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未逢师且看诗,诗中藏诀好修持。虽然不到神仙地,也得人间死较迟。
一仙风道骨,鹤发童颜,jīng神矍铄的仙长。背着一个竹筐,里面些许东西十分的凌乱的扎着堆。左手牵着一个年约十岁的小女孩,右手边是一个拿着一杆竹竿的小男孩。竹竿上面挂着一面布幡。明晃晃几个大字“徐半仙”,跃然其上。
“盖道之jīng微,莫如xìng命,xìng命之修炼,莫如归一。夫修真者,修xìng命也。xìng命二字人人具足,个个圆成,处圣不增,处凡不减。不论富贵、贫贱、贤愚、高低,谁人无个xìng命?既人人有xìng命,则知大道为公共之物,人人可以明大道,人人可以作仙佛,是在信心志士自修自证耳。”老夫人称徐半仙,初来贵宝,观此地乃是吉祥盛运之地…
老头一边说一边捋着自己的胡子,声音浑厚有力,丝毫不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边笑呵呵的走进了一家很是豪华的酒楼,酒楼的正zhōngyāng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上被白sè的丝绸盖住,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酒楼之中乱哄哄的一片,嬉笑怒骂,不成体统…
众人闻声而动,且顾回头,不以为然,遂回过头去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徐半仙顿时脸sè微变显得有些尴尬,随即恢复正常想来已经对这种情况极为的熟悉,脸sè微红已经是极为难得了,身旁的少年少女则是四周打量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又好像是掩盖什么,似乎是再说我跟这个老头不是一起的,小女孩使劲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拽出去,但是没有成功,不由得泄了气,一脸的无奈…
一个虬髯遮面的大汉,咧着大嘴灌了一口酒嚷嚷道:“诶…小二,我说你们酒楼是怎么做生意的,我们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这菜怎么还不上。”
小二忙的头昏目胀,双目穿花,急忙陪笑道:“客官,您稍等片刻,厨师父正在给您做着呢,做好了一定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今rì我们酒楼各种菜肴都半价,直到卖光,所以今rì人就多了一些,您刚好赶上了,顾客多了招呼不周之处还请您担待一些。”小二乐呵呵点头哈腰的陪笑着,生怕客人不满意,而心生厌恶,是以态度温和,极尽恭敬。
大汉眼睛一亮,笑呵呵的道:“既然如此,那大爷我就多点几道菜,有什么拿手好菜尽管上来。”
小二闻言眼神顿时一亮,乐呵呵的笑道:“好嘞,客官稍等。”
酒店内的活计不少,忙的小二到处乱跑,只听得那声音不绝…
“小二…”
“小二…”
声音不断,但是瞬间又被嘈杂的声音所淹没。
徐半仙耳朵一动,心中一想,便知道这酒家打得什么主意,奈何此时人满为患,自己想找个空座已是极难,但多年行走却是练得一双明目极为的厉害,透过重重的人群,看到二楼竟然还有几处空座,断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急忙连拉带扯的将两个少男少女向楼梯口走去。
口中嚷道:“让让…让让…”顺着楼梯便来到了二楼,拉着两个少男好女在桌子旁边做了下来,对着桌上的一名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道:“看尊驾面sè红润天庭饱满,冥冥之中竟是有霞云漫布想必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吧。”
那人闻言面容微露喜sè,呵呵笑道:“托您吉言,是有点可喜之事。”竟是被其蒙中了。
老头闻言心中窃喜道:“今天看来有着落了”,随即使劲的扯了扯身旁的那名少年,脸上的笑容不减,压低了声音对那少年道:“赶紧说说这家伙有什么喜事。”
少年闻言看都不看老头一眼,却是让得旁边的那中年男子瞧到了但不明白二人之间到底放生了什么,不由的笑道:“看来公子是与老先生闹别扭了啊。”
老头闻言笑呵呵的道:“小孩子,不懂事让尊驾见笑了啊。”老头随即回头把老脸一沉,低声恐吓道:“小子,你要是不说,那咱么爷仨今天就睡大街,连饭都没得吃,想想你妹妹,如今她可还小要是饿坏了、冻坏了…”
“他做生意发了点小财,不过是跟官府勾结走私盐,见不得人的,最近又娶了个小老婆”少年十分的无奈看着这位假半仙,不得不传音低声诉说,心中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娘要自己兄妹二人跟着这么个大骗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老人眉宇之中的得意之sè一闪而过,呵呵一笑,恍若未闻,压低声音对那大汉道:“尊驾,最近可是又添了一房妾室。”老头一捋胡须,笑容满面,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继续道:“男人好sè本是正常不过这身子骨可还是要小心些啊。”声音之中透着调笑之意。
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笑,道了一声:“老人家高明,若是不嫌弃就在此吃一杯水酒如何。”
老头微微一笑:“既是有缘,那老夫也不敢有违天意,且与尊驾再测一测如何?”
中年男子闻言道:“那就劳烦老人家了。”
老头故作神秘,仔仔细细的将那中年男子打量个遍,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老头道方才慢吞吞道:“所谓官字两个口,一个是向上开口要钱,一个是向下开口要钱,想必尊驾是在那下口之中吧,所以最近才能稍稍赚些私盐的小钱吧。”
中年男子起初认为其不过是个为了糊口骗口饭吃,但见那两个孩童突然心生怜悯这才叫三人坐下,此刻闻言却是被镇住了。
他不过是来此地做些生意,本家不再这里,而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竟然能到处自己的这些私密之事,看来当真是仙长了,自己命运竟然如此只好,当下心中窃喜。
中年男子此时被老头拿了短处,任其摆布。老头继续道:“尊驾虽然稍等这些许的好处,却不是长远之计,只是可惜…可惜了啊…唉…”
中年男子见老头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唉声叹气,心中不由得不安了起来,顿时不由得催促道:“仙长有话但说无妨,这里倒是颇有些银两若是仙长不嫌弃的话,便拿取一些,权当孝敬仙长了。”中年男子十分爽快的拿出了几十两纹银,摆在桌子上。
“尊驾都将这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老夫再藏着掖着却是不好,但是这实在有违天机,老夫也不好明说…”
中年男子哪里不明白眼前这位仙长的意思,随即又拿出了五十两一定的纹银足足五个,老头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道:“尊驾这是何意,老夫岂是贪图你的钱财。”话虽然如此,眼睛却是没有半分的放开那纹银半步。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就算是仙人也需要有人供奉不是,今rì能见仙长三生有幸,此些许纹银,不成敬意,万望仙长切莫嫌弃,虚下笑纳。”
老头一阵迟疑:“这?好吧,既然如此如若老夫再推却却是有违道义了。”
随即老头用脚一踢少年,那少年很不情愿的将那桌上的银两装进了一个布兜之内。
随即老头对着那少年骂道:“瞧你的样子,好像没见过钱似的,真没出息。”回头对那男子道:“小子不成器,让先生见笑了。”
少年闻言一阵气急…
那男子见状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公子聪明的紧。”随即面容又微微肃穆道:“仙长您看,是不是能给在下个破解之法?”
一旁的小女孩闻言,一双水明亮的眼睛半睁半闭着,看着眼前又一个被骗去钱财的男子,心里一阵为其悲哀,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觉得自己的哥哥好惨好惨,而自己更惨,只好低头不语。
老头随即念道:“幽幽大象远,轮转无停际。造化非吾因,去来非吾制。造真探选根,涉世若过客。前识非所期,虚室是我宅。”
小女孩却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趴在桌子上面,两只小手乖巧的堵上了自己的双耳。
正在此时,一虚浮却极为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只见楼下的小二神sè慌张,慌张之中那浓浓的欣喜之情却是难以言表,尽皆满布面庞道:“白衣仙子来了,大家安静。”
小二声音很是尖锐,说不出的兴奋参杂其中,眼中之中诉说的是一种痴狂,是一种奉若神明的期盼,随即那小二顿时噤声,仿佛是害怕冲撞了这个仙子一般,四周陡然寂静了下来,这一幕似是已经演练过千百回一般,空间在此刻停止了运动,时间在此刻静止。
须臾片刻之后,一女两男,迈着轻盈的步伐,进入酒楼之内,走进了这个静止的世界。
为首的是一名绝美的女子,一身似雪纯净洁白的长袍,三千青丝轻轻盘起,眉目如画,肤胜新雪,冰清玉洁,淡淡的清香清新了屋内的繁杂,如同刚刚浮出水面的莲花一般的清新,不食人间烟火。
众人见状顿时被惊呆了,一个个不自觉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那老者见状却是一阵心虚不敢向那个方向看去,拉着两个少男少女连招呼不打一声悄然离去,而那中年男子却仍旧沉溺在老者的话语之中,完全没有发现三人的离开。
小女孩水灵灵的双眼,四下巡回,见得无人注意自己,随手将那只最大的烤鸡就塞进了自己的布袋之内,眼波再次流转处,见少年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随即冲着少年咧了咧嘴发出一阵轻笑,声音轻灵悦耳,却是看得少年眼圈微红,心中微痛。
小男孩心中有些凄楚,世事凄凉,自从自己兄妹二人跟这个老家伙就从来没有过过好rì子,对于自己父母将自己兄妹二人交给这么个家伙,心中说不出到底是愤恨还是…此时看到自己妹妹如此,心中不觉大痛,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在附近的盘子内那些大个的烤鸡什么都被其掳走,众人的心思都放在那绝sè的女子的身上,并未注意少年的举动,少年妄借此来消除心中的疼痛,旋即对着少女露以微笑,而晃了晃手中的烤鸡。
小女孩见状先是一愣,不觉平rì里十分严肃的哥哥竟然会有这般好像的模样,随即轻轻的低笑起来,笑声轻灵悦耳,但是在这个清静之地却是显得有些不和谐。
似乎是被女孩的笑声惊动了,那女子向三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而周围的酒客都以为是在看自己,都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却是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轻笑的声音。女子向上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旋即收回目光转过头去。
女子身后背着落雪般纯粹干净的琴袋,那琴袋稳稳的趴在女子的背上,就好似一个熟睡的婴儿一般,安静的熟睡着。
女子莲步轻移,起落之间无比的轻柔,仿佛是恐伤蝼蚁的xìng命,走起来似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轻柔,而无丝毫的声音,更给人一种天仙般的感觉。
其身后一名男子穿着淡青sè的长衫,青sè的玉带束在腰间,看上去便给一种十分爽朗的感觉,腰间别着一支玉琴箫。
另一名男子则是穿的十分的怪异,穿的衣服一半灰秋sè一般是白sè,左臂上的衣服不到肘处,而右臂上的衣服则是将右臂完全的遮住,背着一柄怪异的大刀,这份怪异的打扮显得十分的不合格调,似乎是有意想要破坏这般的布局,使得那如梦如幻的世界似乎是多了几分yīn冷。
女子微微一笑,在穿着淡青长衫的男子的搀扶下来到那底层的高台之上,高台之上的丝绸早已被撤去,露出一张檀香桌椅,那檀香桌椅散发出一种十分奇异的味道,使得人闻之心神安宁,神思笃定,能让人心境平稳当真十分的奇妙。
闻着这淡淡的香气,女子慢慢取下琴袋对着周围微微欠身,那三千青丝如同被微风吹动的弱柳一般,轻轻的舞动,那轻动的倩影好似周是柔水做成的一般,柔弱无骨,微微一动显现的就是无尽的妩媚动人,周围的酒客,尽皆止住了呼吸、动作,静静的欣赏着这个美丽的瞬间,欣赏着这个美丽的女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想要将这一刻铭刻在心中,如同那丰碑一般永不沉沦。
女子轻轻坐下,青衫男子其扶好檀香椅,又从那琴袋之中取出一张长三尺九寸九的古琴,其上竟有九根琴弦。
女子对那男子轻轻一笑,那一笑,百花失sè,不知道那瞬间打乱了多少跳动的心灵;那一笑,时间滞留,不知道止住了多少投来的目光;那一笑,天地失sè,不知道多少生灵为之倾倒。
本来十分喧闹的酒楼此时就像是被尘封一般,所有人一动不动,时间的在这一刻成为永恒,一朵美丽的莲花悄然绽放。
悠扬的琴声伴着委婉的箫声在这酒楼之中开始回响,女子纤纤洁白的玉手,轻轻拨弄琴弦,纤细的手指在那九弦古琴上似急似缓的飞扬着,微闭的双眸,如玉的面颊。
身旁男子深情的看着那坐下的女子,口中吹动着那支玉琴箫,和着那悠扬婉转的琴声,一曲《转瞬零落》从女子口中慢慢的唱出。
女子清泠的声音如同寒潭之水一般,直透众人的心底,其中却还含着一种柔情、一种忧伤,似是有着说不尽的辛酸往事一般,一种莫名的忧伤席卷众人的心头,使众人陷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凌木残香,昨时今rì,
不语这繁华丛处,几经轮回曲,
风轻吹玉宇,一夜烟火,念今人来生何意?
昨夜水起处,几滴见谁凄楚,
数十载夜空,清影月明,何曾沮恸,
千休百否,仙宫清苦,不若落英白首,霞红相守。
琴声低沉委婉带着淡淡的忧伤,笛声的搭配显得更加的源远、悠扬而低沉,那种凄楚的感情更是如同滔滔的江水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疯狂的涌出。
听着这莫名的曲调,和着那直透人心的声音,仿佛见到一个痴情的女子,看着那偶然下落落叶,落在百花从中。一个人的落寞,寒尽的却是千百的内心。
那些高坐酒桌的酒客此时已经深迷其中,悠扬的歌声,加之那绝美的容颜,这一切仿佛只有天堂才能出现的,此时却是落入红尘。
往事的一幕幕依稀眼前,不知不觉黄昏已经降临,伊人倚楼,风吹玉宇,看谁家烟火升起,断想只得今生幸福便已足以,然,却不见心上人的身影,泪水不知已经掉落几滴,清影dúlì月下,心中悲痛,念千年往事皆已休,百年浮沉,正邪之分,仙魔之别,孰是孰非、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道的明,不管究竟若何如今这些都会被世间的长河淘去。仙宫清苦,不思来世,只在乎今生,落英之下相依共看夕阳晚霞,一生若能如此便已经足以。
悠扬的曲调回旋的旋律久久在众人的心中回响着,细细品味其中的意境竟是说不出的辛酸,究竟是何人会写出这样的词章,合着曲调细细品味着曲中之意,竟是忧伤yù绝,如杜鹃啼血,雨打残荷。
众人沉寂在这美妙的乐曲之中,不思不念,转眼间已经到晌午,三人的身影早已经离去,众人方才幽幽醒来,那美妙的乐曲仍旧在脑中回响着,此时醒来不见那美妙的身姿心中顿时如同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一般,愈加难受,悲痛袭来,心中暗道:“若是真能同那仙子一生厮守,此生何憾,顿时这种想法如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刹那间,心成八块,难以消去那对仙子的亵渎而带来的自责痛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