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地处荒洲东南一角,当朝皇帝沉醉女sè,rìrì笙歌,上下百官更是极尽搜刮之能事,**成风。大势之下,顺流者昌,逆流者亡,不善巴结奉承之事者,人人自危,更有甚者只能沦为山贼流寇,人心丧乱。
风起云涌,乱象已生,有心者推波助澜,各地封王频频异动,国力虽处盛世时期,但已是镜中花月,稍碰即碎。
宝京城作为赵国西南部的经济重城之一,无论是城里的街道闹市,还是莺声浪语的胭粉场所,都带着人们畅快流连的欢笑,一切看着都那么的美好。
时至深冬,零散的雪花给宝京点缀着亮眼的白sè,沿街商铺陆续点起了油灯,夜sè点点降临。
夜间的纸醉金迷向来是宝京城的特sè,各种商家笑脸相迎,达官贵人或商贾富民自然是其中的主sè调,平头小民在向往之时省吃俭用,只为能凑的上一些热闹,偶尔的摆阔享受一次。
也许如此才能不枉此生,也许人都逃不过yù望的吸引。
在宝京城百姓的眼中,唯一的不和谐,就是那些瑟瑟发抖的流浪汉,实在有碍风化。
夜晚再怎么热闹,宝京城北面,一座庞大的府邸却很少有人敢从旁边走过,因为楚府的主人叫楚安。楚安,身材高大威猛,为人亦正亦邪,在整个赵国绿林,黑判官的名号无人不晓。宝京的大半地下行当都是他的产业,只可惜他的大女儿和二儿子却是不堪重用,颇为出sè的三儿子却并非亲生,这让楚安一直纳为心结。
此时楚府后门,几个劲装大汉正静悄悄的把一个两人高木箱搬进门内。
一个中年书生打扮的男子斜站在门内,正指挥着几个大汉,示意他们动作麻利点,眼神内带着一丝焦虑,不时还四处张望几眼。一群人明显轻车熟路,很快就带着箱子拐进了一间偏院。
宝京最热闹的青街,此时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青街的一边街头处,正走来一个十六七岁模样,身材均匀结实,略显帅气的青年。
青年信步而走,浑然无视沿街商铺的热情招呼,以及众人对他的敬畏神sè。只见其脚步轻灵,眼神清淡,身穿一件简单的黑袍,一头披肩黑发被根银丝随意的扎在脑后,紫玉腰带上插着六把乌黑的飞刀。
此人正是楚府的三少爷,名为楚易。
楚易正要去的地方叫飞钱赌庄,楚安交给他负责的产业之一,每天的查视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三少爷又来查视啦,怎么连个仆从都不带。要不要先进丽姿院坐坐,让小妹陪你喝杯酒,松松骨啊!”一个娇柔的声音忽然在楚易右侧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胭粉酒气。
楚易闻言停下脚步,看了眼刚走出丽姿院门口的黄衣高挑女子,嘴角微微抽蓄了下,邪笑道:“红琴真是越来越水灵了,这大冷天的,不怕把你露外面的半个胸脯冻坏么。只可惜你是铁山的心肝,小爷我怎么能夺兄弟所好呢!”
红琴妩媚的脸庞微微一红,双目更似要滴出水来,柔声说道:“三少爷别取笑小妹了,铁爷的心肝可多了。小妹可是真心多谢三少爷这两年的照顾,才能安心卖艺,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对于红琴套近乎的话语,楚易暗自一笑。这丽姿院也是他负责的产业之一,虽然他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但在负责管理的这两年中,对这些卖艺女子倒也没有故意欺凌。甚至因为自己原本也是穷苦之身,对这些同样出身贫苦的女子颇为同情,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他确实顺手帮衬过一些,这红琴所说的倒也是实话。
楚易撇了下头,将目光从那高耸的双峰上挪开后,随口道:“你不用谢我,这里都是义父的产业,我自然不会让人撒泼的。看你样子是出门有事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面对红琴含情脉脉的感谢,楚易感觉确实不错,但他却不想真和对方过于亲近,他有自己的管理之道,有的事还是要掌握好分寸,况且对方表露出来的神情,多数也是捧场做戏的成分多些,以便能更多的依靠自己这棵大树。
楚易说完也不理那佯装娇嗔的红琴,慢慢走进了街对面敞开着的大门。
大门漆红镶金,门上一块‘飞钱赌场’的牌匾亮眼夺目,入门则有一面华美之极的屏风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望着楚易的背影转过屏风,红琴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姿sè在这宝京城也是有口皆碑,外加她处事八面玲珑,不少男人都甘愿被她攀附驱使,但这楚易总是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样,无法再拉近半点关系。
略带羡慕的看了一眼街对面飞钱赌场的横匾后,红琴收回了目光,在身边绿衣丫头的搀扶下,上了门边的华丽马车,向东行去。
楚易转过屏风,一个眼尖的头目样大汉,马上讨好地迎了上来,大汉身穿青衣,嘴里巴结道:“三少爷您来啦,今天一切安好。城东马员外的那个赌烂女儿输大了些,想耍横赖账,现在关在偏堂。听她叫嚷马员外跟北城守王大人走的比较近,小的就去核实了下,发现她父亲确实和王大人是多年老友,所以没敢妄自做主。”
楚易淡淡道:“恩,做得不错。巡捕那边呢?”
青衣大汉连忙道:“当官的年礼都送了,那些小捕头,这月的账也打点好了。老爷和少爷您手腕通天,他们不敢乱来!”
楚易点了下头,扫了前厅内十几条三大五粗的大汉,冷冷道:“近年关了,每人去账房领十两银子,过个好年。但要是做事时候出了差错,就双倍吐出来!”
听到有打赏,众人满脸欢笑,神情更是恭敬了几分,连忙躬身称谢道:“谢三少爷打赏,必定不会出一点差错。”
楚易满意地点点头,已经走进了赌场内堂。
宽敞的赌厅内已经有数百人在挥汗厮杀,喝彩、粗吼、尖叫、有人兴奋、有人叹息、有人愤怒,世间所有表情,都在这个赌厅内,一瞬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楚易简单巡视了几眼,突然有个护院从厅外一路小跑到楚易身边,附着耳朵轻声道:“刘蓉刘小姐正在外厅,说要找三少爷你。”说完后还偷笑了一声。
“说我没在。”楚易嘴角抽蓄了下,想都没想的月兑口而出。
一想起那刘蓉的开朗作风,外加最近每次看见楚易,都要逼着楚易去她家提婚,楚易的脸sè就越来越黑,再加刘大小姐的父亲就是城主,他是能躲尽量躲。
心里想着,楚易急忙招手叫来了刚才那青衣大汉,语速放快道:“赶紧带我去看看咱们的马小姐。”
青衣大汉连忙应声,熟练的点了几个手下,跟着楚易迅速的走进了一个偏门。
只是看楚易走路的速度,倒像是在逃跑。
进了偏门后,楚易呼了口气,瞪了一眼还在偷笑的几个大汉,随后整了整情绪,边走边问道:“那马小姐过去倒还算守规矩,赖账…她把老娘输这了?”
青衣大汉闻言,连忙从胸口拿出张写满黑字的宣纸,递给楚易后,得意地道:“嘿嘿,也差不多,那小妞把她家染坊押上了,这染坊占了她家近二成的收入。虽然她没带契约,不过有白纸黑字的借据,这张便是,请三少爷过目。”
楚易接过借据看了一眼,便直接收了起来,心里明白肯定是他们趁那马小姐输昏头的时候,连激带骗哄来的。这种借钱给人赌博的事,也是赌场很大的一块收入手段,没想到扯出个王大人。
平白放人是不可能的,赌场有自己的铁则,放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人人都效仿,以后放债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穿过几条回廊,楚易走到一座石屋前,门口两个大汉把门打开后,侧身让到了一旁。
“马小姐,住的还习惯不?”楚易走进屋子,盯着被捆成粽子似的马小姐,似笑非笑着问道。
此时的马小姐横躺在屋内,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一身中xìng地打扮已经沾满了灰尘,可能是几个大汉的恶趣味,那马小姐的胸前还特意多捆了两圈。看着那几个大汉一脸得意的神态,楚易不由得有点无语。
“你们快点放了我,北城守王大人是我父亲多年好友,要是知道你们擅自扣留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马小姐一看到来人,马上sè厉内荏的叫嚷起来,身子还在地上不停扭动。
楚易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这马小姐到现在还没看清形势,如果这赌场真害怕王大人的话,又怎么可能现在还绑着她不放。
不过维持赌场规矩的同时,这王大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去得罪的好,这种处世之道楚易早已深谙于心,这也是楚安欣赏他的原因之一。
楚易不屑的冷笑一声,脸带戏谑的打量了一会对方,随后从腰间慢吞吞地拿下一把飞刀,弯子在对方脖子上比划了两下,脸sè一下转冷道:“万事都要讲个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赌桌输的还想撒泼拿回去,这规矩要是坏了,以后楚爷的生意是不是都得看你马家的脸sè?”
“啊…我不是这意思,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一定让我爹把契约给你们。真要是闹出点事情,王大人面子上也不好看,你们说对不对?只要我回到家,我保证把契约拿来。”马小姐虽然常在赌场胡混,但毕竟只是个弱女子,而且楚家的名声她还是有点耳闻的,看到刀子后,马上脸sè一阵青白,急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