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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根天罗所说的不错,越来越多的病人闻风而来,果然出事,而且出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交通事故。
有一辆中巴车,载着一个外县的三个病人和八个病人家属,在莲花山崎岖的山路上翻了下去。出事的地点就在归安县城到莲花乡的中间段,刚刚进入莲花乡管辖范围,属莲月村地界。
中巴车是打着滚翻下十来米的山沟的,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严重扭曲变形。车内的乘客们基本上没来得及逃生。十一个乘客,六人当场死亡,两人送院后不治,其他三人重伤。鲜血与残肢碎肉在中巴车滚行的一路撒得到处都是,现场惨不忍睹。
这次交通事故被列为重大交通事故,迅速被省市各级新闻媒体曝光,并且被华夏电视台新闻频道一度报道,引起了一定程度的反响。
省交通厅和市县相关领导都坐不住了,三天两头向事故发生地点跑,处理善后事宜。
归安县真是多事之秋,才没隔多久,又成了全省新闻焦点与中心。
本来,这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事故肇生的原因就是因为山路崎岖,司机不熟悉地形,长途驾驶又比较疲惫。这与别的事根本不相干。归安县和花莲乡的领导被上级机关和媒体骂两句出出气也就好了,也不会有人深究他们的领导责任。
可是,偏偏有一个较真的记者,姓鲁,是“海安rì报”的记者。他为人比较不安分,在了解到这一车人的目的是到上莲村去治病后,特地去跑了一趟上莲村。来到上莲一看,我的天,青莲溪两岸到处都是帐蓬,住的都是外地来求医的病人及家属们。
由于缺乏住宿、饮食及各类医疗保障,这些人的生活状态很是艰难。本来上莲村村民已经是半原始社会的生存状态,他们这些人比上莲村民还差上很多!
上莲村已经想办法来帮助他们了,奈何本身就是一个贫困村落,根本没有余力,县乡卫生部门也送来一些药品食物的援助,奈何根本是杯水车薪。这些外来的患者和家属们根本不了解实情,还以为上莲村人有意刁难,时常与当地人爆发冲突口角,甚至出现过几次大规模对峙事件。
想当rì,上莲村村民自己为了这事,都差点闹成群体xìng事件,何况这些外来者?
在上莲村的请求下,乡派出所不得不派出民jǐng前来维持秩序。群情汹涌之下,这点jǐng力其实根本不够看。
这个鲁记者来时,正好碰上外地病人及家属们与本地村民的一次冲突。外来者现在一共有七百多人,村民只有三百来人。村民有很多人已经痊愈了,可外来者在来这里这段时间内,半个月间,没有一个人病症得到痊愈。这也难怪,他们根本没参加之前村民们的抓阄活动。
因此,外来村民们认为,村里卫生队有意把有疗效的药藏起来,只给本村人用。愤怒之下,他们就成群结队地去卫生队说理。本村村民以为他们来挑事,便也纠集起来,与他们对峙。双方激动之下,一言不合,开始了一些手脚上的小动作。后来,双方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大打了一架,各有数十人受伤。
鲁记者抓拍到这一猛料,立马抓拍多张特写,迅速撰写了稿件,详细地说明事件的前因后果,传回报社。报社领导一看,高度重视,经请示市宣传部门后,立即刊发。这则新闻引发了强烈的反响。海安市领导高度重视,听说市委胡书记为此还拍了桌子,随后,市委市zhèngfǔ组派了一个调查组,前往上莲村专门调查事件。
联合调查组进驻了莲花乡,就住在乡招待所里。组长的来头可不小,是市政法委副书记褚佑庭。组员有市公安局副局长等人。对于他们到来,归安县zhèngfǔ不敢怠慢,罗廷安和马书山自然要全程陪同,县政法系统、公安系统的主要头头脑脑都进驻了莲花乡。
骂那隔壁的!又是这上莲村!又是这方凌引下的事!
他不折腾会死啊!
刘映chūn等乡领导一边在肚子里骂着娘,一边对些上级领导好吃好喝好招待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应对着。
这时候,方凌在干什么呢?他在莲坪村考察当地的冰臼遗址。这个莲坪村是整个莲花乡海拔最高的自然村,风景丝毫不差于上莲村。由于地势的原因,这个村子的通电工程还刚进行了三分之一,远远落后于上莲村。更为麻烦的是,这里的电信线路还没有进行整修,根本不通电话。
方凌是有意避开的。上莲村外来病患与本地人的冲突,他当然知道;那起严重的车祸,也得到了消息。但是,确如天罗所说的,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乡经发办的副主任,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虽然方凌对于那些外来病患的现状很不忍,可他也知道,这事情闹大了,他决不能顶风作案。
既然无关,就没有硬扑上去抹上一身屎的道理。方凌甚至最近连基本的对药草的愿力加持都要避免去做。
治病不急于一时,大家毕竟都病了那么多,但引起有心人对于慧根天罗的注意,后果就很麻烦。
何月打电话求救时,他只给她支了一招:“不管见什么级别的领导,你就说困难,有多困难往多困难里说!实在不行,就哭,越伤心越有效果!”
“去你的!”何月说,不过还是相信了……
对于那些具有特效的雷公藤药汁,怎么自圆其说?方凌这些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晚上住在莲坪村村委会里,四下无人之时,他就在苦心琢磨着。
靠自己一煲一煲地为药汁加持愿力,那肯定不是长远之计。病人越来越多,自己一煲药就要辛苦折腾一晚上时间,而且痕迹过于明显。明眼人仔细一看就知道,每份效果显著的药,都是拿到自己那之后才产生的药力。
如果有一种让它们自然就具有这类神奇药力的愿力就好了。
脑袋中灵光一闪。如果把愿力加诸于雷公藤的种子之上,效果会怎么样呢?
说干就干。回到莲花乡之后,方凌马上打电话,交给了刘鹏一个任务,让他带人上山去采集大量的雷公藤种子。刚打完电话,乡zhèngfǔ的黄干事就跑过来,说是市联合调查组找方凌去了解情况。
市联合调查组的办公地点定在了乡zhèngfǔ会议室。黄干事带着方凌进来时,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七八岁,相貌威严的人。其他人,方凌没一个认识的。
方凌进来后,黄干事就小心地出去了,带上了门。
那四十七八岁的人打量了一下方凌:“方副主任你好。我是市政法委副书记褚佑庭。”
方凌说:“褚书记好。”
褚佑庭严肃地说:“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点情况,你是上一任的上莲村村长,情况应该比较熟悉。”
方凌说:“是。”
褚佑庭向另一边一名书记员模样的人说:“小周,可以进行记录了。”那书民记员便开始进行了记录,并打了了一个微型录音机的记录开机。
怎么搞得自己像接受审讯一样。方凌暗想。
随后主要是褚副书记就上莲村麻风病村的来历,近年来主要情况,雷公藤治疗的作用,以及引起外来病患关注等方面进行了仔细的询问。除了涉及到慧根天罗及愿力等隐秘事件,其他所有情况,方凌都据实回答。
“你是说,所熬制的雷公藤药草中,有一定的几率,会出现较明显的疗效?”褚佑庭再度问了一遍。
“是的。不过机率不大。”方凌感觉对方凌厉的眼光扫视着自己。
“完全是偶然的?”
“是偶然的。医疗队的队长是个博士,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问完了这些情况,褚副书记神sè很平和地看着方凌,心想,果然是胡书记和吴市长看中的人,这气度果然不一般,不慌不忙,有理有据,怪不得这么快就从村干部跳到了乡里,怪不得在他周围老是能出现一些亮点。
想着,他向另一个工作人员点点头,那人便拿了一个文件袋,扔在方凌面前。
褚副书记说:“这里面有一些东西,你先看看吧。”
方凌狐疑地打开袋子,只见里面有一叠相片,两个光盘,还有一盘磁带。相片上的人,是乡党委书记刘映chūn和党政办主任张咏霞在不同场合出现在那间家庭公寓前的情况,这倒没什么。
办事员给他播放了磁带,里面顿时传来张咏霞的声音:“听说你老婆到处在查我们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刘映chūn:“她没有证据,怕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