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陵海省海安市归安县半山寺在施工新建一座大雄宝殿时,出土了一座千年以前的金佛塔!据塔上的梵文铭文说,里面还放置有半山寺千前年得道高僧慧觉大师的舍利!
半山寺的僧人们不敢自己做主打开佛塔,迅速将事情上报了归安县zhèngfǔ!
归安县zhèngfǔ马上派出文物保护人员和公安干jǐng,将半山寺金佛塔出土的地方层层保护起来,然后又迅速上报海安市!
从市里、省里再到全国,这个消息像一记重磅炸弹,震动了整个佛教界和文物界。
华夏国家电视台迅速派出了最强大的采访阵容,随同国家文物局的工作组和国家佛教研究中心的研究小组,一起前往半山寺,准备对金佛塔进行研究。
当然,他们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证实并保护好慧觉大师的舍利!
数以千计虔诚的佛教徒从全国各地赶来,争相目睹这一盛况。很多游客也从各地赶来,虽然不信佛,但也乐意凑凑热闹。
陵海省处于华夏东南方,时正7月,天气炎热。
方凌刚在归安市火车站下车,就被这里已达29度的高温薰得差点窒息。不由骂了一句:“骂那隔壁的!”随即想到了什么,脸sè一正,急忙连连说:“口业!口业!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方凌今年二十一岁,是华夏佛学院大学的本科学生,学习了8个学期,今年马上就要毕业了。他有一米七九的个头,短发,星眉朗目,长相很是帅气。四年的学习,他对于《教观纲宗》、《华严五教章》、《中论》、《大乘百法明门论》等基础教程学习已经很扎实,于是在学院教务处主任广证法师的推荐下,前往华夏部分有名的寺院游学求教。
此前,他已经去了通南省的报国寺学了近两个星期,佛学没jīng进多少,一路的风景名胜了解了不少,好吃的也吃了不少。报国寺的明恩长老原来也是华夏佛学院毕业,看在自己同校校友后辈的份上,原先还对他客气有加,但见了他这副德xìng,也是摇头叹气,甚至还担心寺里的僧人们被这小子带坏了。
这时,半山寺出土金佛塔的消息传到了报国寺。明恩长老就把方凌派了过来,说是要他好好了解此次佛教界文物出土盛况。方凌爱好摄影,手里有一架省吃俭用买来的高倍单反数码相机。明恩长老给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多拍些金佛塔和舍利的相片,回来供报国寺的僧侣们瞻仰。
又能旅游,还是公派,方凌当然乐得自在,忙不迭地答应了。于是背着简单的背包,挎着自己那宝贝单反相机,义不容辞地就坐上了前往海安市的火车。
从海安市到归安县,要坐两个小时的长途客车。由于半山寺出土金佛塔事件,去归安县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方凌坐上那长途客车的时候,车上已经满座,还有六七个旅客不得不苦苦地站着。
“我不坐了。”方凌一看这情况,就对司机说不坐了。
司机嘿嘿一笑:“小伙子,海安到归安的车一天就四趟,你现在不坐,那得等四个小时以后,等着吧。”
“骂那隔壁的!四个小时,天都黑了!”方凌心中暗骂,看着面前那塞得像个大沙丁鱼罐头的长途客车,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权衡利弊之后,才一咬牙挤了上去,掏出八十块钱给司机:“你狠!”
司机心情倒是不错:“这就是生活,小伙子,忍着吧。”
之后客车又塞上了三个人,达到全饱和状态,这才缓缓关了车门,晃悠悠地开车了。路况不好,车行驶的时候又偏快,摇摇晃晃,咯吱咯吱直响,让人担心它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车厢里空气很闷,很混浊,什么味道都有。甚至还有人控制不住放了一个大臭屁!
车厢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方凌头晕脑胀,天,这都什么事啊!
猛地一个急刹车,车厢里的人栽倒一片,方凌也不例外。这时,一个人的脑袋重重地撞到了方凌的脑袋上,撞得他眼冒金星,脑袋似乎也在嗡嗡作响。
“骂那隔壁的……”正准备开骂,话已经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吞进了肚里。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口业!口业!”他心里急忙念着。
面前一个女孩,一手抓着车座位,一手痛苦地捂着脑袋。这是个长发女生,约有二十上下,长得白白净净的,眼睛清灵,很是文静秀气,穿一身休闲的淡蓝sè运动装。她戴着的蓝框眼镜,在这一撞之下摔到了地板上,被一个乘客不知情地踩在脚下,已经碎了。
“我的眼镜!”她惊呼一声。好容易从那人脚底下把碎烂的眼镜抽出来,猛地想起自己似乎撞到了谁头上,急忙回头向方凌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没关系。”方凌哪好意思跟面前这样一个清纯文静的漂亮妹妹多计较。
车厢里拥挤混乱,两人随后都没有什么机会再说话。方凌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么一个漂亮妹妹,看气质就不是归安县这种小地方能出来的人,应该也是一样去观看佛塔出土的吧。
一路煎熬了足足两个半小时,车终于到了归安县。一车人像翻身农奴得解放一样,纷纷冲出车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看着公路上来往频繁的私家车,又看着那破烂的大客车,方凌不禁又骂了一句,“骂那隔壁的!”
吐了口唾沫,却看到白净妹妹郁闷地看着手里破碎的眼镜,四下望望,眼神迷离。不过这神态中带着那股迷茫的可爱,让方凌心中不禁一动。
“去哪里?要帮忙吗?”方凌看似随意地问。
“我去那个,那个半山寺。”白净妹妹说,看方凌帅气阳光的样子,戒心去了不少,于是就实话实说。
“我也是,要不一起走吧。”方凌说,试探xìng地问,“先去眼镜店配个眼镜?”
“好啊。”白净妹妹说,很是无奈,“没有眼镜,什么都看不清。”向方凌伸出手来,“我叫许琳,是陵海省都市报的实习记者。这次是到半山寺配合采访的。”
“你好你好。”方凌急忙伸出手去,“方凌,华夏佛学院大四学生。”
“华夏佛学院?”许琳眼睛一亮,“那可是中国佛学的最高学府。不过,不过……”想到方凌刚才的骂声,又怀疑了,“你们,你们学佛的人,能,能骂粗口?”
方凌感觉到自己脸一下子热了,急忙打了个哈哈,四下望望,“赶紧走吧,抓紧时间,对了,你眼睛多少度?”
“四、四百五。”许琳很郁闷。
“这么高度数!”方凌倒是吓了一跳,这么白净漂亮的女孩,近视却这么深,美中不足,可惜了。
带着许琳先是到归安县的眼镜店验了光,配了眼镜,然后吃了个饭,一下子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天快黑了。
“半山寺是来不及去了,先找地方住吧。”方凌提议,“现在到半山寺的人很多,这小县城看样子就没几家旅馆,不知道还有没有地方住。”
归安县只有一家国营的招待所,住满了。其他的全是小旅馆。两人走了归安县城的几家旅馆,果然,人也都住得满满的。到处都是外地来的车辆,胡乱地停放在大街小巷边。耳边所听的,也全是关于那金佛塔出土的情况。
“我草。”眼看天已经黑了,自己还在街边游荡,不会晚上要露宿街头吧。想到这里,方凌就想骂人,这个破地方!金佛塔怎么偏偏就出土在这个破地方!
“方,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能骂粗口,佛祖不会怪罪你吗?”许琳仍持续自己的好奇心。
方凌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个恶习,这事,佛学院的长老、主任都严肃批评过自己,严重的时候甚至表示要对他进行退学处理。可是在看他对佛理超强的领悟能力上,长老们都一再忍让了。而实际上,长老们也认为,退学并不足以解决问题,教化才是最重要的手段。
方凌越过分,他们越希望把他教导改造好,越不愿就此将之开除。
后来方凌也自己慢慢地改了些,而离开佛学院,在这无人管制约束的社会下,他才能率xìng而骂。
继续找了几家,都没有住宿的地方。许琳也是满心失望,想到自己一个年轻女孩,如果露宿在这贫穷落后的小县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虽然只是因为碰了脑袋才认识的,可她把萍水相逢的方凌当成是一个可以倚靠的人了,都指望着他来帮着自己。
这时,许琳扯扯方凌的袖子,“方,你有没有发现,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嗯?”方凌回头一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服破烂,拖着个棍子,真的跟在他们后面。
“我草,拿跟棍子就想抢劫,这胆也太肥了!”方凌捋起袖子,就要上前打架。
然而,那少年并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眼睛明亮:“你们,你们是在找住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