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神魔大战后,后世人中有一对夫妻,被誉为剑道大师,铸剑之圣贤,名为干将莫邪。
当年有一国之君王,听闻干将铸剑之奇,举世罕有,便逼迫干将为其铸一把宝剑。
干将无奈领命,采集五山**金铁之jīng,放入炉中,整整三月,却苦于铁英不化,无法铸成宝剑,如此一来,无法对国君交代,只怕难逃一死。
莫邪挚爱干将,义无反顾不惜以身铸剑,宛如仙女,投入火炉之中,铁融身死。
干将悲痛yù绝,如万箭穿心,忍痛将融化后的铁水铸成双剑,一雌一雄,取名为“干将莫邪”,雄剑“干将”,通体为银,雌剑“莫邪”,通体为紫。
然干将因思念亡妻莫邪,藏下“莫邪剑”,只将“干将剑”献给了国君。不料世事变迁,干将私藏“莫邪剑”的消息不胫而走,国君大怒,命兵士取下干将之命。
干将身死,却有神迹显现,雌雄双剑化为白龙,飞腾而去,消失不见,再也不知去向。
后世流传,干将莫邪双剑象征至情至爱,双剑合璧,永不分离,得此剑者,如比翼连枝。
不知过了多久,干将莫邪双剑落入清风观手中,而这一代掌教云玄真人,便将“干将剑”赐予了大弟子夙夜,“莫邪剑”则落在云易水手中,云玄之用意,不言而喻。
——此段记载出自《渎神恋·神兵谱》
用膳房内,初夕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喘,似在云易水的身边,他也被影响到了一般,浑身觉得不自在。
一阵沉默之后,初夕觉得有些尴尬,看了眼身旁云易水,恭恭敬敬喊了一声:“云师姐。”
云易水点了点头,目不斜视,算是做了回应。
初夕自打小认识这冰霜女子以来,印象中便没有见她笑过,整rì里都是神情冷漠,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如今早已熟悉了她的作风,当下自然不会再去多言,而且初夕对这美丽女子一向有些敬畏,便转过脸看向桌上菜肴。
初夕xìng子害羞还有些胆小,但这做起事来倒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只不过向来沉默寡言,为人拘谨,即便是在几位rì夜相处的同门面前,也没什么共同语言,除了一些rì常交道之外,初夕仿佛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牵扯不到一块去。
清风观弟子共有千人之多,不过这天坛峰一脉却是人丁单薄,不比其他各脉同门人数众多,云玄即便算上一个初夕也就三个弟子。
百年前云玄接任掌教一职后,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剿灭邪魔外道之上,又要处理门派内大小事务,甚是繁忙,故对收徒并无多大兴趣,直到晚年才收了一个资质奇佳的夙夜,以及几年后的孙女,最后才轮到南疆一战后的遗孤,勉强收下了初夕。
三人之中,初夕最为平庸,不过小小年纪却很是刻苦,总希望云玄能重视到自己这个小徒弟,但可惜在这向来注重资质根骨的清风观中,初夕依然是毫不起眼的。
而大师兄夙夜也没辜负他与生俱来的上好资质,用一点就通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极受云玄喜爱,且知书达理,大方得体,博闻多识,在清风观中八面玲珑,交友广泛,又是云玄的亲传大弟子,所以在同门弟子中很有声望,大家都愿意给他几分面子。
这一切是初夕想都不敢想的,初夕愚笨木讷,一根死脑筋转不过弯来,口舌也不灵活,遇到生人就有些说不出话来,虽对人真诚但不懂那些人前人后的道理,因此在整个清风观中,初夕几乎没什么朋友,长这么大更没出过天坛峰,仿佛死守三亩地一般。
此刻用膳房内云玄还未到来,清风观门规中对尊师重道异常重视,因而三人都并未动筷,只静静等待。
当下正清净无聊,夙夜看了眼云易水,忽的谈兴大发,便对她说起一些其余几峰的趣事来,谈笑自如,神态轻松,毫不在意云易水冷漠的样子,相比初夕的笨嘴笨舌高下立判。
云易水依然一言不发,但那神情亦是缓和了些许,似是对夙夜口中的趣事起了兴趣,想来也是,云易水年纪尚小,大概也是免不了一些奇闻异事的。
夙夜的口才当真是了得,初夕有意无意地听着,总是强忍着笑意,脸上神情丰富多彩,他看了眼云易水侧脸,却见她面不改sè,倒是有些佩服她的镇定。
初夕心中转着心思,目光转向夙夜,夙夜嘴角带笑,原本英俊的脸庞仿佛又多了几分出尘之意,忽然间竟是心灰意懒,提不起jīng神,连夙夜接下来的话也没听进去。
初夕虽只是个十二岁孩童,可在清风观中耳熏目染,也懂得自卑一说,他在夙夜面前向来有些自相形愧的感觉,完全不敢拿自己和夙夜相提并论。
至于云易水的资质,那就应了一句古话,龙生龙、凤生凤,一代掌教的孙女岂会是一般人?即便相比夙夜有所不如,那也是要远远强于初夕,犹如云泥之别。
只可怜云易水也是个苦命之人,仅有一岁多大之时,天降不幸,其爹娘死在了南疆一战中,云易水遭此大变,原先也只会哭喊着要爹娘,但随着长大逐渐转变,最终成了如今冷漠如冰的样子,修炼之时亦是专心致志,直到如今,修为只比年长她两岁的夙夜落上一线,资质可见一斑。
想来正是因为如此,云易水才会对邪魔外道极其憎恨,孤僻倨傲吧。
初夕的心中这般想着,一想起云易水的身世,他竟是心头一热,在心中唉声叹气的,却为云易水抱起了不平来。
只是,初夕又何曾知道,十二年前的南疆一战,他同样失去了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两位至亲。
就在初夕失神之间,夙夜忽然道:“师傅来了。”
三人神sè一整,都站了起来,面向门口,硬接师长。片刻之后,白发苍苍却仙风道骨的云玄出现在门口。
三人齐声道:“见过师傅。”这其中云易水虽是身为云玄孙女,但不恃宠而骄,深知清风观内条条框框的门规与戒条,平rì里在人前对云玄也是执师礼,不敢有所僭越。
云玄点了点头,走进膳房坐在自己那张大椅子上,淡淡道:“吃饭吧。”
三人这才坐了下来,待得云玄拿起筷子吃上第一口菜,他们随后也动起筷来。
这些个菜肴香气袭人,乃是上好的美食,只不过初夕年小身矮,捧个大碗坐在椅子上,稍远些的菜便夹不到了。
初夕挑了一上午的水,早已是疲累之极,饿得前心贴后背,吃饭时虽还注意几分形象,但不过半盏茶功夫,已是率先吃完了一大碗饭,这期间夹菜次数也颇少,小口菜,大口饭,仿佛是勤俭节约一般。
不过初夕几年来一直如此,云玄三人也是见怪不怪,初夕站起身来,向云玄恭敬道:“师傅,弟子吃完了,就先去做功课了。”
云玄抬了抬头,挥手道:“去吧。”
初夕行了一礼,然后大步走出了用膳房,出门之时,又见到了做菜的那位吴大厨,初夕较为热情地向他打了个招呼,吴大厨回以微笑。
两人在门外轻声交谈了几句,初夕便离开了此地,至于吴大厨还要静候云玄三人用膳完毕,然后清洗碗筷。
说来也算是一件奇事,初夕与同门说不上话来,反而与这些在天坛峰忙碌的杂役弟子们倒是熟悉的很,初夕为人淳朴,完全没有什么架子,平时空闲下来也愿意帮他们一些忙,和他们聊上几句,听一些人世间的大小趣事,乐在其中。
犹还记得当年初夕抢着要为吴大厨洗碗,吴大厨虽是感动,但也不愿,两人相争下竟是摔破了一个碗,云玄刚好闻声赶来,问清前后缘由,哭笑不得,便只吩咐了一句,道:“你做好你的功课就行,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做。”
初夕满脸羞愧,应了下来,自此以后再也没有缠着硬要帮忙了,而此事一经流传,所有杂役弟子就都知道了天坛峰有个热心肠的孩童,名叫初夕,人小心善,可没有那种对他们颐指气使的高傲,故而都愿意暗地里交他这个朋友。
这吃完饭后,初夕jīng神大振,只觉体内有股暖流窜动,一扫原先疲态,回到大缸处提起两个木桶,便向着山下天坛湖走去。
但刚走到山腰处,初夕忽然脚步一停,面有苦sè,只见他的右臂在轻微抖动,同时手掌一松,木桶就掉到了地上,仿佛月兑力了一般。
人体内有奇经八脉以及十二经脉,八脉相辅,十二经脉为主,气血由八脉调整,通过十二经脉即可运转全身,亦是修道之关键,若经脉堵塞者无法运转灵气,修道难如登天。
而初夕竟是类遭不幸,仿佛上天不喜一般,他八脉中任督两脉天生有所缺陷,气血不畅,平rì里也没什么问题,但偶尔会出现右手抖动无力的现象。
此事云玄也知,这诊断便是云玄所言,若真细算起来问题也不大,只需七种天材地宝炼成丹药,服用之后即可药到病除,治好这先天顽疾。
可是能被冠以天材地宝之名的灵药岂是非凡?定是举世罕有,清风观中大概有这珍藏,但若是要用来为初夕这等资质低劣之人医治,岂不是暴敛天物,得不偿失?
初夕自是不知云玄心中所想,当初只听云玄正sè道:“初夕,我虽是一门之长,可也不能擅自动用灵药,平白招来非议,但若是今后你对清风观有巨大贡献,那为你医治此病也未尝不可,即便有人反对为师也要一意孤行,望你能明白为师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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