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定做出决定,便要开始付诸实施。
首先是各种生活及办公建筑。
王烈按照我的构想将皇宫南宫东南角的一部分划成若干块,供各部办公使用。
庞淯、陈到等则负责为我的府邸重新打造牌匾,并赶制各类旗帜标志。
程昱、贾诩、杜畿、韩暨和几位营长则共同商讨各个级别军官的品轶和待遇。
这里要顺便说一句,我为几位文职——除程昱和贾诩外——提的官职基本上和职责关系不大,随口安排的而已。
王烈的指责类似于司徒,主管教书育人及礼仪风化,兼管对各级官员的评定;杜畿的功曹从事职责类似廷尉,主管司法诉讼,兼管纪检监察;韩暨类似卫尉或者执金吾,主管保卫及后勤保障,兼管战时兵力调配;卫觊类似尚书,主管机要文件;最后加入的华歆只能是个闲杂人等,负责处理我临时交代的其他任务。
闲杂人等华歆被我指派去承包一项重大的任务——设计军衔标志,以及批量化生产。
他在接到任务后毫无不悦之sè——虽然只是服装配件的采购,但至少也是一件有油水的工作啊。
至于我自己,则开始探索最重要的任务——究竟什么制度才适合当下?
帝制这一选项早被我排除在外。
作为一名沐浴资本主义化的社会主义制度光芒多年的青年,我对这种腐朽的东西嗤之以鼻。
但我渴望和谐mínzhǔ,也渴望zìyóu进步。
要让制度长久流传,要让国家稳固不乱,我要探索更新的东西。
我毕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文艺青年。
他人笑我太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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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我深知如今时间的紧迫。
随着张温的撤退,已没有人可以阻挡河北双雄前进的步伐。
包括我在内——坐拥两州全境,却只有两万人马的我显然很难面对袁绍与曹cāo的联军。
所以,征募兵马尽快尽多地扩充兵力才是当务之急。
但所有人都知道,凉州的青壮年几乎被马腾消耗一空,司隶的适龄人口同样被皇军带走大半,我总不能做一些诸如强拉壮丁入伍之类的饮鸩止渴的事情。
就在此时,贾诩给了我一个建议:“请联络青州刺史孙坚。”
我眼前一亮:“与他结盟?”孙坚与我有旧交,而且我自认为对他相当不错,何况他的青州同样直面袁绍的兵锋,若能与他形成攻守相助的同盟,我自诩不会逊sè于袁曹。
“为什么是结盟?”
我一怔:“先生什么意思?
贾诩眼中闪着光芒:“为何公子首先想到结盟,而不是如三辅、弘农、河东一样直接劝降?”
我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之中。
是啊……为什么?
我在潜意识里就认为,孙坚和曹cāo、袁绍、刘备一样,肯定是自立之心多于依附他人,拉拢的难度要比皇甫固、王邑、梁山等人高太多。
“为什么不试一试?”贾诩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不由不心动:“试一试?”
“可以在信中写得含蓄一些,未必要写透这个意思嘛。”他矜持地捋了捋须。
“那先生就这么写。”我同意了他的思路。
“对了,募兵一事,具体细节还要和公子商量一下。”贾诩从袖子中模出一条竹简,“如今我们不比当年,要攻守兼备,只依靠一支来去如风的骑兵肯定是不够的,因此这次募兵,肯定以步卒为主。”
“这个道理我当然懂,”骑兵只能打野战,攻坚战和防守战必然要依靠步兵,“骑兵就以虎豹飞军为大框架,稍加扩充也就够了。”
“你总得说个数字。”
我低头想了想:“一营扩到六千人,其余各营,除了高顺所部,每个营扩到四千人。”
贾诩提起小笔,在竹简上飞快地记了下来。
一营是我的亲卫队,七营陷阵营营长高顺只同意扩充到一千人,而秦阵的二营、拓拔野的三营、褚燕的四营、太史慈的五营、杨奉的六营、甘宁的八营,本来未必都满三千,若扩充到四千,满编制的情况下,虎豹飞军的总人数已经达到三万人。
“我怎么感觉……作为一支骑兵,而且是jīng锐轻骑兵,这个数字好像有些庞大——尤其是对于我的地盘来说。”我将我自己的感想直接告诉了岳父。
“三万骑兵……确实不算太少。”他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既然已经有了近两万的底子,就务必要保持这支部队,大不了在现阶段,步兵少征募一些。”
我点了点头:“步兵的话……凉州各郡总数不超过一万五千,司隶各郡不超过两万,不能再多了。”
这两个数字不是我闭着眼睛胡说的,凉州异族众多,小事不断,秋冬又有鲜卑匈奴扣边,因此虽然人口不多,但肯定要配备一定数量的部队;而司隶地区虽然低处中原百战之地,但我的骑兵主力全在河南附近,反而没必要浪费太多的步兵——何况粮食还不够。
“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贾诩笑了笑,又在竹简上添了两笔。
“对了,先生对华歆这个人有什么看法?”我想起来这个主动归附的文士。
“华歆?”他侧头想了想,“这几rì事务繁忙,与他接触还不太多,不过听说仲德老哥说他人品不错,酒品更好。”
“哦?”我微微有些惊讶,能让程昱称赞人品的人……想必不会太差。
但是……我从小就学过的课文里,华歆可绝对是个贪图名利的势利之徒啊……
“能得到老程的肯定,想必也没有问题,”贾诩笑着从坐席上站起,伸手掸了掸袍摆,“毕竟华子鱼在山东颇有名声,也是士人代表,公子就算不想用他,也不能冷了他的心。”
“当然,”我陪着他站起,送他往厅外走去,“等我稍微了解他之后,自然会重用他。”
“那就好。”他收起竹简,拢起袖子,“就别送了,两步路而已。”
我刚想客气两句,就看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能在我院子里纵马狂奔的人物虽然不少,但无一不是有急事汇报。
“是你家木头啊?”我纵目眺望,确实是贾诩的长子贾穆。
“跑得也太快了?”贾诩伸长了脖子喃喃道。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贾诩的家人得了急症。
“姐夫!爹爹!”贾穆在马背上大喊,声震四野,“河北有急报!”
骏马狂奔而至,他直接将一个竹筒朝我掷来。
竹筒带着风声被我一把抓住,但是我解了半天却找不到盖子。
“我来。”贾诩从我手中接过,轻轻一扣一拉,从竹筒中模出一卷白纸。
“这就是先生的耳目?”我要过这个竹筒,饶有兴趣地左看右看。
贾诩“嗯”了一声,低头看信。
然后他抬起头,将信纸递给了我,眯着眼说道:“袁绍动兵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