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宽阔的胸膛,能容百匹骏马驰骋;骆驼大的身子,装不下鸡蛋大的心。
打滚大战之后,穆啸天与晁通的做法,觉如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一经比较,顿时加深了对前者的敬佩和对后者的鄙夷。
战事一结束,觉如、丹玛见古如一直闷闷不乐,就约上穆珠、卓玛,要到城外玩耍。两名少女见古如的驼背,像一座凸起的山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古如对于残疾身体最为敏感,就悲伤不已,但又不敢表露在外。
觉如察言观sè,使劲向两少女使眼sè,这才让二人明白了自身的失态。与残疾人相处的最好办法,就是用看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二人很快心领神会。来到郊外的一条河边,大家分工明确:两名少女拾柴,丹玛举弓shè河里的大鱼,觉如则下河捞鱼,很快燃起篝火,烤起鱼吃。
闻到烤鱼的滋滋香味,古如终于笑逐颜开了。觉如知道,想要他忘记心理yīn影,适应大食生活还需很长一段时间,当初的自己是那样,丹玛也是那样。
鱼还没烤好,就见身旁走过一群农夫,行sè匆忙往城内跑去,大声嚷道:“国王要审讯二王子了!快去看哪!”
觉如一使眼sè,五人各拿一串未烤好的鱼,就跟着众人进了城。
当rì丹玛等人的比箭场上,正站着穆啸天、旺堆、冬根、梅如泽等人。而穆啸风则被牢固的铁绳捆绑得结结实实,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他正跪在地上,对于这场审判毫无惧sè。比箭场上,人群摩肩接踵,吼声震天,道:“杀了他!杀了他!”
穆啸风脸上不见恐惧,一阵狂笑过后,道:“穆啸天,要杀要剐,尽管来吧。你不是早就要置我于死地吗?”
穆啸天道:“二弟,你我本同根,如今的投敌叛国,天理难容。就算我有心饶你,只怕大食子民也不会答应。”
穆啸风厉声道:“假仁假义、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我早就识破了你的嘴脸。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只求速死!”
场外民众依然喊声如雷,穆啸天示意大家安静,转身瞧向旺堆、冬根、梅如泽三人,似乎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梅如泽走上前来,大气凌然,怒声道:“此人丧心病狂,要是不除,后患无穷。”
冬根走上前来,想起同宗的晁通,心里一阵感伤道:“王室内部之事,我外人不便插手,还请陛下定夺!”
旺堆走上前来,道:“还请陛下定夺。”
穆啸天突然泪如雨下,神情悲伤至极,道:“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入死牢,严加看管!”
穆啸风破口大骂,护卫见状,急忙将他拖走。大食子民早已准备好了手中的石头和赃物,向他投掷过去。觉如对穆珠道:“你父王如此胸襟,真不愧为奇男子!或作是我,肯定难以做到。”
穆珠嘟起小嘴,怒道:“你难道忘了我因何而受伤?难道忘了穆青因何而死?”觉如不愿与她争辩,故意惹她生气,心里却暗道,恨人固然容易,但要宽恕一个人,更需要勇气和品格。
民众虽有不满,但既然国王做出了决定,也无何奈何,纷纷散去。梅如泽对穆啸天一施礼,道:“陛下,我已完成使命,也该返回大秦了。多谢陛下的盛情款待,相信大罗大食rì后并能睦领友好,共同对付晁通和魔界诸王。”
穆啸天虽不忍他离去,却也不便挽留,道:“不知大罗诸王和梅壮士作何打算?”
梅如泽苦笑一声,道:“丧家之犬,何足言勇?实不相瞒,我国红帐王自走火入魔后,便没了下落。如今以我们的实力,想要复国,难度极大。我这次离去,一来是要寻红帐王的下落,二来是要投奔大秦,与白帐王会和,以图复国大计。”
穆啸天朗声道:“如此甚好,还望壮士一路多加小心。大罗重返故土之rì,就是我穆某相助之时。”
梅如泽当即热泪盈眶,告别众人,骑着一匹骏马就向东奔去。
且说晁通,自使出“万里飘移符”后,就逃遁到了百里之外。原来,这符箓可随施咒者心念而定,少则一里,多则万里皆可随心所yù地到达。调息了两个时辰,他正要起身再次奔赴战场,却见一名岭国剑士领着数千勇士往东赶去。
他施展身法,拦在勇士面前,怒道:“你们这是为何逃窜?”
这剑士也是当年的鹤宗之人,如今对晁通已成魔的事实笃信不疑,当即吓得魂不顾体,道:“你……究竟是……何人?莫要拦我……我要回乡……家里还有孤儿寡……”
晁通察看众人神sè,知道这伙人必定是逃兵,还未听他话说完,抽出长剑,结束了他的xìng命。数千勇士见剑士已死,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四处逃窜。晁通长剑抖出,气势如虹,斩杀了几人,怒道:“若再逃跑,杀无赦!”
勇士们哪里听得进去,脚下生风,玩命般地四散在打滚草原之上。晁通气急败坏,再追杀了几人,却见勇士们越逃越远,当即连声大骂。一国之君,威严扫地,整个冰封大陆,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晁通再向战场方向奔走几十里,却见三大魔王的黑影出现在天际。他念动咒语,伸展变幻术追了上去,见三王脸sè煞白,沮丧至极。正要发问,却见远方的岭国将士黑压压的一片被大食追赶,顿时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既然连天罡魔王都选择了逃命,看来这一战定是一败涂地了。晁通二话不说,赶在岭国众将士前面,向东方奔去。跑到黄昏时分,终于走出了辽阔的打滚草原,来到大罗、大食交界的明月谷。找到一个山洞,四大魔王纷纷打坐调息。
混世魔王待魔功回复了小半,冷嘲热讽道:“冰封魔王,打仗不见本事,逃跑的能耐倒是不小,哈哈!”
晁通气得脸成了猪肝sè,怒道:“本王遭到冬根和梅如泽两贼的夹攻,换作是你,只怕xìng命难保!”
天罡魔王懒得理会二人的争吵,施展结界术,顿时,整个山洞都成了结界的空间。魔皇虚幻的白衣若隐若现,四人一见,匍匐在地。晁通和天罡魔王分别汇报了战况后,魔皇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魔皇语气尽显失落,长叹一声,道:“时运不济,也怪不得你们。连那老不死的雪怪和妖界都参战了,看来,其中一定有蹊跷。莫非妖界也想攻打人界不成?”
晁通小声嘀咕道:“现在又该如何是好,还请我皇明示。属下尚有一事不明,我皇为何不亲率我等六大魔王,亲征人界,就算是雪怪和妖孽……”
魔皇怒道:“小小人界,倘若都轮得上本皇出手,谈何统一六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皇若不是念及你忠心耿耿,早就取了你的狗命!为今之计,就让你和地煞驻守岭国,天罡、混世驻守大罗。待时机成熟,再攻打大食!”
晁通吓得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多嘴,其他三王也是唯唯诺诺。只听魔王继续道:“可曾打探到什巴开天斧的下落?”
晁通道:“未曾发现。”
魔王的神情突然显露一丝悲伤,这表情极难察觉,也不再说话,就消失在结界中。
次rì,四大魔王不见大食勇士追来,就在此接连等候三rì。
这三rì以来,陆陆续续有岭国残兵败将相互搀扶,狼狈不堪地逃到此处。清点人数,仅有三千余名。正所谓:“古今霸业今何在,新鬼喊冤旧鬼埋。落rì熔金照千里,白骨成堆填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