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烫手的钞票
安锋想了片刻,回答:“咱们不把事情做绝……带上萨尔维去见那个老头,让他俩联合取出那笔存款,事后老头那里留七成,萨尔维那里留三成——剩下的都是我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估计那群党棍就舍不得赴死——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从来是他们唆使别人于的。
安锋能从老头那里获得三成党费资金,但实际上,老头跟萨尔维只能各取一半。萨尔维那半份安锋承诺留下其三成,如此算下来,这笔党费资金有一半属于他了。除去各种花销以及成本,他至少能保留三成五——这将是一笔很大的资金
老头拿走一半的七成后,承诺帮安锋办几个阿拉伯世界的假身份。安锋将用这些假身份持有这笔党费资金,这样,这笔钱不转出阿拉伯世界,惊动的人就少许多——这就跟前世一样,整笔资金无声无息消失。
而在公开方面,是安锋促成了萨尔维与老头的和解,两人明面上联手将党费资金取出,一人取走一半各自发展,至于他们各自拿走的一半,最后能有多少落到自己手里,那是安锋与他们两个人的私底下交易,安锋是绝对不会公开承认的。
所以,关于这笔党费资金,最后出面的顶包者是老头与萨尔维。安锋是个不存在的人,事后老头与萨尔维都需要各自潜伏,找到他们已经不容易了,想从他们那里再挖出安锋的秘密……估计需要这两个人死了以后,才有这个可能
如此,党费资金算是告一段落,安锋将这笔赃款装入口袋,无声无息的,基本没外人知道。即使在场的佣兵们,也只知道安锋抓捕了两个人,从这两个人嘴上逼供了一些东西,但具体项目却并不知情,他们事后拿了丰厚的奖金,出于职业道德,会把这事忘在脑后的。
然而,剩下的“贿金”资金却让安锋很头疼。
说实话,拿了党费资金后,安锋对贿金变得不那么渴望了,这笔钱很烫手,而海王叉保安公司里雇佣兵众多,这股兵力放在东地带是一股灭国的力量,招惹这些人,有时候会变得得不偿失。
但事情不是安锋不想惹事就能罢休,这群人已经盯上了安锋,从海王叉公司指挥官那里搜集的资料看,在场士兵用战术眼镜所拍摄的视屏图像是同步传输的,他们总公司本部已经收到了现场所有目击者的图像。现在“海王叉”只对伤兵动手,是因为伤兵是最容易下手的,他们的死亡引起的怀疑最低。而其他人,最终恐怕也逃不过这一劫。
想解决这个麻烦,唯一的手段是令海王叉佣兵公司垮台。
佣兵公司是个庞然大物,安锋只喜欢躲后面打闷棍,现在让他直面挑战一头凶兽,一台战争机器,这令他有一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整个下午安锋都在思考如何下手,他设想了很多方案,但这些方案最终都要求他进入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这让他有点头痛。
下午时分,安锋回到更衣间里,准备换下医生制服,去享受自己的业余生活。这时,一名医生匆匆忙忙地跑进更衣间,见到安锋劈头就说:“你知道吗,哈利遭枪击了,刚刚被抬进医务所,医生们正在抢救。”
安锋一愣。哈利也是一名医助,当时与安锋同在直升机上参加救护。他今天不值班,所以医疗小组宣布审核结果后,他就出去找地方庆祝了。
“怎么受的伤,伤势严重吗?”
刚才冲进更衣室的医生是值夜班的,现在还没有到他的上班时间,但这时他提前来换上医生无菌服,大约是要赶着去做手术。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回答:“听说是在‘绿区,小酒馆里喝了酒,据说还喝了一头的母骆驼的女乃。出酒馆的时候,他们遇到几个在路边玩耍的伊拉克小孩,大约哈利喊了几嗓,可能当时哈利心情很好,突然间,其一名玩耍的小孩掏出手枪,冲哈利连开枪,而后扔下枪跑进了小巷。”
那名医生扣好了最后一枚扣,脸色沉重的点点头:“枪全部打了。
安锋站在那里轻轻地摇摇头……
看来安锋低估了海王叉的凶残,他们已经动手了,已经把目标转向了其他目击者。
在这个混乱的战后,人人都朝不保夕,对方想制造一点小事故,让死伤看起来与保安公司丝毫无关,这似乎很容易做到。
安锋面色如常地走出医疗所,停在门口车里的阿盖尔见到安锋出现,他跳下悍马车,撑开了手的“5ll”保镖伞,用雨伞遮着安锋走向汽车,当安锋一个脚迈上汽车踏板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嗓门:“啊呀,安德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声音是女人的嗓门,微微有一点瓮声瓮气的。
安锋动作停留在原地,他扭过脸去,向声音发出位置看去——对面是《纽约时报》女记者梵妮,她带着一副大墨镜,用手帕捂着鼻,咳嗽了两声,而后手里捏着手帕冲安锋挥挥手:“啊呀,我还说我一个时尚记者来到伊拉克,非常罕见啦,没想到还能看到一个珠宝公司老板也来这里溜达……你是来这里收集古董的吗?我听说巴格达黑市上有很多古董出售,据说黑市价格很便宜,你收集到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安锋笑了笑,他从车踏板上提起脚,等双脚回到地面后,他冲梵妮扭过身去,随意的招呼道:“啊哈,我正在奇怪,我看到的是你吗?一个时尚女记者,来到这混乱的战区做什么,这里,能有什么时尚?”
梵妮眼睛更亮了,她用手帕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说:“真高兴安德鲁先生不再装漠然,你终于承认我们见过,哈哈,我有点感冒,来医务所检查一下,你也刚看完病吗?”
安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回应对方刚才的话:“我们确实见过,只是梵妮小姐,我不希望把私人感情夹杂到工作。”
这是一句很含糊的话,梵妮立刻自动脑补了:哎呀,原来对方私下里对我的勾引,是看了我这个人而不是看我的身份,所以当我以记者的身份接近对方,希望给对方来个专访的时候,对方自然要装不认识了……哎呀,原来问题在这里。
梵妮走上前去,用那只没拿手帕的胳膊亲热的搂住安锋的臂膀,招呼道:“是是是,我错了,咱们是朋友,朋友见面不应该谈工作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也来到巴格达?
至于我嘛,我现在在休假,想顺便来巴格达看看,我想看看巴格达人的生活。生活也是一种时尚,我想看看在战后一片混乱的局面下,伊拉克人是否还爱美,是否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这也是一种时尚。当然,即使我的采访不成功,这也没什么,我是在休假,是在感悟自我。你呢?”
安锋笑了笑,他耸了耸肩膀,抬起胳膊把女记者往车上推:“小病小灾的别去看医生,去我的宿舍,我宿舍里有急救药物——放心,我就是一名医生。
梵妮被推上汽车,她看了看不远的医务所,又看了看安锋,突然间恍悟了,她拍着手说:“啊呀,没想到你的爱国热情如此高昂,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疯狂的爱国青年。”
百万富翁上战场,这在老外看来没什么特殊的,洛克菲勒三世曾上过战场,杜邦火药的大公也在战壕里蹲过,而英国皇家特种兵里还有一位亿万富豪。这位亿万富豪从小酷爱军事,他二十岁出头挣足了亿万身家,突然把公司委托给职业经理人经营,自己跑去参军当了一位普通大头兵……多年以后,他从军队退役,开办了英国最大的雇佣兵公司,那公司也是全世界唯一一家拥有航空母舰的雇佣兵公司。
梵妮还年轻,年轻人难免想入非非,她以为安锋是因为打P游戏玩多了,想来战场上体验真枪实弹的感觉,所以混进了巴格达的维和部队。但因为军事技术不过硬,所以只能来后勤服务机构浑水模鱼。至于安锋怎么进入医疗所的,这还用猜吗,这家伙交往的都是些有能力购买钻石首饰的富豪富婆,这些人随手帮个小忙,哪怕安锋只是P爱好者,照样可以进入医疗所打杂。
哈,居然带着一位高大保镖来医疗所拖地,果然是纨绔儿。估计他在医疗所拿的薪水,都不够支付保镖费用的。这个人来伊拉克战场是混荣誉的。你瞧,这里明明是“绿区”,是伊拉克最安全的地方,他那大个保镖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果然是胆小鬼啊。
安锋的宿舍是一栋**别墅,梵妮自从进到这间宿舍,就对安锋的行为说不出话来。算是嫉妒吧,绿区的房这么紧张,这人却能独占一套大别墅,果然是钱多得没处花。
当然,她心还有一丝羡慕的情绪,“二代目”什么的最讨厌了,走哪里都把自己的窝弄得舒适无比。这得花多少钱啊,我什么时候能奋斗到为了舒适不计代价的程度?
这间别墅布置的类似一家小型私人诊所——当然,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医生,住宅都像一家小型诊所。闲暇时他们常在家接待类似梵妮这样的急诊病人。当然,被医生在家接待的病人,医疗费用是不走医疗保险的。但真要让梵妮支付这笔钱,她会显得很肉疼——私人诊所里,私人医生的看病价格贵的离谱有木有?
安锋先不提钱的事情,他让梵妮躺上病床,那娴熟利索的检查动作倒让梵妮几乎相信对方是名医生,检查完毕后,安锋安慰性的点点头:“放心,只是普通的发热,不是P,不是禽流感。是水土不适应,加上一些简单的病毒感染。打一针就好。”
小诊所里没有护士,安锋自己又当医生又当护士,他快速地配好药,轮到给梵妮注射的时候,梵妮才感觉到有点紧张:“你行不行啊?喂,私自行医可是犯法的?”
安锋歪着头笑着,反问:“犯什么法?伊拉克的法律?”
这里是伊拉克啊。
梵妮脑海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忽然觉得不对劲,她抬眼一看,发现针头不知不觉已经扎进她体内,梵妮哎呀叫了一声,但针头扎在身上,她也不敢动,等到安锋注射完毕,又用酒精棉球细心地压住血管,梵妮愣了一会神,这才回答:“我现在相信你真是一名医生了。”
安锋面无表情地拿过来一张照片,这是他的毕业照,梵妮看了一眼,随口问:“哪个学校的?”
安锋笑着反问:“你问的是哪张凭?”
稍停,安锋快速的补充:“我有两张医学类凭,分别由两所不同学校发放,我来伊拉克是哥伦比亚大学推荐的,用的是神经外科凭……你还需要检查一下我的凭吗?”
梵妮立刻笑了,她摇摇头:“既然军方认为你的凭没有问题,我何必多事呢?”
安锋站起身来,招呼对方:“躺下睡一会儿,我给你拿张毯,等你睡醒,精神会变好许多。”
细心地替梵妮盖上毯,梵妮在那里自动脑补着,低声嘟囔:“你原来主业是医生啊,那么开珠宝公司是家族企业,还是个人爱好,我看是个人爱好吧,听说你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我其实一直想对你进行专访的……好吧好吧,我错了,这辈我不对你进行专访,你是一个喜欢神秘感的人。”
安锋并没有回答梵妮,他很自然地走出临时病房,这时,H先生的电话终于到了:“我的人手已经凑齐了,你想怎么做,你有预案吗?”
安锋沉吟的问:“你得到的命令是……?”
H先生立刻回答:“总部的意思是:其一半资金用于奖赏行动者,另一半资金进入秘密资金账户——于我们这一行,总有不能对人说的资金项目。你应该理解的。用于奖赏行动者的资金,除了支付必要的费用……”
“什么?费用也要从这里出?”
“八十亿的一半已经很多了,这一半资金你能拿大头,你会分到好几个亿,甚至十数亿。”
安锋想了想,回答:“这钱很烫手啊,我希望事后我别成为替罪羊,或者成为灭口对象。”
H先生回答的很快:“这是一次合作,如果你同意,我们就欠了你一份情,你会得到报答。”
“我同意,但是计划需要详细推敲一下。”
“没问题,这次行动你是主导者,我们的要求很低,仅仅是——我们的手上不能沾染美国人的血。”
挂上电话后,安锋立刻拨通了一位伊拉克人的电话,这伊拉克人是老头留下来的支持者,昨天老头临走时,已经帮安锋联络上了,所以安锋今天没客气,直接在电话里询问:“你考虑好了吗?”
对方一咬牙,坚定地说:“我加入你们。”
老头临走时还留下一位伊拉克保镖,不过这位伊拉克保镖有点伤,他被安置在离安锋不远的民居里,安锋反手给这位保镖打电话,通知他去找刚才电话预约的人:“你领他去找战后重建委员会,让他出钱买下7区,让他告诉委员会,这块区域我们打算清理重建,重建后要盖一个大型的健身馆,以及一小片别墅区……”
7区是美军的划分法,实际上他就是地下指挥所所在的区域,安锋准备把那里的地面清理一下,修建一个带超市的大型体育馆,连带修建一些附属体育设施,以及小型别墅,从而把地下指挥所彻底掩盖起来。等地面设施修建完毕后,安锋会重新挖开地下指挥所,如此一来,那间地下指挥所就成了安锋的另一个避难所,他从老头那获得的阿拉伯身份,正好掩盖他在阿拉伯世界的四处投资,而从老头那得到的钱,正好可以花在阿拉伯世界。
哼着歌曲,安锋来到厨房,开始给自己烹饪晚餐。每一次做饭都是一次身心调节,全身放松地舞着菜刀,眼看着一堆杂乱的食材在自己手下组合成精美的食物,那种成就感让人身心愉悦,这也是调节心情的最好方式。
当晚餐端上的时候,安锋已经不把那家保安公司放在眼里,现在重要的是享受美食,所有的安排已经就绪,就等他跟奥德尼设想出一个好计划。
开了一支红酒,可是酒没有醒好的时候,安锋已经坐在椅上睡了,梵妮起床的时候整个房间静静的,她以为屋里没人了,便顺着走廊来到餐厅,发现餐厅只点着不刺眼的夜灯,而餐桌上摆满了足够五个人吃一顿的食物,餐桌边放着一只老式伊拉克躺椅,这躺椅是用名贵的非洲碧沉木做的,整株木材泛着像翡翠一样绿油油的碧光。
光这张躺椅,只要运回美国,就价值数十万。如此名贵的古董躺椅,上面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这个人睡觉几乎没有呼吸,以至于梵妮进到客厅,第一眼先被那杯红酒所吸引,等她举起醒酒钵内的红酒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才发现身边的躺椅上睡着人。
常听说医生一旦工作起来,连场的手术可能通宵达旦,所以医生在餐桌边睡倒,梵妮对此并不奇怪,她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品了一下酒味……嗯,酒醒得有点过了,香气已经完全散发出来,后味有点微微的发酸,可惜了,这是一支顶级的古登堡红酒,这一瓶酒在纽约百老汇出售,大约要卖一千多美金。
一千多美金的酒听起来似乎价格不高,然而外国的酒价没那么浮夸,即使是万元茅台,在美国超市里不过卖79美金,这瓶酒折算下来,可以买一百五十瓶“万元茅台”。
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梵妮一边举起醒酒钵,准备给自己再添上一杯,一边伸手去推醒安锋,她的手刚刚接近安锋,手掌还没有落在对方身上,安锋忽然清醒,一抹寒光从他的眼珠上快速掠过,再转眼,安锋又变得和善可亲了
“很抱歉,我太累了,不知不觉打了个盹”,安锋笑着解释。
梵妮随即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听说那些精力充沛的人,打盹成为他们生活的常态,只要有几分钟空余,他们就能快速的打个盹,一旦睁开眼睛,马上显得精力充沛……”
梵妮举举酒杯,再度抿一口红酒,赞叹道:“闭上眼睛就能睡着,我太羡慕这种本领了……这酒真不错,我很少喝到这样的好酒。”
一千多美金的酒,放在世界范围内已经算了不得的好酒了,一瓶红酒一旦打开后,会迅速氧化,晚几个小时喝口感已经变得发酸。而一场宴会不可能只供应一瓶红酒,所以如果在宴会上摆这种酒的话,一次晚宴的花费可能达数十万美元。即使是豪富,也不能每天举行这样的晚宴,所以这瓶酒只会在小范围内的私人宴请出现,而能拿出这种酒当私人宴请的,以梵妮现在的工作资历,她还打不进这个圈。
这样的好酒,居然在安锋睡梦被糟蹋了。要知道红酒能达到顶级口感的很少,一线之差的红酒却数不胜数,这个一线之差价格就与前者天壤之别,安锋将红酒开了瓶,然后自己睡着了,他大约睡了两个小时,这一睡,深深将顶级红酒糟蹋成一般级别。
实际上,满桌的菜也不新鲜了,安锋已经吃过一茬菜了,桌上剩下的菜并不符合他的口味,他只是喜欢做菜的感觉,所以一不小心做多了,吃完自己喜欢的菜,桌上的、不太合他口味的菜就被剩下了,但看着这一桌菜,梵妮以为安锋做好了饭,却体贴地没有喊醒她,而后坐在旁边等她恢复,不知不觉睡着了。
安锋没有解释,他笑着招呼梵妮坐了下来,细心体贴的给对方拉椅,像一个模范的侍者一般,胳膊上搭着白餐巾,彬彬有礼的摆放着刀叉,梵妮双手挨在桌面上,感觉桌凉丝丝的,她忽然一惊,想起了关于这张桌的某些事情。
这张桌据说是新一代厨房家具,桌面下带有一个微型的冷却压缩机,可以保持桌面温度始终在摄氏零度左右。整张桌相当于一个电冰箱,据说它是日本人发明的,用来吃生鱼片的餐桌,冷鲜的生鱼片摆在桌上,可以持续保持四到小时的鲜味。
把这张桌从美国扛来伊拉克可并不简单,梵妮敲敲桌面,深深为安德鲁先生的怪癖而感到无语……好吧,伊拉克是热带沙漠气候,这个天气正是伊拉克的夏季,如果是一张普通餐桌,做好的饭摆在桌上两小时,可能饭菜都馊了,而有这张桌,确实能很大的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质。
这是一位花花公,这是一位有钱没处花的花花公。
亿万富翁上战场,这种事并不鲜见,可是上战场之后还带着保镖,还扛着一张日本生产的冷鲜桌,这种人实在让她无语——军队给你开多少工资啊,你服役一个月,薪水够买这张桌吗,够买这顿饭吗?
心里虽然直翻白眼,可是多年的职业素养还是让梵妮言笑嘤嘤地与安锋交谈着,两人从食物谈到红酒,谈到伊拉克的天气,谈到治安的糟糕状况,当然,也谈到局势逐渐变好,战后重建工作正在全面铺开,
“我来寻找一些古董”,一瓶红酒喝下去,梵妮有点微醺,开始谈起自己来伊拉克的目的:“路透社一个摄影师拍摄了一张大眼睛的伊拉克少女,在国内刊登后引起了轰动,我也想来这里寻找一点灵感,寻找一点机遇。
听说科威特战后,很多艺术品被劫掠到伊拉克,随着萨达姆的倒台,那些艺术品逐渐散布到民间……你听说过萨达姆的黄金枪吗,缴获这支黄金枪的士兵真是有运气,听说他把这支枪当做自己的收藏品,百老汇已经有人开出了三百万美元的价格,他依然不肯出售。
据说,类似这样的浮华奢侈艺术品,在伊拉克还有很多,毕竟那个家伙是从小村出来的,我们不能指望他有多高的艺术品味,他能够懂得欣赏黄金,全世界的艺术家们已经松了一口气。
我还听说有一些散落的阿拉伯古画,古铜器与古金器,科威特王室已经出了悬赏金,希望雇佣兵们能帮他们找到这些艺术品,如果有机会,我想在他们找到艺术品的时候,让我拍几张照片……你在军方有认识的人吗?能否帮我把这个消息散布一下,如果有士兵手里有特别的收藏品,我想采访一下,嗯,只是拍个照,记录一下艺术品的发现地……”
稍停,梵妮继续说:“伊拉克的住宿环境糟糕透了,食用水都是定量供应的,我来得晚了,没有找到好的住宿,前天我口渴极了,喝了一瓶矿泉水,据说这矿泉水已经保存三个月了,水里已经有了异味,我几乎是捏着鼻喝下去的,结果当晚就月复泻。
我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月复泻好了,可是有点发烧,今天正想去军方医务所检查一下,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你……”
安锋的态度始终是那么温柔体贴,听到梵妮的话,他起身再度帮着梵妮检查了一下,梵妮身上的发烧已经被控制,睡了一觉之后,月复泻症状也消失了,她现在的胃口很好,当然,也可能是安锋烹饪的菜肴非常可口,以至于她吃得狼吞虎咽。
不过,那些生鱼片、生牡蛎梵妮就不能吃了,烈性的威士忌酒可以杀菌,所以第一瓶红酒喝完后,梵妮要求换上马丁尼,不加水不加冰,这口烈酒喝下去让梵妮打了个哆嗦,这时,放在桌上的安锋手机突然响铃了,梵妮快速瞥一眼屏幕,只见屏幕上没有呈现电话号码,只是出现一个马戏团小丑的脸谱。
安锋温和地笑着抓起电话,他冲梵妮做了个手势,而后举着电话回避到餐厅外。这个电话是奥德尼来的,他在电话里急切说:“找到了,我已经破解了他们的密码,找到那笔贿金藏在哪里,你猜猜,那地方很好猜的,我给你一个提示,那老头是从哪被揪出来的?”
“提克里特郊外的地洞里,他身边最衷心的部下出卖了他。”
奥德尼在电话另一端重重点点头:“没错,那老头的领袖就喜欢挖洞,所以东西就藏在提克里特郊外的洞穴内,剩下的这些零钞足够装运上百辆卡车,海王叉佣兵公司只能一车一车地往巴格达运输,他们怕一起运输目标过大。”
稍停,奥德尼兴奋地补上一句:“那家佣兵公司刚才又出动人马了,三百余人,乘坐数十辆车,开上了通向提克里特的公路,他们是去提款的,怎么样,你心动吗?”
安锋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轻声问:“能否实现战场屏蔽?”
奥德尼回答得很快:“我们能做到,但是你手上有多少人,他们有二百人,五辆装甲运兵车,二十辆运输卡车,这将是一场战争。”
安锋的笑容很柔和,可是语气却杀气腾腾:“不能耽搁了,哪怕是战争,我们也要打这一仗。一旦对方拿到这笔钱,我们在H先生那里就失去了谈判资格,而雇佣兵们有了这笔钱,可以雇用更多的杀手,我们必须打这一仗。”
奥德尼沉默片刻,有气无力地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盯紧那批人,我马上联络H先生,让他的人打头阵。”
奥德尼脑动的很快,马上补了一句:“我来联络伊拉克人,让他们能召集多少人马就召集多少人马。”
“通知崔三准备武器,而后约好汇合地点,我们一起在提克里特会面——让直升机立刻来接我。”
挂上电话,安锋立刻通知H先生:“他们行动了,有二十辆车,五辆装甲运兵车,行动规模如此大,看来他们想一次性把所有零钞全部运走。”
H先生有点诧异:“你做了什么……我这里可什么都没做,他们怎么忽然想要把所有赃款全部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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