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时间稍稍一久,我腰酸背痛,恨不得直接躺在地毯上。
但刘协竟然不肯起来,他诚恳地向我宣誓:“若不弃,我愿以兄事君。”
我登时傻了眼:小弟弟……你不知道老子居心叵测打了十五年的算盘就是为了夺取你刘家的天下嘛?!今天这是怎么啦?不仅练枪时马超来和我融合,现在的刘协陛下竟然也来讨好我……
借助长袖的掩盖,我偷偷地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剧痛迅速蔓延了我整条手臂——这难道不是我自己在意yín吗?!
这这这……我急忙膝行趋前,伸手扶起刘协:“陛下知遇之恩,下臣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超兄愿佐我?”他仰着脸,满脸诚意。
超兄?我恶心得抑制不住地想要皱眉:“陛下如此称呼,小臣如何敢当……臣必当为陛下兴复汉室而尽心竭力。”
——其实我毫无思想负担,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我愿意奉献出我这条微不足道的xìng命。
刘协这厮恬不知耻地抹了抹眼角晶莹剔透的泪水:“超兄……”他哽咽了似地说不出话来。
我感到胃中有东西在翻涌,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鼓胀的月复部:“但君之所指,臣无往不至。”
“哦?”刘协迅速抬起头,收回了还没流淌下来的眼泪,“眼下有一事,希望超兄助我……”
我再次傻眼:“陛下吩咐……”大爷你这演技也太啥了,没见过这么使唤下人的啊。
“宫中巡视及诸门护卫,本该由卫尉负责,但张温大人手中实无人手,朱儁的兵马只勉强足够守卫十二道城门与洛阳市街,而若想再次征募又要费时训练……”刘协满脸期待地望着我。
啰嗦……不就是想征调老子的兵马么?
我明知道他的yīn谋,却又无法拒绝,毕竟我才说要粉骨碎身的:“下臣有关西卒两千余人,虽然粗鄙,但均是善战之兵,愿为陛下守护宫宇。”
他的神sè一下子变得欢快了起来:“超兄……”两眼水汪汪的,我几乎要吐了。
“如此,超兄请兼领南宫卫士令,南宫的巡卫就倚靠你了……”
哦,原来不只是要抽空我的兵马,而是让我干活啊。
南宫卫士令?我知道,就是保安头子什么的。
不知道会不会发双份工资呢?回去问问贾诩……
我胡思乱想着接受了这份任命:“陛下放心,南宫的安全就在臣的身上了。”
“老高。”刘协向外喊道。
高公公轻轻推门而入,侍立在刘协身侧。
“你去向卫尉张温说一声罢,南宫的守卫交由马卿。”
高公公应了声。
我不安地说道:“下臣是否应该亲自去拜见张大人呢?”
刘协思索了片刻,点头:“如此也好,老高,你随着马卿去张大人那里吧。”
“诺。”高公公弯腰。
我也施礼退出屋外,随他一起向外走去。
“老仆贱名寿,”这次出来之后,高公公的神情愈发谦恭,近乎于讨好,“马大人以后就管老仆叫‘老高’吧。”
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高公公何出此言?”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马大人年少有为,陛下也如此器重,今后必然一帆风顺,老仆也许还要依仗大人呢。”
“哦?”我忍不住傻笑起来:我这么了不起么?
高寿——呃,他爹真是好学问——领着我出苍龙门。
说起来这苍龙门确实没几个守卫……皇帝的考虑也不是没道理。
然后沿大街向东,过太尉司徒司空府邸,高寿令小太监敲卫尉府大门。
门房迅速领着我们入内。
“高公公安康,”张温已从正厅迎了出来,见到我时微微一怔,而后急忙拱手,“马大人安康,西行一路可好?”
“劳张大人挂怀,家父尚健。”我对他还礼。
听了高寿公公的汇报,张温爽快地令人从后堂拿来一个小盒递给了我:“既然是皇上所说,老夫也正好顺水推舟,不瞒你说,手下只有那么几个人,也只够看守两道门而已,巡卫皇宫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接过了那个盒子:“这是……?”
“南北宫卫士令的官印啊。”张温笑眯眯的说着,同时为我打开了盒盖。
确实是两枚还算jīng巧的印章。
可是……“为什么是两枚?”
“反正陛下也推荐了,老夫手中也无足够兵马,”张温很和蔼地说道,“不如一次到位,将北宫的巡卫也交给你,希望你不要推辞啊,哈哈,老夫果然老啦,需要拜托后生啦……”
他如此爽朗地笑着,反而让我不由自主浑身哆嗦:这是啥yīn谋诡计?
“晚辈恐怕当不起如此重任……”我想半路月兑身,潜意识里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不不,”张温却比我还想月兑身,“老夫是恨不得把卫尉的官印也让你给啊,不过你实在太年轻了,总应该从小处锻炼起来,少年人真是令人羡慕啊……”
被长辈如此语重心长地托付,我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含着热泪接受这份期待。
临走时张温表现出来的依依不舍让我深受感动。
情深意重而丝毫不含做作,比起刘协的真情表演,他的功力胜之十倍有余。
令年轻纯真的我叹为观止。
当我与高寿公公步行至马府门口时,我装腔作势地邀请他入府歇息,他当然婉言谢绝,而后站在门外向我告辞,并再次示好:“马大人今后可要照顾老仆啊。”
“高公公说笑了,彼此彼此。”我口不择言,然后欢送他。
高寿笑了笑,与两名小太监一起回宫了。
尽管他似乎并未注意,但我仍旧做足了礼数,站在门外目送着他们走入苍龙门才转身入府。
一路小跑奔向贾诩的院子。
“文和先生!文和……”我无视了大门,直接从低低的院墙飞身而入,同时放声呼唤道。
没人鸟我,我推开最当中的一间房屋。
“呃……书房?”我一怔,这间怎么看都应该是正厅才对,却被贾诩安排成了书房,真有心了……
“爹不是和你去办公事去了么?”案几前端坐着的,只有贾羽。
“呃,羽姐姐好。”我礼貌xìng地打招呼。
她嗔怒道:“人家比你小啦!”
呃,我又忘了这事情了……
“小羽妹子好。”我干笑着招了招手,而后准备撒腿溜走,“我先走了……”
但她迅速站起身来:“超哥哥你等下,给我讲讲这段吧?”
“不不不,哥哥我不擅长读书的,妹子你还是去问你爷爷吧,再见妹子!”
我再也不敢在这文化世家停留半刻,施展轻功化为云烟,飞檐走壁而去。
身后传来了老人的吆喝:“啊,是超公子啊,今天老夫教你孟子三篇……”
孟子你好,孟子再见。
我忍不住庆幸自己的英明决断。