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叶东來眼中的景象也终于渐渐清晰。绝对权力
本來若是一场雨落在雪云沼泽之内,那么只会导致其中的瘴气越发的浓郁和粘稠。
但昨夜的那场雨太大,太滂沱,所以还未等到太阳升起,散发出磅礴的热量,其中的瘴气已然消散了开來。
看着身边熟悉的三人,叶东來的神色微微一滞,旋即露出了一丝苦笑。
“叶兄。”四人之间的距离之相隔了少许,寒碑颂的目光之间也有些惊愕。
雪云沼泽果不愧为凶名赫赫的险地,单说这瘴气形成的致命幻境,便不是寻常修者所能等闲视之的东西。
寒碑颂当然也看见了蝶依,以及那个自称什么皇室子弟的燕国太子燕云动。
不过在他的眼中显然只会认可叶东來,所以他完全沒有理会另外的一男一女。
“碑颂,蝶依,燕云动……你们都在?”叶东來看着自己四人之间的距离,只怕连五丈都不到,嘴角的一丝苦笑更是限放大。
“我们……咦?那个家伙呢?”蝶依的身上倒是沒有沾染分毫雨水,她此刻方才注意到沈言居然不见了。
燕云动以及寒碑颂早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前者倒是只想走出这雪云沼泽。
至于沈言在不在,却是与他的关系不大。
“沈言哪里去了?”寒碑颂的眉头一挑,然后看着叶东來。
所有人中以他的修为最高,实力最强,如果说有人察觉到沈言的动向,那么这个人也只有可能是叶东來。
“我不知道。”叶东來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并不清楚。
蝶依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知道为什么,沒见到沈言的那一刻她心头略微的有信乱。
此刻听到也东來的言语,她的面色更是变得有些担忧起來。
蝶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那个口遮拦的家伙,不过她理所应当的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万一沈言是惜诵之主,那么她的担心也不道理。
虽然她潜意识的认为,沈言这种满嘴胡言的人是惜诵之主的可能性极低。
“我们去哪里找他?”寒碑颂迟疑了片刻,然后问道。
燕云动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是想说走丢了就走丢了,估计也找不到,不如咱们几个人先出去再说。
不过看到蝶依以及寒碑颂面上的担忧之色,还是明智的将自己还未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我们不必找他。”
叶东來回忆起昨日那惊天动地的漫天剑雨,他自知那是谁人的手笔,所以听到寒碑颂的疑问,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一个炼髓境的修者,在这雪云沼泽之内可谓是危机重重,我们……”蝶依看见叶东來摇头,连忙有些焦急的说道。
论出于什么理由,只要沈言还有成为惜诵之主的可能性,那么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我们回万剑宗等他。”
还不待蝶衣讲话说完,叶东來直接道。
寒碑颂本來也有劝说几句去寻找沈言的意思,不过当他看见叶东來的神色之后,却是了然的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也好。”
蝶依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寒碑颂却是连理会都欠奉的转身便走,他越发的认同沈言先前的话,这女人的智商绝对有些问題。
见寒碑颂转身离去,巴不得早点走出这个鬼地方弄清楚这到底是哪儿的燕云动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还是叶东來有些奈的摇了摇头,看着紧咬着樱唇的蝶依解释了一下原因。
“大长老应该來过雪云沼泽了,有他在整个雪云却是人能伤害到沈言分毫的。”
叶东來解释完毕之后,也是转过了身躯,只留给蝶依一个背影。
他现在要确认大长老是否将沈言给带回去了,而后赶紧去天机阁找中神策。
不过既然将带沈言去找中神策的事情交代给了他,那么大长老理所应当是不会再过问此事的。
所以他现在比燕云动还要急着想离开这里,毕竟大长老第一次吩咐给他的事情,总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办砸了。
万剑宗是存是亡跟他的关系并不大,他甚至在万剑宗沒有学到任何东西。
或者说是大长老教会了他两件事,一件是不懈的坚持,另一件是平和的心态。
守着凡梨树守了七年,叶东來失去了时间,但却得到了一颗平静的心。
他对于大长老是尊重,也是赞叹,更多的却还是敬畏。
叶家老祖宗的修为绝对不会弱,但他却更想拜大长老为师,所以他会一直等,等到凡梨树开花的那一日。
“……”蝶依咬着樱唇沉吟了半响,最终还是一跺脚,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叶东來给她的感觉一直很稳重,既然连对方都这样说了,想必沈言……应该会沒事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蝶依还是暂且压下了心头想要去寻找这个炼髓境小家伙的冲动,反而是思索起自己应该想一个怎样的理由跟着叶东來进入万剑宗去。
……
沈言抱着已经浑身冰冷的青萝,看着她身上泊泊的鲜血,一直缄默着。
恍惚间,他猛然记起了什么一般,面上的神色一下变得激动起來,甚至有些语伦次。
“赤金蛟血,对了……沒错,赤金蛟血……”沈言颤抖着将手放在了怀中,那用冰雪捏成,晶莹剔透的玉瓶仍然在他的怀中。
“赤金蛟的血脉极其旺盛,青萝只要借此突破到换血境,依靠这种强悍的血脉生机……说不定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沈言哆嗦着将青萝放在地上,而后打开了冰雪小瓶上那一丝微弱的禁制。
他将瓶子对准了青萝的檀口,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瓶子倾斜了少许。
“啊?”沈言一声惊呼,急忙想要将青萝的身躯抱起來,不过却已然迟了。
那对于赤金蛟來说只是“一滴”的精血被他倾倒出來,完全将青萝从头到脚给包裹了起來,只能隐隐看到其中的影子。
沈言一下变得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这些精血将她困住,只怕青萝连呼吸都沒有办法了。”沈言猛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拍。
不过还沒等他自责完,那一团清澈到极点的血团开始散发出磅礴的血脉之气。
那是一种类似于赤金蛟的威压,沈言瞬间便仿佛窒息一般。这种变化令他更为惊恐,他从未经历过换血境。
所以先前将鲜血倒入青萝口中的想法,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的缘故而已。
本來这滴观想这滴精血來缓慢步入换血境,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从來沒有哪个修者敢妄图独自一人将一整滴赤金蛟血一次性的完全融合。
沈言面色涨红,在强大的血脉威压之下甚至都快要被压倒在地。
而透过透明的血团,沈言双目暴睁,露出丝丝缕缕的惊恐之色。
因为青萝的身躯似乎承受不住这种威压,身上那些伤痕开始被赤金蛟血侵入,而后将她整个身体撑的滚圆,仿佛要爆炸开來一般。
“不要……不可以”
沈言此刻比的憎恨自己的用,敞若他有大长老那般的实力,挥手之间便能炼化了这一丝残留的血脉威压,哪里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样法控制的地步。
青萝纵然已死,但也绝不能落一个尸骨存的下场。
沈言可以想象,当这些威压强盛到一定的地步,青萝绝对会随着这些血脉之力而炸成漫天的碎片。
甚至……连碎片也不会剩下,直接便化为齑粉。
“办法……办法”
什么办法?哪里來的办法?沈言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情况下最有效的办法便是直接利用强悍的实力毁灭那其中的血脉威压。
但他的实力太弱,甚至若非自身的意志力强悍,恐怕他此刻连站起身來都做不到,又哪里能够将其中的威压毁灭掉?
“师尊帮帮我……师尊……帮帮我……师尊师尊师尊”
沈言知道,大长老也许一直都在关注着他。否则当时在雪云边境,遇到龙窟的那个胖子,又怎么会那么巧的让他去找洞天机?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方寸,只能不断的呼唤自己最后的希望。
雪天穹之巅,一座冰雕在周围星辰的光芒映衬下熠熠生辉,反射着星星点点的晶莹。
这座冰雕之上铺满了厚厚的霜层,完全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但可以从其轮廓上判断,这其内埋藏着一个人。
雪天穹之上的血色盂在这座冰雕之上的霜层越來越厚之时,慢慢变得开始被那些萦绕整个山体的灰黑色气息渐渐侵蚀。
而雪天穹山体之上那种灰黑色的气息又从灰色慢慢变得浓郁起來,以至于跨越了尽空间的南大陆冰原深处,那一座名为擎天的山峰又再度的颤动了起來。
幅度越來越大。
“师尊……师尊……”
雪天穹之上本应只有倏倏的冷风,但此时却仿佛回荡着一个绝望而又凄厉的吼声在不断的回荡着。
回荡在雪天穹之巅,也回荡在已经失去了所有意识的大长老心底。
“师尊……师尊”
那一层一层的冰霜开始慢慢的抖落,冰霜之内一袭血衣的男子的左手手指,突兀的开始随着他心底的呼喊声而一下接着一下的颤动起來……
ps:愿灾区人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