也是“啪”地一声,整个右臂同样变成白生生赤条条,飞灰般的衣物纤维漫天飞舞。
白鹏也愣了:“你……你怎么……你也会离梦神功?”
小怜微笑:“什么离梦神功?我这是天衣涅……”正在这时,白鹏侧后方“砰”地一声巨响,千代终于开枪了。
小怜身子剧震,绽出一大片血雾,张大了嘴,两眼委屈地望着白鹏,被枪弹的冲击力推出山梁,向悬崖下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