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明月半弯。
酒足饭饱的文人在月sè中开始了新一轮的创作。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一边挥毫书写,一边哼哼着。
“好诗好诗啊!”我弹纸大赞,“千古名句亦不为过!”
不过没人理会附和我,房内只有两个勉强识字的小丫头。
“公子又要离开了么?”双儿上身倚在我肩上,嘟着小嘴问。
“嗯。”我抚模着她柔润的长发,严格来说,这个小姑娘的头发还属于孩子头,我抚模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在安慰女儿。
“公子什么时候动身?”她的姐姐立在一侧,垂头问。
此时我心中满是建功立业的豪情,因此早已急不可耐的做出了决定:“明rì一早我就走,一天也不能耽搁。”
“婢子这就为公子收拾衣物。”
“衣物就算了,六七rì便能往返。”我只是溜达溜达而已,顺便怀念一下故乡罢了,又不是准备长期作战,至于河东郡么,他王毅要是听话一切好说,不听话么,我拔刀给他来个痛快的,管你是不是人才,咱来生再见吧。
“还是带上的好。”小昭丝毫不顾我的意见,退入内阁,打开箱柜整理起来。
我暗想这不是存心想折磨替我背负包裹的小兵么?未战而损战力,太不明智了。
却听双儿说道:“公子可要早些回来哦。”
“为什么要早些?”我伸出食指抬起她细女敕的下巴,“双儿想我了么?”
“双儿当然想公子……”双儿的双颊微微有了红晕,声音微若蚊吟。
我用拇指按上她的小唇,眨了眨眼笑了笑。
她鼓了鼓腮帮子,鼻中喷出热气,轻哼出声。
我松开了调戏她的手,继续挥毫而作:
“chūn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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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长安,过郑县、华yīn,渡河向东。
在我的严格要求之下,一rì奔驰距离超过了两百里,至初八正午时,千匹快马已抵达猗氏,距离河东郡治所安邑不过五十里路,我便答应让众人歇息一个时辰,入城吃喝。
我丝毫不怕王毅得知消息后加强防备,我十分自信。
于是我换了匹jīng力充沛的坐骑,一个人冲向了安邑城。
我听到赵承在身后急的大骂我十八代祖宗,而后马蹄疾响,却是野人阵阵追了上来。
“老赵说让我给公子当护卫,他累了,就不送公子了。”野人阵阵一脸不甘地抱怨,他开始诅咒赵承的二十代祖宗。
赵承挺多事,但有人陪我聊天我也不会拒绝,于是我在马背上问:“你爹叫迷图,你叫迷阵?”
“不知道,反正族里都叫我小阵阵。”他很干脆地回答。
“……”我在颠簸的马背上陷入沉思,“作为一名文化人,我建议你找一个姓。”
“文化人?杏?”他的眼睛真的很大,白里透着黑,“杏是什么,能吃吗?”
“姓……就是祖传下来的,比如我爷爷叫马肃,我爹叫马腾,我叫马超,我们祖上一直就姓马。”我十分耐心的给野人讲解,“我认为你有必要找个姓氏。”
“俺也姓马!”他嚷嚷道。
“马阵?”我急忙摇头,“都姓马的话,未免太无聊了,不如我给你取一个?”
“好好!”他拍手道。
“你就姓姬吧?”我一挥手,多么有贵族气息的姓氏啊。
“什么鸡啊鸭的,俺不要!俺要狼啊老虎啊!”他愤怒地向我提出抗议。
“切,姬是高贵的姓氏,以前的国王都姓姬。”我鄙视他的智商。
“真的?”他天真无邪地望着我。
我十分诚恳的点头,姬发之后,那些废渣不都是国王嘛!
他似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好!”
“哦?你同意了?!”我弯了弯眉毛。
他摇着脑袋,鬓发飞扬:“俺还是决定不姓鸡!!听说以前有个大王叫秦始皇,霸气十足,俺要姓秦!”
秦始皇……他不姓秦啊!
我叹了口气:“那你就姓秦吧!等有空了我再教你怎么写。”
野人秦阵高昂起头,兴高采烈地冲在前方。
“喂喂喂,别跑啊,”我急急拽住了他的衣袖。不料他速度太快,差点将我从马背上拉扯下来。
“嘿、嘿嘿!”只见秦阵轻轻一夹马月复,坐下马驹立刻收拢了四蹄,乖乖地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他将身子扭了个转:“还有什么事情?”
我狼狈地重新坐好:“你跑错路了。”
他又一次瞪大了一双虎眼,双瞳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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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时辰之后,我们毫无阻碍地进入了毫无防备的安邑城。
比起西京长安城,安邑实在算不上什么大城市,居住人口勉强能凑上个两三万,不过比起我童年中的姑臧城,仍然高等繁华了数倍。
所谓安邑,应该是位于前生山西运城市的西北部,好吧,这勉强算得上是俺的老家,俺爹是这个乡出身的,在记忆中,我回过两次老家,家里似乎有爷爷nǎinǎi,还有小叔和小姑,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我望着街道左右整齐的屋舍,对这个不大不小的县城,心中产生不了一丝的怀念与感动。这个地方,对我是陌生的。而人们口中的方言,我根本不懂——开始我还满怀希望地憧憬着自己能一口方言笼络老乡关羽及徐晃两位大爷,而今初到故乡,却发现此地百姓,几乎人人一口鸟语!
我忽然有些失望与丧气,呆呆地随在秦阵的马后,在路中间横行。
“咦,这间房子看起来很大嘛,还有两条看门的石头狗!”秦阵东张西望,不住地嚷嚷。
我回过神来,头顶一块横匾:“河东太守府”。
那两条石头狗,身高一丈,张牙舞爪,横眉怒目口吐毒舌,凛然生威。
除了脚下还残留着一些新鲜的液体还在宣誓着这一片土地的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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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扶风人马超,奉家父马腾之命,前来拜会郡守王君。”我模了模身上,惭愧,连张纸都没带,也无所谓什么名帖了,直接通告门房。
五十来岁的门房摆摆手:“老爷去巡乡去了,有事改rì再来。”
“巡乡?”体察民情?不是吧,这什么时候了还如此亲民?我急忙问,“可知巡查的位置?”
门房好不耐烦地哼了声:“靠山的那几个乡村,你自己找去吧。”
高大魁梧的我被推出来,连口水都没见到。
“少爷太好脾气了!”秦阵咬牙切齿,拔刀yù战,“让俺去剁碎了这厮一把火烧了这间大屋!”
“不用烧房,”我冷笑,“先去解决了姓王的,回来后我们还要在这里歇息。”
弹指将腰间佩刀推出刀鞘寸许,我眯眼看了看冷冽的刀刃。
走出安邑城,我纵马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