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你干什么?站住!”
“来人啊,有人强行闯入了府衙!”
将岸和琼翅贵的动作何等迅捷?没等府衙门口的看门衙役反应过来,一高一矮两道淡淡的虚影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帘中,让他们面面相觑之余,只能立刻高声示jǐng。
进入府衙后,将岸就带着琼翅贵迅速地穿过前院,跨过仪门,又冲过一条长长的中院,来到了府衙的大堂,也就是俗称的“官老爷开堂问案的地方”。
此刻已经过了未时,威武庄严的府衙大堂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清扫卫生的仆妇和小厮正面带惊恐地望着两个来历不明,形貌可怖的不速之客。
“嘿嘿,明镜高悬?我看是草芥人命吧!”琼翅贵望着大堂正zhōngyāng高高悬挂的牌匾,不无讽刺地冷笑道。
“妖怪开口了!快跑啊!”那几个仆妇小厮眼见这只豹子大小的土狗居然还能口吐人言,俱是惊得魂都要飞了,嘴巴喊着要跑,腿却像是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知府人在哪里?”将岸走近几步,问其中一个小厮道。
“你问凌大人?他在…他在…”那小厮此刻才看到伏在黑瘦少年肩头的干尸,惊得张口结舌,口吐白沫,瘫软在了地上。
“凌大人此刻不在府内,他去…他去城里的陷空派道观了!”一旁的另一个小厮不等将岸再问,就主动交待道。
“果真?”将岸见此人回话时神sè慌张,眼神飘忽不定,顿时便起了疑心。
“何人来我定远城府衙闹事,速速报上名来!”就在这当口,身后一个雄壮的声音传来,府衙内的卫队赶来了。
“知府人在哪里?”将岸转过头来,继续着他的问题。
“罗捕头,此人不是杀人犯就是疯子,他的肩上好像有个死人!”身后的那个小厮一边飞快地跑到了府衙卫队的身后一边高喊道。
“恩?那不是被老子亲手吊起来的刘安吗,没听说他有儿子啊?”那罗捕头长得膀大腰圆,满脸的横肉好不凶恶,他胆子大眼睛也尖,一眼就认出了少年肩上的刘安。
“你下的手?”
“哼,这种不识进退的贱民,不是老子动手,难道还要污了凌大人的贵手!”罗捕头冷哼一声,拔出了腰间朴刀,指着将岸道,“小崽子,今儿你硬闯府衙,又擅自放下刘安的尸首,已然犯下滔天大罪,还是…嗬嗬”
罗捕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干瘦的拳头就塞进了他的嘴里,打爆了他的头!
临死前的最后一瞬,他睁大了眼睛,用眼底的余光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条削瘦但却棱角分明的胳膊,咽下了一口带着污泥味儿的口水,这才心有不甘地断了气。
红的血,白的浆溅得他身后的一众卫队衙役满脸都是,好似那冬雪中傲然绽放的点点梅花,有一种荡人心魄的灿烂!
“知府人在哪里?”将岸漠然的脸sè没有一丝变化,他不动声sè地一把甩开罗捕头死猪一样肥硕庞大的尸身,继续问道。
“救命啊!”
“不要杀我!”
“我真的不知道,好汉饶命啊!”
“爷爷饶命,我可没动过刘好汉一根汗毛啊!”
“在…在…在内宅的书房里!”
罗捕头是这一众衙役中本领最为高强的一个,他都被对方一拳击毙了,剩下的几个衙役哪里还有胆子反抗?所以他们立刻被吓得跪的跪,逃的逃,尿裤子的,吓晕厥的,咋咋呼呼的好不聒噪!
而嘈杂纷乱的人声中,终究是有一个知情的仆妇结巴着说了实话。
“我们走!”得到想要的情报,将岸便带着琼翅贵穿过大堂后面的寅恭门,越过穿山游廊一般的西花厅,直奔府衙最深处的内宅而去。
“来者何人,何事闯入定远城府衙?”西花厅走过不到一半,两个道装老者先后现身,拦住了将岸的去路。
少年也不搭话,只是闷着头继续向前,想要硬闯过去。
“王道友,此人肩上似是扛了一个死人,满身的血腥气,来者不善啊!”其中一个老道连忙拔出了肩上的桃木剑,念动法诀,一道火墙便拦在了将岸的身前。
少年见状脚步不停,右拳一摆,就是一记风扫残云,激荡的拳风在火墙中开出一条窄小的通道来,他和琼翅贵便借着这条临时通道冲破了火墙,继续向内宅门的方向前进!
“他用的是武技,不是武道中人就是魔门弟子!快拦住他,千万不能放跑了!”姓王的老道暴喝一声,掷出两个黄纸符箓。
符箓迎风就长,化作两个一丈高的金甲神兵,脚踏风雷一般追堵住了少年。
“‘穷吃鬼’,交给你了!”将岸此刻心里只想速速杀了那定远城知府,所以他一个灵巧的飞掠,从两名金甲神兵之间的缝隙穿过,毫不停留地向近在咫尺的内宅门杀去。
而琼翅贵则亮出了身后的血翅和头上的漆黑大角,开始与金甲神兵厮杀游斗。
“李道友,这是什么凶兽,怎么从来未曾听闻过?”姓王的老道眼见自己的金甲神兵被琼翅贵的黑角血翅冲撞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龟裂伤痕,连忙讶然地问另一个老道。
“别管这些细枝末节了,那人似是冲着凌大人去的,我们得赶紧去保驾护航!”
“不打紧,你忘了,凌大人身边有那四个人保护,又有何人能伤得了他?”王姓老道却不慌张,神情笃定地宽慰李姓老道。
再说将岸,进入内宅院后,他的斗志和杀气都已经攀升到了顶点,穿过一个种满荷花的池塘后,他看到了正带着四名道装青年从一间厢房里出来的定远城知府凌退思。
“刘大叔,咱们到了。你再稍等片刻,我让你看看这狗官是何下场!”这个时候,将岸终于停下了奔行不止的脚步。他小心地把刘安的尸身从肩上卸下,轻轻地靠在了池塘边的小桥前。
“那是何人,莫不就是引发jǐng报的歹人?”凌退思等人也看到了将岸。
“不管他是何人,敢擅闯府衙内宅院,就是死罪,拿下!”
那四个道装青年都是炼气境五重以上的修行者,这么年轻就达到这样的境界,他们有足够的骄傲理由。
不仅如此,他们师出同门,还有一套极为强大的合击阵法,所以把他们安排在凌退思身边,宗门很放心,凌退思也很满意。
面对眼前这一个全身都是血污的对手,他们自然犯不着一上来就大费周折地动用合击阵法,那可是他们压箱底的本事!
于是,其中一个身材最小,脸上稚气未月兑的小道士不慌不忙地拔出桃木剑来,很是懒散地对着将岸放出一道五雷咒。
好熟悉的咒法!
看着一道手臂粗细的蓝紫sè闪电从天而降,将岸的心中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可不就是昔rì武强的临死反击吗?
因此他也立刻依葫芦画瓢地按照上次应付武强的方式,一招以不变应万变的开门见山,先是以慢打快,用如山岳一般的拳势接下这道雷霆万钧的重击,然后再骤然发力,在那倨傲的小道士未及反应之前砸碎了他单薄如纸的胸膛。
直到临死前,那个小道士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他压根也没想过自己会栽在这个颓废落魄,肮脏不堪的歹人手上!
“建明!”
“这不可能!”
剩下的三个小道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十余载师兄弟,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陨落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习惯了先互通来历,再上手试探,逐渐根据对手的实力一点点释放底牌的对战模式,又何曾遇到过这种上手就分生死的血腥搏杀?
“是高手,快结阵迎敌!”一旁的凌退思倒是旁观者清,连忙疾声提醒道。
可是结阵要四个人,他们从来没有练过,试过,甚至想过,只剩三个人要怎么办!
而这一刻的迟疑,又给了将岸一次扩大战果的机会,趁着三个小道士茫然失措的当口,黑瘦少年一个急速前冲,凌空跃起,一招流星赶月飞袭而至,又砸爆了一个小道士的后脑!
飞溅的脑浆shè进了他的眼睛里,引起一阵刺痛,他也不急着擦拭,握紧双拳,竭尽全力地向身前的地面狠狠地捶去,敲山震虎!
这个招式一般用作群战的开场白,用刚猛无铸的拳劲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从而震得附近的对手下盘不稳而纷纷退避。
他这个时候用这一招,本来只是为暂时的失明争取一下时间。
却没料到,等他眼睛勉强看见的时候,那两个小道士里居然有一个当真被震得跌倒在地,正在挣扎着爬起身来!
这样难得的战机,将岸又如何会错过?
所以他马上一个懒驴打滚,借势滚到了摔倒的小道士身旁,反手一招黑龙摆尾,捶断了对方的腰椎,眼见也是不能活了。
“死吧!”直到这个时候,最后那个小道士才如梦初醒地从怀里掏出一道鲜血书写的黄纸符箓,使尽全力地砸在将岸的身上!
(不好意思,家里有事,更新有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