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兵看来久不经战事,仍是全无应对之策。那马思恭全身瑟瑟发抖,低眼看了看颈中弯刀,颤声说:“开城门,不要耽误大事!”
马思恭虽然下令开城,守城军士却仍是犹豫不决,马思恭急得脸都白了,大声喊道:“开城门,所有罪责本人一力担当!”
那些守城军士听说女真人要来,早就想让关宁兵马入城壮胆,现在听了有人担责任,马上动手打开了城门。城外兵马没想风焚一个人上城,没到半刻功夫,城门就打开了,无不欣喜,大声欢呼,却仍按着规矩,缓缓入城。
风焚没想到自己这样临危仓猝之举竟喝开了城门,大感纳闷,仍旧拉着马思恭不敢放手,一起走下城楼。马思恭看到关宁军从眼前经过,眼睛睁得老大,竟似是难以相信。
转头问风焚:“你们真是官军?”
风焚被他问得一楞,回答道:“莫非你认为我们是建奴兵冒充的不成?”
马思恭看着他的弯刀道:“你们真的不是鞑子?”
风焚一头雾水反问道:“我们怎么会是鞑子呢?”
“那你手中的弯刀为何怪模怪样,和我大明的刀枪全然不同?身上为何还有股膻腥之气?”马思恭虽然相信风焚不是女真人了,可对误会产生的原因仍然弄不明白。
风焚笑着说:“我从关外探听消息回来,身上的膻腥气没消散掉也不奇怪啊,若是拿了弯刀就是鞑子,要是拿把假尚方宝剑?你会不会认我是督师?还有,你既然以为我是鞑子,却还要将城门打开?”
马思恭用力一挣,月兑离他风焚的控制,恼怒地说道:“你只是我大明一小小军士,竟也敢劫持朝庭命官,真是狗胆包天。”
原来马思恭看见风焚手持弯刀劫持了他,见那弯刀不是中原式样,风焚身上的膻腥之气扑面而来,以为风焚是关外蒙古人或女真人,用他来胁迫守军打开城门。只怕军士稍有反抗,风焚就会拿了自己开刀,于是当机立断,不说破风焚身份,帮风焚冒充官军,喊开城门,救了自己xìng命再说。却没想到自己完全猜错了。
现在想来,风焚既是官兵,当时就决不敢杀自己这个朝庭命官,自己刚才被他劫持并无多大危险,因此自己完全可以硬气到底,不开城门。现在竟稀里糊涂,一人主持打开了城门,以后要受朝庭追究,后患无穷,真是悔之莫及。
风焚这时才明白,自己能赚开城门,竟是无意中这把弯刀助他冒充外族,才得以打开城门,要是赵率教派一个军官上城,依足了朝庭规矩来交涉,只怕要进城就困难多了。
心想这明朝官员对内僵化不知变通,对外却是畏敌如虎,大明朝看来是真要完了,正感叹间,赵率教已策马过来,叫亲卫牵来马匹请风焚上马,与其并辔而行,他虽顺利入城,脸上却仍然没有什么喜sè。
赵率教分派众将领接管了遵化的城防,带着风焚和几个亲随前往巡抚衙门仍去拜见王元雅,到了衙门口却见大门紧闭,不肯接待他们。赵率教只得怏怏而回,另觅了一所民房,作了指挥部,并向各方派出斥候,侦测情况,又命人打开武库,清查修理守城设备。
风焚对于骑兵野战还有一点心得,对于怎样守城却全然不懂,看着军士喝叫民夫抬滚石、擂木,召集工匠修理器械,看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便走下城头,在城内四处游荡。
这个遵化城虽是军事重镇,却也是当地经济中心,人口颇多,只见城西一处隐有烟雾升起,带着他所熟悉的工业烟雾的淡淡硫磺味,不由得心中一动,好奇心大起,循着烟雾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却是城边一带都是冶铁高炉,不断有工人进出,非常热闹。
原来这遵化城是明朝的冶铁重地,早在明初就是朝庭的官营冶铁基地,全盛时有工匠三千多人,年产铁三十万斤。万历年间,官营作坊关闭,但朝庭仍在此购铁,加上工匠无其他生计,手艺父子相承,因此,民间铁冶业仍十分发达。
风焚因后世酷爱狩猎,所涉刀枪都是违禁用品,不能公开购买,不自觉就成了DIY一族,因此对金属加工冶炼兴趣很大,当下拣了一家最大的冶铁作坊,仔细观摩。只见这家作坊平地里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冶铁炉,高约三米有余,烈焰蒸腾,一大群工匠围着铁炉忙碌不已。
也有作坊伙计殷勤问候,问他是否采购东西,风焚示意只是看看。这家作坊的人看到风焚只是一普通军士,也就没人召呼,由他四下乱转。
风焚看了半天,觉得这种作坊与后世的小钢铁厂没有可比之处,看不出什么名堂,于是yù转身离去。刚一转身,就听到后面有人喊:“这位军爷请留步!”
风焚转头一看,见一干瘦老头站在后边搭话,虽然也和工匠一样短衫布衣,却颇为整洁干练,看来是个在这里负责之人。当下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老头说:“不知小号的东西,军爷有什么看得上眼的。”
内焚笑道:“你这儿除了煤块就是生铁,我要之何用啊。”
那老头陪笑道:“我家五代均为铁匠,年年为朝庭打造军器,式样颇多,请军爷移步到厅中看个仔细。”
风焚想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也好,当下跟他走到堂前,那老头却不急着展示产品,只是让风焚于厅中上位坐下,上茶,摆上干鲜果品、糕点,招待如上宾一般。
风焚暗想,这位老头眼力不济,把自己当成大主顾了,当下只得解释说:“我路过贵地,进来只是看看,老人家大可不必如此费神。”
那老头起身答话道:“小可程三省,军爷叫声程三就是了,原来军爷只是路过这儿,看来小可能遇上军爷真是前世修来的缘份了。”
风焚想这人说话客气,还夸张得历害,实在是肉麻得受不了,却不知他是认错了人还是何故,正纳闷间,这这程三省却又期期艾艾地说话了:“小可见军爷腰佩宝刀,甚是仰慕,可否借来瞻仰一番。”
风焚心想这把破刀又来事了,首先是自己与赵率教因看刀而相识,后来马思恭因看到弯刀而打开城门,现在这个老头儿又因为这把刀为自己费尽心思结交,不知到底所为何事。当下不动声sè,解下弯刀,递给这位程三省。
程三省双手接过显得极为郑重,双眼盯着弯刀不放,如同一个瘾君子看到了白粉,两眼冒出狂热的光芒,喃喃念道:“好刀,好刀,真是一把宝刀。”
风焚心想这个程三省两眼绿光,演技可比赵总兵高多了,不知是要玩个什么花招,当下也忍不住问道:“这刀真的好吗?好在哪里?”
程三省恍若未闻,用手指轻抚着刀锋,如同一个母亲在抚mo熟睡中的婴儿,面露沉醉之态。一个老头儿作出这种小儿女之态,实在是恶心得紧。风焚见他如此入迷,就由他在那感慨,自己就着清茶吃了些糕点,静静等待。
这程三省看了半天,方才叹道:“大好宝刀,竟被有眼无珠之人糟蹋成这等模样,实在是可恨!”
风焚一听,这老头儿开始极为客气,到现在却是骂起人来了,莫非这柄弯刀真的有什么名堂?于是又问道:“这刀真是什么宝刀吗?”
程三省这回却是听见了,跳了起来,掏出一把短刀,在弯刀刀身上一刮,大声说道:“你看这花纹!波斯弯刀,还不是宝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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