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外,一道长长的走廊,直通尽头的澡堂,堂外有水池一个,龙头四根。
嚓嚓嚓……
一阵布鞋和水泥地面的摩擦声。
滴答滴答……
水珠溅落地面的响声。
响声中,一个矮胖中年妇女,双手拎着个湿漉漉的拖把,急匆匆地从年轻人斜对面的一间房里走出。
从女人粗糙的衣服和手里的拖把看来,应该是个负责打扫卫生的杂役。
女人一转身,就和王大志面面相对。
小小的楼道,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一对男女狭路相逢。
王大志懒洋洋地抬起头,微眯着眼睛,在对方没有任何女人味的脸上,身上,肆无忌惮的扫shè一遍。
脸黄、胸垂、腰粗。
无长相。无身材。无本钱。
典型的三无老女人。
只一眼,王大志人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哈欠,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走去。
女人淡定的有些麻木的目光,本能地扫向王大志。
就那么一扫,原本散乱的目光忽地聚焦在王大志身上一处,无神的双眼,立刻瞪得溜圆。
原本木讷枯黄的一张脸,也“唰”地一下,像是三月chūn雨后,突兀地爬上枝头的几朵桃花。
不知道是被惊住了,还是被吓到了,明明想要躲闪的女人,偏偏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大志,表情说不出的jīng彩。
王大志忽然咧咧嘴,邪邪地一笑。
配合着他的笑脸,腰间那块原本高挑却还算安静的唯一遮羞布,忽然间像是一个顽皮的婴儿,受到刺激,从布包里伸胳膊踢腿的不安份地跳起来。
身下,立刻无风自舞,原本不宽裕的布料,上下抖动着,阵阵波浪起伏。
“窸窸窣窣……嗵嗵嗵……”
衣物的摩擦声,还有犹如皮锤擂闷鼓的敲击声,响亮地交织在一起。
女人的脸sè忽地变了。
片片桃花无风自落,却而代之的,是一片cháo红。
她的脸,像是忽然发起45度高烧的病人,从脸到脖子,能看得到皮肤的地方,都“唰”地一下烧成赤红sè。
女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大张着嘴,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着,就像被年轻人“念出”的魔音原地定住一般。
“扑通”。
女人两只手紧紧地攥着的拖把,无力地滑落在地。
“嘘……“
没想到老女人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王大志嘴一撮,打出一个轻挑又响亮的口哨。
大概是这一声口哨在狭窄的楼洞里过于响亮,惊醒了呆滞中的女人。
她忽然发出一声就像被当街LONGJIAN般的一声尖叫,两只手捂着脸,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向外窜去。
别看女人有点年纪,身体也肥,这跑起来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王大志哈哈一笑,头也没回的大步走进洗澡堂。
澡堂里空无一人。
一股浓烈难闻的尿sāo味,让人几乎窒息。几个关不住的喷头,“滴滴答答”地正滴着水珠。
王大志吸了口烟,慢悠悠地吐出,一只手捏着烟嘴,一只手一把褪下短裤,随即重重地吐了一口痰。
一股蛋黄sè的液体,直挺挺地对着地中间的那个地漏洒落,砸的地漏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长长地吁口气,弹掉手里已燃到根部的烟头,来到外面的水池边,刷完牙、洗罢脸,王大志晃晃悠悠地转身向宿舍走去。
一把半旧拖把凌乱地蜷缩在走廊里,就像是那个女人凌乱枯黄的长发,挡在王大志的脚底。
“靠,不至于吧?怎么连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哎,大姐,你说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没唱过国歌,总该见过升国旗吧?我这根大旗,可不是为你升起的啊,你跑什么跑啊?!还大呼小叫的,真过分。怕我XX你么?拜托,大姐,就算你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能这样玷污我的品位好不好?……球怕是,有空还是多照照镜子,看清楚你自己的长相再说啊,都长成那样了,就算你有心,我的小弟弟还不乐意泥。哎……现在的人啊,没有一点公德心,还喜欢自作多情,啥世道么……”
王大志弹了弹中指,半蹲在地,对着地上的拖把连连叹着气,语重心长的喃喃自语,似乎正对着被吓跑的女人进行耐心细致的思想教育。
他脸上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摇摇头,捡起拖把小心的立在墙边,上下看了两眼,随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摇摇摆摆回到宿舍。
第五节:人间喜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