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时,高森山,香宗我部本阵。
“主公!我军大胜!福留隼人大人已经攻破敌人中军!敌方大将-吉良元祀已经被讨取了!您是否要验看首级!?”
“呈上来……不!不必了!命令福留隼人立刻攻击敌人左先阵!还有……全军突击!”
香宗我部亲泰大喜过望,想不到自己的军略如此成功,这样一来,敌人目前只有不足4000人在死守,虽然听闻有数百骑马队不见踪影,但料想自己全军压上一定可以一击破敌,胜负已分!
想到此处,他站起身来.
“牵马来!我要亲去阵前!”
此时宗成的前军全部陷入苦战中。
由于土佐豪族联军土崩瓦解,大将吉良元祀讨死,麾下武士死伤无算,一部分豪族还临阵溃逃,使得福留亲政率领的三千一领具足士气大涨。而老将福留亲政见立花军三个奉公武士备队几乎没有受到前军士气崩溃的影响,仍然坚守着防御阵型,并抢占了山下的有利地势,他便顺势驱赶着土佐豪族的溃军,妄图冲散立花军的阵型。不过,早已得到宗成命令的后藤基次对这些能够冲散自军阵型的溃散士兵自然不会客气
战场上一片混乱,福留亲政在收拢了前军久武昌源的两千溃兵之后,也没有做整顿,就这样朝着立花军阵地冲来,妄图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击溃敌人。于是,香宗我部军开始开始了全军突击,阵势已经不再那么泾渭分明。
基本上是分成了左右两阵。
久武肥后守亲临前军剩下的两千余人,攻击由后藤又兵卫基次带领的剩下400余奉公武士以及牧野越中守贞通带领的500平户地侍,其中豪族大将南总天样已经战死,但是由于奉公武士的死战不退,导致南总家的地侍还能勉强支持。
而右阵则更为严峻。
先阵的山县源内所面对的敌军并不多,但是他正努力的向右阵支援宇野弥七,所以压力也极大,而起身后岛宗云带领的最后的200土佐杂兵,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则根本禁受不住敌人打击,只能作为策应维持整体的雁行之阵。
而右阵则承受着敌人主力3000余的猛攻。宇野弥七不禁感叹,还好之前恢复了阵型和部分体力,如今,右阵只剩下不足300重装奉公武士和五百地侍还在苦苦支撑,本来,御庄越前守带着500西园寺家的jīng锐来援,令右阵士气为之一振,这500人都是武士和地侍,战力不俗,但这御庄越前守武艺不jīng,胆气却不小,一见远处的军旗上正是敌人中军大将福留隼人亲政的六鸠醋草家纹,一时jīng虫上脑,高喝一声就冲了上去。
可是要知道福留亲政虽然六十多岁,但可是号称“福留荒切”的用枪好手,元亲的感状拿了二十次。两人打马三合,御庄越前守就被打飞太刀,一枪扎在肩窝,掉落马下,被丧尸一般的一领具足淹没了。
桃野半次郎唯明身为8000石的豪族,见战势不妙,居然也扭头跑了,500地侍霎时就崩了,多亏横山喜内带领的200目付组是宗成家的jīng锐,其中不少是自北山第一战就侍奉宗成的,都是后藤基次当年亲自挑选的忠勇之士,宗成甚至还偶尔亲自教习些严流皮毛。这些目付组的武士虽然身穿具足,但是并不戴兜,或者是戴着锁帷子,或戴着铁护额,一手太刀一手是磨尖锐的十手,一边砍敌人,一边砍自家溃逃的士兵,砍死了二三十人,才生生压住阵脚,留下这此时已经不足500人的军势。
此时,1000余人虽然都是jīng锐勇士,但是面对的3000一领具足也不是吃素的,更加上宇野弥七的部下鏖战已久,体力急速下降,似乎,败局已定了……
此时,高森山,宗成本阵
“主公!”新免无二斋此时跟个血人似的,也不跪拜,“右阵绝对支撑不过3刻了!请速速派遣高桥备队驰援!在下告辞!”说罢,返身上马,奔回阵前杀敌。
“再等一等!”用不容辩驳的语气,宗成说出此言。
望着手里的原本属于元亲的鲤尾兜,宗成虽然面不改sè,但是心中还是不免焦急。一个机会,他等一个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时机抛出元亲的鲤尾兜,想必敌军会立马崩溃吧
后藤又兵卫此时焦急万分,平rì波澜不惊的神态已经全不见了。
本来,宗成的用意就是让他吸引敌人的大军好一击破敌,结果由于土佐豪族的乱搞一气,导致宗成军略完全失败,当然这与他并无关系,但是又兵卫却固执的认为战阵不利皆是自己没有做到吸引敌军主力的原因。
后藤基次头戴rì冕前立置手拭兜,身穿黑丝缝缀毛引胴具足,腰里带着红漆涂鞘大小太刀。手里提着跟左近换来的名为陆奥白川宗俊的片镰刀枪,左冲右突,专门寻找香宗我部的骑马武士厮杀,恨不得以一人之力杀尽敌军。
此时只见想香宗我部军有一名大将勇猛无匹,也是手下无一合之将,这大将,头戴野郎头兜,身穿仁王胴具足,手拿一把刺又,不多时,手下已经斩了十名奉公武士。
“真是一员劲敌!”后藤基次想到。
野郎头,就是兜上如缝缀上人发,梳成野郎头的发型的兜。
仁王胴,就是将具足外形做成有如修行僧干瘪的双rǔ和月复部的具足。
刺又,就是中国的叉,看起来如同月牙铲一样的重兵器。
这一身装束,远远看起来,宛如地狱饿鬼一般。
“在下乃是平户立花家侍大将后藤又兵卫基次!阁下可愿意与我分个高下!?”
此言一出,周边都安静下来,这便是要求一骑打!
“好!想不到立花家有如此英武的少年人!我久武肥后昌源接受了,真是个不错的对手!“
此言一出,周边混战的步卒们都暂时停下战斗,分开场地。只见双方都催动马匹,口中呵呵有声,相对突击。
自应仁之乱以后,一骑打不再是弓矢为先,太刀其次,而都是双方持枪相交,分出胜负。
马上持枪对阵,都是右手将枪夹在右月复,左肩向前,让自己身体尽量呈一条直线,减小敌人的瞄准区域,然后临近再猛然扭动身躯,刺出长枪。
两马相交,又兵卫猛地刺出一枪,久武昌源一看有机可乘,也伸出刺叉刺向又兵卫左胸。
又兵卫看似按捺不住,提前出枪,露出破绽,其实正是又兵卫的计策,其实这一枪只是诱敌之计,并未完全刺出。
但又兵卫也未想到久武昌源武艺如此高强,即使有所防备,左肩的当世具足的袖也连着一大块皮肉被挑飞,一时鲜血飞溅。
又兵卫强忍剧痛,猛然收枪。奋力扭动身体,刺出一记回马枪。
久武肥后守昌源也是久经战阵,一见不妙,迅速歪头,夺过这刺向脖颈的一击。
千算万算,后藤基次手里拿的是片镰枪,久武肥后躲过了枪尖,却被片镰一下子割在因为歪头而暴露的脖颈,自己又偏偏没有喉轮之类的防具。
两马相交一过,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远远落地。
后藤又兵卫不顾左肩血流如注,用枪挑起首级,高声喊道“敌将!久武肥后守昌源!被我后藤基次!讨取了!”
刚刚喊完,久武昌源的无头身体,也自马下倒地,战马则自己跑走了。
此举霎时震惊了周边敌军,一时前军的一领具**头接耳,混乱不堪,此时,缺乏基层武士的弊端一下子暴露出来,此时根本无人能够稳定局面,在这些一领具足眼中,前军大将久武大老爷那就是天神一般的猛将,不想被这个年轻人只一击就斩了首级(左肩的伤被忽视了),加上一直交手的奉公武士也是悍不畏死,武艺高强,于是士气开始动摇起来。
后藤基次一看自己的震慑效果达到了,又命令道“将士们!我后藤基次之名!高呼胜利吧!”
“嘿~!嘿~!嚯!!!”
一时间,整个左先阵的香宗我部军都开始动摇,虽然伤亡并没有增加,可是他们气势已弱,体力不足,士气更是跌到谷底。
这胜哄的声音一直传遍了整个战场,联军全军的气势都被激发出来,亏得宗成平时给手下的伙食都是划时代的,各种鱼类,虾类,甚至鸟肉的动物蛋白质都经常补充,大米饭那更是管够,所以手下奉公武士的潜力靠着这些营养还能激发一次而不至于经过一上午的苦战而月兑力,就连联军的农兵,都比香宗我部军的一领具足多喝一碗加了料的味增汤呢。而香宗我部军一直在赶路,昨晚又强攻下了栗本城,如今可以说是接近油尽灯枯了,现如今,局势又变成胶着状态。
此时,香宗我部本阵
“什么?!前军大乱,右翼失控,久武肥后守讨死?!”
香宗我部亲泰一阵蛋疼,好不容易听到好消息,如今又坑爹了。
“命令中军立刻派出一半军势去维持右翼!而我将率领最后的军势去支援左翼!”
“听好!本阵移动!!!”
高森山下,立花一条联军本阵。
胜哄的声音刚刚传到,豪族北岛三郎正元头上缠着染血的绷带,猛地跳下马匹,兜也歪掉了,但是高声禀报道“盐法师殿下!敌军前军大将久武肥后守被讨取!敌军左翼大乱!这便是一番首,请问您是否验看!?”
宗成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留着八字胡的北岛三郎正元,心想,此人虽然不是自己家臣,但也算忠心和勇武,看来,回平户后要好好和宁宁商量下这些豪族的赏罚安排了。
“兵库助!你拿着这鲤尾兜,到阵前去!”
“定不辱命!”
“北岛三郎!请你立刻返回阵前告诉众将,变阵井雁直行!”
“遵命!殿下!”
“好!敲响阵太鼓!”
香宗我部亲泰刚刚带领自己的200余家臣武士,赶到福留隼人的阵地便遇到福留亲政迎了上来,大声质问“亲泰大人!此时敌人左翼旦夕即可击破!为何要分兵右翼!还请亲泰大人速速将那一半军势撤回左翼!”
“隼人!敌人虽然损失惨重,但阵型一直乃雁行之阵并未奔溃,而我军此时如果不能维持阵型,一旦敌人发动骑马队突击,我军必然无法支持!”
“亲泰大人……”此时福留亲政还待解释,却见香宗我部亲泰脸sè白的跟死人一样,回头一看,一名没有带兜的轻装年轻武者,自敌阵策马而出,迎着rì光,有些刺眼。
手中用带鞘的太刀顶起一顶兜,远远看去不太清晰,但十分眼熟。
“元亲死了~~~~~~~~~~~~~~~~~~~~~~!!!”
只一声,闷雷般的吼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宛如刚才杀声震天是梦幻一般。
“那是!兄长的龙王鲤铁覆尾型兜!!!”
香宗我部亲泰此时眉眦yù裂,一挥采配,就要命令全军突击,被福留隼人一把拉住。
“放开我!隼人!兄长…….兄长他!”
“亲泰大人!万万不可冲动!也许这只是敌人的诡计!万万不可!”
“不会错的!就是兄长的兜!难怪不见敌人的骑马队!放开我!”
此时,所有的一领具足都安静了下来,而香宗我部亲泰的样子更是印证了,元亲大老爷!死了!
要知道,一领具足的建立都是靠着元亲一个人,目前,还没有上升到对整个长宗我部家去尽忠。而一领具足的勇气与作战意志,一个就是靠着元亲的人格魅力,而另一个就是靠着一领具足的半武士身份。
如今,效忠的人没有了,半武士的身份也成了镜花水月,那么,我们干什么还要去卖命?
阵势,在松动,有人后退了,有人回头了。
“亲泰大人!振作起来!即使元亲大人真的已经不在了,你身为一军之将也不可如此!”
福留隼人此刻,不禁感慨,亲泰大人虽然天赋英才,但是毕竟还是年轻,此时,决不可有一丝动摇啊。
“隼人……我该怎么办…….兄长不在了,怎么办……”
如梦呓般,亲泰抓住隼人的手臂。
“大人……不好!”
福留亲政自然是不信元亲是那么容易被讨取的,这定然是敌人的诡计,此时只要稳住军势,即使不胜不败也没关系,只要弄清局势,胜利的自然还是我方,他正想稳住香宗我部亲泰,然后退后到栗本城再次收拢军势布阵,但是一阵鼓声让他惊栗!
“这是!山鹿流的阵太鼓!”
此时高桥骑马队已经突击入了敌人左阵,高桥统虎手痒已久,虽然年幼但是杀敌无算,高桥家的步行武士也随后掩杀,一领具足完全无法抵挡。
此时井雁直行之阵已成,敌人阵势被挤压的支离破碎,完全成为了一方面的屠杀。
此时的一领具足完全没有再战之心,宛如农兵一般,哭号着四散奔逃。
“亲泰大人,请先走吧。”
福留亲政十分平静的对亲泰说道,然后回身拨马,迎向了高桥骑马队的冲锋。
香宗我部亲泰咬了咬牙,顺手砍断了自己的马印,带着家臣催马逃离了战场。
“哈哈哈!我福留亲政!今rì便要下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