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难道云宗真的侄子就可以欠债不还?云飞羽,你有没有算过你欠长乐坊多少钱了!整整一万两白银!就算是光禄勋大人,一年的俸禄才多少?本公子明天就带人去云府要账,倒要看看光禄勋如何,云宗真又如何!”名叫文浩南的公子,似乎全然不将云宗真放在眼里,张口闭口直呼其名。
这赌坊里有他的股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直接出来,也不害怕。
“文浩南,你以为你老子是太尉,就不将我大伯放在眼里?可笑!你老子文渊前年因为延误军机,被圣上怪罪,若不是我大伯出言劝谏,莫说你老子太尉之位不保,恐怕连人头都落地了吧!”云飞羽丝毫不让,唇齿相击。
“你!”文浩南一时气结,想不出说辞。云飞羽见之,哈哈长笑:“本公子在这里小赌,哪轮得到罪臣之子来说三道四,这长乐坊真是什么人都可以进了!?”
文浩南脸sè铁青,双手紧握,恨不得扑上去和云飞羽干上一架再说,幸好他身旁的管家赶紧凑到耳前,说了几句话,文浩南脸sè好转,笑道:“好,羽少爷,你现在是当之无愧的龙安第一公子,可敢与我这罪臣之子赌一场么?”
“有何不敢?”云飞羽心情舒畅,顺嘴答应。
“好!不愧是龙安‘赌圣’羽公子!你我都是公侯之子,若只是赌赌些许金银,与那低贱商人何异?不如这样,谁输了,明天正午时分,就在龙安最繁华的罗马市门口跪下来,学狗叫上一个时辰,你敢是不敢!”文浩南一字一句,狠狠逼问道。
“怕你不敢!”云飞羽此时也顾不上其他,意气行事了。
“我有何不敢,那废话少说,仍然是大小筛盅,三局两胜就是!”文浩南挥手示意,立刻又上来一对筛盅,放在两人面前。
文浩南嘴角漏出一丝邪笑,“羽少爷,第一局你定,咱们是赌大赌小!?”
“小!”云飞羽眼睛一转定道。
文浩南不屑一笑,将筛盅摇来摇去,翻转扣定在桌子上。云飞羽自然也不甘示弱,耍了几个动作,“哗啦啦”定盅。
“哈,羽公子请看!”文浩南也不废话,直接筛盅一揭,一二三!
云飞羽哈哈大笑,“一二三还想赢我?看我的!”云飞羽胜券在握,将筛盅一揭,就见一二四!刚好比文浩南大了一点,却是输了。
“怎、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摇的是三个一,你、你好不要脸,动我筛子?!”云飞羽满脸不信,怒火攻心。
“白rì做梦,你我有两丈远,我如何动的到你筛盅?你莫不是玩不起,羽少爷,你若玩不起,现在认输就是,我放你一马,却也不要你学狗叫了,如何?只是你以后见到我,必须退避三舍!”文浩南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你!!!”
云飞羽满脸通红,哪里肯甘心,“再来!本公子认赌服输,什么时候玩不起过,就不信你这次还能坏我点数。”他决定这次格外小心,刚才肯定是有些失误了。
“好,这才是第一公子的风范么。”文浩南越发得意。
“大哥,原来你在这儿啊。”
两人正要摇sè子,突然进来一人,一身白袍宽袖,头戴玉簪,不过肤sè如黄铜,而且长相普通,倒不似在场的公子,各个面白如粉,俊秀的如同女子。
“你、你是云梵?”云飞羽认真观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毕竟十来年没见了,也毕竟是亲兄弟,到底是认出来了。“兄弟,你终于回来了!”云飞羽就这么一个兄弟,从小就疼爱,上前直接抱住云梵狠狠相拥。
不过他心里却是震惊,怎么弟弟个子长了不少,面容却不曾变化,甚至更像小时候了。
“呵呵,小弟时常不见大哥,甚是挂念,今rì刚到龙安,在大伯府中听闻大兄你可能在此,小弟就赶紧来寻你,咱们回去好好叙叙旧。”
“这……”云飞羽眉头一皱,按理说如果是平常就算了,什么人的面子不买,但是弟弟的话是要听得,只是今rì不同,赌到关键时刻退缩,岂不是让人说我怕这文浩南不是?
“小弟,你且待在一边,等我与这厮耍罢,再与你回去吃酒叙旧!”云飞羽遂自又回到赌桌前,准备摇sè子。
“我说羽少爷,不若今天就算了?可不要坏了你回家nǎi孩子的好事。”文浩南yīn阳怪气的嘲讽道。
“哈哈哈哈!”
在场众人大笑,直把云飞羽气的脸sè赤红。
“呵呵,这位想必就是当朝太尉之子文浩南文公子了,在下今年一十九岁,却不是孩子。”
云梵毫不在意,又道:“我观文公子你满身的死气,居然还有闲心来这里赌博?小弟劝你还是早rì回去和文太尉多呆几rì,免得老人家走时没有亲子相送啊。”
云梵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他现在的望气术,已经可以推测出凡俗的一些事情,像文浩南的这种情况,死气纵贯百汇,必是有至亲将要去世。
而这文浩南家中,他母亲早就去世,就一个他父亲年老体衰,几乎就只可能是这位老太尉了。
文浩南脸sè铁青,只有他自己知道,父亲因为前年被圣上罪责的事情,心中郁郁得了心病,最近几天情况极为不好,说起来前年军机延误之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光禄勋云宗真,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云宗真总理朝政,管理钱粮,粮草筹集不及,才导致他父亲延误了军机。
只是因为当今天子极为信任云宗真,最后自然找他父亲做了替罪羊。
“胡说八道,rǔ臭未干的小子却在这里大放阙词!云飞羽,你到底赌是不赌了!”文浩南失去了冷静,开始焦躁了。
“哼,谁怕谁!来吧。”云飞羽自然不肯退让。
云梵叹了一口气,又冲文浩南道:“文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说罢,轻轻站在了云飞羽的身侧。
两人自是又将筛子摇摆、扣转。
“羽公子,刚才是小,这次便比大罢。”文浩南冷冷一笑。
“不错,这次就比大!”
文浩南敢肯定这次自己的筛子极大,不会再出什么纰漏,直接翻盖一揭,果真是六六六豹子!
文浩南脸sè一变,转头看向身旁的管家,只见他全身冒汗,脸sè苍白,冲自己摇摇头,附耳说道:“少爷,有高手阻挡我的真气!很可能是先天后期甚至是先天大圆满的炼窍宗师!”
“怎么可能!”文浩南满脸不信,难道是这云飞羽的弟弟搞的鬼?不可能,这小子才多大,莫说先天,就是内气三层能在这个年纪修炼到都不错了。
文浩南这时候也没办法了,把盖一翻,四五六,他输了。
“哈哈,本公子就说么,上一局肯定是失误了。”云飞羽自然得意。
管家一拉文浩南的肩膀,示意不要比下去了,只是已经比了两局,再想收手可是难了。
“你不要得意,这局你运气好而已!最后一局,该比小了!”
文浩南也豁出去了,这时候两人都红了眼,谁都不可能退出了,云梵在一旁看得暗暗摇头,却是很不屑这种赌气。
手起盅落,这最后一局,两人额头冒汗,事关个人荣誉,要知道在闹市学狗叫可不是开玩笑的,大宇皇朝稍微有点地位的人,把名誉看得比命都重要。
谁输了,个人荣辱且不论,两家大人肯定有一个得气死。
“开!”
这次,两人一起起盅,众人一看,眼睛都差点掉下来了。
却是如何?盅盖解开,桌子上两团粉末!这算个什么?平局?难道还要再赌下去?
“呵呵,既然都是粉末,那就都是没有了,一样小,平局,平局!”这时候赌坊的掌柜也出来了,这两家少爷,他哪个都惹不起,谁输了最后倒霉的肯定有他!见最后一局打成这样,赶忙出来调解,“两位公子,来rì方长不是?何必今天要分个胜负?”他也看出来两人拼出了真火,都失去了理智,为今之计还是先缓过再说。
管家又拉了拉文浩南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比了。这一刻文浩南也冷汗直流,知道这是对方高手有意放自己一马,若再不识好歹,他就真的和猪一样的脑子了。
“今rì到此为止,来rì再说!”
文浩南倒是干脆,直接带着管家走了。
云飞羽也反应了过来,想想刚才谁输了去学狗叫,最后都不会有事情,都要面对对方大人的怒火,那可不是好玩的。
“哈、哈,这小子跑的到快,不过今天本公子也没兴致了,小弟咱们走。”云飞羽就是这种xìng格,强自还要支撑说几句便宜话。
云梵苦笑,自己这大哥xìng格越来越乖张了,而且行事没有章法,不顾后果,完全靠有个光禄勋的大伯撑腰,不然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怎么回事,你不是先天高手么?怎么出了这档叉子?”文浩南刚出赌坊,就冲管家发怒。
“公子,我敢肯定是那云飞羽的弟弟搞得鬼,他一来我的真气就没办法靠近他们二人三尺!”管家也是奇怪,这云梵如此年少,绝对不可能是先天高手,就算是先天高手,也不可能说阻隔自己的真气,最多是硬碰硬,不像刚才如同面对乌龟壳,无从下嘴。
“看来应该是他弟弟带来的高手!不过最后为何会放我一马,难道顾忌我父亲?应该不是。”文浩南的父亲虽然还是太尉,位列三公。但实际上兵权早就被削,只是念及他三朝元老,没有撤官位罢了。
而云宗真如今是当今天子红人,正是如rì中天的时候,不太可能真的顾忌自己的父亲,文浩南一时也想不通。
云飞羽和云梵两人,则已经回到云府,安排了一场家宴,之后又拉着云梵去房间里继续喝酒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