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莹和飞雾交代了几句,带着萧白下了楼。门外的站着三人,一男两女。婠莹看了一眼,几乎是瞬间就下了定论,这不是自己等的秦广王。
“我是月氏拗钢的当家,有什么能帮得上三位的?”婠莹说。
那男人见到婠莹看着他,只是笑笑,任由婠莹看着。他绝对不是杀戮气重的人,且不说那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讲究的用一只玉冠绾起,也不说那打理的一尘不染的绣着暗纹的素缎白衣,就单单看他修理整齐的指甲,保养的细滑修长的双手,也不会去干杀人这种粗活。
他的轻功很好,很少有人的鞋子如此干净,而且鞋底似乎都没什么磨损。衣着非常考究,身上的饰品不多,但是每个都非常昂贵,比如腰间那首尾相衔的双鱼玉佩,玉质通透洁白,大抵是入手生温的羊脂白玉。连素sè锦缎的腰带都用错金银丝线绣了暗纹,大抵是什么大的世家公子,总之,是一只肥羊。
奇特的是他身边的两个女子,一个身着浅紫sè的衣服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后,只距不多不少的半步。而那个身着鹅黄sè的衣服的女子则抱着男子的手臂,但是关系看起来又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亲近的兄妹。最重要的是,从她们两的jǐng觉xìng和步态来看,两个女子的武功似乎都不弱。
“我们路过贵宝地,看到贵铺开幕,想来一观。”男子有礼的说。
“哦,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婠莹问。
“关苍术。”那人回答。
“苍术?你是行医的?”这人的将“术”发音成“住”音,这可是地地道道的药名。
那人摇摇头,似是答非所问的样子,说:“名字又不是我起的。”
“诸位稍等片刻,我叫人去查查,邀请名单上可有你的名字。”婠莹故意说,这每一份请柬,都是她自己亲自经手,亲笔所写,里面有没有关苍术这人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我没有请柬。”关苍术直接的把话挑明了,“不过我愿意付双倍入场费。”
“没有请柬呢……不知您从何处来呢?”婠莹顾左右而言他。
“江湖中来,四倍。”关苍术说。
“成交,请留下尊姓大名。”婠莹摆出一个请的动作。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紫衣女子一步跨到登记长卷前,交付银票,执起笔写下三人名字。关苍术径直往里面进去,似乎不觉得紫衣女子的动作有什么僭越之处。
婠莹看着那女生的写下的三个名字:关苍术,沉心,若水。婠莹莞尔一笑,这女人心,未必就是海底针。单单看她写的这字,工工整整的如同活字印刷出来的一样,自以为滴水不漏,但自己的心思可全然体现了。从排位上就可以看出来,这女孩叫做沉心,另一个着鹅黄衣的女生叫做若水。
婠莹只略略跟飞雨交换了个眼神,她敢放这三人进来,这三人就不会是剑展上的变数。但是阎罗殿的人还是没有来,婠莹又坐回二楼的位置。萧白盯着楼下关苍术的方向,婠莹问他:“你看那个人,武功怎样?”
关苍术进了门之后,似是无甚趣味的看了一下四周的摆设,扫了一眼周围武器架上陈设的武器,目光在厅中巨剑上一顿,随即找了一个地方落座捧茶。
那沉心只跟在他的身后,但她却似是非常恭敬的样子,只站不坐。而那穿鹅黄衣服的若水,却是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并不跟在关苍术身边。关苍术只是专心品茗,没有叫沉心坐下,也没有叫若水回来。
“他的武功很高。”萧白探看了一段时间后说。
飞雾也抬起头来看看关苍术,不得不说关苍术很出众,只要扫一眼就能让人牢牢的记住他出众的样貌。就算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也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他不是行医之人。”婠莹判断道,行医之人,总有一种淡淡的药香在身上,哪怕他很久没有碰药物了,这种药香,也会从身体里透出来,比如那个怪脾气的家伙。
“当家,张家的那个,那个,到了。”一名伙计蹬蹬蹬的跑上来,气还没喘匀就大声的通报。
婠莹刚要站起,一股劲风兜头而来,婠莹心里一惊。一只有力的手已按住了婠莹的肩膀,把她按到座位上。婠莹再抬头时,只见萧白一手按住婠莹,另一手接住一只拳。
这人的动作非常快,上楼和出手只是在一瞬之间。婠莹和萧白又都在注意着关苍术,如果在场的不是有萧白,恐怕没人能接下,至少飞烟和飞雾都没反应过来。
“呦,好功夫。”来人被钳住拳头,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一双凤目反而流露出一种类似于坏笑和打趣表情,对婠莹说,“你姘头?”
婠莹白了他一眼当问题的答案,迅雷不及掩耳的重重的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那人受制于萧白,只好挨下这一下,说:“这下可是你要打我的报应。”
两人看来是旧识,见婠莹打了来人脑袋,萧白撤了手,抱了拳,抱歉的一笑。
“这是萧白,你打不过的金牌保镖。”婠莹得意的说。
“看你得意的劲,这叫的人还不少啊。”来人不当一回事一样,坐在婠莹旁边,拿过婠莹的茶杯就要喝。
“有什么好货你就拿出来吧。”一仰头,一杯茶水就下肚了。
“啧啧啧,说你是牛,还别不信,这好好的一杯雨前龙井,就被你这么糟蹋了。”婠莹摇头做痛心疾首的样子,“这杯茶很贵的”
“财迷劲又来了,想坑我啊,你这不是雨前龙井,只是一般的龙井茶而已,当我喝的快就没舌头吗?”那人作势要拿茶杯砸婠莹。
“当然是骗不过张公子的。”飞雾笑着插了一句话。
“梅姐姐呢?小气到都不肯带出来见人啊?”婠莹看了看四周。
“来了。”只闻见楼梯下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的说。那女子身着月白sè的锦缎,锦缎上是湘绣的初雪压梅。女子容貌姣好,眉目温和,乌亮长发只是随意的绾成随云髻。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确实人如其名,如梅花般出尘。虽然不是那种艳惊四座的女子,但是那温婉如水的眼神,着实让人沉迷其中。
“梅儿,过来这里。”张枫谦连忙招呼着女子来他的身边坐。
“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婠莹笑笑,“左边天字三号的贵宾室是给你们准备的。不知道你哥哥几个怎么没有来?”
“松礼和竹义往端木那里去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兰恭他不想见你。”张枫谦看着楼下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突兀的关苍术,“这个人是谁?”
婠莹无视了他的挑拨离间,只举杯喝茶:“我怎么知道啊,天下第一的鉴宝家族的公子,你帮我鉴定一下这人是什么人?”
“我又不是兰恭,你叫他看呗。”张枫谦做起身yù走的样子。
“就知道你看不出来。”婠莹悠悠的说。
“你不必激将,这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但是任督已通,气海充盈,必然是个高手。只是看不出来到底练得是那家门路,没有东西可以推断,我真的看不出来他是谁。”张枫谦说。
“他何止是高手,他要是要闹事,你以为你这里的人能按得下吗?”一个声音从包房门外传来。
一个清瘦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相貌很平凡,平凡到让人过眼即忘。但是他的眼睛,却有如神秘的黑曜石般有一种夺目的光彩,和一种奇魅的力量。让人看了第一眼就无法挪目。
“你能看得出他的来历吗?”婠莹问。来人正是张兰恭,他在楼下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了,但是凭他阅人无数,过目不忘的能力,他也实在想不到这人到底是谁。
“不能。”张兰恭靠着走廊,看到楼下的关苍术举起茶杯,微微朝着他们的方向抬了一下。张兰恭眯起眼睛,说:“我们说的所有话,他几乎都能听到。”
“当真有人耳力如此非凡?”虽然这是半开放式的包间,但是婠莹是加固加厚过墙板的,关上窗子的话,外面的人是绝计听不到里面人的交谈的。
“他的武功修为实在深不可测,而且,培养他的人,绝对花了大价钱,从小用药香熏耳,不计成本。”张兰恭的面sè凝重。这么一个大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铺子里?实在让人费解。
婠莹看张兰恭面sè凝重,这个张家大少爷就是实在是过于认真,过于谨慎了。从不知道‘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呗’这个道理。天生的‘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其实如果不是张兰恭这种拼命的xìng格,张家这么大一个鉴宝的家族会把九州四十三铺近一半的铺子都交给这个才二十三的男孩吗?
但是婠莹请他过来可不是来皱眉头的,婠莹心下一笑,说:“兰兰,你怎么走的这么慢,才来!”
一旁的张枫谦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只见张兰恭的脸一下子变成铁青sè,比川剧变脸还快些,他抓狂一样的说:“我跟你说过,不许叫我兰兰,不许不许不许!!!”
婠莹也笑了,张兰恭不气反笑了:“臭丫头,你给我记着,最好给我拿出些好东西给我看看,不然,等我收拾你。”说完率先走出了厢房,张枫谦也跟着出去了。
宋梅柔柔地对婠莹说:“那我先出去了哦。”
“一会去找你们。”婠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