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哥?”天赐轻声叫道,心中一阵恶寒,叫什么不好你叫“情哥哥”,但自己的身份又不能直接叫兄长字号。
“既然天赐弟弟这般说,那我们也不必拘礼。”林清温柔一笑,却让林天赐打了一个冷战,直觉告诉他,这个哥哥对他很感兴趣。
“明人不说暗话。”林清面颊一变,似笑非笑地看着天赐“能看出来你并非寻常五岁孩童,既然如此,你也可说说此行目的,祖母说你天xìng顽劣不堪重任,我却见你天xìng聪慧,若是说没有目的,恐怕无法令人信服。”
天赐皱眉,若是以前那个纨绔子弟,自然是被驱散回来,但自己显然演技不够,无法担任原来小少爷的纨绔角sè,只好缓缓开口“若说我没有目的,恐怕二哥是不会相信了。”
林清不语只是挑眉,似是在反问林天赐,你这小小年纪就装,不就是为了回来,若说是没有目的,谁能相信。
天赐叹气“长兄在边疆征战沙场,二哥坐镇京中创下偌大家业,有志不在年高,我亦不想成为林家的米虫。”
林清端详着面前这个俊美到不像话的孩子,似乎在掂量他话语中的真假,却被那亮到吓人的目光震住,这是一双怎样的眼镜,看似无邪却蕴藏风霜,有着历经沧桑的深刻,但偏偏又没有半点浑浊,这样的语气加上这样的气质,怎么可能在五岁孩童身上重现,若不是林清自身本就不信鬼神,否则肯定也会认为这个弟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不禁喃喃开口“那你是何意?”
“我此行前来遇到刺杀了。”天赐淡淡开口,谈及那惊险经历好似不过是吃饭睡觉,但嘴角的笑容却是带着别有深意的弧度。
“什么?”林清猛然站起,桌上昂贵jīng致的茶碗被宽大的袖子扫落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变成一堆价值不菲的碎片。
林天赐一直没有放过面前这个人的每一个动作,心中终于确定他不是装的,看来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为何林玄要封锁这些消息甚至都不让自己儿子知道,难道真的如自己猜测那般?
“怎么回事?”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但显然林清对弟弟还是比较关心地,仔细端详着林天赐,确定后者毫发无伤后才向后坐下,很快就有人来收拾地上碎片,仔细用手在西域羊毛织成的毯子上拂过确认没有碎片后才退下,显得极为训练有素。
“这其中因果我也不清楚,来之前我是有着诸多猜测,但现在恐怕情况就明朗许多。”天赐偏着头看着林清,笑容扩散显得真诚许多。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总是轻松,林清先是冷哼而后哈哈大笑“可笑,你竟然怀疑是我,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会有这般见识,难道是有人在身后指导?”
天赐双手合十诚恳说道“此行遇到这样的变故,我心中也是忐忑之极,的确是想过是否是府中内斗,但现在大哥仍在边疆,二哥的反应又这般激烈,证明我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这全是我心中胡思乱想,绝没有旁人参与。”
林清摇头“这也不怪你,毕竟大家族本来就暗斗多,但你要记住,无论别家如何,我们林家绝对是上下一条心,你是我们的弟弟,虽然不是一nǎi同胞,但这血缘关系却也是割不断的,暗害你这样丧尽天良灭绝人xìng的事,绝不可能是我林家人做的。”
天赐点头“二哥能原谅我就好,既然排除内斗,那边是外边儿的阻力,父亲大人在朝堂之上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绝对是中流砥柱般的人物,树大招风,多了些政敌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奇怪的是按理说我此行应该没有旁人知道,但那些刺客却明摆着不是为了劫财而是冲着我身份来的,因此我担心。”
“家中有内贼?”林清接口道,折扇啪一声合起,猛地敲在桌子上,作为商人最恨的就是这一点,毕竟商行满天下,自身本就是掌握情报的好手,但偏偏家中有了疏漏,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这也不一定。”天赐摇头“若是有些手眼通天的人物,恐怕也是能从蛛丝马迹中追查的到。”
“毕竟你年龄尚小。”林清摇头“父亲的政敌,哪一个不是朝堂上的重量级人物,这样一来,两种情况皆有可能,如何分辨。”
“我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天赐长出一口气“有位军官奉命剿匪,但每每行动之时总是和匪徒擦肩而过,他心中疑惑知晓军中有内jiān,却苦于干系重大无法大规模彻查,于是心生一计,有一次他召集军队宣布正午时分出战,此次行动并无事先准备是以全员皆惊,但一直到傍晚却没有出发,次rì,有几名士兵被当众斩首,请问哥哥,这是为何?”
林清微微一笑,打开折扇撩起一缕青丝,并不回答却开口赞道“弟弟好想法!”
林天赐谦虚地低头,心中却是冷笑,纵观中华五千年这种计谋几乎被用烂,烟雾弹而已,林清何许人也,那是全国最大商贾,若是连这样的方法都想不到,也不配他首富之名,不过是想借自己的口说出这些话,从而测试自己的程度罢了,没想到这没说几句话不动声sè间就给了自己一个考题,林家人,果然不同凡响。
林清心中诧异更甚,若面前是一个混迹官场十余年的老狐狸,说出这般话倒是情理之中,但面前仅仅五岁孩童,对付这种突然xìng的考察不但应对自如,眉目间的表情更是显示出他早就看穿自己目的,怎么可能!难道林天赐真的是我林家的天才?
“弟弟舟车劳顿,恐怕早就乏了,来人。”林清很明显也准备送客了。
老管家应声而来,林清牵起天赐白白胖胖的小手“庄伯,麻烦早点安顿天赐休息。”
庄伯不迭地答应,林天赐乖乖跟在他身后离开,心中疲倦异常,先是宰相又是富商,你这开心辞典轮番轰炸呢,林叔也不在,根本没法求助现场观众,这回答对了没法获得奖品错了就有可能丢脑袋,果然人命债不好背,过会还要去见见那个未出嫁的姐姐,又不知会掀起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
正在想着,忽然一个青衣小帽的仆人快步走来,在庄伯耳边悄声说了什么,后者转身微笑“小少爷,今天小姐身子不适,恐怕只能下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