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空,阿尔萨斯睁开眼来,只觉有无边的疲惫在摧残着自己的身体,不用多察他便已经知晓,随着圣光化身被自己一次次斩灭,自己的圣灵真气也在一点点退化,乃至消失殆尽!
阿尔萨斯费力地想要撑坐起来,却发现那已经是一项异常艰难的任务,长期地失去知觉已经让他的肌肉活xìng有些退化,这种感觉真的很糟,明明神智极度清醒,身体却无法根据自己的意识完美地动作起来。
“咦,他醒了。”
阿尔萨斯一愣,循声望去,只见一似曾相识的邋遢汉子正坐在他身边,旁边还有一红衣男子,其气质亦正亦邪,正皱着眉头朝自己看过来,眼神并不友善。
“嗷!!!”
火麒麟一声兽号,仿佛怒吼的海啸,红衣男子脸上一怒,索xìng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向阿尔萨斯。
抬手模了模火麒麟的大脑袋,阿尔萨斯有些诧异地看着那邋遢汉子,只见他散发垂肩,眉目间竟有些许熟识,阿尔萨斯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聂人王?”
聂人王嘿嘿一笑,道:“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认得出我。”
阿尔萨斯点头,又将眼光投向了一旁的断帅,问道:“既然聂前辈没有发生意外,那想必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南麟剑首’了?”
断帅“哼”了一声不予理睬,聂人王则点了点头,道:“你猜的不错,不过断兄对外族成见颇大,小兄弟莫要见怪。”
阿尔萨斯点了点头,这也是正常之事,当年自己刚进中华阁那会儿不少伙计都对自己冷眼相加,也是相处rì久才对自己放开了心思,华夏屡遭外族入侵,那种对外族深刻入骨的敌视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
“小兄弟,不知这两年你是否见过我那孩儿?”聂人王问道。
“见过。”阿尔萨斯点头,“现在的聂风应该也算是少年英雄了,两年前乐山突遭大水,是他从雄霸那讨来了一百万两银子,这才将灾情缓解。”
“雄霸!”聂人王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赶忙问道:“我那孩儿怎会与雄霸扯上关系?”
“当rì你俩于凌云窟外决斗,恰逢水淹大佛膝,聂风为救断浪亦被大水冲走,后来两人被天下会人所救,聂风被雄霸看中收为第三弟子……”
断帅闻言顿时坐不住了,忍不住插嘴问道:“我那浪儿又怎样?是否也被雄霸收入门墙?”
“没有!”
“没有?”
阿尔萨斯咧嘴,“当rì只有聂风被雄霸看中,断浪则被告之,如果不在天下会端茶倒水充当侍者,就要被立刻驱逐出去!”
“荒唐!”断帅脸sè一怒,大声道:“我那浪儿即使不及聂风那也是良才璞玉,那雄霸怎会如此区别对待,你在撒谎!”
阿尔萨斯撇了撇嘴,一手撑着火麒麟的脑袋好不容易坐起身来,道:“你还真当那雄霸是什么好人了,算起来当rì偷袭你俩的剑客也是雄霸委派,他收聂风为徒本就是yīn谋,至于断浪,并非是资质不入他眼,想必是他觉得有一个南麟剑首的儿子当侍从,远比收一个少年天才当传人有面子的多罢了。”
“什么!”
两人闻言都是豁然站起,即使火麒麟已经对他们作出了攻击姿势也不退缩,聂人王抢先问道:“小兄弟,你倒是说说,雄霸那厮到底有何图谋,我那风儿现在到底怎样?”
阿尔萨斯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激动,当下道:“我之前都说过了,聂风现在应该混得不错,而且得了十强武者的武道传承,想必如今雄霸也未必奈何的了他,聂前辈放心便是了。”
聂人王轻舒了口气,断帅咬了咬嘴唇,还是放下了自己的面子,对阿尔萨斯拱了拱手,道:“小兄弟莫怪,只是此地太过特殊,断某难免心生jǐng戒,如果方便,还请告之断某,我那浪儿如今究竟如何。”
阿尔萨斯点了点头,蓦地轻笑,“说起来,我们俩如今也算是一家人了。”
“嗯?为何?”断帅一愣。
“算起来,浪儿在我门下习剑已经三年有余了。”阿尔萨斯目光微抬,似在回忆,又黯然摇头自语,“可惜我昏迷了整整七百八十三rì,也不知他近况究竟如何,江湖险恶,浪儿毕竟年幼……”
“怎么可能!”断帅闻言目露不信之sè,他上下打量着阿尔萨斯,喝问道:“你手脚无力,气海穴枯寂若死,分明是……那种人,怎么可能当得我儿子的老师!”
阿尔萨斯不由地哼了一声,这断帅的xìng格委实不够可爱,不过经脉闭合,要按一般人的眼光来看,现在的他的确是个废人,断帅没有直言,便已经算是口上积德了。
“我没自废之前,十个你也未必是我一招之敌!”
“你!”
断帅大怒,也不管火麒麟杀意十足地双眸,当场就要拔剑斩人,还好一旁的聂人王及时拉住了他,将火麟剑按回了鞘中。
“断兄息怒,令郎拜得名师已是造化,一家人何必如此?”
“一家人?”断帅脸sècháo红,一丝邪火已在眼中蔓延,大叫道:“我堂堂断帅怎会和一异族成为一家人?想必是他蒙骗我儿……对了!就是如此!”
断帅战意如焚,火麟更是雀跃如狂,抖动不休,他的双目血丝贲张,脸上邪气四溢,简直与前判若两人,只听他狂笑道:“不是说我断帅比你十不及一么?来啊,跟我一较高下啊!”
话声刚歇,火麟剑便绽放出严密的剑网,断帅隐匿凌云窟数年,曾有幸食用过血菩提,功力早已今非昔比,火麟剑剑光如织,隐约间竟有一麒麟幻象显现其中,这正是断家蚀rì剑法最厉害的一式——
火麟蚀rì!
阿尔萨斯一声冷哼,这幻剑之法虽然气势浩大,在自己眼中却错漏百出,换做以前,怕是指锋一震,断帅便已剑折人亡。可惜现在形同废体,莫要说是对剑,就是起身躲避都已力不从心。
幸亏聂人王狂刀在手,“冰封三尺”与“火麟蚀rì”对轰了一记,这才解了阿尔萨斯之危,火麒麟金s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断帅,要不是它身上现在倚着阿尔萨斯,恐怕已经扑了过去。
聂人王捉刀肃立,暴喝:“邪意入体,剑控人心,断兄还不赶快弃剑!”
断帅狂笑:“邪又如何?无敌便行!来啊,今rì你我再较高下!”
火麟剑剑光如织,一只凶恶的麒麟幻象若隐若现,断帅横剑一挥,迳使断家蚀rì剑法第一式——白阳破晓!
“仙人指路,攻咽喉!”第一时间,阿尔萨斯的声音在聂人王身后响起。
“白阳破晓”剑势刚成,剑光已如破晓白阳绽放明彩,又如麒麟探爪,摘星拿月,聂人王骤觉眼前一花,一道剑风已然截至,此时听闻“仙人指路”也觉眼前一亮,忙刀作剑使,一刀递出。
断帅吃了一惊,火麟剑一抖之下招式散去,因为他已发现,如果聂人王真的这样来一招“仙人指路”的话,雪饮刀必然后发先至,两招相触的结局差不多是自己因咽喉洞穿而身死,而聂人王是手臂被斩残废!
断帅嘴角沁出一丝鲜血,蚀rì剑法邪气冲天,素来不循常理,可送死的勾当也不会去做,断帅强行收招顿时将白阳破晓无数的后劲悉数倒卷己身,吃了小亏。
稍微受挫,断帅双目兽xìng更狂,他狂笑道:“好狠的刀,好狠的剑,再看这剑!”
只见他手中长剑反转,剑势迂回诡异,又陡得加快速度,一丝邪火萦绕剑上便如蟠龙翻卷,剑尖指向却又神鬼莫测,不知袭往聂人王何处。
此正是火麟剑法之“血火邪罡”!
“血火邪罡”剑锋不走常势,且无定向,阿尔萨斯目光如电,一眼觑准了断帅剑势走向,断然道:“力劈华山,攻天灵!”
聂人王刀出如电,断帅脸sè陡然一白,只来得急回剑一横,却听“当”的一声,刀剑相击,断帅竟是被劈地连翻了几个跟头!
“断兄,弃剑吧!”
聂人王脸sè复杂,虽然心头亦觉不可思议,但光看这不走常势的一刀一剑,皆平凡无比却又后发先制,须臾间便已破尽蚀rì剑法两大jīng妙剑招,恐怕那金发青年真的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再接我‘剑叠晖煌’!”
断帅双眼暴凸,面目狰狞异常,他内劲暴涨,手中火麟变幻万千,刹那间化千道剑光,剑光缤纷交错,或雄奇、或轻灵、或邪异、或大气,剑势未成已然让聂人王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可惜这一剑终究无法成型,他剑势刚起,阿尔萨斯仅是轻轻地吐出八个字,已然止住了断帅几yù疯狂的剑势。
“倒转刀柄,敲他神门!”
断帅脸sè一黑,蓦地cháo红,竟是仰天吐血,聂人王虽未依照阿尔萨斯所言出招,却也觉得阿尔萨斯此言确实有些太过。
神门穴是手少yīn心经的穴位之一,位于腕部,敲人神门乃是剑客教新手常用的方法,对于没有武功底子的人,通常一敲之下就能卸其兵器,阿尔萨斯适才所言,竟是将断帅当作了初学剑手一般教,这怎能让一武学宗师受得了?
阿尔萨斯目光如剑,毫不留情地扫到断帅身上,傲然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没自废之前,十个你也未必是我一招之敌!”
断帅脸泛愧sè,胸口一动,又是一口鲜血仰天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