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有像倪震担心的那样找人家拼命,而是很快的离开了‘凯撒的**’,径直来到‘暗夜王朝’。
安杰朗还没有回来,‘暗夜王朝’依旧是一片纵情声sè,不,比以前更加的热闹,多了许多不认识的生面孔。
梵卓族的事,‘暗夜王朝’的事,太子从没仔细了解过,只大致知道,来这里消费的多是不怎么有钱的血族,虽不仅限于梵卓族,但还是以本族的族人为主的。这些陌生的面孔,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是梵卓族新吸收的成员,还是别的族派过来监视的?
不愿意在这里面等,走到门口,站在闪烁的霓虹灯照不到的暗影里,静静的看着车来人往的街道。
直等到深夜,安杰朗才开车回来。
他显然有着心事,眉头紧皱着,停下车之后,又在车里坐了很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父亲。”太子从暗影里走出来,帮他打开车门。
“啊!”没想到太子会在这里,安杰朗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随后笑道:“你来了也好,我正想稍后些时候去找你。”
“这是什么?”太子指着他车子后座上的绒毛狗熊皮。
“没什么,路上捡到的,觉得好玩就拿回来了。”安杰朗随手把它塞到了座位下面。这个东西本来想在路上就丢掉的,但幻术想来是有时间限制的,稍后血迹就会显现出来,所以才拿回来准备处理一下再丢掉。
虽然安杰朗的速度很快,但太子还是闻到了那熊皮上,还有安杰朗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味,“您受伤了?”
“哈!哪有的事,狼人也轻易伤不了我呀。”安杰朗打着哈哈,关好车门,走进酒吧。
目光在大厅中扫视了一圈,安杰朗的神sè冷了冷,转身走进他平时惯常呆着的那间最里面的包间。
抓起桌子上的一瓶酒,满上一杯,就要喝,太子伸手按住了杯口,“受了伤,就别喝酒了。”
“你在说什么?”安杰朗皱起眉头。
“你看着我的眼睛。”太子说道。
“你在干什么?我今天没有心情跟你闹。”安杰朗拂开太子的手。
“看着我的眼睛。”太子厉声喝道。
安杰朗震动了一下,抬起了头。
暗红sè的眼睛,仿佛带着强大的吸力,似乎能将人的灵魂吞噬。
几分钟之后,安杰朗猛然惊醒,只觉得头隐隐作痛,“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没有出声,他屈膝跪了下来,握住安杰朗的一只手,那只手的手背上有严重烧灼的伤,而卷起的衣袖下,斑斑点点的红sè伤痕正显现了出来。
安杰朗一把甩开太子的手,将衣袖拉下来,“你先回去吧,我们改天再说。”
太子没有起来,他低垂着头,叫了一声,“安杰朗。”
“你,你说什么?”安杰朗惊问道。
“安杰朗。”太子重复了一遍,“我不是你的儿子,我也不是梵卓族。”
“你,你……”安杰朗手指着太子,本就失血、疲惫的他,感觉一阵眩晕。
太子的肩抖了抖,但依然没有抬头,看着脚下的地板,说:“我不想再跟狼人作战了,我也不想再跟你过这种朝不保夕的rì子了。”
“现在的情况是有些艰难,但你要相信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安杰朗定了定神,尽量压下升腾起的怒气,“和狼人战斗的事我也在考虑,我会和父亲说,你这次受了伤,短期内尽量不再安排你……”
“我其实是属于勒森魃族的,”太子打断安杰朗的话,“我要回到我本来的族群,那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别傻了太子。”安杰朗抚模着太子的头,“属于哪个族岂是像换工作那样,想跳就跳的。”
太子偏头躲开安杰朗的手,“我见过容闳了,也知道勒森魃族的势力。很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
“太子……”安杰朗的声音暗哑,胸膛急剧的起伏喘息着,“我明天去找勒森魃族谈谈,如果他们确实……”
“不要去了,你觉得还丢脸丢得不够吗?你还要到多少个地方去丢脸。”这些话说出口,太子的头垂得更低,用力的闭上眼睛,生怕泪水会不受控制的滚出眼眶。
按在膝头的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但还是用尽可能无情的语气,冰冷的抛出了最狠决的话:“你再找一个儿子吧,不要再纠缠我了。”
太子这样的话,对于安杰朗来说,无疑是割在心上的刀,他全身颤抖,耳中全都是雷鸣般的轰响,抖着手,指着太子,“滚,你给我滚。”
“你最好再大声些,让所有人都听到,我们已经月兑离了关系,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勒森魃族了。”太子抬起头看着安杰朗,说道。
“滚!”安杰朗怒吼一声,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子砸了过来。
太子没有躲,这一瓶子正中额头,玻璃碎片四溅,酒水混着血水,流了满脸。
“这样我想应该可以了。”太子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脚步略顿,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父亲!”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是因为头上的伤,还是因为心上的伤,脚下有些虚飘,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像踩在棉花堆里一样。路上的行人看见了都惊慌的四散躲避,八成以为这满头是血,满身酒气的是个醉鬼,也没有人来管。
太子突然觉得,这人来人往、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大都市,就好像是个大坟墓,往来的不过都是些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什么是活着的?什么是死了的?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
也许只有这孤独的月光是知道的,他看了几千、几万年。透过冰冷迷离的水幕,透过尘埃下的断瓦残垣,透过霓虹幻彩里的虚影,一直看着。
……
“没有任何的线索。”犹大推开桌案上堆着的大量书籍、照片,和笔记,走到窗前。
今夜的月光特别明亮,但越是明亮的月光,却越是让人感觉冰冷。“六百年前,你看见了什么呢?”
连rì来在云南的探寻,几乎一无所获,郑和在云南这里的墓根本是一座空坟,郑和从来没有在这里下葬过,至于曾在云南称王十数代,显贵无比的沐家,早已化成了历史上一小撮灰尘,到如今连一个后人也没留下。
“要追寻失踪七千年的一个人,难道我却要卡死在这短短的六百年中吗?”犹大望月兴叹。
“主人,我有了发现。”犹大的女仆雪莉,突然兴冲冲的拿着一份影印的报纸,走了进来。
“什么发现?”犹大问道。
“一年前,有一家建筑公司挖地基,挖出了两座规格非常高的坟墓。”雪莉指着报纸,兴奋的介绍着:“这两座坟墓,距离沐家的墓葬群不过一公里多。”
“真的!”犹大连忙拿过报纸来细读,“……两墓保存的基本完好,据专家称,两墓的规格非常高,比黔宁王陵墓的墓葬等级还要高出一些,其中一座的规模直逼帝王墓规模,这两座墓的墓主人身份成迷……”
“太好了,怎么找到的?”犹大欣喜的问道。不合常理的,其中必定有隐情。
雪莉笑了笑,“我想有一些消息未必在书中有记载,如果影响不是很大的话,普通百姓也不会记得,就去找了找关于沐府的报道。”
“你太聪明了。”犹大夸赞道。
雪莉笑着道:“能帮上忙,我很高兴。”转头看看不见德古拉,于是问道:“德古拉大人呢?”
“他呀!”犹大叹了口气,“他寻找漂亮女孩子的心情,总是比寻找线索更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