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心中推算着,赵福口中所说的那个怪人恐怕是个修真者,凡人之中,即使是‘‘先天大圆满’’的高手,也不可能隔空一招就将一个‘‘先天上境’’的高手打得倒飞吐血,难道赵家真的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到修真者?要知道真正跨入到了修真者的行列后,世俗世界中已经很少有东西可以吸引到他们的目光了。
他沉吟片刻,平静的说道:‘‘福哥,你别急,既然我回来了,就绝不会再让人伤害赵家一分一毫。他们伤害我们赵家多少,我就十倍的从他们身上讨回来,他们让我们流泪,我就让他们流血,他们在我们身上割一刀,我就在他们身上挖一块肉。’’
陈朗的话好像具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赵福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眼前的陈朗虽然还是那副年轻的外表,但是脸庞已经显现出刚毅的棱角。漆黑的瞳子深处,闪烁着一种叫自信和睿智的光芒,只看一眼,仿佛连灵魂都被吸引进去。他看着陈朗,对未来忧虑和害怕不由得消失了,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也许,这个男人可以改变赵家的命运。’’赵福心中突然闪过这样的想法,待他回过神来,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他再向陈朗看去,陈朗又变回那个普通平凡的少年,好像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象罢了。
赵福笑道:‘‘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要是以前你说这这样的话,我肯定会笑死。’’
陈朗微微一笑,说道:‘‘快带我去见一见老爷吧。’’
赵福点了一下头,忙带着陈朗去赵泰的房间。
一路上,陈朗看到不少生面孔,应该是从赵家旁支和各大商行调来的jīng锐,都在面无表情的巡逻着,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至极,只是大家脸上都带有对自己、对赵家命运的担忧。
赵家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陈朗,但是从外面调来的人手对他还不熟悉,原本应该好好盘问一番,好在赵福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给他们看,才免去了不少麻烦。
赵泰房间外,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圈护卫,就连屋顶上都有不少高手在jǐng戒,陈朗只看一眼,就看出这里面‘‘先天下境’’的高手有三十六个,‘‘先天中境’’的高手有十九个,‘‘先天上境’’的高手有五个,每个人分别占据各个方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沉似水,端的是训练有素。这里个个都身怀绝技,放在世俗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是人人敬仰的一方高手,但是现在全部聚集在这里,默默无闻的保护一个人。
陈朗不禁震惊于赵家的实力与号召力,难怪赵家可以屹立在星罗帝国这么久,不愧是传承已久的古老家族。
不过力量强大或弱小都是相对而言的,这样的实力放在世俗界自然是不可小视,可是在一个普通修真者看来,这样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像陈朗这样的修为,他有信心在五个呼吸内将这里所有人解决,还是在不使用任何术法的情况下。
除了那些护卫,房间门口还聚集了一帮人,正是赵家一些宗族代表人物和赵泰的家人,赵天斗和赵宛儿赫然就在其中。
赵家宗族代表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天斗紧握双拳,厌恶的看着那六七个围在一起哭哭啼啼的姨太太,焦虑的走来走去。
赵宛儿眼睛通红,带着雾气,像是刚哭过了。
‘‘陈兄弟,你总算是回来了!’’赵天斗看见陈朗,语气中带着惊喜。
赵家的宗族代表不明白这样一个下人打扮的人怎么可以来到这里,不过他们都是人老成jīng的人物,见到赵天斗没有苛责什么,便都识相的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暗中观察这个年轻人。
赵宛儿猛地抬头,看着陈朗,竟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流下泪来,嗔怨地说:‘‘你,你怎么才来?’’
陈朗看见她脸上疲倦的神sè,心中不由的一痛,‘‘少爷,小姐,对不起,陈朗回来晚了,没能为赵家出一份力。’’
赵天斗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陈兄弟,不必在意,你有这份心意天斗已经很高兴了。赵家如今危在旦夕,陈兄弟不但没有逃走,而且还愿意回来,这就说明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天斗打心里佩服。’’
陈朗感到心中惭愧,正要询问赵泰的情况,这时,门被轻轻推开,走出一个面白如玉,长发飘飘的八旬老者。
陈朗看着这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目光一凝,心中闪过一丝惊疑。
老者似乎察觉到陈朗异样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往陈朗那一看,几乎就在一瞬间,陈朗换做一副紧张关心的表情。
老者深深地看了陈朗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将目光移回。
陈朗却在心中暗自冷笑:‘‘这老头,有些古怪啊!不过,既然你遇到我,那就最好不要搞鬼,不然我就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赵天斗和赵宛儿连忙围向老者,和老者来到一处树荫下。
赵天斗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韩神医,我爹,我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者默不作声,只是摇摇头。
赵宛儿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了。
赵天斗紧握双拳,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字一顿的说:‘‘我要把他们一个个杀了,让他们也品尝一下我们所受的痛苦。’’
‘‘混账!’’赵家宗族代表之中,一位满脸布满皱纹的老人突然发出一声大喝,‘‘天斗,以后不可以再说出这样鲁莽的话,你这样冲动,对得起你那躺在床上的父亲吗?’’
‘‘难道我们就该要忍气吞声,任人欺负吗,大长老?’’
‘‘当然不是。’’大长老冷声说道:‘‘鲜血要用鲜血来偿还,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也是流淌在我们赵家血液里的信念。但是复仇并不代表匹夫之勇,现在的我们,力量太弱小了,要是在六百年前,又有谁,又有哪个宗族敢如此对待我们,归根到底,还是我们这一辈没落了。以后我们赵家复兴的希望就要落在你们年轻人身上了,你这样不珍惜你的生命,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赵家的先辈吗?你这样冲动,我们又如何放心将赵家族长之位传给你。’’
赵天斗听了大长老的话,渐渐平静下来,沉声道:‘‘是天斗鲁莽了,天斗会将这份血债埋在心里,总有一天,我会亲自讨回来。’’
大长老点点头,‘‘你是我们赵家后辈之中天赋最高的孩子,以后我们长老会会将所有可用的资源调给你,让你结成金丹。要是再不行,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厚着脸皮去求那个门派,一定让你亲手报仇。’’
说完,大长老看了看赵宛儿,不禁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赵天斗低着头,脸sèyīn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神sè恢复清明,看向老者,问道:‘‘韩神医,我父亲还可以支撑多久?’’
老者抿了抿发白的胡须,道:‘‘若是以寻常手段,老夫可保令尊五六年无虞,但剩下的时rì恐怕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而且老夫必须要时刻前来为令尊检查调理一番。’’
众人听了老者的话,不由得有一些落寞,赵泰一生枭雄,晚年却要落成这样,而且如今赵家连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有这么多年的时间让赵泰静养呢。
一时间,大家都默不作声,气氛顿时有些沉闷。
一直站在角落的陈朗突然开口,问道:‘‘老先生,刚才您说的是用寻常手段,莫非还有其他的方法?’’
老者笑道:‘‘小兄弟说的没错,只是这个办法实在是太过难以实现,故老夫没有提起。’’
赵天斗听到这番话,心中燃起了希望,连忙说:‘‘韩神医但说无妨,无论多么艰难,只要能治好我父亲的病,天斗都愿意一试。’’
众人眼中发亮,静待老者接着说下去。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凡人的手段,无非是施药、针灸一类,效果甚微。但若有金丹期的修者用自己的金丹本源,配以灵药,滋养赵老爷的身体三四年,自然会渐渐恢复,但是又有哪位金丹期的修者愿意牺牲自己的金丹本源,救一个非亲非故的凡人呢?何况还要用上珍贵的灵药,所以老夫才觉得实在是难以实现。’’
赵天斗眼中闪过深深的失望,一股无力感袭上他的心间,他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无能为力。
是啊,那些所谓的修真者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搭理他们。
忽的,他突然跪下,众人心中一跳,这,这是那个自信得有些傲慢的赵天斗会做的事吗?
赵天斗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老者,严肃的说道:‘‘韩神医,我赵天斗一辈子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外,还没有向其他人下跪,我求你,无论赵家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求您一定要照看家父五年,五年内,赵天斗必定修成金丹,为家父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