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紫菊想的那样,一场喜事,不受任何外界影响的正在大历的京城热闹非常的举行着。
虽然这是自己第二次出嫁,而且为防訾容枫兴致所至真的要和她洞房,徐清婉的那个地方也用鸽子血做了假。
她是有经验的,自然知道怎么伪装才做得最像,她还是非常紧张。
她不知道,紧张的何止是她一个人,还有代替訾容枫来迎娶她的人,围观的百姓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上一次訾容枫可是脸上什么都没戴就到左相府迎娶了暮雪瞳。
而这一次迎亲,他脸上戴了一张面具,围观的百姓就开始窃窃私语了,难道是因为王府里的新王妃太彪悍,在得知他要娶侧妃后,把他打得见不得人了。
这个王妃……嗯……要真这样,那实在是太彪悍了,也太没妇德了,怎么能把风华绝代的王爷打成这般见不得人的模样。
美男和美女一样,总是分外能引起别人的怜惜,围观百姓中的那些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当即在心里把暮雪瞳骂了十遍八遍。
远在千里之外的暮雪瞳,接连着又打了好多个喷嚏。
“我一个亲戚在宸郡王府上当差,听说,宸郡王前两天因为吃了海鲜过敏,脸上起了好多小疹子,本来婚期也可以延后的,结果宸郡王牢牢记得不能够爽约于徐家小姐,这才……”正当众人猜测纷纷时,有个挤在人群里的人开始解释訾容枫带面具的原因。
说到这里,还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开始总结陈词,“哎,宸郡王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这话落到围观的百姓耳朵里,虽对訾容枫忽然间吃海鲜过敏有着百般的疑惑,因为事不关己,就当一阵风从耳边吹过似的听了,也就听了。
倒是大红花轿里的徐清婉,长长的舒了口气,訾容枫暂时身体不适,也算是老天厚待她,毕竟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坏境里要去伪装,要比熟悉的坏境来的困难得多。
大红花轿伴随着一路唢呐,锣鼓的吹打,也算一帆风顺的到了宸郡王府。
今天到场道贺的人,都拘谨的很,能不拘谨吗?
訾容枫上一次娶正妃,康平帝都没到场,今天娶的只是个侧妃,皇帝却早早的就坐在了上座上。
大臣们看似都沉默不语,心里的小九九可是打的很亮,康平帝这一来,不就更是在告诉世人,这太子之位已经非訾容枫莫属了。
只怕这宸郡王的訾姓马上要改成慕容了,慕容枫,把訾容枫的名字,一改了姓,大臣们再一次恍然大悟,康平帝看似让訾容枫跟随着宸元妃的姓,其实,名中间那个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帝王的恩宠再怎么深厚绵长,也终究是抵不过江山社稷的重要。
慕容家的皇家子嗣,哪怕跟随母姓多年,终究还是要更改回来。
美人这东西,和鲜花一样,当真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新纳娶的侧妃被送入了洞房,新郎则在外面应付宾客,皇帝在,大臣们都显得很拘谨,吃完喜酒很快就散了。
皇帝身边的太监把“訾容枫”喊进了书房,说是皇帝在那里等他。
还没来得及走的大臣以为是皇家父子有悄悄话要说,脚底抹油,走的更快了。
只有始终都蒙着面具的新郎官,在听到皇帝要见他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书房里,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下,慕容南诏脸上的病态尽显。
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冷然道:“把面具摘了。”
下跪之人打了个冷颤,颤抖着手,把面具慢慢摘了,露出一张和訾容枫一模一样的脸。
“皇上!”那人眼睛里带着畏惧地看着慕容南诏。
慕容南诏看着他,并没有做声,就在下一刻,扬起手,用力地就给了他一巴掌,锐眸眯起,冷光乍现,“你刚才叫朕什么?”
“父……父皇!”那人捂着脸,低头看地,不敢再看慕容南诏。
“抬头看着朕!”慕容南诏又是一声厉吼,看似有着张一模一样的脸,那气质却是截然不一样,这也是让他戴面具去迎亲的原因。
“訾容枫”缓缓抬头,比起刚才已经镇定了很多,那声“父皇”也不再带着颤抖。
慕容南诏看着他,眼底的怒气比刚才也小了不少,伸手捏住他的下颌,“你记住了自己的身份,在朕没有命令前,你就是宸郡王!”
那人连连点头,“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慕容南诏并没有在书房里呆多久就走了,书房里,那个人恭送他离开后,立马瘫坐在地上,背心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额头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现世报了,本是江南一采花大盗,才爬进一小姐的闺房,还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带到了这个地方。
更可怕的是,他才知道自己原来和那个有着克妻之名的訾容枫长得一般面容。
更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必须要代替着訾容枫在宸郡王的府上住下。
那个万万人之上的男人告诉他,除非有他的命令,否则不准踏出王府半步,也不准私自会见任何大臣,至于其他的事,都随他。
他是一的采花贼,最喜欢的当然是美色,既然刚娶了个侧妃,而且慕容南诏并没有说不可以去洞房,光看身条就知道是美人的新侧妃,让她新婚之夜就独守空房,他怎么样都于心不忍。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美人在坏,那采花贼一扫刚才的沮丧,兴致勃勃地就朝洞房走去。
……
再说徐清婉那里,尽管周碧欢反复的给她分析过眼前的形势,也很肯定訾容枫是不会踏进新房,她依然很紧张。
喜娘虽是周碧欢派来的心月复,周碧欢并不会把自己那么大的阴谋告诉她,只是反复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这新小姐。
喜娘的确尽心,看时间已经很晚,约莫着訾容枫是不会过来了,就去给徐清婉打水洗漱。
徐清婉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舒了口气和衣躺到床上,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訾容枫那张俊美到极点的面容。
有脚步声靠近,她以为是喜娘,懒得睁开眼,“把水放边上,你出去吧。”
等了一会儿,她既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听到关门声,脑海里闪过一个灵光,倏地下睁开眼,在大红龙凤蜡烛灯光的映照下,她果然看到了一个不是新娘的人。
这张脸当真很好看,也的确是在御花园里看到过一次的那张脸,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人觉得很猥琐。
明明那人身上的大红色喜服,还有神色间的大胆都说明了他的身份,徐清婉还是不由开口,“你是……”
“侧妃,美人,今夜就让本王来好好的疼爱你。”“訾容枫”谗笑着,伸出手在徐清婉的脸颊上轻轻一捏。
徐清婉想到自己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心里忽然一紧,还算好,看到“訾容枫”并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訾容枫”的技术自然很了得,徐清婉虽早经历过人事,进宫时,慕容南诏已经那么大年纪,外加被那么多后宫女人“压榨”过,哪里还能和年轻人相比。
一种从没体会过的感觉,如人溺水般,铺天盖地地袭遍全身,徐清婉差那么一点点就忘了伪装。
原本倾覆在她身上,也已经动情的人,忽然一僵,徐清婉心里打了个突,扶上他的肩头,娇红着媚色的脸,柔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鸽子血一早就藏在了该藏的地方,刚才她虽然有片刻的沉迷,也及时清醒过来,一切应该很无懈可击才是。
“訾容枫”挑眉淡笑,“本王没事。”说着,身下一个用力……(为了防止贱男贱女让各位亲们堵的慌,此次再次省略一万个字。)
徐清婉这一夜,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本来对訾容枫就长相上的痴迷,彻底变成了**上的征服。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浑然不知依然在奋发的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替真正的訾容枫感到悲哀,堂堂一个王爷,娶个侧妃,还是只破鞋,以他采花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不单是只破鞋,还是只生过孩子的破鞋。
想他有着小玉面狐外号之称的某个地方,华丽丽的自卑了。
子非蚂蚁,岂会知道蚂蚁过山洞的那种感觉。
……
慕容南诏从宸郡王府上出来后,没有立刻回宫,而是去了慕容兴衡的大皇子府。
昨晚大皇子府失火一事,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却并没阻止宸郡王迎娶侧妃。
大臣们多聪明,把眼前的局势分析的,个个都跟心里揣着一块明镜似的,二皇子自从把愉贵妃从宫里接到府上后,就越发沉寂了,这太子之位,只怕真是非宸郡王莫属了。
下人匆匆来报说皇上驾到,刘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不是跑出去迎接,而是朝后院跑去,嘴里还在高喊着,“大皇子,大皇子……”
刘永也算是个博学多才,礼仪得当的人,这样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还真是第一次。
慕容兴衡一夜没睡好,枕在美人的手臂上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不料又被刘永吵醒了,这下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己一直尊敬的恩师,对着直闯进他屋子的人,当即没了好气,“先生,难道又是哪里着火了?”
睡在慕容兴衡身边的美人,可谓是玉体横陈,一丝不挂,刘永也顾上脸红,当即拱手道:“大皇子,快!皇上来了。”
“什么?”这一下,慕容兴衡不要说起床之气了,就连一点脾气都没有,抓过一边的衣服就开始胡乱穿上。
他现在没了双腿,穿衣服倒也挺方便,裤子直接省了,刘永走到床边,正要把他抱到轮椅上,门口响起一道太监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这一下,就算借给刘永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去把慕容兴衡抱到轮椅上,扑通一声就跪倒了地上。
他只是慕容兴衡这个大皇子府上的闲散先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官职,见了慕容南诏要行的始终是寻常百姓见天子所要跪地叩头的大礼。
慕容南诏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进来,因为一连的赶路,脸色越发显得蜡黄,眉心处隐隐可见一团黑气,看样子,毒素已经侵入他体内,不能够再拖延治疗时间了。
慕容兴衡的反应也算快,在听到太监的禀告声时,拉过被子就把身边的美人盖了起来。
慕容南诏一踏进房间,他就坐在床上对他拱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慕容南诏并没吭声,慕容兴衡和刘永就只能保持着眼前的姿势未变。
慕容兴衡毕竟坐在床上,只是苦了刘永,在慕容兴衡府上,他绝对算得上是半个主人,平时看到了慕容兴衡,也只要拱手行礼,哪里像眼前这样在地上跪了这么久。
毕竟年纪大了,不多时,膝盖就开始发麻,额发上渗出汗珠,身子开始摇晃、
太监早在进屋后,就给慕容南诏搬来椅子,管家又颤颤巍巍地给送上了茶。
慕容南诏不紧不慢地把一杯茶都喝完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都免礼吧。”
“谢皇上!”
“谢父皇!”
慕容兴衡和刘永谢恩时,都暗暗松了口气,也乘慕容南诏不注意彼此对视了一眼。
慕容南诏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岂会看不到他们两眼神的交流,也不点破,“大皇子,朕听人说,昨夜东陵那个叫琴湖的小倌到你府上了?”
看似平淡无奇的口气,却让慕容兴衡打了个冷颤,话也结巴起来,“回……回父皇……那是别人胡说,儿臣……府上……没有来过什么琴湖。”
“大胆!”慕容南诏把茶盏用力朝桌子上扔去,“你难道非要朕找人来和你对质吗?”
琴湖是东陵人,又是小倌的身份,在这个紧要关头,慕容兴衡打算要紧牙关打死都不承认。
慕容南诏也的确是说到做到,对身边的老太监一个眼神,老太监很快就出去了,不多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刘永一看来人,脸色倏地就变了,他刚才还挺相信慕容兴衡,这会儿算是全部明白了,难怪昨天晚上慕容兴衡不让他点灯,着急着就要他走开。
他就说,那么隐蔽的地牢,怎么忽然会着火,肯定是有外人去过。
他看着慕容兴衡的眼睛里,带着“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的痛惜。
暮尉迟和孙庆梅在昨天晚上那场大火里都被烧死了,这下,慕容兴衡在慕容南诏心里算是彻底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了。
他不仅为慕容兴衡惋惜,更为自己可悲,算计了大半辈子,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一个人身上,到头来,终究是落的满盘皆输。
慕容兴衡看到老太监带进来的人,当即脸色也变了,眼珠一转,他抢在那个家奴开口前,就对他大声呵斥,“大胆奴才,你偷走了本皇子那么多东西后,还敢回来!”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慕容南诏神色平静,凌厉的目光落在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家奴身上,“你来告诉朕,昨天晚上的人到底是不是琴湖?”
那个家奴在开口前,抬头看了慕容兴衡一眼,眼底的意思很明确,大皇子真不好意思了,皇上和皇子比,奴才还是选皇上。
慕容兴衡看到他眼底的意思,一下子没了力气,努力挺直的后背,忽然松垮了下去,脸白如纸,大口喘着气。
那家奴把昨天晚上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都说了,为了自保,更是说的绘声绘色,就连那个“琴湖”有多高,穿的是什么样的衣衫都无一处遗漏。
慕容南诏静静听完,对老太监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很快进来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把那家奴拖了出去。
那个家奴反应过来,刚要出声求饶,嘴还没来得及张开,天灵盖上传来一阵剧痛,喉咙里只发出一声水沸腾时的咕隆声,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慕容兴衡知道慕容南诏身边一直都有暗侍,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神出鬼没,保命当前,真的什么也顾不上了,坐在床上,对着慕容南诏就磕头,更是声泪俱下,“父皇,不是儿臣骗您,实在是昨天晚上来的人,真的不是琴湖啊!”
慕容兴衡的腿早没了,他所谓的磕头,其实就是不断的重复低头抬头的动作,在配上他的声调,真的很滑稽。
慕容南诏没有理会他,而是朝他身边看去。
慕容兴衡也不“磕头”了,顺着慕容南诏的视线看去,像是被惊天旱雷击中了,他顿时僵住了,刚才的动作幅度实在是太大,他把藏在丝被里的人暴露了出来。
慕容南诏后宫是有不少的女子,可,那都是名正言顺的,慕容兴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厌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千万不能连慕容南诏最后一点的信任都失去。
伸手朝身边的女人脖子上掐去,就像是红了眼的公牛,死死的掐着,那个女人开始挣扎,胡乱舞动的手划过他手臂,顿时鲜血长流。
刘永一声惊呼,想上前,又碍于慕容南诏还在,生生地逼自己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
“刘先生,大皇子体力不支了,难道你不需要上前帮忙吗?”慕容南诏睨了他一眼,淡淡道。
有了慕容南诏这句话,早就想上前的刘永三步并成两步站到了床边,垂死的人,大概知道再不努力就要死了,力气总是大的格外惊人。
两个男人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彻底不再挣扎。
刘永收回手时,无意碰到女子的肌肤,雪白白的身子上还带着玫瑰皂角的香味,身子还是软的,还带着温度,可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尸虫遍身,白骨森森。
刘永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平息好情绪,慕容南诏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刘先生辛苦了,先出去休息吧,朕有话要单独和大皇子说。”
慕容南诏的口气,除了刚走进这个房间里有过一丝的变化,其他时候都很平静,也正是因为太过于平静,反而让人心生恐惧,那个瞬间就丧命的家奴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永是个聪明人,他除了对慕容南诏行礼外,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在他即将要走出门槛时,听到慕容兴衡在求慕容南诏。
大概的意思,无非是求他手下留情放过他,刘永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付出虽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报,也算是得到了弥足珍贵的东西,那就是人心。
刘永走出慕容兴衡的房间,又走出慕容兴衡的院子,始终没有人攻击他,他就知道自己安全了,回头朝慕容兴衡的房间看去,眸光点点,再一次闪过算计的精光。
……
慕容兴衡的房间里,等刘永一走,慕容兴衡把自己的太监也屏退了去,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慕容氏的皇家父子,慕容兴衡忽然很紧张。
从小,他就怕慕容南诏,如果不是懂事后惦记上了那张镶金嵌宝的龙椅,他压根不不愿意去和慕容南诏亲近。
慕容南诏哪怕看着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是他第一个儿子,也是在无形中帮他登上皇位的儿子,眉目间所有的也始终是冷漠。
“琴湖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我大历大皇子府邸,还欲放火少了我大皇子府,不知道大皇子有何打算?”
从这句看似义正言辞的话里,慕容兴衡至少捕捉到两条信息。
第一,现在不管他怎么说昨天晚上那个琴湖是訾容枫假冒的,慕容南诏都不会相信,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他早就知道了,要故意替訾容枫隐瞒下去,想到同样是慕容南诏的儿子,却是如此的厚此薄彼,躲在衣袖里的手握紧成拳,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第二,有传闻,琴湖是东陵新帝訾夜鸢的入幕之宾,听慕容南诏话里的意思,真想抓住这,开始在东陵和大历之间做文章。
这两条信息,让慕容兴衡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一股凉气也从手掌直升到脑门,再一次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悲从心起。
这就是给了他生命,却从没真正爱过他的父亲,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可悲,害死亲生母亲的人明明在眼前,他却不能去质问一声,不仅不能,还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低头朝自己空荡荡的裤脚看去,如果不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帮慕容南诏囚禁着不喜欢的大臣,是不是失去的就不光是两条腿那么简单
他咬咬唇,下定了决心似的朝慕容南诏看去,“父皇请放心,这笔帐,二臣是一定会找琴湖算的。”
慕容南诏嘴角含笑,颇为欣慰地点点头,“很好,那朕就等候皇儿的佳音了。”
慕容南诏走后,刘永才悄悄的回到了慕容兴衡的房间里,那个死去的女人还在慕容兴衡身边,尸体已经冰凉。
刘永看慕容兴衡的脸色那么难看,以为是吓到了,忙叫人进来把那个女人拉出去埋了。
“大皇子,皇上没说什么吧?”明知这是皇家人的事,刘永还是大着胆子开口询问了。
慕容兴衡忽然抓住他的手,“先生,我也同样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要这么样对我?”
“嘘!”刘永脸色大变,忙伸手捂住慕容兴衡的嘴,“大皇子,当心隔墙有耳!”
慕容兴衡甩开他的手,满脸的不在乎,“先生,事到如今,我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还怕什么隔墙有耳!”
刘永走到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重新走到床边,“大皇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兴衡把头埋进刘永怀里,像年幼的孩子依赖自己的父亲那样,依赖着这个自己这个启蒙恩师,“先生,他让我……”
慕容兴衡把慕容南诏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后,抬头问刘永,“先生,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倒不是真的色令志昏,他不想去拿琴湖怎么样,而是,以他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身份,如何去质问,深受东陵新帝訾夜鸢特殊对待的人。
刘永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对视上慕容兴衡的眼睛,这一次,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拉过慕容兴衡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字。
这是一个笔画算不上复杂的字,却令慕容兴衡心头一颤,那一个字犹如是烫手的山芋,让慕容兴衡脸白如纸,良久,才颤抖着惨白的双唇,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先生,这……可行吗?”
刘永看着他的眼睛,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让再有半分的推却,“大皇子,可不可行,已经不是我们说了算,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背水一战,成败就再此了。”
慕容兴衡的眼睛里开始翻腾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最后,他抬头看着刘永,很用力地点点头,“嗯,先生,我听你的。”
……
龙辇里,慕容南诏倦怠地瞌上眼,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非常想找个人聊聊天,龙辇一进宫,直奔太后的慈寿宫而去。
自从上次走水后,慈寿宫的守卫比起以前又森严了很多,太后在那一次走水中,惊吓过度,身子始终不见好,是以这一次并没有能去参加訾容枫的婚礼。
对让訾容枫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迎娶侧妃,太后始终是持反对态度,所以当身上带着酒气味的慕容南诏进入内殿时,訾清汐在软塌上侧过身,干脆以后背对着他。
慕容南诏并没生气,事实上,对于这个全天下,他最爱,也唯一爱的女人,他不要说是生气,就连在她面前大声说话都舍不得。
撩起龙袍下摆,在软榻边坐下,“清汐,你这是怎么了?咱们的儿子大婚,你应该高兴才是。”
訾清汐依然没搭理他。
慕容南诏笑了一声,月兑下龙靴,上了软塌。
他在訾清汐身后躺下,伸手圈住她,温热的气息洒到她脖颈里,“清汐,我想要你了,可以吗?”
訾清汐终于开口了,却是一声冷哼,“我看还是免了吧,省得我宫中又要换一匹新人。”
慕容南诏恍如未闻,伸手就去解她的衣襟,“清汐,我的好清汐,快了,很快咱们的枫儿就能稳坐江山了,等到那一天,我就带着你游山玩水去。”
訾清汐按照先太后安排给她的辈分来说,也可谓是经历了三代,她是被藏在皇宫里长大的,亲眼目睹了很多连慕容南诏都不知道的事,所以,单凭慕容南诏这句话,她就想到了什么。
侧过脸,问他,“慕容南诏,你把慕容兴衡怎么样了?”
慕容南诏掬起訾清汐的长发放到鼻子底下深深嗅着,一股花香沁入心脾,“他虽然是我的儿子,可是做了那么多天理难容的事,我当然不可轻饶了他。”
訾清汐拍开他的手,正色道:“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訾清汐始终都没忘了自己是慕容姓的太后,慕容南诏膝下所有孩子的皇祖母。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他已经去东陵了。”
“慕容南诏,你疯了,东陵自从訾夜鸢继位后,对大历越来越不顺眼,你这个时候让他去,他还行动不便,你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訾清汐看着慕容南诏,不可置信地低吼了起来,。
这个男人绝对是疯了,从他强逼着她把訾容枫生下来时,她就知道了。
“清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的枫儿,如果慕容兴衡当真可以给朕弄回几座城池,那么朕答应你,从此以后就封他个王爷,让他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如果他能力有限,死在了东陵,那也是他的命。”慕容南诏面无表情地说接上话。
訾清汐浑身都在颤,一语点破他,“慕容南诏,你当真是皇帝做久了,一点亏都吃不得,慕容兴衡给你弄回城池,你就顺水推舟的给他封个王爷;如果他死在了东陵,你刚好有了出兵的借口,你拿东陵訾清汐为我掩饰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忍着不能出兵,你一定是憋坏了,皇子死在东陵,终于为你找到了绝佳的出兵借口,你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清汐,这些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我最爱的始终是你。”慕容南诏的手乘訾清汐不注意已经伸到她中衣里,声音开始沙哑。
“枫儿到底去哪里了?”訾清汐压着浑身鸡皮疙瘩,冷冷开口。
慕容南诏的手有片刻的停顿,继续在光滑如玉的肌肤上游走着,“枫儿当然是在他的宸郡王府上。”
“慕容南诏,你还想骗我吗?”訾清汐真的火了,用力去拉他的手,一双美眸中渲染着疯狂,那是一种类似母兽保护小兽的本能,“你到底把我的枫儿怎么样了?”
慕容南诏急了,“清汐,你不要着急,枫儿是不见了,但是,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找到。”
关于訾容枫伪装成琴湖,进入慕容兴衡按照他的意思,私设的地牢的事,并没有告诉訾清汐。
訾容枫去地牢,找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暮尉迟。
暮尉迟胆敢放火**,说明,他已经把暮雪瞳的去向告诉了訾容枫,所以訾容枫也应该是去了东陵。
“太后……”娘娘两个字还没出口,訾清汐身边新来的贴身宫女脖子上已经多出一只手,紧紧地,如铁钳似的掐着她。
“皇……”那宫女涣散的瞳孔里倒影出一张冷若寒冰的脸。
慕容南诏手一个用力,清脆的断骨声已经回荡在奢华富丽的太后内殿。
訾清汐早见怪不怪了,看着倒在地上,真正死不瞑目的宫女,嘴里小声喃喃道:“又一个,又一个因为我而死的人!”
……
訾容枫正是改姓的圣旨在他娶侧妃的第二天昭告了天下,关于訾容枫改成慕容枫的事,一时间成为大街小巷,老弱妇孺最热门的议论话题。
这件事,同样传到了另外两个国家,也终于落到了在充当东陵长公主訾明月最新得宠面首的暮雪瞳的耳朵里。
心里当即郁闷了,尼玛,我不过离开这么多天,你娶个新欢也就算了,居然把姓也改了。
訾容枫变成慕容枫,也预示了一件事,大历的太子之位已经很明显将会花落谁家。
紫菊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时不时的就会在她耳边唠叨那么一两句,话是看着不一样,中心思想却只有一个,小姐,你回去吧,不然那么好的姑爷就被人抢了。
每每听到包含这样意思的话,暮雪瞳就会想起上辈子在某一本言情小说里看到过的一句话,“能抢走的爱人,那就不是爱人;真正的爱人,是抢不走的。”
虽然以訾容枫外在的条件,内在的修养,外加上霸气侧露的身家背景,这句话未必适用,暮雪瞳还是咬着牙,这样自欺欺人。
訾明月派人送来了很多的好东西,除了对两个人关系心知肚明的暮雪瞳,就连紫菊表现出了焦虑,又不断地在她嘴边唠叨,“小姐啊,要是让这个公主发现你是个女孩子,会不会如小夏子说的那样,一个恼羞成怒,你就危险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巨好的姑爷,小姐也真是的,放着那么好的姑爷,那么尊贵的身份不要,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东陵干什么?
暮雪瞳终于被她的唠叨弄得头昏脑胀,到最后,就感觉一直有只蜜蜂在她耳边飞啊飞。
她扶额,“那个紫菊啊,小夏子去给掠影醒酒都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要不你去看一下。”
紫菊虽说在暮雪瞳的影响下,已经变得比以前狡猾了很多,终究还是单纯,外加上也真是担心小夏子伺机虐待掠影,当即就朝屋子外走去。
暮雪瞳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刚要长长的松一口气,冷不防,走到门槛处的紫菊忽然回头,小脸上写着一般正经,再次一本正经地叮嘱她,“小姐,奴婢刚才说的,你再好好想一想。”
暮雪瞳苦着张脸,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非常仔细,非常认真的好好想一想。”
紫菊看暮雪瞳的态度很诚恳,这才放心地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紫菊前脚走,后脚就有人走走了进来。
暮雪瞳正闭着眼睛凝神,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紫菊去而复返了,眼睛都没睁,“紫菊,你就放心的去找他们吧,你小姐我啊,一定会非常仔细,非常认真地好好想一想。”
“不知道让晚小姐,非常仔细,非常认真地去想一想的是什么事?”伴随着似兰花般好闻的气息拂面,一道婉转如黄鹂般好听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暮雪瞳忙睁开眼,看到是訾明月,忙起身,“长公主,你来了啊。”
訾明月虽是个公主,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拉着暮雪瞳的手在凳子上坐下,笑着问道:“住在这里,晚小姐还满意吗?”
暮雪瞳环顾四周,这屋子虽称不上富丽堂皇,却绝对的典雅精致,“我很喜欢,让公主费心了。”
她的一番真心话,却换来訾明月的一声带着自嘲的轻笑,“晚小姐,费心的不是我,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暮雪瞳当然知道是指无意中遇到訾夜鸢的事。
暮雪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訾夜鸢,心里却对他有了惶恐感,这种感觉和她在面对同样是皇帝的慕容南诏时截然不同。
这个皇帝,看着年轻,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呵呵,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皇帝那么多的儿子,每一个人都瞅着那张龙椅,的真正能坐上去的那个人,当然不是一般人。
訾明月叹了口气,“晚小姐,有空听我说个故事吗?”
暮雪瞳点头,“公主请讲。”
接下来,在訾明月的微微陈述中,暮雪瞳弄明白了訾明月喜豢养男宠的前因后果,也再一次体会到身在皇家的无奈。
东陵訾姓皇家和大历慕容皇家,在皇嗣方面刚好一个相反,东陵的訾姓皇室,在先帝那一代,除了訾明月一个公主,余下的就是五个皇子。
现在继承大统的新帝是东陵先帝的第三子,也是訾明月真正嫡亲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