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首来自荒古的歌谣在陆枫的口中渐渐的变得高亢了起来,一种荒凉的气息将周围几千丈的范围全部笼罩,漫天飞舞的炽白sè符文变作了一个个小太阳,在这炽烈的光芒的照shè之下,就连陆枫这个三纹的蛮子都感觉皮肤一阵阵的生疼,那些光芒就好似锋锐的小刀子一般,一丝一缕的切割在皮肤上,终于,第一滴血珠出现在了陆枫的脸上。
第一滴血珠出现在了陆枫的脸上,一道看上去只是一道细细的红线的伤口刚刚出现就开始缓缓收口消散,这便是蛮子的强悍之处,成为了蛮子,身体就超越了普通人无数倍,一般的伤口几乎几个呼吸就可以痊愈。
但是,天空中悠忽飘荡的符文数量太多,刺出的光线更是数不胜数,这些光线不断的打在陆枫的身上,片刻不停,十几个呼吸之后,陆枫身上的衣服便化作碎片离体而去,这些破碎的兽皮尚未落地就被无数光线切割刺穿,生生泯灭在了空气之中。
在那些光线的切割之下,陆枫的周身都开始出现血珠,这些血珠一颗颗的飘了起来,就像是拥有灵智一般,认准了一个符文就飘了过去。对于陆枫来说,这种微弱的疼痛感根本就无法引起他的动摇,就听他口中颂唱的歌谣更加的高亢,那一个个部落里代代相传,来自荒古的音节被陆枫全力吼出,高亢入云,这一刻,好像这百万大山之中的蛮兽也要退避三舍!天空中连飞鸟也不曾出现,这是一个部落最古老的传承,是一首来自荒古的葬歌!
陆枫颂唱着,手中的木杖重重的顿在木台之上,和着歌谣打着节奏,简单而又明了。从出生到现在,陆枫在部落里生活了十二年,这十二年来,这种荒古的仪式他只见过一次,那一次,就是他阿爸进山狩猎死在兽口的那一次。
此时的陆枫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无尽的悲憾之中,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主持的这场仪式对于一个小小的部落来说似乎已经有些过于浩大玄异了,若是此时乌山还活着,或者是附近还有一个有眼力的蛮子存在的话,那人一定会目瞪口呆,陆枫主持的仪式实在是太过骇人,一股股来自洪荒的气息不断涌出,他背后的那些蛮兽的影子渐渐组合,最后成为了一个玄奇的黑影。
漫天的飘飞符纹每一个都吸饱了陆枫的鲜血,原本炽白的颜sè之中多出了一丝血sè的光芒,这些符号开始缓缓的收敛,朝着陆枫所在的地方聚拢了过去,陆枫口中的歌谣也开始变得沙哑低沉,一股悲伤的气氛瞬间感染了方圆千丈,就好像是一首颂歌唱到了英雄悲凉落幕的段落一般,千丈之内都弥漫着一种绝望和孤凉!
“咚!咚咚!!”
最后一个字节消失在了空气之中,陆枫口中的这首荒古的歌谣终于结束,就见他手中持着的木杖在木台上用力一顿,三声低沉的闷响过后,那漫天飞舞的符纹化作一道道流光,瞬间就消失在了陆枫的体内。
这一首来此荒古的歌谣是如此的悠长,陆枫这一唱就从黎明唱到了黄昏,也就是他这样的三纹蛮子才能够坚持如此颂唱,将整首歌谣完全唱完,没有落下一个音节,在颂唱的过程之中,陆枫的身上不断有血珠飘飞,与那些飞舞的符纹融为一体,不断的失血也让陆枫缓缓的变得虚弱,就连他的皮肤也失去了一贯的健康的颜sè,变得苍白无比,若不是他比地上的众人多出了一丝生气,恐怕也会被看做是一个死人。
但就在歌谣结束的瞬间,那些符文犹如rǔ燕归巢一般融入了陆枫的身体的刹那,他的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悍了起来,原本一个略微有些孱弱的十二岁少年瞬间就长高了十寸,没有肌肉凸显的身体也渐渐隆起了一块块强悍的肌肉,十几个呼吸之后,陆枫的身形已经变了模样,完全变成了一个强壮的山里汉子,就连他原本有些黝黑的皮肤也变成了小麦一样的颜sè,显得充满了力量感!
此时的陆枫身上已经隐隐的散发出了一股强悍的气势,他的脸上依然是三条血红sè的蛮纹,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他的身体却是已经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了,此时的他看上去除了面貌稍微有些稚女敕之外,那身形就是与乌山活着的时候也差不多了,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山里的汉子,没有丝毫水分。
陆枫此时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那歌谣结束之后,他背后凝聚起来的黑影却是没有立即消失,就见那黑影迅速离开了他背后的木台,化作一道黑风瞬间扫过了方圆千丈,一霎那,那黑影将漫天的晚霞都遮掩住了,黑影化作了一方天幕,将这个小小的孱弱不堪的部落连带着那一方湖泊笼罩在了里面,一股强悍之极的气息从那黑幕之上散发了出来,可惜的是,这股气息只是出现了一霎那,下一刻就随着黑幕的收缩消散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黑影迅速收缩成了原本的一人大小,眨眼之间就回到了木台旁边,就见那黑影缓缓的在那一排近百人的尸首之上盘旋了一会儿,那些尸身之上有一丝丝神秘之极的气息被黑影吸收,几个呼吸之后,黑影变成了一团变化不定的黑sè液体,而那些尸身却是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平静的躺在地上,这一刻,这些尸身与那些最普通的人死去之后没有半点区别。
陆枫并没有见识过除了部落里的人之外的人,也不知道普通人死去之后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他自然也看不出整个部落这近百具尸身与一般的尸身有什么不同。当然,这种不同太过纤微,只有身为蛮子的乌山才显得有些不同,一般人也就认为这是蛮子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