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南山侯程桐仙和东方侠俞万钧正同五个魔头酣战到紧要关头,其状况可以说是惊心动魄,生死在弹指之间。上百招过后,形势发生了xìng质上的逆转,情景让人万分担心。五行阵中的五个魔头已经稳居上风,七分攻,三分守,得意之sè已在脸上呈现。此时的南山侯和东方侠气力渐显不济,甚至似如风中残烛,摇摆不定,情况同对方正好相反,三分攻,七分守,战败只是时间问题,基本上已成定局。
五个魔头不仅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不足以构成威胁,而且预估不消半个时辰,就可以将他俩耗死在五行**阵中,能够报仇雪恨,洗刷二十年前被四大顶尖高手打得落荒而逃的耻辱,并且从此可以如愿以偿地称霸武林。
当然,程桐仙和俞万钧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真气耗损过半,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jīng衰力竭而丧命敌手。此时俩人若要想逃命,应该尚有余地,但又不愿停手,因为这样一来,不仅违背了做人立本的初衷,置诸多小侠的xìng命于不顾,而且还会影响到自己一世的英名。因此,俩人均是同一个念头,即便战死,亦绝不会退缩半步。
此时天已放黑,慕容卓、石磊、萧弦等人均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场中的一切变化,做好了随时随地冲上去奉献自己,以xìng命相搏的准备,没有其它的杂念,同时也来不及考虑许多。
在众多人中,有个人心中十分纠结,这个人就是顾安邦,他的悬心程度或紧张状况不亚于在场的其他人。程桐仙是自己的师叔,是武林界闻名遐迩的前一辈大侠,德高望重,也是自己心中最最敬佩和推崇的英雄人物。而另外一边则是代表着现在的朝廷,是自己供职谋差的一方。如果偏向了师叔,便是有悖于朝廷,甚至是谋反的罪名,是赖不掉的杀头之罪。自己带领三千铁骑来打前哨,本是奉了朝廷之命,前来捉拿反贼,应该与师叔这帮人为敌才是!谁知偏偏遇到了自己的师叔,于情于理应该鼎力相助师叔才对。偏偏两头都不好取舍,而且对方的每个人均都显得光明磊落,豪气干云,且又仁德兼备,侠风浩荡,满身的正气。反过来看,昆仑的五个老怪,个个都是臭名昭著,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果和他们同流合污,充当摄政王李亚图的刽子手,等于是与自己的信仰反着来,以后将如何面对自己的祖宗?自己又如何去谈除暴安良和人生抱负?自己的良心何安?理想何在?还有,如若真心想救师叔,又怎么个救法?
顾安邦毕竟是个练武的行家,他已经看出师叔和东方侠的情况大为不妙,甚至是岌岌可危,命垂一线。此时如果再不出面加以阻止,师叔和东方侠均会命丧当场,死于五行**阵中。他突然急中生智,灵机一动,提足中气喊道:“摄政王有令要留活口,请五行五祖手下留人,羁押京城,问罪后再斩不迟!”
五个魔头听后略微一分神,手上慢了一慢。程桐仙逮住这个机会,将最后一点真气提起,开口道:“俺南山侯死得其所!”一招“同归于尽”使出,用身子贴近金魔老怪,双掌快速打出致命的八式乾坤掌。东方侠似乎心有灵犀,与南山侯出手的同一时间,手中的木剑月兑手飞出,似如流星赶月,快到极点,转眼之间这木剑便飞到了火星老怪的面部,与此同时,他再将身子纵向土星老怪身前一尺之余,双掌同时发出,钢牙紧咬,用最后的一点真气奋力一击。
慕容卓、石磊、萧弦以及凌海涛等人知道情况不好,一起腾身跳入五行**阵中,想救两位前辈。萧弦和白素素的铁画银钩缠着金星老怪,然而功力太过悬殊,兵器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拒之圈外,感觉沉重无比,根本形成不了威胁。慕容卓、石磊等人亦是如此,根本突不破气墙之阻,徒劳无功。
就在这时,从远处激shè而来五枚冰蛋,突破气网,分别向五个魔头的胸穴打来,力道之大,令五个魔头震惊不已。五个魔头慌而不乱,一起甩动大袖,掸飞这五枚冰蛋。几乎同时,五个老怪突然感到眼前一花,猛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顺手提走了南山侯和东方侠,一瞬间人已经远去,却送来了一句话:“五个魔头在这里等着,三天后定来破你们这妖阵!”声音清晰响彻,余音悠悠。
五魔之首金星老怪气恼不已,冲着远去的声音恨恨道:“老小子枉为天山剑客,沽名钓誉,有种的就不要走!三天后你若敢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五个魔头举手投足之间点了慕容卓、石磊、凌海涛、萧弦等人的穴道,吩咐顾安邦派人将他们全都绑了,等事了之后押送京城,听候发落治罪,五个魔头旋即离开了这里。
救走程桐仙和俞万钧的正是天山大侠柯索成。他下山已有些时rì,为社稷和武林的事,他准备去趟大泽山会晤黄龙真人,谁知在途中便惊闻老友已经仙逝的噩耗,伤痛不已,几乎不能自恃。等心情平静了些,他联想到了南山侯程桐仙和东方侠俞万钧,于是想方设法多处寻觅,终于发现了程桐仙的去向,一路打探,还是迟了一步,等他追到狼牙弯时,这两个老友与五个魔头的较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柯索成携带二人一口气奔行了十余里,在一空旷无人的地方将他二人放下。想让他俩人歇一会,同时自己也有点累了。
此时只有天上的繁星洒下一些余晖,周边寂静无声,黑不深沉,隐约可见南山侯程桐仙和东方侠俞万钧脸sè如灰,jīng不上亢,应该说是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柯索成明知他俩已经无救,还是想当即为他俩运气疗伤。南山侯微闭双目,慢慢吸了一口气,鼓着劲说道:“天道如此,强求不来,阳寿既已注定,无须多费周折,索成贤弟就不必耗其真元为我俩施救!大义尚存,社稷有救,黎民百姓应当月兑离苦海,我们尽能力而已,死而无憾,不枉为自己一生。可惜妖魔未除,孽障阻道,空有一腔热血,死不瞑目!”说到这里南山侯戛然而止,久久不动。柯索成一撘腕脉,知道命已断绝。
东方侠俞万钧此时已经气若游丝,用足全身气力说道:“人生为了信念活着,竭尽全力施为,没多想得失,无愧于心就是至高无上,死得其所。我要走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将这五个魔头消灭,留下了隐患……”俞万钧临死时还留下了遗憾,他可能不甘心,所以死不瞑目,但正义之声之浩荡是通过数万人的努力才能得到,这浩荡的正气才能在上空缭绕,在心中扎根,在世间永存!
值得庆幸的是,两位大侠在临死之前没被五个魔头羞辱,死后也没被恶人糟蹋。
柯索成选用了一块朝阳的地方,用宝剑挖了个深坑,将两位老友合葬在一起,然后再用剑修削了许多已经枯萎的草皮,布贴在坟茔的四周,相信来年的chūn风一定会吹绿这座新坟,使它富有生机,jīng神永驻。
柯索成洒泪而别,折身返回。他要营救萧弦和白素素,还要救出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这些人虽然武功十分平常,但在他的心目中,每个人都一样,已经是英雄人物。他知道光凭自己一人之力来对付这五个魔头,无疑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的把握,但满腔的怒火已经在心间燃烧,一种使命感驱使他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去做,直到舍身取义的最后一个存点,也不会放弃这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