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魅——修罗王妃 第五十二章:棋高一筹

作者 : 姚啊遥

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底,暮雪瞳太鸡动了,情绪亢奋的能感觉到喉咙口泛起阵阵酸涩。

人的身体机能真的很奇怪,察觉出她太兴奋,似乎在提醒她别高兴过头了,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管他会不会乐极生悲,暮雪瞳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问清身边的男人,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拉上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语速迫切地反问起来,“那天晚上的人真的是你吗?”

那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訾容枫伸出手,轻轻的搂住她,嘴角含着轻快的笑意,“可不,那个倒霉家伙的确是我,而且我听宋越说,你把我那件价值万金的衣服当成了掠影的鸟窝。”

提起那件衣服,暮雪瞳也想起了一件事,拍开訾容枫放在她腰间的手,朝一边的衣柜走去,悉悉索索一番寻找,等她转身,手里已经拿了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正是訾容枫那天被暮雪瞳撕坏了的月白色长衫,她保留至今,也是有她的打算,虽不是男人,骨子里还是有着她作刑警时的敢作敢当,虽然,那天是她不想负责任的先逃了“作案”现场。

訾容枫要追问起来,她还真有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第一次害羞呗,所以跑了。

“这件衣服真是你的吗?”暮雪瞳抖开长衫,虽说被撕坏的样子,依然坏着,倒也不影响她对着訾容枫比划,“你站起来让我试一下呢。”

訾容枫拿她没办法,真站了起来。

“小姐!”紫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丫头真是被暮雪瞳带坏了,越来越不知道规矩,进门前居然没敲一下,直接就推了进去。

她的脸再次通红,这可是白天,小姐和姑爷也太……恩爱了。

暮雪瞳轻咳一声,“那个……紫菊你找我有事吗?”以那丫头的悟性,只怕越解释越糟糕,索性随她怎么认为吧。

“没……没什么事,姑爷和小姐继续,奴婢先走了。”话说着,飞快收回目光,低头转身,慌里慌张退到房门外时,还很不当心的绊倒了一张凳子。

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姑爷和小姐这么恩爱,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可以抱小少爷,一想到肥嘟嘟,粉女敕女敕的小少爷,心里就乐开了怀。

“这丫头。”看着已经被人带上的房门,暮雪瞳很无奈地摇摇头,“真是越来越冒失了。”

“怎么会,我倒是觉得她很懂事。”訾容枫话说着,手也没闲着,等暮雪瞳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他已经把外衫给月兑了。

天气虽还料峭,他里面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隐隐约约可细腻匀称的纹理,他的皮肤很好,雪白莹滑,肌骨分明,只一瞟,就已让人想入非非,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以藏在那单薄的布料下是怎么样一具阳刚的男性身躯。

暮雪瞳看着他,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想到了那个晚上的事,白皙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声音抖的厉害,“喂,訾容枫……你……你要干什么?”

訾容枫笑的无邪,而且大步朝她走了过来,“我在继续紫菊说的继续啊。”

“你这个流……”氓字终究还在喉咙口徘徊时,就被人吞含到嘴里。

暮雪瞳真的经验严重缺失,一番缠绵的吻,她却差点窒息了。

她不想成为穿越史上第一个因为吻而被窒息的王妃,还没开始的美好人生就此画上了句号,伸出手用力去推他,“唔……唔……訾容枫……”

那天刚好有佣人从窗户边经过,关于宸王妃的体力旺盛到有多惊人,大白天也缠着宸郡王造人的传言,就此由王府传遍了整个京城。

两个人的恩爱缠绵,尤其是某个人打算把另外一个人拆骨入月复的计划,终究还是被人打断了。

宋越模模鼻子,从刚才和他差点撞上的紫菊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过去又打扰到主子了,没办法,事出突然,而且很要紧,他不得不打扰啊。

心里万分忐忑,一番祈祷后,对着紧闭的房门清清嗓子,小声道:“主子,属下有事禀告。”

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让自己长了针眼,始终低头看地,半天都没听到开门声,宋越有些着急了,提高声音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很快就有开门声传来,不过,伴随开门声,也有样东西朝他袭来,武者的第一反应,有不明东西靠近,第一反应是避开,然后反击。

宋越也是这样反应的,等脚碰到那个不明之物,心里一惊,忙反脚一提,把那东西勾住了,看着勉强挂在脚尖的瓷瓶,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可是摔不得的御赐之物。

訾容枫负手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宋越虽在那方面没什么经验,同样是男人,他倒也懂主子这脸色是什么意思。

被他刚才那么一打扰,自己的主子欲求不满了!

“什么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他的主子一开口,声音也很冷,略微还带着点嫌弃他的味道。

宋越把瓷瓶从鞋尖上下来,很稳的放到一边,才对他拱手,道:“主子,左相要见你。”

“我知道了。”訾容枫的脸上并没出现任何意外,“他在哪里?”

宋越说了个地址,就抢在訾容枫责罚前,很识时务的选择了消失。

……

訾容枫刚转身,就看到暮雪瞳走了出来,刚才那番缠绵悱恻的吻,让她的脸依然挂着魅惑的嫣红。

“訾容枫,我想和你一起去。”暮雪瞳搓了搓滚烫的脸颊,直接说。

訾容枫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模着她的头发,“真的想去?”

“真的。”暮雪瞳感觉到他大掌的温度,脑海里,很无耻的又想到那天晚上,在他的手掌带领下,沉沦的都忘记了自己。

訾容枫笑了,把手移到她腰上,下一秒钟,就把她打横抱起,直朝屋子里走去。

毕竟是青天白天,暮雪瞳还是很紧张,最主要的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揪住他的衣襟,提醒道:“訾容枫,我爹找你有事呢。”

“不急。”訾容枫不疾不徐地低头看了她一眼,“我们还有半个时辰。”

暮雪瞳眼珠转动,起了坏心,本来只是抓在衣襟上的手慢慢的朝后移动,勾住了訾容枫的脖子,红唇轻启,对着他轻轻的侧脸轻轻呵出一口气,眉眼间的笑也带着几分的坏意,“王爷,您的身子骨看着挺健壮的,原来也只能持续半个小时啊。”

这样的话,对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都很不喜欢听,訾容枫是个非常正常,在某方面正值旺期的男人,自然也不喜欢他。

相比,暮雪瞳喜欢耍嘴皮子,他更喜欢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古人的半个时辰,其实就是现代人说的一个小时,暮雪瞳很快知道什么叫惹火烧身,又或者是自作孽不可活。

(和谐社会,因为接下来半个时辰发生的事,太过于和天上的太阳是一个颜色,所以省略了一万个字。)

宋越躲在暗处看着过了半个时辰才走出来的主子,看他神清气爽的模样,恍然明白了什么,朝主子身后看去,看到皮肤似乎变得格外好的暮雪瞳,心里更是顿悟了。

挠挠头,依然躲在暗处,保护着訾容枫的安危。

……

訾容枫始终都抓着暮雪瞳的手,缓步朝王府外走去,有些事,他决定现在就告诉暮雪瞳。

“瞳儿,给你看样东西。”轿子里,訾容枫递了样东西给暮雪瞳。

暮雪瞳低头看去,是个卷轴,“这是什么呀?”她接过的同时,也把卷轴打了开来。

看清卷轴画的人像,暮雪瞳的第一反应是好美的女子,第二反应是这个女人怎么看了有点眼熟。

伸出手,轻轻的朝画像上人影的眉眼模去,心里的熟悉感更是油然而生。

“她是……”抬头朝訾容枫看去,瞥到訾容枫脸上的肯定,心里打了个突,一种谜底即将揭晓前的彷徨和紧张感,遍布全身。

“她叫訾清汐,是曾经东陵的公主,也是大历已薨的宸元妃。”

“什么?”暮雪瞳瞪大眼睛看着身边人,震撼当场,不是因为这个訾清汐有多美,而是她隐隐约约联想到了什么。

穿越果然处处有雷区啊。

訾容枫笑了下,把浑身紧绷的女人搂进怀里,“瞳儿不要紧张,你想的那种可能根本不存在,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似乎是为了让暮雪瞳彻底相信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蓦地用上了力。

暮雪瞳看着他,声音带着点轻颤,“那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饶是知道对一个穿越女来说,肯定多的是震惊在等她,听到訾容枫说的那声,“你母亲”暮雪瞳还是被震到了,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到最大。

半响才揪住訾容枫的衣袖,反问:“真的吗?”

訾容枫点头,“真的。”

“可是……”疑惑太多,一时,暮雪瞳反而无从开口了。

訾容枫何等的聪慧,他既然拿出訾清汐的画像,就代表,有些事,他不想再瞒着暮雪瞳。

“事情要追溯到大历上一代的皇帝……”在訾容枫清润低沉的嗓音中,暮雪瞳知道了慕容氏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其中也包括当今太后和皇上同岁,而且是在同一宫中一起长大。

暮雪瞳不笨,更不要说在上辈子她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很快就开始反推,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太后她姓什么?”

太后身份尊贵,却因为静居后宫多年,几乎已经没人知道她姓什名么。

訾容枫唇角微微勾起,自嘲地笑了笑,“太后姓訾,名清汐。”

暮雪瞳惊讶地“啊……”了声,任她想破了脑袋也绝对不会猜到当今太后居然会和皇帝的宠妃同名同姓。

盯着訾容枫俊逸倾城的脸看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姓訾,其实此訾非彼訾吧?”看似反问的口气,等出口,已经成了肯定。

随着訾容枫的点头,萦绕在脑子里的迷雾,骤然退去,谜底已经昭然若见。

难怪訾容枫一回来,后宫有皇子的后妃都相继出事了,难怪皇帝的后宫自訾容枫出生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皇子,这一切只怕都是那个看她的目光,带着很不喜欢的皇帝所为。

訾容枫微微低,把头埋到了暮雪瞳雪白秀丽的脖颈里,闭上眼,深深的嗅着独属于她的气息,“瞳儿,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位。”

“我五岁那年……”他轻轻颤抖着睫毛,倾心述说着自己藏在心里十多年的另外一个秘密。

这也是慕容南诏至今都不知道的事,他以为那天訾容枫缠着他一个劲的要母亲,只是自幼缺失母爱的孩子的本能,却不知道,这是一个小小的五岁孩童耍的心眼。

訾清汐对他的照顾,在外面人看,就是一个祖辈对孙辈的疼爱,只有年幼的他知道那爱绝对是不一样的。

不然,为何他半夜偶然醒来时,经常看到那个是他祖母的女人在夜明珠柔和的灯光下,看着他黯然垂泪,抓着他的小手,轻声自称着娘亲。

果然不其然,他真的刺激到了慕容南诏,那天晚上,他不仅看到,也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就此,他被慕容南诏送到了荒芜的漠北。

他以为一个五岁的孩子,不管看到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会忘却,却没想到,訾容枫不但没有忘记,随着自己能力的加强,也开始着手去调查了。

事情的真相远远比他想的还要让他难以接受,所以才会一推再推了回京的时间。

“我母亲现在在哪里?”暮雪瞳对卷轴上的人根本没任何感情,还是开口问了,终究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

她很敏锐的捕捉到一点,东陵的訾清汐虽被当成了替身,也在二十年前就被慕容南诏对外宣称难产死了,可是,这具身体只有十八岁,既然她能在时隔两年后生下自己,说明她当年肯定没死。

“这个我也一直在查,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訾容枫沉吟片刻,想起了什么,又对暮雪瞳说,“有一点,想必你早就起疑了……”

“关于你克妻而我克父。”暮雪瞳很聪明的截上话。

訾容枫眸中荡过柔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掌心,赞赏道:“是啊,两个克,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在一起。”

“为什么?”暮雪瞳再次问出这三个字,这是自她穿越以来,问的最多的一次,为什么?为什么?太多的未知,却因为有了身边的人,再也没有刚穿越来这个陌生世道时的彷徨和不安。

“因为你的外祖母是宣治的一个郡主,据说,她手里有一笔宝藏,当年,她不顾宣治皇室的祖训,一意孤行的要嫁入东陵时,把那笔宝藏一起带了过去,后来,你的母亲要嫁入大历时,又把那笔宝藏带了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除了你母亲,暮尉迟应该是唯一知道那笔宝藏下落的人。”

暮雪瞳的脑子有点混沌,在暗叹,每个穿越的古文里,十有**会有一笔宝藏外,更多的是对暮尉迟的好奇。

他看似对自己很疼爱,可是疼爱中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恭敬,这不像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反倒像是一个下人对主子。

“既然他手里握有宝藏,为什么你父皇还敢让他回东陵?”

“傻丫头。”訾容枫轻轻的捏了捏她小巧而秀丽的鼻尖,“你不是还在大历吗?”

“我?”暮雪瞳拍开他的手,在谈正经事,很想心无旁骛,可是他是不是带着点挑逗意味的小动作,还是让她的脸一红再红,想到了什么,她一本正经,非常严肃的看着訾容枫,“哪怕我真的是东陵那个訾清汐的女儿,我也不知道什么宝藏!”

訾容枫笑了,“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怕你有危险,我宁愿你连刚才的都不知道,就此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

暮雪瞳心里暖暖的,靠在他胸口,坚壮的胸膛,稳健有力的心跳都让她感觉到了安心。

温馨的一幕很快被她大煞风景了,想起了什么,她仰头看着訾容枫,“其实,我的目标不是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

“那瞳儿的目标是什么?”訾容枫轻轻的把玩着她垂在肩头的黑发。

暮雪瞳回答的格外认真,“带着一群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妇男。”

訾容枫,“……”抚着额头,彻底无语了。

……

暮雪瞳看着眼前这个一袭黑色衣衫的男人,心里莫名其妙就一阵恶寒,这目光实在是太过于犀利了,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食物,而他是高高在上的掠夺者。

太阳穴生生作疼,提醒她,她不是在做梦,被訾容枫藏在草丛里的她,被人打昏了,然后带到了这里。

不要说訾容枫的身手非常了得,单说藏在暗里的那个叫宋越的暗侍也是非常理厉害的,可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她劫到了这里,这个人肯定非常非常的厉害。

目光从黑衣男人身上移开,她看到了他身后的轿子,立刻明白了什么,轿子虽然看似很普通,却因为普通的过了点,更是让人疑惑。

边上的侍从把轿帘掀开,果然印证了暮雪瞳的猜测,她看到的那张脸,是至高无上,却对她露出杀意的脸。

暮雪瞳忽然明白了,只怕是宋越上当了,訾容枫上当了,之所以说暮尉迟要见訾容枫只为了眼前这一幕吧。

暮雪瞳盯着轿子里的人,并没行礼,下颌扬了扬,倨傲地看着他,“不知皇上大费周章抓我来是为了何事?”

如果不是訾容枫把那么多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只怕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想到因为要娶自己那无缘无故死掉的四个倒霉蛋,再想到因为要嫁给訾容枫而枉死的五个娇滴滴的美人,暮雪瞳背心里就一阵恶寒。

眼前的人,是真正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草菅人命的人。

这样的人,难怪能坐在皇帝宝座上,这样的人,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不过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可怜虫。

慕容南诏从暮雪瞳眼底看到了讥讽不屑,甚至还有鄙夷,眼睛眯起,寒锐的冷光从眼睛里一闪而过,“看样子,枫儿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暮雪瞳不置可否,而是蹙了蹙娥眉,反问:“皇上如果找我来只是为了这句话,你还不如亲口去问訾容枫的好,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话音落地,她还真的状似要转身离开。

慕容南诏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一个眼神,浑身都是杀气的黑衣人已经堵住暮雪瞳的去处。

暮雪瞳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绝对不是他对手的男人,耸耸肩,转身朝慕容南诏看去,“皇上,您老人家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言语间已经有些不耐烦。

而慕容南诏已经由太监模样的人搀扶着走下了轿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人称他为老人家,脸色不由又沉了几分。

暮雪瞳还是第一次看到站着的慕容南诏,不免多看了两眼,虽然久病于身,让他的身体看起来很虚弱,身材却欣挺修长,看的出来,訾容枫的身材随他。

再一次感叹老天,果然厚待慕容氏一族。

“朕给你两条路。”慕容南诏英挺的剑眉微微上扬,语气冷凝中始终带着杀气。

暮雪瞳并没害怕,瞪大眼对视上他的阴冷的目光,嘴角甚至挂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皇上所指的两条路,分别指什么?”

慕容南诏并没着急着开口,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才对身边人一个挥手,很快一直伺候在他身边的太监急步走到暮雪瞳身边,恭敬道:“宸王妃,您请看。”

暮雪瞳垂眸看去,太监的掌心摊放着的是一枚玉佩挂件。

看似普通,却很眼熟,盯着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这是暮尉迟的贴身之物,不管衣服怎么更换,腰间始终都别着这块玉佩。

抬头朝慕容南诏看去,眼底,嘴角已经殊无任何笑意,这一次开口,她的声音甚至比慕容南诏还要冷凝上几分,“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暮雪瞳眼底的敌意,慕容南诏反而笑了,手一挥,那个太监已经回到他身边,继续低头躬身搀扶着他,仿佛刚才带着威胁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

“朕给你两条路,第一,朕可以放了暮尉迟,不过,你马上启程去东陵为朕寻找解药,而且加上来回的路程,顶多一个月你就要回来……”

“加上路程,顶多一个月就要回来,皇上,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暮雪瞳忍不住还是出声打断了他,“光去东陵就要半个月的脚程。”

“你可以走水路,一路向东,不出十天肯定能到。”慕容南诏淡淡道。

“先不说这个,我还想听听皇上给我的第二条路是什么?”暮雪瞳再次把话题拉到正题上。

“第二条路,暮尉迟死,你只当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当你的宸王妃。”慕容南诏说这句话时,眼底敛起的杀意,再次掠瞳而过。

暮雪瞳看的清清楚楚,第二条路其实就是暮尉迟死,她也死。

不错,訾容枫是会保护她,可是,光眼前就看的出来,只怕他的保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果然不愧为三国最强大国的君主,心肠冷硬到常人所不能及。

“看样子,我只能选第一条路。”暮雪瞳唇角的笑意慢慢加深,“不知皇上让我何时启程?”

慕容南诏看着她,面无表情,“即刻。”

“只要皇上把船只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启程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暮雪瞳同样直视他的眼睛,想起了什么,“只是不知道皇上怎么对訾容枫说。”

“你放心吧,他现在无暇顾及你。”慕容南诏似乎早料到暮雪瞳会这么问,很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暮雪瞳紧紧咬住下唇,才忍住没有问出那声为什么。

千百个念头已经从心头划过,最后定格在的不过是那个同样叫訾清汐的太后,既然訾容枫那么想得到母爱,那么能牵绊住他的,也就只有后宫中的太后。

“枫儿还没出生,就是朕命定的太子了,朕这皇帝宝座只能是他的。”

暮雪瞳不想笑也难了,她真的轻笑出了声,“皇上,您高高在上,三国最强,可是你有没有真正的用心去了解自己的儿子,那张看似富贵荣华的皇帝宝座,或许根本不是他所想要的。”

慕容南诏的脸色倏地阴沉,蜡黄里隐约可间一团黑气,“朕就是因为知道他五岁时想要什么,所以才把他送去了漠北,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现在想要什么,所以才要让你去东陵给寻找解药,成大事者绝对不能拘泥于小节!”

暮雪瞳觉得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她和慕容南诏截然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她想了想,提出自己的要求,“要我立刻启程没任何问题,只是我要带上……”

不等她说完,慕容南诏手朝她身后指去,“去看看是不是你要带的人。”

暮雪瞳转身朝同样不起眼的轿子走去,抬起掀起轿帘看到了手被人绑着,嘴被人堵着的紫菊。

看到暮雪瞳,紫菊眼睛里的惊恐立刻变成了惊喜,想开口说话,嘴被人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暮雪瞳挡住她的视线,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也很认真地问她,“紫菊,你小姐我暂时要离开这里,前途未知,甚至会有生命之忧,你还想跟着我吗?”

封建社会又如何?女人命贱如草又如何?她暮雪瞳偏偏追求着众生平等。

紫菊看着她,没有任何迟疑,很肯定地点着头,嗓子里发出模糊不清的肯定声。

暮雪瞳笑了,有紫菊这样真心对她的人,有訾容枫这样爱护她的人,这场穿越不管是折磨她的,还是为难她的,都值了!

正要放下轿帘,紫菊身后忽然探出个小脑袋,居然是被暮雪瞳有事利用,无事摒弃的掠影大侠。

虽然以前的暮雪瞳一直不喜欢掠影,却不能够拒绝暮尉迟的安排,掠影是在她院子里那棵树上的鸟窝长大的。

那多年的相伴,让掠影一只鸟,能够很清晰的洞察到暮雪瞳的心思。

黑漆漆的眼珠,带着一丝委屈,一丝伤心,一丝被冷落的看着暮雪瞳。

暮雪瞳心底软软的,轻轻模过它的翎毛,把食指当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飞快放下轿帘。

她始终挡在轿子门口,就是不想让紫菊看到不远处的慕容南诏,不看到不该看到的人,不知道不该知道的事,相对来说,危险也会少很多。

暮雪瞳走到慕容南诏身边,对着他行了跪地的大礼,也是从站到这里第一次对慕容南诏行礼,“草民肯定会尽心尽力替皇上寻找解药,草民只希望这段时间皇上能够好好的善待草民的父亲。”

慕容南诏怔了怔,继而笑了,“左相乃是朕的肱骨之臣,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暮雪瞳已经懒得,也没再去辨别的必要,嘴角含笑,对他再次恭敬一拜,“草民先谢过皇上。”顿了顿,她扬起头看着慕容南诏,又说:“皇上,草民的这声草民,不是喊来玩的,解药送到皇上手里之时,希望皇上能够放了我们父女。”

慕容南诏眯起锋锐的眼睛,上上下下,用研判的目光看着下跪之人,他活了大半辈子,久居高位,第一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

心里微微震动,这样的女子的确配得上他的枫儿,大历也的确需要这样聪慧的皇后,可惜……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一切都已是不可能。

“朕答应你。”这大概是慕容南诏自坐上那张镶金嵌钻的龙椅,第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同意了别人的要求。

“草民先谢过皇上。”暮雪瞳对他再次一拜,看似恭敬,慕容南诏却是心知肚明,她不是在拜一个君王,而是再拜君王的一言九鼎。

慕容南诏觉得有点讽刺,身为君王,却被一个小女子质疑自己。

暮雪瞳走后,他贴身大太监欲言又止,“皇上……”

这是跟随自己大半辈子的老太监了,慕容南诏没好气道:“跟在朕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想说什么就直说。”

老太监低头看地,用奴才以及太监特有的语调嗡声嗡气道:“皇上,老奴觉怕宸郡王如果知道宸王妃……”

慕容南诏朝他看去,老太监瞥到他的脸色,打了个哆嗦,没敢再说下去。

慕容南诏朝暮雪瞳离开的方向看去,浑浊的眼珠杀意四起,“枫儿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因为,没有人能逃得出朕的掌心!”

……

紫菊第一次坐船,晕的不行,扶着栏杆对着波涛汹涌的湖面吐个不停,掠影倒是展现出它神鸟后裔的风范,眼珠虽转的飞快,小眼神时不时露出胆怯,总体来说,表现的还比较淡定。

暮雪瞳倒了杯热茶给紫菊,“来喝点热茶要舒服一点。”

紫菊拿过茶杯眼眶红了,这是她长这么大来,第一次有人给她倒茶,都舍不得喝了,“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她正在收拾屋子忽然被人打昏,等醒过来,人就在轿子里,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去东陵。”暮雪瞳没隐瞒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又笑了下,“你要是不想去,前面码头可以下船。”

“不,奴婢永远都想跟着小姐。”生怕暮雪瞳真的让她下船,紫菊语速急促地接上话。

“紫菊。”暮雪瞳坐到紫菊身边,伸手揽上她的肩头,彷徨的心,在碰到另外一个人的温度时,终于稍微安定了一点。

脑海里,不可控制的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应该发现自己不见了,不知道慕容南诏设好了什么样的圈套去骗他。

掠影看两个女子互相慰藉,当即吃醋了,扑哧着翅膀就停到了暮雪瞳肩上,暮雪瞳把它放到掌心上,看着它凄楚楚的小眼神,终于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她很想唱歌,就真的唱了起来,“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仇,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

紫菊虽不懂暮雪瞳在唱什么,却觉得很好听,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家小姐会唱这样的个,在心里一时都找不出形容她的词语。

湖上风大,吹起她的白色裙摆,眉眼还是那副眉眼,人,却已经不像是原来的那个女子。

她恣意潇洒,睥睨天下,豪情万丈!

紫菊看呆了,手一抖,紫砂杯眼看就要落到地上,正高歌的女子一个伸手,茶杯已经很稳的立在她指尖。

“小姐,你……”紫菊惊讶地瞪大眼睛。

“傻丫头,这就惊到了你啊,那么接下来,你可要睁大眼看仔细了。”暮雪瞳嘴角始终噙着淡笑,人没转身,脚却朝后踹去,伴随着一声人落水的声音,原本偷袭她的艄公已经落到湖里。

那人不会游泳,暮雪瞳拍了拍手,走到船边,看着在水里浮了又沉,沉了又浮的男人,并没出手相救的意思。

紫菊毕竟要心底善良,看不得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死了,走到暮雪瞳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不把他就上来吧。”

暮雪瞳甩走紫菊的手,清冽的目光看着在湖里拼命挣扎的男人,“要救你呢,也不是不可以,关键看你能不能答应本小姐的要求。”

那人咬牙,“什么要求?”喝的水太多,又折腾了一会儿工夫,声音明显开始有气无力。

“一口价五千两。”暮雪瞳伸出一只手,“本小姐就救你上来。”

那贼人看暮雪瞳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数额,倒吸一口冷气,才浮出水面,又淹了下去。

紫菊着急了,又去住暮雪瞳的衣袖,小声哀求,“小姐,你就救救他吧。”

暮雪瞳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紫菊,“紫菊,我问你,你为什么想要救他?”

紫菊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头看脚,声音也细弱蚊蝇,“小姐,奴婢是觉得这是一条人命。”

“哪怕他刚才想杀我们?”暮雪瞳的嗓音猛然拨高。

紫菊听出暮雪瞳生气了,打了个颤抖,不敢说话了。

暮雪瞳看她这副模样,也不忍心去责备她了,心地善良是好事,她真的不想去磨灭紫菊这份善良,可是……

这个世道,有的时候善良就是自杀或者是让别人杀你的利器。

狠狠心,转身朝船舱走去,紫菊看了湖力的男人一眼,看着暮雪瞳的背影,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敢开口,小姐说的很对,刚才如果不是小姐反应的快,现在在湖里的就是她们了。

有的时候,人真是善良不得,经过这件事后,紫菊还真是顿悟出这个道理。

心里虽然依旧不忍,还是原地一跺脚跟着暮雪瞳朝船舱走去。

低头走的急,不料暮雪瞳却忽然顿住脚步,还一个转身,紫菊和她迎面撞上,不顾自己鼻尖发酸,痛的直想流泪,忙去问暮雪瞳有没有事。

暮雪瞳对她摇摇头,径直朝湖面看去,那个男人明显的已经体力不支,沉入水底的时间明显比浮出水面的时间长。

“五千两,行还是不行?”声音淡淡的,慢条斯理,像是只是在说一句最平常不过的话,而非和人命有关。

那人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觉得一条命远远比五千两要值钱,正准备说成交,暮雪瞳已经等不耐烦了似的,转身又朝船舱走去。

“六千两,你救我!”那男人举着手高呼一声,就直朝水底沉了下去。

暮雪瞳看着冒出一串气泡的地方,长长叹了口气,“真是的刚才我给你省一千两银子不干,偏偏要等要现在,一千两啊。”

她不疾不徐地转身问紫菊,“紫菊,一千两银子可以买多少东西了?”

自从有了上次的疯狂购物,且赊账的经验,紫菊也爱上了购物。

一听暮雪瞳这么问,她想了想,立刻接上话,“回小姐的话,一千两银子可以买十个爱死马的包,可以买锦绣坊二十件最新款的衣服,还可以去制粉斋买三十盒上好的胭脂……”

紫菊还在喋喋不休,暮雪瞳挥手打断她,“原来可以买这么多东西啊,那个一千两本小姐就赏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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