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陵皇后——辛贝贝,在没多久就真的成为新寡后,忽然想起自己那一天在走出太后殿的诅咒,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年纪轻轻就晋升为太后级别,辛贝贝总觉得,她应该为还没逝去,却已经和逝去没有任何区别的青春做点什么。
于是,年轻的太后去了先帝,也就是訾夜鸢的寝宫,宫人正在收拾先帝遗物,打扫消毒干净后就迎接新帝的入住。
看到她,宫人们都显得很拘谨,她却难得没有一丝脾气,慢慢的在这个来的次数,屈指可数的丈夫的寝殿里悠然走着。
她是听从家族安排嫁给的訾夜鸢,说不上爱他,两年夫妻,却也说不上不爱他。
手一个不小心碰到了龙榻边上的锦盒,里面的东西翻滚了出来,深褐色,大概十几公分长,顶端圆润,尾部凸出。
她俯身捡了起来,正仔细打量着,只听到边上打扫的一个宫女,捂嘴惊叫一声,脸倏地下就红了。
她不由好奇,举着那东西问宫女,“你认识这东西吗?这是什么?”
宫女的脸更红了,半响才低声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这东西叫缅铃,是……是……”
小宫女脸上爬满了红云,说不下去了。
辛贝贝这个太后,不久前的皇后,看似当的风光无限,纵然为后两年多,也没有为訾夜鸢生下一儿半女,依然是东陵最为雍容华贵的女人。
其实,掀开那层世人羡慕的雍容华贵,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的丈夫,虽然很年轻,后宫的嫔妃也不多,可是除了祖宗规定的朔月帝后必须同寝,訾容枫从来不到她宫中歇息。
想起为数不多的,帝后通寝的日子,辛贝贝心头又是一苦。
按照道理来说,身在皇家,又身为一国之君的訾夜鸢,应该很早以前就被教导宫女引导着怎么绵延子嗣,脸皮不说应该很厚,却肯定不会很薄。
偏偏,訾夜鸢在房事上的脸皮很薄,每到朔月,只要不是她来葵水,訾夜鸢必定是遵循祖制和她同寝。
两个人缠绵的次数虽不是很多,对辛贝贝来说,只是一位的承受,滋味其实并不好受,要真让她去回忆,能记得的也就只有两件事。
第一,訾夜鸢从不点灯,不仅如此,哪怕是有一点光亮的玄珠在,也必须全部拿到殿外,不管天多热,都会放下厚实的帷帐。
第二,兴许是訾夜鸢从不缺女人,哪怕面对的是他的皇后,他唯一的正妻,他也从没什么前戏,那么多次的缠绵,辛贝贝唯有靠感觉才能确定自己的凤榻上,真的有那个人的存在。
她不是个笨人,更不要说在嫁入皇宫做皇后前,娘家人也找来教导嬷嬷教她这些事,她很快就知道了这缅铃的用处,脸当即也红了。
在一个皇帝的寝宫里找出这样的东西,她真的……都为他感觉到羞耻,尤其又想起他和一个男人亲嘴,心里那滋味……简直没发形容。
辛贝贝也不管訾夜鸢已经驾崩,看着被她扔到地上缅铃,气得连肺都快炸了,拂袖就离开了先帝的寝宫,从此再也没有踏入一步,也不准别人再在她面前提到“訾夜鸢”三个字。
她不过堪堪到了双十的年纪,从此却要在这深宫中过着活寡一样的日子,她怎么会不恨短命的訾夜鸢。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訾夜鸢还没驾崩,辛贝贝还是皇后,她还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尽快怀孕,生下一个巩固皇后地位,也令她母家以她为荣的太子。
至于那无意被她发现的缅铃,如果不是日后的某一天,她出宫去参加娘家侄子的婚礼,在大街上无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人却已经是女子打扮。
直到死,她也不会知道原来两年来所谓的帝后恩爱,假借的不过都是外物。
这也是后话,老姚惊堂木一拍,请听后面分解。
……
太后本来就有点头痛,被辛贝贝这么一闹,更是感觉脑袋要炸开了,最后还是伺候了她很多年的老宫人看出她的不对,“太后,要不要宣太医?”
太后闭目,单手支胰,“不用了,你去把陈邦城替哀家叫来。”
陈邦城是东陵两朝元老,目前不仅是户部尚书还皆管着礼部,为人一向很正直,对皇帝也很忠心,是以那帮被流放到偏僻之地的皇帝宗亲,到底谁的品性比较好,他心里都一清二楚。
陈邦城很快就来了,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太后了,陈邦城还是有点激动,一看到她就跪地行君臣大礼,“老臣参加太后娘娘。”
太后忙伸出双手做了个起身的动作,“陈卿家,无须多礼,快平身。”
陈邦城在下座坐下后,太后随便客套了几句,就开始问先先帝其他幸存下来的子嗣情况。
陈邦城虽不明白太后忽然关心这个干什么,还是如实告诉了太后。
先帝子嗣单薄不说,最后能长大成人的,也只有出自太后的长公主和当今圣上,如果不是了解太后的为人,陈邦城真的会以为那都是太后一手所为。
再说当今圣上,他登基已经两年,膝下却只有几名公主,而且诞下那几名公主的后妃,地位都不显赫。
大臣们虽不说,暗地里也都开始着急了,皇嗣乃固国之本,是最最重要的,决定轻视不得。
陈邦城作为两朝元老,对朝堂之事有一向关心,对帝王又一直忠心,心里不免更是着急。
太后听完后,闭目思索了很久,陈邦城打量着太后的脸色,万分小心的开口,“太后,您怎么忽然关心起那几位郡王了?”
太后一直没有开口,他不由就误会了太后打听几位幸存郡王的意思,“太后您完全可以放心,那几位郡王,从先先帝起就一直在偏远之地,看着有封地,手里无兵,府中无财,想来也不敢起什么异心。”
皇家子嗣已经那么单薄,他真的不忍心再看到另外那几条血脉就此没了。
太后是端庄娴淑,可是,人总是会变得,她是皇后时很贤惠,那是因为太子是她的儿子,现在她儿子的皇位要是遭到威胁了,那意义句不一样了。
太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呵呵的笑了,手里转动着很多年前就捏在手里的佛珠,眉目慈祥,“陈卿家,你误会哀家的意思了,哀家是想啊,长公主马上要大婚了,她就只有皇上一个亲弟弟,委实孤单了点,皇家好久都没办过喜事了,哀家昨天晚上梦到父皇了,他说啊,是时候让其他的皇家子嗣在一起聚聚了。”
陈邦城这个人,既然以正直著称,自然也有他的两把刷子,论谋略他可能比不过丞相,但是,论看人,他的一双眼睛向来是又狠又准,太后没有撒谎。
最后,当陈邦城放心地离开太后殿,太后心里也有了最佳人选。
头依然在作疼,心里却很高兴,她的女儿,不管以前被人误导成什么样?
甚至一直在用女儿柔弱的肩膀,挑起男子该挑起的重担,她现在都只希望她能够找个心爱的人,结婚生孩子,就这样,虽平凡却幸福的生活下去。
訾明月的大婚,正是筹划一切的时候,想到另外一个女儿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会被她添上一个败笔,心里就一阵难受。
人都说,做父母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对她来说,在得知訾夜鸢这么多年遭受的苦楚后,她的天枰已经严重倾斜了。
……
公主府里张灯结彩,异常热闹,原因无他,正是因为,素来以浪荡为世人所知的訾明月长公主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一传到市井上,百姓们纷纷猜测,这个倒霉,哦,不,应该是幸运儿,究竟是谁啊?
左打听,右询问,结果,都一无所知,人们对一件事一旦提起了兴趣,却始终得不到答案,他们通常就会发挥自己异于他人的想象力。
关于这个倒霉驸马到底是何许人也,就有了以下几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这个人,乃是天下第一大乞丐,不是祖坟冒青烟,就是撞了狗屎运,居然被一向都是爱美色的长公主看上了。
第二个版本,这个人,乃是天下第一大富商,在商人至贱的年代,狡猾的他们派出了自己家族第十八代传人,用美色引诱了长公主,试图从此摆月兑低贱商人的尴尬地位。
第三个版本,这个人,乃是长公主在大街上寻觅“新猎物”时,无意看到的,没想到啊,见惯了美色的长公主,当即被他迷得神魂又颠倒,颠倒又迷离,不管那人是何出身,直接命人抢回府里做驸马了。
其实还有第四,第五……直到第十个的版本,因为一个比一个雷人,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也就不一一列举了。
其实最让百姓感兴趣的不是以上十个版本中的任何一个,而是第十一个,才开始谣传就被人扼杀在了摇篮里。
百姓们在发指那些人限制他们舆论自由的同时,保命重要,还真都不敢再四处去说。
这个版本其实是这样的,他们国家的长公主,作为先帝第一个女儿,也作为幸存下来的唯一一个公主,那绝对的彪悍,也绝对给他们东陵的女子长脸。
他们东陵的长公主,硬是把宣治国的皇长子抢来做了驸马,这……能不彪悍吗?
一时间,訾明月成为东陵无数待出阁少女,已婚少妇的励志偶像。
更甚者,一些本就泼辣或者不受礼教约束的女子,更是开始当街明抢男子。
一时间,东陵街头,鲜少看到男子单独露面,即便有那么一两个胆大的,也都长得惨不忍睹,长相要稍微好一点的男子出门,不是会雇佣几个保镖贴身保护着,就是会以轻纱蒙面。
话题又扯远了,公主府是很热闹,连门框上都帖上了红色,喜饼,喜果什么的,都在不断的朝府里送来。
不算特别大的公主府,唯有一处,远离了这些喧嚣烦扰。
紫菊是在大院里长大的,虽然她所在的大院只有孙庆梅这么一个女主人,也没见识到什么陷害别人流产的手段,她空闲时,话本倒是看了不少。
这丫头,尤其爱看宫斗小说,不久前,有个叫什么紫的写了一本架空的宫斗小说,风靡了三国。
那丫头也是连夜买来看的,到最后,在知道那个无比勇猛,只需那么一次就能让女主生下龙凤胎的男主死后,两只眼哭得像桃核似的。
她生怕书里那些女人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会被人用到自家小姐身上,她很紧张,自从知道暮雪瞳怀孕后,除非是内急,否则一步都不会离开,哪怕是内急,也会以最快速度解决好,然后出现在暮雪瞳身边,
暮雪瞳看她整张小脸都写着“紧张”两个字,反而哈哈笑着安慰她,“紫菊,不要这么紧张,这个世界上能欺负你家小姐我的人,还真不多。”
紫菊也已经习惯了暮雪瞳的说话方式,虽觉得她说得挺在理,还是语重心长,“小姐啊,现在两国的关系已经这么紧张了,而且你的身份他们也都知道了。”
她左右看了看,脸色变得更为紧张,“小姐,奴婢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宜呆的太久。”
这些道理,暮雪瞳怎么会不懂,她朝天空看去,朝霞绚烂,落在人脸上暖暖的,她嘴角绽开浅笑,“紫菊,算算时间,宋越应该快到门口了,你去看一下呢。”
紫菊虽惊讶暮雪瞳怎么忽然会说这句话,心里,终究按捺不住想念,又和暮雪瞳说了两句话,看她躺在藤椅上,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拿过毯子给她盖好,这才匆匆朝大门走去。
暮雪瞳等紫菊的脚步声走远了,这才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哪里见半分困意,她如果估算的没错,以宋越的脚程,紫菊走到公主府门口,宋越也刚到。
暮雪瞳再次朝天空看去,身边没有外人在,再也忍不住了,从藤椅上起身,对着半空就厉吼,“掠影,还堂堂神鸟后裔呢,这么躲躲藏藏,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
树叶发出一阵抖动的声音,半响,有个黑黝黝的小脑袋从树叶里探了出来。
这个黑黝黝的小脑袋,毫无疑问正是属于掠影那货的。
“飞下来!”暮雪瞳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足够的威严,掠影只犹豫了零点零零一秒就从树上飞到地面。
饶是早有了心理准备,看到眼前这副模样的掠影大侠,她心肝还是一颤。
如果不是这眼神看了这么眼熟,她真的已经认不出这还是曾经那只一看到母鸟,两只翅膀就飞不动,口水也横流的掠影大侠了。
“掠影。”暮雪瞳心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伸手让它跳到自己掌心里,暮雪瞳能感觉到它以两只鸟爪支撑的身体在颤抖。
掠影大侠自然是不会开口回答她,暮雪瞳尽量小心的扒开它的羽毛,手才碰到它的羽毛,一直都保持安静,也做出一副知错样子的掠影忽然嘎一声尖叫。
暮雪瞳对它也算有点了解,知道它这样惨叫,肯定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弄痛或者是戳到了它的痛楚。
可是……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还没完全碰到它的羽毛,更不要说肉了。
把掠影从鸟头打量到鸟尾,还真让她察觉了不对的地方,看着掠影近乎是光秃秃的羽尾,在忍住笑的同时,脸上做出勃然大怒的表情,“掠影,是哪个不要脸的,居然……居然把你的内裤给月兑了。”
暮雪瞳没能忍住,终于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掠影……哈哈……”
掠影不乐意了,也很受伤,朝笑得肩膀乱颤的暮雪瞳翻了个白眼,那意思,无非是,真没见过大世面,还没看到真正把内裤月兑掉的鸟,就笑成这样。
等暮雪瞳放声笑完,掠影也已经气得再也生不出气来了,摊上这么个主子,你让它一只鸟说什么好呢?
既然本就什么都说不了,那就不说好了。
暮雪瞳也不想再刺激掠影了,把它捧在手心里就朝屋子里走去,被人拔了那么多尾毛应该很痛吧,她想着虽然种类不同,关于痛的理解应该都差不多,她想回房给它上点药。
掠影察觉出暮雪瞳的意思,一开始很配合,耷拉着小脑袋乖乖的躺在暮雪瞳的掌心里,忽然,在经过一颗大树下时,又激动了起来,扬起黑黝黝的小鸟头朝半空看去。
暮雪瞳也好奇地看了过去,那影子虽闪的很快,暮雪瞳还是认出这是一只鸟,而且正是前不久把掠影迷得神魂颠倒,曾一度发誓,从此以后洗心革面,做一只在感情上从一而终的母鸟。
有人说,女人过美则妖,看样子,对鸟来说,也是这个样子。
看掠影那狼狈样,就知道和这只母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掠影,我们回房上药,你放心,羽毛这东西,我告诉你,和人类的头发差不多,拔一次,新长出来的会更漂亮。”暮雪瞳一向不喜欢劈腿的人,同样的也鄙视劈腿的鸟。
在她看来,掠影之所以会被人拔了那么多象征是内裤的尾羽,都是这只母鸟害的,她向来护短,对那种母鸟,自然就没了好感。
一向都爱漂亮,也把尾羽看得比鸟命都重要的掠影大侠,一点都没高兴,反而耷拉着小脑袋始终郁郁闷闷的样子。
暮雪瞳看着它的样子,当真是好气又好笑,不就是遭遇到一只劈腿的母鸟吗?多大的事,要垂头丧气成这样,正要安慰它,有机会找一只更漂亮的母鸟给它做女朋友,那只一直躲在树叶后面的母鸟小心翼翼得探出半个头后,鼓起勇气飞了下来。
感觉到暮雪瞳对它的敌意,它自然不敢去停在暮雪瞳手上,在半空飞着,小眼珠转得飞快,带着点怯意,又带着点讨好的看着掠影。
随着那只母鸟无辜又可爱的眼神,掠影大侠的节操顿时碎了一地,暮雪瞳一个猝不及防,掠影大侠已经以离弦之箭的速度朝半空飞去。
两只鸟在半空中撞了个满怀。
暮雪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这掠影……这男性动物,果然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既然掠影都不计较,暮雪瞳又是个开明的家长,自然也不会反对,只是对那只母鸟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么和善。
嗯,紫菊总结得出,她家小姐现在对掠影女朋友的态度,很像一个恶婆婆。
暮雪瞳在听闻到这个结论后,相当的震惊,她模了模自己的脸,又兀自笑了笑,这样和蔼可亲的一张脸,是一个恶婆婆会有的吗?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暮雪瞳也不会真却关心自己是不是恶婆婆,她在想着自己的事。
掠影那个没节操,没底线,没原则的家伙,再一次和那只母鸟腻歪到了一起,它已经彻底忘了它是神鸟后裔的高贵出身了,整天就围在那只母鸟身后乱转。
暮雪瞳看了一会儿它们两在树枝上你喂我吃虫,我位你喝水,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眼不见心不烦的回屋去了。
关于掠影为什么没能回大历去的原因,暮雪瞳在问过宋越那只母鸟的来历后,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不是掠影不想回,而是没能回得去,把掠影那货,(自从看到它在那只母鸟跟前,毫无节操的样子,暮雪瞳已经把它由“大侠”降级成了“货”)迷得神魂颠倒的母鸟,原来早已名鸟有主,却硬生生地被宋越从花鸟市场买了出来,然后拿去“勾引”掠影。
想到这里,暮雪瞳忍不住又要把掠影那货大骂一顿,真是个没节操,没底线,没道德,没操守的货。
掠影上当的同时,没想到那只母鸟,也真移情别恋的爱上了掠影。
才鸟佳鸟,到这里本该很幸福的生活下去,坏就坏在,以前和母鸟有一腿的那只雄鸟,其实是当地一霸,为了一洗爱人被抢的耻辱,召集了一大群鸟在半路拦截了掠影。
就这样,掠影大侠在被一群形形色色的鸟围攻后,遭遇到了围殴,那帮鸟也缺德,什么地方都不去啄掠影,光逮着它的尾羽使劲的啄。
掠影也不是好惹的,什么叫神鸟后裔,那就是智商要高于它们很多,它不但会耍诈,还会偷袭,被裙鸟围殴了不过一会儿,掠影那货忽然两只爪子一伸,头歪到一边,舌头还吐出了小半截。
这么快就死了,这也太不经啄了。
看到两只鸟爪朝天,没有气息的掠影,群鸟不约而同这么想后,再次不约而同的就散了。
有话说,骄兵必败,还真是有点道理,那只被掠影抢了爱人的雄鸟,也挺不厚道的,明明已经胜利,还偏偏要去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的后果就是自食其果,它被诈死的掠影一通偷袭。
所以,相比尾羽少了三分之一的掠影,那只俨然已经秃尾的雄鸟,样子其实更为惨烈。
对掠影,暮雪瞳从一开始对它的定位就是宠物,自然没对它报什么希望,宋越是个活生生的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宋越看着自顾自喝茶的暮雪瞳,忽然就很紧张,“王妃,你找我?”
“他还好吗?”暮雪瞳搁下茶杯,语调清润,不带着一丝波澜。
宋越当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当即抱拳回道:“王妃请放心,主子一切都好。”
暮雪瞳弹了弹指甲,声音依然平静,“父死母亡,朝中又有许多不服气的人在……”斜睨了宋越一眼,“你又不再,他会好吗?”
宋越被暮雪瞳的话噎住了,这是暮雪瞳第一次和他说这么深奥的话,也是他第一次对暮雪瞳这个王妃以一种尊敬的态度在对待。
“王妃,主子最放心不下的是你,要不……”
宋越还想说下去,暮雪瞳一个抬手打断了他,“你带着紫菊和掠影先回大历,我还有点事没解决好,等事情都解决好了,我自然就回去了。”
宋越朝暮雪瞳的小月复看去,犹豫了好一会儿,“可是,王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应该为肚子里的小世子多想想。”
暮雪瞳就知道紫菊那丫头会把她怀孕的事告诉宋越,伸出手,轻轻抚过小月复,还没到显露出来的月份,依然很平坦,“我有数的,事不宜迟,今天晚上你们就动身。”
宋越还想劝说暮雪瞳,她已经做出很疲倦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听从暮雪瞳的安排。
訾容枫是他的主子没错,可是这暮雪瞳是主子的主子,相比主子来说,要更大,在主子和主子的主子的命令中,他当然要听主子的主子的。
在踏出房门时,宋越模了模自己的下颚,开始质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变胖了,才让他这么频繁的在两国之间奔波。
……
暮雪瞳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还真的睡着了,正睡得好好的,忽然就睁开眼,醒了,屋子里果然多了一个人。
暮雪瞳看到来人,没有任何的惊讶,甚至还笑了,“你终于来了?”
那人看着暮雪瞳的眼睛,对她在目睹自己这张狰狞的脸,依然能那么冷静,波澜不惊像是在看一个正常人,不由好奇,“你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