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这喝酒的当儿,不知啥子原因,突然冒出个个高的追着个矮的打,先是双掌推出,将个儿矮的击落在四人放行囊的桌上,这个儿高的占了上风,还是紧追不放,又将个儿矮的摔在朱博武身上。朱博武被个儿矮的撞了个满怀,一气之下,双手将他举起,砸向个儿高的。个儿高的见状一接一推,将个儿矮的再次打出。个儿矮的被推击后站立不稳,再次跌摔出去,倒向了孙不二,俩人的嘴巴几乎靠在了一起。孙不二受窘正要发作,个儿矮的身子已经腾起,反击个儿高的,俩人徒手厮打个不停,始终围绕在这四个人的桌席间。店小二哭丧着脸求道:“二位爷,你俩不要再在这里打架了,小店经受不住,也折腾不起,实在要打,请二位出去打……”掌柜的也起身过来哀求,不停地作揖。
孙不二仍然搂住卖唱的小姑娘不放,用手指着个儿高的和个儿矮的吼道:“你俩他妈的不知趣,扫了大爷的雅兴!赶快滚出去,不然老子就送你俩去见阎王爷!”
个儿矮的伸了下舌头,显出很害怕的样子,借机溜出了门外。个儿高的模出些碎银,摔给掌柜的,口中喊道:“哪里跑!”跟着追了出去。
此时天已很黑,白振南透过窗户的小洞将内里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很是佩服这个个高的和个矮的演了一段妙手神偷的双簧戏,借助打架为幌子,把这四位武林顶尖高手骗过,用偷星盗月的手法,取走了他们身上的东西,还让这四个人蒙在鼓里,这老虎嘴里拔牙的胆量,以及偷盗无影手的绝技也确实让白振南开了眼界。
个儿高的追出门外,朝着个儿矮的跑的方向快速追去。白振南再次看了下窗内,见四个蠢货还在忙着喝酒,毫无发觉,于是转身用起了蹑云步,无声无息地跟在后面,离个儿高的有十几丈远,不近不远地撵着。这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一口气跑出集镇,约一里多路,回头看看无人跟踪,顿时放下心来,钻进一处已经废弃的破落不堪的茅屋,点亮了一盏油灯。俩人喘口长气,相对哈哈大笑,然后将偷来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放在桌上。个儿矮的道:“谭兄,我俩今晚出手发大了,这银票、银子和金子,足够我俩花上两、三年了!”个儿高的道:“贤弟说的是,我们足可以逍遥好长一阵子,但是倘若遇到了贫苦的穷人,我俩怜悯之心太重,忍不住还是要出手帮助,几乎是有多少就给多少,衣袋总是空空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不义之财,倒是应该救济穷人,做做善事,否则我俩来世投胎真不知道做猫还是做狗。”
个儿矮的看过银票后,突然发现一封被火漆烤封的信袋,对个儿高的道:“谭兄,这有一封信件,不知写了啥玩意,愚弟大字不识几个,还是你给看看。”
“嗨,你也太cāo心了!一封家书,关我俩屁事,将它点火烧了算了,何必多伤脑筋。”
白振南一听,知道此时再不进去就可能坏了大事,急忙双掌一推,将门震开,对俩人道:“鬼影神偷,一谭一苗,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亲眼目睹了你俩的手段,打从心里佩服。不得已晚间造访,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俩人毫无防备,冷不丁被人破门而入,惊出了一身冷汗,毕竟做了亏心事,正好应验了“做贼心虚”四个字,俩人一起摆好架势,准备迎战。个儿高的道:“阁下既然知道我俩的名声,肯定是江湖中朋友。阁下是敌是友,江湖中的万字,报个号,给个明示,跟踪我俩来这里,图个什么,是否想分些银两?”
“在下绵掌白振南,区区小号,实在难以启口。白某人跟踪来此并无恶意,想要一件你们不想要的东西,这件东西对你俩来说,毫无用处,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还望成全!”
俩人江湖经验甚足,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个儿高的问道:“什么东西?”
白振南道:“就是你俩刚才想用火烧为灰烬的信函。这信函对你俩不仅没用,而且还会惹来大麻烦!将它给我,对你俩有利而无害,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家书,而是关乎到社稷的一个高度机密。这封信被你俩偷了来,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俩人大吃一惊。个儿高的道:“阁下能否将话讲得明白些,不要危言耸听!区区一封信,能惹来多大的祸端?我们鬼影神偷,一生盗物太多,惹了事大不了躲起来,或者一走了之,能有多大的惊恐,按阁下的口气,仿佛杀身之祸一般,这也太玄乎了!”
“你俩可知道偷来的银两、银票出之谁手?四个人中有三个是当今摄政王李亚图的贴身护卫,另外一人在朝廷的军中是个武官,职位相当不低。这四个人平时飞扬跋扈,大家躲他们唯恐不及,就你俩敢惹他们?如果你俩事前知道他四人的底细,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谅你俩也没这个胆量敢在他四人身上下手。他们每一位的功夫,你俩合在一起,不是任何一人的对手。还有更严重的,就是这封信,出处想知道吗?这可是当今摄政王李亚图的亲笔手书,是他卖国的罪证。你俩将这样的信函偷到手后,退还是死,躲也是死,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穷追不放。还不赶快将信函交给我!也许,我有办法能让你俩逃生。如果再执迷不悟,在下就不管你们了,让你俩被他们碎尸万段!”
俩人听后脸sè大变,颓然坐在了地上。个儿矮的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怎么重要的事,应该属于高度机密,阁下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还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振南道:“搂住卖唱小姑娘的叫孙不二,曾跟在下动过手,他的功夫怎么样,我特别清楚。我一直跟踪他们来到那家客栈,有些事也是在路上偷听他们谈话后才知道的。没时间了,他们一旦发现yīn沟里翻船,肯定是气急败坏地抓住客栈掌柜的查问,或者直接找到这里来。我们仨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到时再想办法就迟了!我念你俩还有善心,不是jiān恶之人,否则,我早就将你俩毙于掌下了,何须要同你俩费这么多口舌。”他说到这里,脸sè突然一沉道:“快将信函交给我!”
个儿高的将信件双手捧呈给白振南,哀求道:“白大侠救救我俩!银两财物我们一概不要了,只要能帮我俩逃过这次劫难,我谭魁给你做奴也行,如果食言天打雷劈,不得全尸!”
个儿矮的亦磕头道:“我兄弟俩人触了这个霉头,也许是天意。白大侠如能救我俩,以后就是我俩的主子!主子到哪里,我俩就打到哪里,哪怕是刀山火海,阎罗地狱,我俩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如违背誓言,我苗彬不得好死!”
白振南见谭、苗二人这副德行,心里好笑,知道他俩是贪生怕死之人,所发的誓言仅因为形势所迫,一时急于表示,可信度不会太高,不过这也能够理解。俩人胸无大志,专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手段非常高明,常常将偷盗来的钱财接济穷人,良心倒也不坏,以后引上正途,肯定不失为好事。于是道:“你俩人坐起来说话,除了这一封至关重要的信件外,钱财我一概不要,你俩暂时收着,留带以后做些好事。我也不强留你俩跟着我后面做事,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明,我既然救了你俩,你俩以后就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是半点都不行,否则我也会惩治你俩,绝不手软!当然,对不义之财,你俩可以施展手段,为贫苦之人多做点好事,也是我所希望的,这能积点yīn德。你俩好生为之,此方面暂不多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估计朝廷的四个鹰犬这时也发现了比他们生命还重要的物件被偷,而且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四个人肯定是气得七窍生烟,发疯般地四处寻找,不久便会找到这里。我的人至少要到明rì午时左右才能赶到这里,所以,今夜和明rì上午这段时间我们要隐藏好,不能硬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