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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懂得做人的道理,往大了说,是要懂得时势,时势造英雄;往小了说,是要识时务,识时务者为俊杰。
归安县长马书山自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既懂得时势又识时务的人。他也希望自己的心月复人士全都是既懂得时势又识时务的人。识时务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原则,是绝对不吃眼前亏。
在县里,马书山并没有把县委书记罗廷安放在眼里。他认为多则两年,少则一年,县里的局势就可以被自己完全掌控,罗廷安就会被自己排挤走。在县里,马派与罗派相争,罗派一向是处于劣势。可现在,这新来的杨副县长,杨家深厚背景的人物,怎么也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马书山想不通。他很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京城杨家虽然现在已经势微,在京城几大红sè家族中敬陪末座,可对于他一个小小的县长来说,仍然还是个庞然大物。
马书山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这也使得方凌在这次县里会议上大获全胜,两个明显打上了方系烙印的人,何月和江欣武顺利地成为了新增的乡党委常委。这个完全在议题之外、预料之外的结果,再次振撼了莲花乡。
消息刚传出来,乡长陈上杭就打电话给县长马书山:“老领导,县里,县里这也太突然了吧!我这乡长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县里就增加了两个乡党委常委!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合不合规矩!”马书山自己也是一肚子气呢,“小陈,你现在是一乡之长,不再是那县zhèngfǔ办公室秘书了!说话办事要注意!什么不合规矩?县里已经做出的决定,县领导们已经达成一致通过并上报市里的决定,怎么能不合规矩!”
陈上杭猛地省悟:“是!是!县长您批评的是!我说错了!”随即又诉苦了,“不过县长,乡里现在由九人常委变成了十一人常委,而且这新晋的两人全是方凌一伙的,也就是说是刘福贤一伙的。我本来就没什么话语权,现在可更被动了。”
马书山哼的一声,“他们联合起来话语权大?那你是木头吗?你不会找机会分化他们?周六晚上到县里来,我给你介绍两个人认识,再指点指点你。”
陈上杭大喜过望:“谢谢老领导!”……
清晨,杨天城的奥迪A6L再度驾临了莲花乡,在方凌住处前停了下来。方凌抱着一个公事包,手里握着陈林森那本关于记载全县佛教资源的笔记本,上了车后排。刘鹏哼哧哼哧地扛着两袋米和两桶油,搬上车尾箱,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钻进车驾驶座边上的空位。
“杨哥,这是我办公室的办事员小刘,刘鹏,人可靠。”方凌对同在后排的杨天城说。
“嗯,不错。你们这米啊油啊的是什么意思?”杨天城问。
方凌笑笑说:“既然去白云庵拜佛嘛,那就要诚心一点,那里海拔较高,交通不便,寺里僧尼的生活挺不方便的,给他们送些米油的,他们应该需要。”
杨天城苦笑:“看不出你还挺细心。”拍拍自己的包,“我带了五万现金,想着如果需要布施的话,应该算诚心了。可,你,还更有心。”
刘鹏在前面,他已经从方凌那里知道了这个人就是新来的副县长。自己竟然可以和一个副县长同坐一车。他有点激动,也牢记了方凌的叮嘱,不多说一句话。
奥迪A6L平稳地行驶在莲花山的崎岖山路上。这司机看来是杨家的专职司机,开车很平稳,那技术是县里小车班的几个司机恐怕远远比不上的。
“小方,我可是这回在县里帮了你的大忙了。”杨天城说,“跟那些玩政治玩了这么多年的老家伙们面前争抢这些东西,我心里还真是怕呢。你说,你一下子得到两个乡常委席位,要怎么谢我?”
方凌陪着笑:“杨哥,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原来计划这事的时候,不也直接说了嘛,这事控制好了,对你,对我都是好事。一是你借机立了威,你看这些县领导在你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不是?二是你抓住了莲花山森林公园的主管大权,这肯定是未来响当当的政绩!他们现在还没省过神来,等我的规划一点点落实了,他们就后悔了!那时可来不及!”
杨天城哈的一笑,“怎么听着老觉得你像个狗头军师!我在这个地方那时势孤力单,那些人不知道我是要长期在这里,来是来玩玩就走,不敢轻易投过来。不过,有你帮助了就好很多。就算我要走,我也至少把你弄上乡领导再走!”
“杨哥,我现在这样已经很知足了。”方凌说。
按以前搜集的资料来看,白云庵所在的是莲花山脉的秀云峰中段。秀云峰是整个莲花山海拔最高的山峰之一,峰下就是莲花乡的莲首村。从莲首村再向上四公里左右,就是白云庵。这段路汽车是上不去的,于是他们便将车停下来,司机留守,杨天城、方凌和刘鹏步行上山。
“米和油怎么办?”刘鹏傻眼了,“我背?”
方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说呢?”
刘鹏顿时就眼泪汪汪了。“哥啊,你不带这么玩儿人的!你早说啊,我就去买两袋轻的!”
“你别为难他了。还是我来吧。”杨天城说,“如果像所说,那个,那个,张……真是我母亲的话,儿子给母亲背点东西上山,算得了什么!”一咬牙,将米和油提在手里,扛在肩上,身子顿时一阵摇晃。
“看你这公子哥儿的力气,还是我来吧。”方凌嘲笑说。
“不行!我要自己来!谁要帮我我跟谁不客气!”杨天城说。一咬牙,踉踉跄跄地就向山上走。刘鹏向方凌说:“是他要自己来的。”
方凌点点头,“我知道。今天的事,记住,一定要把住自己的嘴,出去别说。”
“我知道了,方哥,我又不是傻子。”刘鹏说。
杨天城身板看上去不错,体力着实有限。一袋米是五十公斤,两袋一百公斤;一桶油是五公斤,两桶十公斤,一共两百二十斤的东西,走了不到五十米就脸sè煞白,大喘粗气,停下来休息了。
休息了一会,起来再走,这回状态更差,走了十米左右就受不了了,一身汗淋淋的,上气不接下气,要喝水。
不过这杨少爷也算是犯了牛脾气,非不让别人帮忙,再苦再累自己一个人受着。四公里的路,他愣是走了四个小时,山路难行,一路还摔了几跤,脸上、膝上都磕破了。终于,在人近乎虚月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白云庵简陋的山门。
杨天城四仰八叉地倒在一块稍显平坦的草地上,脸上红白交错,浑身汗湿,半天气息还平静不下来。
方凌看这白云庵历史虽然很长,可规模非常小,大多是木构建筑,只有一座佛殿,一座禅房,两间住房什么的,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院子。寺院周围开垦了一些农田和菜地,早chūn时期,田里的作物正发着女敕油油的新芽。
一个在菜地里收菜的小尼姑发现了他们,急忙迎上来:“各位好。不知道各位是来礼佛,还是办法事的?”
“我们来找不念师傅。”方凌说。回头看看,整个莲花山脉,半数收在眼底,风光无限。
“各位请进吧,我家师傅在佛堂念经呢。”小尼姑说。
杨天城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听了这话,就要疾步冲向佛堂,被方凌拦住了,“你先别表态,一切听我的。”跟着小尼姑向里走,一边走一边随意地问:“我小师傅,我看你也不过十五六岁,怎么不去读书反而当尼姑了?”
那小尼姑低了头:“我家穷,上不起学,我爹要我嫁人,我不肯,就跑出来剔了头发出家,那家人觉得晦气,就悔了婚。我,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就留在这里了。”
方凌心中一沉。
杨天城怒道:“哪有这样的父母!这又不是旧社会,还有强迫婚嫁的!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你完全可以去告他们!”
方凌苦笑:“杨哥,您可就别说了!在这里,饿不死人就算是不错了。”
这里,前方佛堂里又走出一个小尼姑来:“云净,你跟谁在外面吵闹!打扰师傅的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