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等待之后,冷家的商队终于来了,当白锦陌看着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的时候,眼前亮了亮:“冷家的当家是女子?”
“不是!她是冷家的二小姐,叫冷凝,她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叫冷云,他们两兄妹一起当家,不过多数是由冷大少爷说了算!”
虽是如此,不过白锦陌也很开心,遥遥望着,只是一眼她对这个冷凝就有好感了。
带着红枝去了绣房:“去吧我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吧!”
虽然冷家有些骄傲冷漠,但是去讨好的人还是不少,各家都往里面送东西,甚至暗地里想通过降价的方式得到冷家的青睐,不过最后的结果无一是丢进去的东西石沉大海!
白锦陌带着红枝与方子言去了冷家暂时落脚的院子,也许是来送礼的人多了,那些人也不盘问,直接将他们放了进去。
绕过一道石屏就看见了这里的正堂,里面冷凝正在接见一个中年男人,看了桌上的礼物,白锦陌笑了笑走进去。
冷凝看见白锦陌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目光落在白锦陌身后方子言和红枝端着的托盘上时,眼眸立刻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和不屑:“你又是哪家来的?”
白锦陌浅浅一笑:“梅家代当家白锦陌,前来拜见冷大当家!”
“梅家的当家是你?你是梅严章娶的二房?”冷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不然她实在想不出梅家还有什么女人可以掌权。
白锦陌因为她的话微微失笑:“二小姐说笑了,我是梅傲雪的夫人!”
冷凝那冰冷的眸子终于有了波澜,不过却是嘲讽的叹了口气:“你这样的人居然嫁给了那纨绔的梅傲雪,真是白白糟蹋了!”
白锦陌用目光逼走那个准备看好戏的掌柜,这才淡淡笑起来:“今天我来可不是谈论这个的!”
冷凝挑眉看了眼她:“又是一个想要贿赂的?”
白锦陌走上去,自然优雅的坐下:“商人之间没有贿赂,只有利益!”
冷凝意外的看着她:“你还真是奇怪,居然跟我哥哥说同样的话!”
白锦陌亦是挑眉,笑了:“看来我跟大当家的算得上同道中人了,不知道二小姐可愿意帮忙引荐一下?”
冷凝轻哼:“就算你说得好听,但是你与那些前来的人都是同样的目的,我为何要帮你引荐!”
“如果非要说我们相同的目的,那就是利益,对于冷家也同样是利益,而我今天带着共赢的诚意前来,为何不听我说上一说?”微微停顿之后了然的勾唇:“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呢?冷大当家?”
冷凝意外的挑眉,下一刻一个身影从背后的屏风绕了出来,一身青衣,身材修长,面色俊朗,眸子微微眯起,透着商人的精明和算计,唇角含笑,似乎有些愉悦。
“早就听说梅夫人是一个很有经商头脑的人,不到两个月就让梅家起死回生,而且还有一副惊人的口才,今日一见,在下佩服!”
白锦陌放下茶杯起身,神色不卑不亢,就如进来那一瞬间一样淡然:“大当家过誉了!”
“哈哈!夫人这是谦虚呢!”冷云做到冷凝的旁边,一把折扇在他手中摇摆,这一瞬间倒不像商人,仿佛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在下很好奇夫人今日的来意,不知夫人可愿说明一下!”
“当然可以!”白锦陌示意两人把遮住的布揭开,托盘上摆的不是什么珍贵的礼物,而是两件衣服!
两人将衣服慢慢展开,白锦陌的声音仿佛流水一样响起:“马帮历来都是以直接收购布匹为主,一匹中等的绸缎再这里最低都要三十两银子,而运输到别的地方,最贵也不过四十几两,而这五十两中还要除去三两的损耗,一两的人工,还有马匹配备,以及路遇土匪之后的损耗,请问你们还剩下什么?”
两人沉默,确实,这些年他们虽然赚了,但是那是因为家大业大,加上他们人多,都有武功底子,这才一次次从绑匪口中月兑险。
白锦陌继续道:“四个月前,我将梅家的布匹全部做成了成衣,就成本而算,一件衣服耗费的布匹有九尺,夏天的衣服多为薄纱和轻稠,价格不过十两银子,而裁制和绣工加起来我付了三两银子,这还是最高的工钱,伙计的费用一两,店铺消耗一两,再加上裁衣浪费的布料五钱,成本不过十五两五钱银子,这是我用最好的衣服来算的,而我每一件衣服出售,现在的价格是四十五两!”
轰!翻两翻的价格,简直太惊人了!跟暴利有何区别?
压住心中的惊讶,冷云笑了:“梅夫人,你是我遇见的最会做生意的女人,也许在男子中,你也不输他们!”
“大当家说笑了,我不过是一届商人而已!”
“今天我来的目的很简单,我希望与冷家合作,把梅家的服饰运出梅州城!”
冷凝漂亮的杏眼挑起:“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会买你的衣服?”
“我想我说得很清楚!就是利益!”
白锦陌拿过红枝手中的衣服,那是一件月牙白的缂丝望月图案的衣服,素雅高贵,将它递到冷云的手中:“决定一件衣服的因素有三个,一是布匹,二是裁制,最后是花样,我想这件衣服全部都具备了!”
冷云拿过看了几眼,常年跟布匹打交道,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上等的东西。冷凝也不由得认可,但是她还是觉得行不通:“这是你最好的衣服,你能保证每一件都是这么好的质量么?”
白锦陌淡笑:“你错了,这只能算中下等,最好的,那个价格可不是这里的人穿得起的!”
冷云抓过衣服放在桌上,起身一脸郑重:“我愿意跟夫人合作,不过…夫人的价格呢?”
方子言端着托盘走上来,上面是早就拟好的合约:“成衣分为三等,价格分别是二十两,三十两和四十两,数量每两个季度可以有五百件,而作为我的诚意,每一百两送一匹中等绸缎!”
跟商人谈话,讨好没用,绕弯子靠人情也没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利益!
“鉴于合作的诚意,我希望大当家签下这份合约,上来将所有的条件列的清清楚楚,我不会让冷家吃亏,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梅家成为冷家的唯一供货商!”
冷云将那合约细细看完,不禁有些哑然:“原来夫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难不成夫人早就知道能够说动我?”
白锦陌自信一笑:“做生意就仿佛赌博,谁知道是输还是赢?但是不管结局如何,总要做充足的准备,不然就算赢了,又有何用?”
冷云这次是真的佩服白锦陌了,拿过毛笔,毫不犹豫的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
冷凝深深的看了眼白锦陌,拿出冷云的印章递上去,签字画押,这合约就成了!
突然红枝凑到白锦陌的身边:“小姐!陈老爷和陈景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